文：尹學文
明永樂年間，蘇州閶門外上塘有一戶姓楊的人家，主要以生產小磨香油為主業。楊家雖然是小戶人家，但一家人吃苦耐勞，非常的勤奮，日子過的倒也非常的紅火，在當地也算是一個小有名望的家庭。
楊家的家主楊六郎，待人十分的和善，是一個和氣生財的買賣人。楊六郎家裡養了一頭老牛，靠著這頭老牛拉磨磨香油。老牛是楊六郎兒子楊暘出生那年來到的楊家，已經勤勤懇懇工作了十八年。
楊家的小主人楊暘嫌棄老牛年老力衰，就揹著父親偷偷聯繫了牛販子，想把這頭老牛處理了。這天楊暘和來收牛的牛販子討價還價，最後達成了一個價格，準備第二天成交。當天夜裡，牛販子突然做了一個夢，夢裡一頭老牛含著眼淚向他討饒。老牛淚眼汪汪的哭訴到：“我前生是施巷的謝挑盤，是楊家的一個下人，當年和楊老爺一起去外地做買賣，因為見財起意，讓楊老爺人財兩空。我死之後，閻羅王命我變成了牛還債，給楊家做苦力償還前世的債。現在年老力衰，希望你不要買下我，讓我在楊家安度晚年。”
天亮之後，牛販子醒了過來，回味了一下昨夜的夢境，雖然十分的詫異，但也沒有太在意。正好楊家人也沒有再來叫他談賣牛的事情，也就放下了這件事。
就這樣過了幾天，牛販子有夢見了那頭老牛。老牛哭的更加的悽慘：“明天小主人就要將我賣給你了，只要到了你們牛販子手裡，必定會在後天將我殺掉。我和你根本沒有什麼恩怨，你可千萬不能買下我，否則徒添仇怨，又有什麼意義啊？”
老牛抽泣了一會，接著說道：“我就在楊家牛棚的第四個棚子裡面，腦袋上有一撮白毛，脖子上的毛因為拉磨的原因，已經禿了。到時候，你一定認得出我來，希望你手下留情，放我一馬。”說完之後，嚎啕大哭，十分的悽慘。
牛販子看著老牛哭的悽慘，於是就在夢中答應了老牛的請求。不過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是覺的昨晚的夢境十分的不可思議。
天剛剛亮，楊家的小主人楊暘就過來將牛販子拉到他家的牛棚裡。
牛販子走到牛棚裡面，果然第四個牛舍的老牛，頭上有一撮白毛，和自己夢中見過的老牛一模一樣。那老牛看見牛販子立馬就雙膝跪倒，淚如雨下，就連楊暘也都覺得很奇怪。
牛販子於是就把老牛託夢的事情告訴了楊暘。就在這時，楊家老主人楊六郎走了過來，他停了牛販子的話，長長的嘆了一聲：“謝挑盤當年待我很好，當年他和我父親一起到外地做買賣，一直音訊全無，還以為他和父親一起遭遇了不測，只是沒想到他會見財起意害了父親。這正是天道輪迴，因果報應。”
楊六郎將牛販子打發走了，將老牛養在家裡，再也不提賣牛的事情。後來謝家的人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這個消息，就將老牛買了回去，養著這老牛，直到老牛壽終正寢。還給老牛做了一個墓，立了一塊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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