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賭場被人盯梢後,我用摩絲救了自己的命|商業工兵007

在賭場被人盯梢後,我用摩絲救了自己的命|商業工兵007

*【故事研究室】刊發的都是基於事實的半虛構故事

《商業工兵》是信息高材生阿鬼開設的故事專欄,十多年前他在深圳華強北開了一家監控器材鋪,在這裡他遇到神秘人老 K,兩人聯手幫助來自各行各業的人清除各類商業陷阱,最終他們發現人們內心的貪慾是一切罪案的源頭。

在大多數人眼裡,“商業工兵”這個工作似乎拿著儀器在可疑的地方掃描下,就可以找出可疑物;以為只要阿鬼或者老K出馬就能解決問題,然後拿到豐厚報酬。

其實如果想順利解決這些麻煩,很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很多時候阿鬼他們也會鎩羽而歸,落荒而逃。因為有些人設的局,並不是技術高超,眼光敏銳就可以掌控一切。

事實上,這是個非常高危的職業,因為這個職業無法依靠公開的力量支持,遇到任何危險,他們只能靠自己解決。

正如“商業工兵”職業介紹時所說,他們面對的是一個個未知的“地雷”,任何一個不慎都會引發巨大的麻煩和災難,嚴重時甚至會丟掉性命。

下面阿鬼想講述的是他整個職業生涯中最難忘,也最兇險的一段故事。

在賭場被人盯梢後,我用摩絲救了自己的命|商業工兵007

因為前天晚上熬夜看歐洲盃,我睡眼惺忪地趕到了店裡,想著一大早也沒啥客人,索性在店裡補個覺。

剛迷迷糊糊睡著,就聽見門外一陣喧譁,聽到尖嗓子的對罵聲,我就知道又是鋪位不遠賣電腦配件的夫妻在吵架,老闆阿華最近去澳門頻繁,這次估計是又輸錢了。

深圳緊挨著港澳,語言也相通,很多人經常是週一到週五還在老老實實上班,一到週末立即就跑到香港或者澳門賭博,等輸了個精光再乘坐週一的兩地班車灰溜溜地跑回來上班。

這兩人越吵越兇,周圍人習慣後也沒個人去勸,我被吵得睡不著,實在忍不住了,只好挺身而出。

我去的時候兩人差點要打起來,好些勸了個幾句,又把阿華拖到了我的鋪子裡。他抱怨了自家老婆幾句,就開始吹自己去過的澳門賭場多麼奢華,多麼好玩,還說裡面有吃有喝,下次一定帶我去澳門好好玩一次,以表感謝。

深圳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雨,我這個北方人感覺渾身都快要發黴了。因為好久沒接到老K的消息,又考慮到自己確實從沒去過澳門,加上先前做的業務積攢了些錢,對阿華的鼓動有些動心,便答應有空和他一起去看看。

接下來一個週末,阿華不由分說,拖著我,開車直接去了珠海。

我們將車停在邊檢站的停車場,在拱北的出入境大廳裡,我辦了張臨時的澳門通行證,隨著人流過了關。

出關後,從距離拱北口岸處不遠的一個天橋下來,就是個很大的停車場,那裡都是各個賭場的穿梭巴士。

我和阿華登上了一輛印有“葡京”字樣的巴士,車子開了大約10分鐘,就到了新葡京門口,因為我們出來早,都沒吃飯,於是我建議先弄點吃的填飽肚子,順便陪我看看澳門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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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京”酒店接送的巴士

我和阿華登上了一輛印有“葡京”字樣的巴士

阿華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領著我往“議事廳前地”的指示牌方向前行,那是澳門的步行街,也是很多店鋪林立的地方,有很多化妝品店和零食店,店鋪的很多肉乾、蛋撻都是可以隨意試吃,即使不買,老闆也不會多說什麼。

吃的差不多了,也就到了澳門最有名的地標建築“大三巴”牌坊,阿華顯然對這些歷史建築沒什麼興趣,執意要轉回賭場看看,我只好順著他的意思,往回走,心裡多少有些不快,這到底誰陪誰呢?

路上我覺得有些口渴,便去了路邊的便利店買水,結賬的時候被報架上的日報新聞吸引:“內地豪客輪盤賭狂卷100萬澳門元”,當時100萬澳門元大致摺合人民幣九十幾萬,雖然這個數字在每天幾千萬流水的賭場並不稀奇,可輪盤賭我知道,簡單卻並不容易贏錢,很多內地來的人不會那些“梭哈”“德州撲克”之類比較複雜的算法,都會傾向簡單好學的“輪盤賭”、“押大小”和“老虎機”。

輪盤賭可以說是賭場裡最常見,也是歷史最悠久的遊戲之一,看似簡單但玩法多樣,是很多賭徒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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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盤賭可以說是賭場裡最常見的遊戲之一

