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報復他,我將自己變成一根刺,狠狠的扎在他心口

懷著孩子被心愛的男人送給他堂哥,新婚之夜丈夫猝死。 受著倫理道德的凌遲,卻換來孩子涼透的身體與他絕情的禁臠。 “若水,你為何還沒回來?我在等你。” “別等了,我的孩子沒了,心沒了,還如何回得去。” “回來吧,你要什麼都給你,人給你,愛給你……

為了報復他,我將自己變成一根刺,狠狠的紮在他心口

夜涼如水。婚房裡,我剛卸了妝,還沒來得及換下婚紗,屋裡的燈光忽然滅了。

還沒回過神來,黑暗中,腰上忽然多了一隻手,我心下一驚,正要喊人,嘴也迅速被身後的男人捂上。

耳邊是男人邪氣的笑聲:“今天可真美。”

再沒多餘的廢話,男人撩開我的婚紗。

我頓時慌了:“蕭長卿,我是你堂嫂。”

“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什麼。”蕭長卿聲音暗啞,帶著酒氣的熱氣噴薄在我的耳頸,雙手禁錮著我的腰,動作野蠻,如他的人一般。

“你瘋了,外面的宴席還沒散,隨時都會有人衝進來,而且是你將我送給你堂哥的,現在你這算是什麼,蕭長卿。”我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屈辱如潮水湧來,我試圖掙扎,可越是犯倔,受到的懲罰越重。

蕭長卿一聲嗤笑:“今天酒喝的有點多,正好冷靜冷靜。”

他似乎失去了一些理智,雙手將我扳過來,手託著我豐腴的臀稍稍一用力將我抱在梳妝檯上,肆虐。

我聽到交合處歡愉的聲音,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與屈辱。

他從來都是在黑暗中要我,是不是關了燈看不清臉,不管身下的人是誰都一樣,只是他發洩的對象?

心裡一片悲涼。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嘻嘻哈哈的吵鬧聲。

是新郎帶著親朋好友來鬧洞房。

我心驟然一緊,魂都快嚇沒了,雙手抵著蕭長卿的胸口:“你堂哥他來了,你快走。”

“這樣才刺激。”蕭長卿這樣一點點折磨著我,手捏著我的下巴,在我耳邊邪冷一笑:“我的好堂嫂,爽不爽?”

我緊緊的咬著齒貝,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新娘子,快開門啊,新郎官來了。”

“剛才宴席上就見新娘子漂亮得緊,蕭兄這次豔福不淺啊,待會一定好好鬧鬧這洞房,千載難逢啊。”

“新娘子,你的新郎官可來了,再不開門,我們可直接進去了。”

外面拍門的聲音越來越急,每一下,彷彿都砸在我的心尖上,緊張的心臟彷彿要跳出胸膛。

我試圖扳開蕭長卿的手,逃離他的桎梏,又氣又急:“你別鬧了,若是你堂哥進來,我們都完了。”

蕭長卿不但沒有放開,反而速度更快。

我聽到門把扭動的聲音,心提到了嗓子眼裡:低怒道:“蕭長卿,你是要害死我嗎?”

“你不是喜歡這樣嗎?”

就在銷魂的一刻來臨,那夥人即將進來時,外面響起一道清麗的聲音:“堂哥,你這麼急做什麼,這婚都結了,人還不是你的,若水剛才說有點不舒服,可能在裡面休息,你們這麼多男人就這樣闖進去,像什麼話。”

這是黎夏桑的聲音。

比起那群要鬧洞房的人,我更恐懼的人是黎夏桑。

我的姐姐,蕭長卿的未婚妻。

新郎蕭倫擔憂的聲音也響起:“若水不舒服嗎?我進去看看。”

“堂哥,若水可能只是有點累了,休息一會兒就好,大家還是先下樓去喝酒,洞房晚點鬧也不遲,讓新娘子多休息休息。”黎夏桑攔在門口,沒讓任何人進去。

早適應了黑暗的我偏頭看向門口,一門之隔,那時我的心裡既希望蕭倫進來,也恐懼那扇門被推開。

外面的人因黎夏桑的話已經散了,我能聽得到腳步聲遠去的聲音。

蕭倫也被黎夏桑給勸走了。

我狼狽的躺在梳妝檯上,而蕭長卿皮帶一扣,衣冠整齊。

他拍了拍我的臉,清冷的語氣裡滿是警告:“記住,若是讓我知道你被蕭倫碰了,有你好看的。”

