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定要给孩子做的两件事:领进一扇门,再打开一扇窗

有一回给高中生放了一块影片,叫做《黄金时代》。影片介绍了作家萧红短暂的、颠沛流离的一生,同时也对上世纪30年代的进步作家几乎来了一次集体亮相。看完后,我告诉学生,其实我们读到的许多文章,有限的文字背后,都还藏着一些不寻常的人生故事,比如为什么萧红能将寒冷和饥饿描写得那么好?刚才你们从影片中看到了,她有过那样的饥寒交迫的经历。我还跟学生说,看了影片后你是不是发现,我们从语文、政治或历史书上读到的许多词句,都不再是冷冰冰的东西?比如左翼作家联盟,比如“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这些词语都是立体的,鲜活的,有温度的。这时有一个学生说,你告诉我们这些已太晚了,我们已习惯死记硬背了,如果早几年了解,也许还有点用。

这个学生说了实话,我发现他们中不少人都存在“习惯了死记硬背”的问题。比如问到“之”的用法,学生能将最长的那条解释背下来:用在主谓之间,取消句子独立性,无意义。我曾经以为学生真懂了,后来才知道,他们根本不理解什么情况叫做主谓之间,为什么要取消句子独立性,如果不取消句子的独立性会怎样。虽然我们一遍遍地强调,高考题并不是考死记硬背的,但没办法,学生早已习惯了。

我们一定要给孩子做的两件事:领进一扇门,再打开一扇窗

每接到一届学生,我都会先考他们一个问题:什么叫“语文”。但至今还未遇过一个学生能回答。所以我认为我们教育的最大问题是,给孩子服务得太周到了,只要可能来考的,都在课堂上讲过了,都让孩子在书上画起来了,孩子太信任我们了,导致的结果是孩子在学习上没有了好奇心,没有了质疑和探索的精神。

从小学到高中,每天面对“语文”二字,却能忍得住不去查一查为什么叫“语文”,这会是孩子的天性吗?我认为不是,是因为我们一次次地告诉过孩子:别问那么多,这个不会拿来考的,你别老是插嘴,就你们这一组纪律最差,把这句话背下来明天要提问,这次的考试范围是……我们几乎步调一致地向孩子传递着一个信息:你不需要费脑筋的,把大人的话记牢了就行。于是我们常常可以看到这样一幕:老师说答案是“3”,孩子们就记下“3”;老师说,哦,不对,应该是“4”,孩子又把“3”擦去了,改成了“4”。教室里除了纸和笔弄出的声音,就只有孩子吸鼻涕的声音了。异常的平静,可怕的平静。

我们一定要给孩子做的两件事:领进一扇门,再打开一扇窗

有句老话叫“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然而我们许多人越来越逞强,越来越功利了,我们以为并不需要将孩子领进什么门了,把孩子需要的东西,直接取出来交给孩子就是,至于这件东西是从哪间屋子里取出来的,怎样才能取出来,好像根本不重要。可是,孩子总会遇上要自己去取这件东西的时候,那时就傻眼了。学习上习惯了死记硬背的人,就经常会有这样傻眼的时候。

将孩子领进了一扇门,还要记得再给他们打开一扇窗。一间屋子没有窗,孩子看见谷子就是谷子,看见铁钉就是铁钉,看见木头就是木头,这些东西在他们眼里只是冷冰冰的存在。如果有一扇窗,孩子就会看见稻田,看见矿山,看见森林,就会慢慢懂得谷子、铁钉和木头背后的那些或辛酸或浪漫或传奇的故事,就会觉得这间屋子是那么有意思,那些原以为冷冰冰的东西,其实是立体的,鲜活的,有温度的。就算某天屋子里的东西用光了,他们也知道该怎样去创造屋里的一切。

《呼兰河传》中有这样几句话:“黄瓜愿意开一朵花,就开一朵花;愿意结一个黄瓜,就结一个黄瓜。愿意结个大的就结个大的,愿意结个小的就结个小的。若都不愿意,就是一个黄瓜也不结,一朵花也不开,也没有人问它。”

也许有人读到这里会非常冷漠,这一页翻过去,就再也不记得有这样的句子了。为什么会这样呢?就是因为没人给他打开过一扇窗,这些文字对他来说就是冷冰冰的存在;如果看了电影《黄金时代》,情形就变了,就知道《呼兰河传》是作者在历经颠沛流离、坎坷艰辛之后写的,就知道在那种境况下,黄瓜愿意怎样就怎样的生命状态,在作者看来是一种怎样的奢侈,是多么值得咀嚼回味,它为作者最后一段生命旅程带来过怎样的精神慰藉。给学生放电影,就是想给他们再打开一扇窗,让他们知道每一页书,每一行文字,都是立体的,鲜活的,有温度的。

给孩子的每一次机会,每一个平台,都好比是通向屋子的一扇门;给孩子提供的每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物,都可能成为一扇窗。领进一扇门,再打开一扇窗,这就是我们可以替孩子做、也应该去做的事。

我们一定要给孩子做的两件事:领进一扇门,再打开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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