轉盤上均勻分佈著0到36的數字:當轉盤轉起來後,會有一個“象牙球”在轉盤內滾動,最終“象牙球”會落到某個數字對應的小槽裡,這就是“中獎數字”了。

通常輪盤轉動之前,玩家要選好自己喜歡的數字,把籌碼放進相應的格子裡,如果猜中中獎數字,就可以賺一筆,如果猜錯了,籌碼就會交給賭場。這個遊戲的賠率是1:35,也就是說如果贏了,1元可以變成36元。看上去挺公道,但仔細一想就會發現不對勁,輪盤上一共有37個數字,贏錢概率只有1/37;如此算來玩家平均每押注100元,就會損失2.7元,最後的贏家當然是賭場。因此,想連續贏幾萬元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更別說連贏上百萬澳門元了。

我瞄了幾眼報紙的標題和照片,澳門報紙和香港報紙一樣,豎版繁體讓我看的十分吃力,正想將報道看仔細,前排的隊伍蠕動了起來,很快輪到了我,我將報紙和剛買的一包煙以及兩瓶飲料買了單,想找時間看看,走出便利店,我將其中一瓶飲料遞給阿華,將報紙卷好塞進了我隨身的揹包裡,我們很快就轉到了“葡京”。

★★★

“葡京”的整體設計是個穹頂的圓形大廳,有一樓和二樓,整個造型是個鳥籠,據說賭場老闆要這樣設計,他希望每個來賭場的人都是籠中鳥,任人宰割。

我倆在兌換處換了10000澳門元的“泥碼”。阿華已按捺不住躍躍欲試的樣子,我將籌碼交給阿華後一再叮囑,籌碼輸完就走人,千萬別戀戰,小賭怡情一把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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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場一般有兩種籌碼,可以直接兌換和不可以直接兌換

和阿華說好碰頭時間,我們就各自分開了。我來這和阿華不同,主要是想帶著批判的眼光見識下資本主義的燈紅酒綠和腐敗生活。

10000元的籌碼幾乎沒多少,只能玩點花頭不大的項目,正好我身邊的“百家樂”剛開臺,前面玩的客人拿著籌碼離開了,我順勢坐到了臺子上。

在深圳時,曾和一幫子朋友去地下賭場玩過這個,技術不好不壞。可能這次運氣比較好,玩了一小時不到,我就贏了2萬多澳門元,我微笑著甩給荷官一枚500元面值的紅色籌碼,他微笑著衝我點頭致謝,隨手一抹將籌碼就劃拉進了桌下的盒子裡。

我還在酸溜溜思考荷官為何如此冷淡時,忽然想起了阿華,也不知道這傢伙怎麼樣了,別賭癮發作又輸了很多錢,回去還得吵。

想到這,我急忙起身,將位置讓給身後早已手癢的一名內地客,尋找起阿華。

因為賭場裡不許帶任何通訊設備,我一時沒了方向,不知道哪裡去找阿華,只能四處轉悠,邊走邊看。

賭場內到處是穿著藍褲子白上衣手拿對講機的保安人員;也有不少身穿休閒西裝,脖子上戴著大金鍊的“大耳窿”,他們一邊悠閒地喝茶,一邊警惕地盯著四方亂看的人。這些專門在賭場放高利貸給賭客的人,一般都有黑社會背景。

我不想招惹麻煩,只能偷偷四處逡巡,看看是否能發現阿華的身影。

阿華這傢伙總愛說自己腦子笨,他應該也不會什麼複雜的賭博項目。於是我轉到散客區的輪盤賭區尋找,這裡人潮攢動,到處可以聽見混雜著粵語、普通話和各地方言的聲音,這裡大部分都是內地客,一個個漲紅了脖子,眼都不眨地盯著那滾動的珠子,眼裡滿是對金錢的渴望。

身邊正在開盤的輪盤賭桌上,一群內地客像是瘋了一樣大喊著各自押的數字,我瞟了眼臺子,象牙球已經逐漸減緩,最後再碰撞了幾次金屬擋板後,滑溜地停止在一個格子裡,四下不斷髮出驚呼和哀嘆之音。

我留意到臺上一個穿灰色西裝的年輕男子,他一直面無表情地盯著檯面,他的面前已經堆了厚厚好幾摞籌碼,荷官將這局賭客下的籌碼剔出一些作為莊家酬金,其餘全部用推筢推到了男子的面前,看樣子他已經贏了好幾局,周圍滿是毫不掩飾的豔羨和妒忌的眼神。

灰色西裝男面前的籌碼都是可以馬上兌換現金的現金碼,我悄悄估算了下,起碼有好幾十萬,因為著急尋找阿華,我一邊感慨著此人運氣真好,一邊準備擠出人群。

就在我抽身離去的時候,一不留神撞到人群裡一位戴眼鏡看熱鬧的中年男子身上,他下意識雙手扶了下眼鏡架,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我連忙道歉,或許他見我態度還不錯,轉身又專注地盯著檯面。可是這一撞,我卻發現了異樣——

這傢伙戴了一副日本工匠泰八郎的手工眼鏡架,這種眼鏡架當時內地還不多見,是全手工製作,做工相當精細,款式也別具一格,黑色寬邊的圓形造型,材質也多半選用的是較為輕質的Celluloid(賽璐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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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工匠泰八郎的手工眼鏡架相當精緻