我雙臂緊緊的抱著自己,心如死灰。

若不是……

手伏在尚且平坦的小腹。

心裡又是一陣悲慼。

蕭長卿離開後,我慢慢的坐了起來,整理婚紗,哪怕我現在有想死的心,卻必須將剛才的事掩蓋過去。

我開了燈,將凌亂的頭髮,婚紗理了一番,臉上的淚痕也擦拭掉,彷彿剛才在天堂與地獄掙扎的只是一場夢。

嘭……

房門被人踹開。

黎夏桑上前就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黎若水,我最後一次警告你,長卿他是你姐夫,你再勾引他,我一定饒不了你。”

我生生受了這巴掌,從進黎家那天起,我不知道捱了黎夏桑多少耳光

摸了摸被打的臉,我自嘲一笑:“姐,解氣了嗎?沒有的話,這還有一半臉。”

我是黎明為了博得慈善家的美名贊助的山區貧困生,後來黎明將我認作乾女兒,就連今天的婚禮,也是他為我操辦。

黎家兩位千金,我嫁給蕭倫,黎夏桑即將嫁給蕭長卿,從姊妹成妯娌,還真是一段佳話。

“不要臉。”黎夏桑氣得不輕,又是一耳光扇過來,捏著我的下巴,惡狠狠的逼視我,指著窗戶冷聲道:“你真可悲,先不說長卿是你的姐夫,蕭倫跟蕭長卿那可是堂兄弟,你做出這種亂倫的事,若我是你,就從這裡跳下去,免得汙染了空氣。”

我靜靜地看著黎夏桑,笑容燦爛:“我也想過死啊。”

只有我自己知道,在那笑容下藏著的是生不如死。

黎夏桑咬牙切齒:“那你怎麼不去死……”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黎夏桑適可而止,很快將臉上的陰毒都撤了,換上甜美的笑,整個過程不到兩秒。

在蕭倫推門進來時,她捏著我下巴的手改為輕輕撫摸著我有些紅腫的臉頰,心疼道:“若水,這怎麼傷的,看這好好的臉,怎麼回事啊。”

我心裡冷笑,演戲,我比不過黎夏桑啊。

一聽我受傷了,蕭倫立即衝了過來:“若水,怎麼回事。”

我輕描淡寫的說:“沒事,不小心磕到了。”

黎夏桑笑得無害:“既然妹夫來了,也就不打擾你們親熱了,我先出去了。”

蕭倫他又不傻,怎麼看不出這傷怎麼來的,他等黎夏桑走了,這才坐到我的身邊,滿眼疼惜:“是她打的?她一直都這樣欺負你嗎?”

為了報復他,我將自己變成一根刺,狠狠的紮在他心口

“沒事,別問了。”我衝他搖了搖頭,一個字都不想說。蕭長卿的警告言猶在耳,我無法擺脫。

“若水。”蕭倫痴痴的喚了一聲,盯著我的眼神漸漸迷離。

看到他眼裡的欲色,我心一驚,還沒來得及躲,他猛的撲了過來,溫柔的聲音裡是無法剋制的情動:“若水,我愛你。”

不管是剛才蕭長卿的警告還是我自己的心,都讓我接受不了蕭倫。

“蕭倫,你別這樣。”我的聲音帶著輕顫。

“若水,今天你是我的新娘,我等不及了。”蕭倫像一頭餓極的野獸,動作粗暴而野蠻的撕掉我的婚紗:“若水,給我。”

聽到婚紗被撕破的聲音,我更慌了,我隱隱覺得今天的蕭倫有些不對勁。

他是個溫柔的人,又是藥罐子,跟白面書生似的手無縛雞之力,哪裡來的如此大力氣?

剛才蕭長卿一番折騰已經讓我小腹微痛,此時蕭倫如此粗暴的動作,小腹更是一陣墜痛,我感覺臉上的血色都褪了乾淨。

“蕭倫,你冷靜點。”我感受著肚子傳來的疼痛,又驚又懼,卻奈何勸不住瘋狂的蕭倫。

胸口一涼,我的婚紗全被蕭倫給脫掉了。

我掙扎著,男人與女人在力量上的懸殊,讓我像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當聽到蕭倫皮帶扣子解開的聲音,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只知道我不能跟蕭倫,手觸摸到檯燈,我拿起來就朝蕭倫的腦袋上砸過去。