市面上,普通眼鏡架多是醋酸纖維(Acetate),俗稱為膠板材質,無論工藝,硬度還是重量,日本的手工眼鏡架更勝一籌,但是因為賽璐珞十分易燃,世界上很多國家都嚴禁使用該材料製作眼鏡架,中國也只有香港澳門市面上有售。

我之前曾在電子城一個熟識的老闆那見過,他偷偷在賣這款眼鏡架,因為好奇我也從他那裡學到了一些眼鏡架的鑑別工藝,人家告訴我,雖然他賣的是“水貨”,但當時也要四五千一副,這幾乎是天價了。

引起我注意的是他鏡架上兩個十分隱蔽的鑲嵌孔,如果不仔細看,通常被當做是眼鏡架上的某個鋯石裝飾。

出於職業習慣,我瞧出這副眼鏡被人動了手腳:看他佩戴的感覺,明顯比常規的手工眼鏡架要重,因為這副眼鏡一直在往下滑,“眼鏡男”需要不停地將眼鏡推正。

“要麼這是副山寨的泰八郎手工眼鏡架,要麼這副眼鏡架有問題!”我猜想。

觀察了一會,我發覺眼鏡男一會看著檯面,一會又不自覺去看那之前贏了一大筆錢的“灰色西裝”,這引起了我的警覺。

我扭頭仔細觀察坐在桌前的“灰色西裝”:果然!他雙手交叉地放在臺面上,有意無意地擺弄著左手無名指上一個精緻的鑽戒,似乎在調整鑽戒的戒面衝著輪盤裡不斷滾動的白色“象牙球”的位置。

這兩個傢伙在“出老千”!

之前就聽老K說起過,境外賭場有人利用紅外設備加單片機根據“象牙球”每次碰撞輪盤擋片頻率以及旋轉的速度,可以迅速測算出“輪盤賭”中每個小球自轉速度和落點,然後在概率最大的落點下注,成功率幾乎在80%以上。

“灰色西裝男”鑽戒上有顆寶石狀凸起,那其實就是個微型的紅外發射儀,將肉眼看不見的紅外光譜照射在“象牙球”上,跟蹤其每次的旋轉碰撞,將獲得的數據傳回鏡架裡的單片機,再傳到場外專門的分析員電腦上,測算小球的自重和軌跡,最後實時將本場“象牙球”最終的落點及時傳給此人。因為根據賭場規定,只要小球沒有最終落下,隨時可以下注。

沒猜錯的話,“眼鏡男”的那副眼鏡架裡應該藏有一臺日本產的微型單片機,那幾乎就是款十分精緻的微處理計算機,在微型芯片上集成了運算器,控制器,存儲器以及輸入輸出設備,和普通的計算機相比,單片機只缺少了I/O設備。

我還是頭一次見識到這樣高科技的“出老千”,因為進賭場時,有金屬探測儀,任何相機手機都不能帶進來,利用這麼高科技的手段來“出老千”,實在也只有澳門這樣的賭場才會出現吧。

聽老K也提及過,這樣的行動,不會只有兩個人行動,至少是三到四個人相互掩護,還要有個專業人士在場外附近收發和處理數據。

我留心觀察了下週圍的人,果真看見兩個人手插在口袋,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眼神卻不時留意著四周,見我觀察到他們,他們立即警惕地迴避掉我的視線。

接下來的幾局,“灰色西裝”連贏了幾把,面前的籌碼堆了一堆,雖然中間也輸掉了幾局,不過總算贏多輸少,在這個檯面上少說也贏了幾十萬。

我回憶起之前在便利店報紙上看到的那條“內地豪客輪盤賭狂卷100萬澳門元”新聞,頓時明白這些人是誰了。

我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緊找到阿華,離開這裡。

正當我轉身離開,沒想到那兩個打掩護的人見我離開,頓時有些緊張,低聲咳嗽了幾聲,提醒那“灰色西裝”,對方聽見信號,警覺地看了看四周,故意將籌碼在臺面亂放,輸掉一些籌碼後,罵罵咧咧地立即起身,捧著籌碼離開了座位。

我知道他們可能誤會了,覺得好笑,正好看見阿華在不遠處一臺“老虎機”上玩得不亦樂乎,就趕忙走到了阿華身邊。

★★★

阿華手氣很糟糕,他換了很多“老虎機”投幣,等我湊上去時候,一萬的籌碼幾乎所剩無幾,我之前就提醒他,錢輸光就立即走人,人一旦賭心被吊起,多少錢也打不住。

我無聊地站在一邊數著籌碼,暗喜這次好歹贏了點小錢,阿華那麼熱心陪我來澳門,就請他去傳說中的“懷石料理”吃頓正宗的日本料理吧,也算還個人情。

就在我低頭擺弄著籌碼,不料一個人路過我身邊,身子一滑,重重撞到了我身上,我沒留意,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在地,手裡的籌碼散落一地。