嘭地一聲。

坐在我身上的蕭倫直挺挺的就那樣倒在了床上。

我嚇懵了,忙慌丟掉手裡的檯燈。

“蕭倫,蕭倫……”我驚慌的喊著蕭倫的名字,搖晃著他,卻怎麼也不醒。

蕭倫頭上也沒出血,卻這麼忽然倒下了。

壯著膽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我的瞳孔一瞬間放大,裡面滿是恐懼。

“啊。”

尖叫聲響徹了整個蕭家。

我嚇的連連後退,從床上滾落,肚子上傳來的墜痛讓我全身痙攣。

宴席上的人聽到聲音,迅速趕了上來。

蕭長卿是第一個衝進門的,迅速將外套裹在我身上。

我抬頭迎上蕭長卿猩紅的眸子,驚懼的情緒一下子爆發,抓著他的手臂,語無倫次:“死了,他死了,是我殺了他,我殺人了。”

蕭倫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且衣衫不整,兩眼瞪著天花板,似乎死不瞑目。

沒等蕭長卿去查看蕭倫,這時蕭倫的母親劉靜梅一聲尖叫:“倫兒,倫兒你怎麼了,你睜開眼看看媽媽,倫兒……”

劉靜梅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蕭倫的死在蕭家炸開了鍋,一場婚事變成了喪事。

很快,警察來了,我被帶走。

陰暗的牢房裡,我蜷縮在牆角,抖如篩糠,腦子裡全是蕭倫的死狀。

我殺人了,我竟然把蕭倫給殺了。

一想到這我快要瘋了。

我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渾渾噩噩,昏昏沉沉,更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

就在這時,鐵門忽然響了,我本能的將自己環抱得更緊,好像這樣就能給自己一點安全感。

我低著頭,直到視線裡多出了一雙皮鞋,黯然的眸子裡才有了光。

我猛然抬頭,見來人是蕭長卿,激動的扶著牆壁起來,卻因為長時間蹲坐在地上,猛地起身讓我眼前一片黑暗,頭暈目眩。

我沒想到的是,蕭長卿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

我抓著蕭長卿的手臂問:“蕭倫怎麼樣了?他是不是死了?我是不是殺人了?”

我多希望蕭長卿告訴我,蕭倫沒死,這是一場夢。

可現實多殘忍啊。

“他死了。”他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沒有任何傷痛。

我腳下一軟,淚流滿面:“他死了,我殺人了。”

蕭長卿的話擊碎了我最後一絲希望。

“過度興奮而死,黎若水,你可真是好本事。”蕭長卿驟然扼住我的手腕,將我抵在牆角,怒氣森森:“看來我的警告你絲毫沒聽進去,你就這麼難耐?嗯?”

我的心猛地一顫:“不、不是這樣的……”

“看來上次沒滿足你。”蕭長卿壓根就沒有那個心情聽我說什麼,直接將我翻過去,趴在牆上。

“蕭長卿你真是個瘋子,這裡是監獄。”

我沒想過,蕭長卿瘋狂到在這裡強要了我。

我愛蕭長卿卑微到塵埃裡,這個男人卻是視而不見,對我只有羞辱。

小腹那股墜痛又來了,且比上次更為強烈。

我手捂著肚子,臉色蒼白,有些支撐不住,身子緩緩地順著冰涼牆壁下滑。

他大概是察覺到我不對,停了下來,氣息有些亂:“起來,別給我裝,你當時是怎樣取悅蕭倫的,現在就怎樣取悅我。”

我疼的大口大口吸氣,聲音因為腹部的疼痛變得殘破,輕飄:“我跟蕭倫真……沒什麼……”

我已經滑到了牆角根,一股熱流從我的雙腿間湧出,我咬著牙,承受著孩子從肚子一點點流失帶來的痛苦。

有那麼一瞬,我閃過一個殘忍的念頭,我不要這個孩子了。

蕭長卿目光落到我的雙腿間,臉色驟變,眸子裡更是如龍捲風席捲:“黎若水,你到底怎麼了?”

我慘白著一張臉盯著他笑,我覺得自己好像快死了。

不然我怎麼會在他眼裡看到驚慌失措。

也許死了,這一身罪孽就洗清了。

我好累,眼皮越來越沉。

“黎若水,你給我睜開眼。”蕭長卿如發了瘋一般,將我攔腰抱起,衝出了警察局。

“長卿,我明知道你不喜歡我,卻還是無可救藥的愛上你,現在我累了,你讓我睡一會兒,好不好,我不想愛你了,不想了。”我攥著他衣角的手緩緩鬆開,滑落。

徹底陷入昏暗前,我好像聽到了蕭長卿近似狂暴的怒吼:“不許睡,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睡。”

我醒來是在醫院,耳邊是黎夏桑悽切的聲音:“長卿,若水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你怎麼能這樣對我,一個是我的妹妹,一個是我的未婚夫,你要我怎麼接受,你這不是拿刀剜我的心嗎?”