沒等我反應過來,撞我的人就勢一把攙扶住我,我明顯感覺到他順勢將我全身摸了一遍,然後他身後有人迅速地將散落在地上的籌碼拾起交給我。

我這才發覺撞我的人就是先前在“輪盤賭”遇見的那個“眼鏡男”,他一面笑眯眯地給我賠不是,一面將其他人撿拾起的籌碼遞給我。

我覺得這堆籌碼不對勁:本來我的籌碼也就兩萬多澳門元,可是“眼鏡男”塞過來的籌碼居然多了好幾萬澳門元,還都是及時兌現的現金碼。

他衝我眨了下眼,我心領神會:這傢伙先前亂摸是想看看我身上有沒有什麼盜拍監聽設備,可能看出我只是意外發現了他們的秘密,這才故意來了個“投石問路”,想用錢來封住我的嘴。好深的套路啊!

我將籌碼在手裡掂了掂,微笑著低聲說:“這位先生好闊綽啊,出手這麼大方?”

“呵呵,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不嫌棄的話,就當大家交個朋友,哥們喝茶的錢還是有的。”對方也是笑嘻嘻地回應道。

我聽出對方口音是北方的,有些好奇,因為一般玩這些高科技的老千,多半是福建人和臺灣人,以北方人那脾氣是玩不轉這個的。

“咦,聽哥們這個口音好像也是北方人?哪裡發財?”對方聽出我口音也是北方的,有些套磁。

我不想在這個地方和這類人有瓜葛,既然對方有心孝敬,我也不客氣,一邊客氣敷衍幾句,一邊催促阿華起身離開這裡。

阿華一心都撲在了“老虎機”上,可惜手裡也沒啥投幣,只能戀戀不捨地站起來,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對方見我們的確只是隨便來玩玩的遊客,放了心,微笑著目送我們離去。

我和阿華先來到寄存處領回揹包,然後攥著籌碼去兌換臺將自己所有籌碼兌換成了現鈔,厚厚一疊鈔票讓我領略到了不勞而獲的快感。

臨走時候,負責兌換貨幣的小姐還殷勤地贈送了我們每人一個印有賭場LOGO的精美打火機,我順手裝進口袋時,扭頭瞥見看見先前的“眼鏡男”在遠處若有所思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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兌換貨幣的小姐送了我一個精美的打火機

阿華見我贏了這麼多錢,興奮地問東問西,並問之前我是在和誰說話,我腦子有些亂,胡亂應付他說是以前的一個客戶,恰好在這裡撞見,趕忙岔開話題。

我問他餓不餓,表示想去吃頓正宗的“懷石料理”。

阿華聽我說要去這麼貴的地方吃飯,神色有些慌張。我趕緊解釋,我手氣好,贏了點錢,這次是我請客。

聽說我請客,他頓時興奮起來,興高采烈地跟著我出了賭場的大門。

★★★

從賭場出來,我們坐上一輛候在門口的出租,報給司機星際大酒店的地名,一路疾馳,很快就到了酒店。

澳門不大,車費也就幾十澳門元,我手包裡抽出一張百元鈔丟給司機,大方說了聲“不用找了”,司機沒像我猜想那樣喜出望外,而是淡定說句“唔該”(多謝),估計平時這些拉賭場客人的司機時常碰見內地土豪,也不稀奇了吧。

我心裡有些小小懊悔,少找的幾十塊在內地都可以吃頓不錯的盒飯了。

進店後,我給自己點了份先付(開胃菜),裡面是山藥羹、梅子酒和調料,又點了份八寸(魚味拼盤)和向付(海鮮刺身);給阿華點了份神戶牛肉和鰻魚飯,這傢伙一定要有肉有飯才叫吃飯。最後買單時候,差不多要近一萬澳門元,果然是貴得離譜。

臨走時,阿華可能吃多了,直奔廁所而去。

我有些無聊,走出店外,想抽根菸透透氣。我隱約感覺,不遠處有兩個形跡可疑的人在若有若無地盯著我這裡,看見我望過去,兩人立即將目光收回,假裝聊天。

我也裝作沒發現,悶頭吸菸。

等阿華急急忙忙從店裡走出來,我上前一把摟住他,看著他髒兮兮的鞋子大聲和他說:“阿華啊,俗話說,‘男人無鞋,窮半截’,你老婆總說你不上檔次,你得先換雙好鞋,這才有檔次。”

阿華有些莫名其妙,他賠笑著說道:“鬼哥,我不要皮鞋,廣東熱,穿不住,還是我腳上的休閒鞋舒服。”

我不由分說,拉著他就往料理店旁邊的一家專門服務高級客人的手工定製皮鞋店走去。

進了店,店主滿臉堆笑地迎上來,詢問是哪位來買鞋,我將阿華往前一推,告訴店主給他定做一雙手工小牛皮鞋。

店主感覺來了個闊氣的主,忙不迭地應聲說好,上前將阿華領到沙發椅上,請他坐下,脫下鞋子,好量下腳寸。

阿華有些緊張,扭扭捏捏死活不肯脫下鞋。

我明白他的意思,上前按住他,正色道:“澳門這個地方就是這樣,一定要好衣配好鞋,別人才瞧得起你……”

然後我悄悄俯身和他耳語:“別擔心,哥們這次贏錢了,這鞋子我送你,放鬆,咱是來消費的,有錢就是大爺,別說是量腳寸了,有錢你讓他來舔你腳都行!”

我的話讓阿華嘿嘿笑了起來,終於肯脫下鞋子讓店主量腳寸了,一股難言的味道瀰漫在房間內,我忍不住皺著眉,屏住了呼吸。

看見店主蹲下,拿著皮尺仔細量著阿華的臭腳,絲毫沒有厭煩的表情,我內心不禁感嘆資本主義社會里服務就是好,只要有錢,無論誰都是大爺。

看了一會,我低頭找鞋鏡,這是種鞋店特製的坡面鏡,專門給客人看腳上穿鞋效果,但是因為角度大,稍微側點角度看,就可以看見身後很大範圍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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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鏡因為坡面角度大,可以看見身後很大範圍的環境

我將鞋鏡輕輕踢著變換了位置,使其面對鞋店外的通道,然後斜著從上往下看,果然,之前兩個鬼鬼祟祟的傢伙又在不遠處衝著鞋店裡探頭張望。

我心裡一沉,明白確實有人盯上我們了,但是我不清楚是哪路人,為何會找上我們。

鞋店老闆很快量好尺寸,拿出一個厚厚的皮質樣品冊給阿華選擇,阿華傻呵呵地要我幫他拿主意。

我心不在焉地選了款棕色小牛皮的材質,據說是什麼意大利出產,也不知真假。

費用大致要一萬多澳門元,先付一半定金,然後一個月以後來取鞋再支付餘款。

我二話沒說,掏錢買單,還按老闆要求,留下了我的聯繫方式。我當時想反正這錢來的不明不白,不花白不花。

阿華見我如此爽氣,有些感動,他動情地說道:“還沒穿過這麼貴的皮鞋……鬼哥你實在對我太好了,比我老婆對我還好……”

猶豫了一會,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試探:“對了,鬼哥,你說,我要是不要這鞋,你這錢能否借給我呢?”他是還想著再去賭場翻本。

我真恨不得一掌劈死他!我白了他一眼,恨恨說道:“滾!沒出息!有錢也不會享受。”

付完定金,我趁鞋店老闆沒注意,故意將隨身一串鑰匙悄悄丟在鞋店櫃檯一處隱蔽位置,拉著阿華就離開了。

★★★

出了鞋店,我問阿華想不想洗個桑拿,他有些受寵若驚,不住說道:“呀,鬼哥,會不會太鋪張了點?。”

我沒搭理他,直接帶他去了酒店三樓的桑拿間,這種“三溫暖”的桑拿間在澳門幾乎是標配。

進了桑拿間,值班的領班給了我們每人一副手牌,讓我們更衣去桑拿泡澡。

我和阿華進了更衣室,我慢吞吞地脫了半天衣服,然後摸了摸口袋,故意裝作吃驚的樣子:“哎呀,我有串鑰匙可能買單時候丟在樓下鞋店了,你要麼先慢慢洗著,我去找下鑰匙,你等著我就好。”

阿華也有點替我著急,催著我趕緊去找鑰匙。

我將手包先丟進衣物儲藏間,抽出幾張500面值鈔票,快速穿回衣服,穿過桑拿間的大廳,找到設在樓邊角的安全樓梯,順著樓梯下到了一樓,轉了一圈後,找到之前的定製皮鞋店,走了進去。

“老闆,不好意思,我剛掏錢時候,可能有串鑰匙落在你這裡了。”

我假裝東張西望地來到櫃檯前,從櫃檯角落裡抄起我之前故意落下的鑰匙,裝作欣喜地樣子舉起鑰匙衝著店主晃了晃。

鞋店店主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急忙回覆:“找到了啊,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我又慢慢踱到店主身邊,問他:“我還有幾個朋友剛剛一起在酒店吃飯,走散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來這裡找過我們?”

可能我的問話有些奇怪,店主遲疑了半天,吞吞吐吐。

我心若明鏡,從懷裡掏出一張500面值的鈔票推到了店主面前。

鞋店老闆眼睛一亮,慢條斯理地將錢摸進櫃檯裡的抽屜,笑嘻嘻地開口:“老闆,你說對了,你剛走,就有兩個人來這裡打聽你們,他們說是你們的朋友,問你們在這裡幹嘛,去了哪裡,我就說你們是來買鞋的,不清楚去了哪裡。”

我問店主,那兩人具體長相口音能否記得,我知道這種開店的掌櫃,每天迎來送往,見識廣,極會看人,他們若是猜測某人身份,往往八九不離十。

店主告訴我,兩人是北方人,身高差不多,都是五英尺左右(我知道他們習慣用英制測算身高,換算為釐米,大致就是175釐米左右),兩人身穿黑色西服,一看就是統一定製款的,店主特別強調了下鞋子是ROCKPORT(樂步)的休閒皮鞋,穿這樣鞋子的人一定是到處走動的人。

“他們雖然說的是粵語,但是比較彆扭,聽出來是後天才學的”店主認真地分析道。

“先生,他們不是善良之輩,你要小心。”鞋店老闆最後善意地補上一句。

我謝過鞋店老闆,悄悄從消防樓梯溜回桑拿間,找到自己的儲物櫃,脫下衣服,腦子裡一直在思索這兩個人到底什麼來頭?幹嘛會找上我們?