“你想多了。”

這就是蕭長卿的解釋,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

黎夏桑要的也就是蕭長卿這話,她不會去追究真相,只要蕭長卿還在乎。

只有在乎,才會撒謊去騙。

因為蕭倫的死,除了老夫人,我在醫院幾天也沒有人過問,就連蕭長卿後來也沒再來過。

孩子命大,還在我肚子裡。

出院後,我腳剛踏進蕭家,劉靜梅衝上來就要跟我拼命:“你把我兒子還給我,你這個掃把星,還我兒子。”

她生生拽了我一撮頭髮,那種痛無法言喻,可我咬著牙沒吭聲,也沒有還手,任由劉靜梅發洩。

警方那邊雖然已經確定蕭倫身有隱疾,過度興奮而死,算是一場意外,可我的心裡卻跨不過這個坎,尤其是在想到蕭倫死不瞑目的樣子時。

蕭海成過來拉住劉靜梅:“梅梅,你快住手,黎若水肚子裡還懷著倫兒的孩子呢,現在兒子沒了,你難道還想連孫子都沒有嗎。”

“我的兒子啊,倫兒啊,這個女人剛嫁進來就剋死了我的兒子,她肚子裡的也肯定是個孽種。”劉靜梅指著我,雙眸似乎要凸出來似的,朝我大吼咆哮:“我要殺了你,讓你給我兒子償命。”

劉靜梅死死的盯著我,眸子裡的恨意滔天,讓我心驚。

蕭長卿似乎沒在家,劉靜梅的女兒蕭唸對我也是恨毒了:“爸,媽說的對,大哥被這個女人害死,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大哥死的時候可是連眼睛都沒有閉上,他死不瞑目啊。”

我看到蕭海成眼裡的動搖,就在劉靜梅掙脫蕭海成的桎梏朝我撲過來時,老夫人及時出現,拿柺杖重重的戳了戳地面:“我這還沒死呢,都想翻天了是吧,我這剛沒了一個孫子,若誰敢動若水,讓我再沒了重孫子,傷害蕭家血脈,我就一頭撞死在這,算是給列祖列宗賠罪了。”

因為老夫人的一句話,沒人敢動我。

我只是回來弔唁蕭倫。

蕭倫死了,我不可能懷著蕭長卿的孩子留在蕭家。

老夫人將我叫進書房,用性命逼我留下來。

晚上,蕭長卿溜進我的房裡,感覺到他的氣息靠近,我翻身從床上起來,冷冷的盯著他:“蕭長卿,蕭倫的頭七剛過,你若還有點人性就給我出去。”

對待他,我已經不像之前那般軟弱了。

因為我們之間橫了太多,哪怕我們跨過千山萬水,越過倫理世俗,卻還是跨不過黎夏桑跟死去的蕭倫。

更何況他是利用我。

蕭長卿輕佻的抓住我的腳腕,陰冷譏諷:“那又怎樣?你還想給蕭倫守節?少給我裝貞潔烈女。”

我驚愕的看著蕭長卿,冰冷無情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字字剜心。

“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我掙了掙腳,卻怎麼也掙脫不了,我氣的揚手一巴掌扇在蕭長卿臉上。

那一聲脆響,讓我都懵了。

我傻眼的盯著他陰沉至極的臉,下一刻,我被他用力拖到床沿,被他壓在身下,他暴怒到邊緣,冷吐出一句話:“若不是看在你肚子裡懷著老子的種,老子一定乾的你連力氣都沒有,黎若水你給我聽好,別妄想離開蕭家,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將孩子生下來。”

他竟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又氣又恨又心痛,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

我眸子裡的光一點點暗下去,冷下去,艱澀自嘲:“孩子生下來是叫你爸爸還是該叫你堂叔?”