脫好衣服,我一絲不掛地頂了塊毛巾來到浴室,找尋著阿華,可是裡外都找不到這傢伙。

正有些緊張,忽然有人從身後拍了我一下,我一哆嗦,頭上的毛巾滑落在了地板上,轉身一看,阿華這傢伙正樂不可支地盯著我開心地大笑。

“鬼哥,你咋嚇成這樣?要不是你脖子上那顆黑痣,這霧濛濛的地方,我差點找不到你呢?對了,你鑰匙找到了麼?”

我附身撿起毛巾,披到身上,沒好氣地說:“找到了,你小子死哪裡去了?怎麼到處找不到你?你這是從哪冒出來的。”

阿華委屈地指著旁邊一處熱氣騰騰的池子說:“我哪裡也沒去啊,就在那泡著呢,看你好像在找我,這不趕緊過來尋你了麼。”

我沒搭理他,找了口泡澡用的缸爬了進去,這是口青缸,常用來儲藏水或者酒類,很多桑拿間就拿來作為單人的泡澡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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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拿間常把青缸拿來作為單人泡澡浴缸

阿華學著我,找了口相鄰的大缸也爬了進去,坐下。

“真舒服,你別說,聽說日本人每天回家都要泡個澡,真他媽是會享受啊……”阿華感慨道。

我“嗯嗯”胡亂應付著,腦子裡把這幾天來澳門的所有情形像放電影一樣過了一遍。這是我的習慣,每次泡澡或者衝熱水澡時候,腦子就清晰無比,很多問題也能迎刃而解。

想了半天,似乎也沒什麼頭緒,自己也沒得罪什麼人,工作也算小心,沒惹下什麼麻煩事情。

洗好澡,我們順勢在領班安排下體驗了下酒店的“三溫暖”按摩,這種桑拿酒店,說是桑拿,可幾乎沒什麼人是衝著桑拿來,都是先泡澡再按摩,然後再衝個涼休息下,已經算是個套路了。

等我們按摩完,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我和阿華回到更衣室,準備換上衣服買單。

★★★

出來後,我看見附近有家五星級酒店,立馬拖著阿華登記入住。

小時候,我媽常對我說,人出門在外要“窮家富路”:在家省點,出門因為辛苦,可以對自己稍微寬綽點,別太節省,因小失大。

因為我心有顧忌,想著五星級酒店相對安全係數高一些,也不去計較那幾千一晚的房費了。

進了房間,阿華已經癱倒在床上一動不動,他迷迷糊糊地嘟囔著:“有錢真好,鬼哥,我算是知道為啥誰都想當有錢人了!”我知道這小子的發財夢又犯了,就沒搭理他。

我查看了下門後的消防救生圖,注意了下自己房間位置,以及逃生樓梯的位置,這是我多年習慣,不光是為了消防安全,也是讓自己熟悉下環境,有備無患。

我還是不放心,又檢查了下門栓,確保每個都插好鎖好,這才頭昏昏地躺倒床上,雙手枕著腦袋閉目養神,可能剛按摩過,身體極度疲乏,我也慢慢地熟睡了過去。

睡了不知多久,可能因為是泡過澡關係,身體幾乎是癱軟在床上動彈不得。

半夜,我忽然感覺口渴得要命,掙扎著爬起來,想倒杯白開水,可身體重得像是掛上了個鉛塊,就在感覺還有些迷迷糊糊時候,我依稀聽見房間門外似乎有動靜。

我想轉身喊阿華去查看下,但是那傢伙呼嚕打得震天響,看樣子指望不了他了。

門外的動靜沒有停下,我努力睜開眼,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自己以前也泡澡按摩過,可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麼累這麼困?

我突然回憶起自己做按摩時候,給我按摩的技師因為很像我某個前女友,讓我對她大為好感,甚至多給了500元的小費,她服務周到,笑容可掬,還特意調製了杯杜仲花泡茶給我喝。

原本我是不在外面喝任何陌生人提供的食物或者飲料,但是因為這個技師長的像我喜歡的人,加上也知道杜仲茶確實是補腎氣強筋骨的好東西,也就沒拒絕,喝了下去。

稍微舒緩了一會,等四肢可以動彈起來,我迅速起身,光著腳跑到衛生間,捂住水喉,擰開水龍頭,儘量不發出一絲水聲。

我抄起一些水抹了把臉,努力使自己精神起來,這時門又輕微地震動了幾下,似乎門外有人在悄悄用工具撬門……我忍不住心裡一驚,腦子頓時清醒了很多。

我有些緊張,環視了下衛生間,沒什麼可以當武器的東西,然後抬眼看見盥洗臺上有瓶酒店贈送的定型摩絲,我拿起摩絲打量著,頓時有了主意。

在賭場被人盯梢後,我用摩絲救了自己的命|商業工兵007

摩絲一定要遠離火源

我摸回房間,將賭場贈送的打火機從衣兜裡取出,握在手裡,一手拿著摩絲瓶,一手捏著打火機,緊貼著靠門的牆壁,注視著房門。

大約過了四五分鐘時間,門外悉悉索索的聲音停止了,我知道門的鎖被撬開了,門外的人應該在輕輕握著門把試探地推門。

果然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透過走廊的光線,我看出門外依稀有幾個黑影,但是因為房門還有個防盜鏈條扣著,門無法推開。

我將身子隱藏在門後,緊緊攥著摩絲瓶和打火機,等著他們下一步的行動。

很快,對方從外面伸出一根尖尖的鉤子一樣的工具,慢慢地上下移動著,有人是想鉤開防盜鏈條。

對方顯然是個老手,沒一會鉤子就挑住了防盜鏈條的掛鉤,然後輕輕地向裡推著。只聽很輕微的“咔噠”一聲,鏈條被挑掉,房門很順利地被推開了,門外的光線將幾個細長的黑色身影投進了房間裡。

我躲在門後慢慢挪動著身體,等到他們想悄悄溜進房間時,我迅速撲到門口,將手裡的摩絲瓶對準黑影,點燃了打火機同時按下了摩絲的噴射按鈕,隨著透明的摩絲液體的噴出,打火機的火苗“騰”一下就將摩絲液點燃,變成了洶湧的噴火器,我朝著門外的幾個黑影胡亂噴射著洶湧的火苗,最先進來的人猝不及防,被噴射的火焰灼傷了面部,捂著臉,疼得哇哇大叫,而他因為本能的後仰又撞傷了緊跟他後面人的臉,幾個人也被噴射的火苗不同程度灼傷,一個個不明所以,受到驚嚇,連滾帶爬相互攙扶地逃走了。

★★★

因為不知對方情況,我沒敢貿然跟著追出去,只是依稀辨認出這幾個人中似乎就有下午跟蹤自己的傢伙。

我關上門,退回房間。

巨大的動靜終於使阿華醒了過來,含糊地問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知道他的情況如何,但是明顯現在的狀況非常不安全,只能將他喚醒,儘快轉移。

我回到衛生間,用水搓了條毛巾遞給阿華,語氣急促地說道:“阿華,快醒醒!我們被人盯上了!剛剛有人想溜進來,被我趕跑了,這裡不安全,得趕緊走!”

阿華似乎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嘟囔著:“鬼哥,怎麼回事啊,這才幾點啊?是不是你在賭場贏了誰的錢,惹得人家不高興了,這才來找咱的麻煩?”

我被他這麼一說,腦子裡頓時閃過在賭場裡看見的那個戴眼鏡的傢伙,一幅似笑非笑的面容。

“不能吧?雖然我知道他可能有問題,但是我沒去招惹他啊?他不會這麼和我過不去吧?”我心裡想。

就在我和阿華還在嘀咕時候,房間的門鈴響了起來,我一激靈,心想“壞了,不會是之前那幫傢伙又殺回來了吧?”

“先生,您沒事吧,我是酒店的大堂經理,剛剛有住客投訴您這房間似乎發生了打鬥事件,我們想來確認下?”門外傳來酒店大堂經理的聲音。

我光著腳走到門口,從貓眼裡看見大堂經理身邊還站了兩位身穿警服的澳門警察,我確認無誤後,拔下鎖釦,打開了房門。

警察對我和阿華查驗了身份,勘驗了現場,他們注意到門框內側有一大片焦黑色,那是先前我噴摩絲噴火器燒成的,問我是怎麼回事,於是我拿出摩絲瓶簡單和他們交代了下經過。

兩位阿SIR饒有興趣地拿著摩絲瓶琢磨了會,然後問我怎麼會想起將摩絲瓶當做防身武器。

這其實是我大學讀書時候,教材料學的老師教授的,噴膠摩絲之類日化用品都含有酒精,是極度危險的化學品,遇火就著。特殊情況下,噴射的摩絲髮膠遇到火苗立即就可以變作可怕的噴火筒,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民航客機嚴禁攜帶這些日化品的原因。

在賭場被人盯梢後,我用摩絲救了自己的命|商業工兵007

安全第一 遠火源離

我懶得和這些警察多解釋,回覆他們,是網上看到的,對方也沒再多糾纏。

警察做好記錄,只說懷疑是入戶盜竊,叮囑我們多小心就離開了。

等警察走後,酒店負責人以及負責安保的經理一個勁和我道歉,作為五星級酒店,他們也確有責任,因為整個酒店的電梯是刷門卡才能進到相應的樓層,沒有門卡,電梯是上不來的,即使是安全樓梯也需要刷卡才能打開(不過有火警時,樓梯門會自動啟動常開模式)。這幾個人能輕易摸到我房間來,到底是誰把他們給放進來的,他們又是怎麼知道我的房間號?這個責任酒店方面推卸不得。