為了報復他,我將自己變成一根刺,狠狠的紮在他心口

他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黎若水,收起你那點小心思,若我的兒子出了事,你一輩子也別想離開蕭家,將成為我一輩子的禁臠。”“蕭長卿,你不是人。”

除了嘴上怒罵,我拿蕭長卿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他緊緊的桎梏著我,下巴抵著我的肩膀,嗓音低低沉沉:“別吵。”

他壓根沒有離開的打算,隔壁住的就是蕭念,走廊盡頭就是老夫人,他既然如此大膽。

我掙脫不了,一直睜著眼睛跟他熬,可終究是我先熬不住,沉沉睡去。

幸好,等我醒來時,他人已經離開了。

想起蕭長卿的警告,若有他在一天,我休想跳出這個牢籠。

在恨極時,我也會詛咒他。

可沒想,詛咒真靈驗了。

在我懷孕六個月時,蕭長卿出車禍了。

當聽到這消息時,猶如一道晴天霹靂。

我恨這個男人,但也不可否認,我愛他。

讓我受著倫理道德的凌遲也愛著的男人。

蕭長卿的父母早幾年就沒了,老夫人膝下就只有蕭海成一個兒子了,而孫子輩,蕭倫沒了,就剩下蕭長卿跟蕭唸了。

得知出事,老夫人讓我陪著她一起去醫院。

到了醫院才知道,跟著蕭長卿一起出事的還有黎夏桑。

黎家二老都在。

蕭念跟劉靜梅都在場,蕭海成好像去跟醫生交談了。

手術室外漫長的等待,我的心猶如千萬只螞蟻在爬,最後蕭長卿暫時脫離危險,而黎夏桑卻失去了一條腿。

黎家二老聽聞這個消息,差點暈厥過去。

後來我聽說,在最危急時刻,是黎夏桑護住了蕭長卿,這才失去了一條腿。

蕭長卿這算欠了黎夏桑一個永遠還不起的債。

得知蕭長卿脫離危險後,我偷偷去看過幾次,有一次,正好碰見黎夏桑在發脾氣,失去了一條腿對於她來說就是沒了半條命。

她可是學舞蹈的。

蕭長卿可真寶貝黎夏桑,還不能下地,卻讓人找來輪椅去黎夏桑的病房看望。

我站在門外,看著他執著黎夏桑的手,溫柔的說:“桑桑,對不起,是我蕭長卿欠你,以後我就是你的腿。”

“長卿。”黎夏桑撲在蕭長卿懷裡,哭的那叫個梨花帶雨,傷心欲絕。

他們本就訂有婚約,蕭長卿如此喜歡黎夏桑,別說是失去了一條腿,怕是黎夏桑成了植物人,也會不離不棄。

他不是個無情的人,只是對我無情。

我悄然離開醫院,此後再也沒有去過醫院,卻總能從蕭唸的嘴裡聽到蕭長卿在醫院裡如何如何照顧黎夏桑,兩人如何恩愛,他對她多溫柔。

夜裡,我將自己裹在被子裡,緊緊的,之前那樣害怕他會半夜溜進來,如今卻無數次幻想他會來。

可他沒再來了。

黎夏桑出院後,蕭長卿更是將人接回了蕭家,如果不是黎夏桑沒有完全康復,怕是要直接結婚了。

看著他待她以溫柔,原來,我的心還是會痛。

我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肚子,覺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我的孩子尚未足月就生了。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晚,凌晨一點我肚子忽然痛了,蕭長卿帶著我去醫院,因為孩子胎位不正,也不知後來怎麼的,大出血,醫生忽然問是保大還是保小。

我下半身沒有知覺,可腦子還是清醒的。

“保孩子。”我幾乎沒有思考。

或許,我是心死,也沒有活下去的念頭。

這個孩子就算不是蕭倫的,終歸是姓蕭,蕭長卿哪怕再愛黎夏桑,或許會對我,對孩子有一絲愧疚,對孩子好一些。

可蕭長卿卻連死的機會都不給我。

醫生出去詢問了家屬,根本就沒再顧我的意願,直接說:“保大,再準備些血漿來。”

“不、不不……”能感覺他們開始從我肚子取出孩子,我驚惶的祈求他們救孩子,可我換來的是一劑麻醉,我徹底陷入黑暗,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像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我親眼看著醫生從我體內取出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放在托盤裡,看著那團東西,好像是被絞碎了的四肢,我一下子崩潰了。

我想撲過去救下我的孩子,腳卻好像生了根,怎麼都動不了,不管我怎麼吼,醫生也聽不到似的。

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我的孩子變成殘肢碎肉

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住,一點點的收緊,痛的不能呼吸。

吼破了嗓子,紅了眼,卻阻止不了這場悲劇。

我捂著嘴,眼淚如斷線的珠子,怎麼也止不住,我伸手想觸摸我的孩子,哪怕只是模糊血肉的屍體,可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醫生端著托盤,從我身體裡穿了過去。