“真的實在抱歉,先生,因為我們工作的疏漏,給您帶來了危險和不便,我們實在很抱歉,我們研究下,給您個滿意的答覆吧,好嗎?”經理恭敬地解釋。

這就是住高級酒店的好處,不推卸責任,也不含糊其辭。

我其實也清楚責任不完全在他們,對方根本是衝著我來的,我順勢說道:“好吧,那就讓我們看看你們有什麼誠意來補償我們吧。”

當即,酒店負責人就讓客戶經理給我們升級到了一套高級套房,還贈送來了果盤和紅酒,並表示我們房間門口,將會有專人24小時負責安全。

我們換好房間,仔細鎖好門窗,也都累得夠嗆,沒多時,又昏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房間電話響了。

我摸索著撿起電話,還沒問是誰,電話另一頭傳來酒店經理彬彬有禮的聲音:“先生,不知道昨晚休息得好嗎?非常抱歉打攪您了,關於之前事情,我代表酒店十分抱歉,這是我們的安保工作出現了問題,我向上面也反應過了,酒店集團願意對您給予相應的補償,具體方案等您到樓下,我詳細給您說下好嗎。”

我依稀想起昨天晚上事情和當時經理確實說要給我們補償什麼的情況,“哦”了一聲就掛上電話。

看看已經中午,肚子也餓了,想想還是早點離開澳門比較安全。

於是我搖醒阿華,告訴他今天返回內地。

阿華也對昨夜發生的一連串意外十分緊張,意識到我們可能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他急忙表示贊同。

兩個人急急忙忙梳洗了一下,整理好行李,就來到酒店大廳。

酒店經理看見我們下來,滿臉堆笑地迎上來,告訴我他們的“補償”,不但將本次住宿費免除了,還承諾我今後入駐該集團的酒店一律享受8折優惠,終身有效。

我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將房門都差點燒了,還免除了幾千元的房費,這五星級酒店服務確實不一樣。而且今後若是再來住宿,還能省下不菲的費用,這個“補償”挺厚道,我表示接受。

看見我欣然接受,酒店經理喜出望外,簡單辦完退房手續後,安排我們吃了頓豐盛的自助餐。

隨後,酒店負責人還特意安排了輛酒店班車送我們去最近的橫琴口岸。在酒店的協助下,我和阿華順利通過口岸,有驚無險地回到了深圳。

在賭場被人盯梢後,我用摩絲救了自己的命|商業工兵007

我和阿華順利通過口岸

★★★

猶豫許久,我決定不告訴老K這些事情,免得他又替我擔心。我記得他曾多次提醒我,做我們這行,有兩個領域絕不能沾惹:官場和黑社會。本身我們就是在灰色邊緣混口飯吃,招惹了上述兩個中任何一個,都能讓我們攤上巨大的麻煩。

後來我發現,就算我想告訴老K這些事情,也找不到人啊。電話關機,短信不回,我又根本不知道他住哪裡……老K如同人間蒸發一般,不過他之前也總是這樣,我也習以為常。

在店裡無所事事了一段時間,我收到個電話,顯示是澳門的號碼。接通後才知道,是之前我在澳門幫阿華定製皮鞋的老闆,他說鞋子製作好了,需要來取下鞋,並支付下餘款。

我這才想起,當時是有人跟蹤,為了打掩護,隨意進了個店。只是後來發生一串的事情,讓我把這事給忘得乾乾淨淨。

電話裡,我問鞋店老闆,能否發個快遞,然後我轉款給他,老闆一口否決,說他幾十年的店鋪都是客人自己上門取鞋,親自穿試後,錢貨兩清,不然以後出了問題,誰也說不清楚。他還補充,如果我不要這雙鞋了,之前的定金也不能退。

就在我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去澳門取這雙鞋時,鞋店老闆補充了一句,前幾天有個人在他那留了封信,指明要轉交給我,讓我拿鞋子的時候一起取回去。

我很納悶,都這個年代了,誰好好地會在他那留下封信?既然知道我,為何不通過其他方式來聯繫,還要通過鞋店老闆來轉交給我,弄得和地下工作一樣。對於留信人,鞋店老闆一問三不知。這讓我十分好奇。

最終,我決定再去趟澳門,這些疑問,我得親自弄清楚。(未完待續)

—END—

作者 | 阿鬼

阿鬼,自稱“商業工兵”——專業為客戶清除竊聽和偷拍設備。用他的話說,自己才是專業的秘密追蹤者,金宇那都是小兒科。

十多年前在深圳華強北開了一家監控器材鋪,當年莊文強拍《竊聽風雲》系列,電影裡的道具還是從他這裡購買的。

他受邀清除過數百次設備,也因此知道了更多的秘密。在他的故事中,展現了人心的複雜詭譎與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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