那種無助,絕望,讓我蹲在地上失聲痛哭。

那種斷了肝腸的痛讓我即使醒來,也無比清楚的感覺到。

醒來時,耳邊是婆婆劉靜梅尖酸刻薄的聲音:“像這種命中帶煞的女人,誰碰上就誰倒黴,先剋死了我的兒子,現在連孫子都保不住,這樣的女人活在世上還有什麼用。”

這話落在我的耳朵裡,就像是一把刺刀,狠狠的捅進了心口。

旋即我又聽到蕭海成問:“孩子處理了沒有?”

“已經處理了。”這聲音是蕭長卿的。

他親手處理了自己的兒子。

蕭海成又吩咐道:“那就好,長卿,你在這裡守著,我跟你嬸嬸先回去,還有,這件事你先別跟你奶奶說,這事我去說。”

蕭長卿大概是送走了兩人,推門進來,我一看到蕭長卿,那一瞬,愛恨在腦子裡交織,最後只剩下綿綿無盡的悲涼。

他走了過來,在病床邊上坐著,喉嚨滾動,似乎想說什麼,又艱難的讓他說不出一個字,他就那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我。

見他連一個字都說不出,而在面對黎夏桑失去一條腿時,卻溫柔以待。

心痛的不能呼吸,我閉上眼,偏了頭,不想去看這個男人。

然而,蕭長卿終是蕭長卿,一向唯我獨尊,任何人都逆不了他的意思,更別說對他視而不見。

他強行將我的頭板正,捧著我的臉,頭頂是他冷肅的聲音:“把眼睛睜開。”

我死死的閉著,無聲反抗。

可我忘了,哪次倔強又贏了他?

“不想我現在要了你,就把眼睛睜開。”

在他眼裡,我真的只是發洩的工具。

現在強要,無疑是要我的命。

心裡一片悲慼,我睜開眼,就那樣冷冷的盯著他,迎著他冷怒的眸子:“你既然想弄死我,為什麼不選擇孩子,讓我去死,為什麼你要我生不如死的活著,蕭長卿,你就是魔鬼,是你讓我墜入這萬劫不復。”

“想死?沒有我的允許,你連走出蕭家的可能都沒有,你覺得你有權力選擇生死?”他譏嘲道:“黎若水,還記得當初我說的,你若是不把孩子給我好好生下來,你將成為我一輩子的禁臠,沒有我點頭,這輩子,你別想逃離。”

沒有最痛,只有更痛,我無比錯愕的看著眼前冷漠無情的男人,咆哮道:“這就是你選擇保大的原因?為了留下我,滿足你骯髒扭曲的心理,蕭長卿,虎毒還不食子,你還是不是人。”

他摸了摸我的頭,勾了勾唇,一抹邪氣而淡漠的笑掛在嘴角:“沒關係,我們還會有孩子,若你一天不能給我生個健康活潑的孩子,就一天別想……”

聽著他那剜心的話,我氣的拍開他的手,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從床上起來,直接拔掉手背上的針頭,將針頭狠狠地插進蕭長卿的手背,看著他眸子裡的驚愕與臉部因疼痛而輕微抽動,我接過他未說完的話,咬牙切齒道:“就一天別想離開嗎?我告訴你蕭長卿,我不會離開,不僅如此,從今天起,我黎若水發誓,遲早我讓你知道,心被刺痛的滋味,會讓你後悔。”

針頭幾乎是刺穿了他的手背,看著血從他的皮膚裡冒出來,順著指節將被單染紅一塊,我心裡有一種報復的快感。

可這點血跟一條生命相比,還是太輕了,太輕了。

既然蕭長卿要用這種辦法困住我,那我一定不會讓他失望,我將變成一根刺,扎進他的心裡,讓他後悔。

蕭長卿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只是皺了皺眉,拔掉針頭,用欣賞的眼神看著我,變態的揚著笑:“我等著那一天。”

會有那麼一天的。

就在不遠的將來。

“瘋子……”我話還未說完,肚子忽然一陣鈍痛,失去了力氣倒在床上,身下一片溫熱。

蕭長卿笑意頃刻間僵住,衝外大喊:“醫生,醫生。”

《若水三千 卿獨憐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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