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的妻子,对于她的死活你就这么漠不关心?

“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她刚刚晕倒。”冷冽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贺明城,你不是医术高明吗?快点把她弄醒,我的泳池还等着她清洗呢。”冷冽烦躁的说道。

毫不犹豫的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凌墨言身上,贺明城冲着冷冽质问道,“这么冷的天气,你让她就这么下去给你刷泳池?”贺明城真想冲过去给冷冽几拳,“给我准备车,言言现在必须马上送医院。”

现在抢救凌墨言才是头等大事,贺明城没时间跟冷冽废话。

“她身上有血,我不允许她用我的车。你不是跟她最要好吗?怎么,现在不能用用你的车?”

冷冽的话气的贺明城七窍生烟,“她需要平躺,我的车子放不下!”贺明城冲着冷冽怒吼道。

凌墨言的下半身已经被鲜血染透,看起来可怖至极。贺明城并不是妇科专家,但是基本的判断还是不会错。

按照这种规模的出血量来看,如果不是刚好经期受凉那便是先兆流产。

先兆流产!这个医学术语像是一把沉重的铁锤,狠狠的砸在让贺明城的心上。

千万不要是后者!言言受的苦已经够多了,老天爷,你不能再把那种苦难加注在这个女孩身上了。

贺明城在心中焦急的祈祷着。

“冷冽,你赶紧用车送我们去医院,否则我不介意请冷爷爷过来一趟。”贺明城说着掏出了手机。

“你这是在威胁我?”冷冽眯了眯眼,神色阴鸷。

“对!”贺明城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两只眼睛直直的瞪着冷冽说道,“我就是威胁你,赶快备车!”

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在夜色中对峙了好一阵子,“天气太冷,不必惊动我爷爷。”深吸一口气,冷冽缓缓的开口说道。

贺氏仁爱医院的手术室门前,冷冽双手抱胸的立在窗前。凌墨言和贺明城已经进去一个多小时了,明明已经把她送到了医院,冷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等在这里。

电子屏幕上“手术中”的字样忽的暗了下去,手术室的铁门缓缓的拉开,贺明城犹如一位刚刚打了一场硬仗的战士一般伫立其间。

冷冽的眉心微微的跳动了一下,“记得把我的车清洗干净!”冷冽阴沉着脸说道。要不是贺明城威胁他,他才懒得开车送他们这一趟呢。

“你不问问她的情况吗?”贺明城在冷冽身前一步的位置站定。

冷冽轻哼一声,“有什么是我需要知道的吗?”

“她是你的妻子,对于她的死活你就这么漠不关心?

“她是你的妻子,对于她的死活你就这么漠不关心?”贺明城猛地揪起冷冽的衣领,一把将他压在墙上,“冷冽,你还算是个男人吗?”贺明城双目喷火的低吼道。

“我算不算男人不重要,但是我提醒你,你要是再不松开,我绝对会让你做不成男人!”冷冽扫了一眼贺明城的那双只适合拿手术刀的手,淡淡的说道。

“冷冽,你别欺人太甚!”贺明城怒吼一声,一记勾拳便生生的砸在冷冽的左脸上。

“贺明城,我接了你一拳,接下来该轮到我了吧?”揉了揉被打的有点疼的嘴角,冷冽活动着手腕说道。

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你到底冷血到什么地步?妻子的死活你不管,孩子的死活你也不在意。冷冽,我真后悔当初把言言让给了你!”

话音刚落,贺明城的第二拳又直直的砸了过去,却被冷冽一把扣住了手腕。贺明城的拳头距离冷冽的鼻梁只有半寸远,却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什么孩子?”冷冽皱眉问道。

“你的孩子,你和言言的孩子,没了,没了!”贺明城崩溃的大喊道。

凌墨言还没有醒,不知道等她醒过来知道孩子没有了还能不能撑得住。贺明城了解凌墨言对冷冽爱的有多深,自然也知道这个孩子对凌墨言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个孩子终究还是没能保住,凌墨言的体质本就虚弱,根本不适合受-孕。按照贺明城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凌墨言之前一定发生过不止一次的先兆流产。

而在这件事情上,冷冽无疑扮演着推手的角色。若不是他夜里逼迫着凌墨言去清洗泳池,凌墨言也不会赤脚泡在冷水里。

如果不是这样,或许那个孩子还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什么?呵呵!”情绪稍稍稳定一些的贺明城一脸悲哀的看着冷冽,“孩子没了,你的孩子没了。恭喜你,你的目的终于达成了,从此之后言言再也不会快乐了。冷冽,你的报复简直太完美了,我真是忍不住给你鼓掌呢。” “孩子?她怀孕了?”冷冽一双眸子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

该死的女人……

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贺明城,冷冽满身怒气的冲向了凌墨言的病房。

“砰”

也不管里面的人是否需要静养,冷冽一脚踹开了虚掩着的房门。

“凌墨言,你给我起来!”完全不顾凌墨言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冷冽大手一探像是拎小鸡一样的把病床上虚弱的女人拎坐起来,“孩子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怀孕的?”冷冽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

“不管什么时候怀孕的,现在都没有了不是吗?”凌墨言神情木然的看着窗外,两只原本灵动的双眸变得灰暗空洞。

“你怀孕了不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

“哦,我知道了。你之前躲起来就是打算把这个孩子偷偷的生下来,对不对?”

“……”

“然后呢?用这个孩子来威胁我?”

“……”

“或者……你是想利用这个孩子冷家长子嫡孙的身份换得什么好处?”

“……”

“真是老天有眼,让这个孽种流掉了。即使他活在这世上,也不过是他母亲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失落?最有分量的筹码没有了,你的所有算计都落空了。”

凌墨言淡淡的看着冷冽的嘴巴在自己眼前一张一合,奇怪的是,那些恶毒的话语竟然再也不能让凌墨言有一丝一毫的心痛。

心已死,又怎么会再疼?凌墨言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竟会来的这么快这么忽然代价又是这么的惨痛。孩子终究没有保住,凌墨言那颗爱了冷冽整整二十年的心,似乎也随着孩子一同去了。

在凌墨言知道自己怀上了冷冽的孩子之后,那种带着恐惧的狂喜几乎将她吞没。

“她是你的妻子,对于她的死活你就这么漠不关心?

凌墨言知道冷冽是绝对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于是她便计划着躲到一个冷冽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去,然后一个人偷偷的把孩子生下来。

她只想把孩子养大成人,既然得不到冷冽的爱,那么余生,有一个他们共同的孩子来陪伴她,似乎是对凌墨言最大的安慰。

说了半天,这个该死的女人始终呆呆的看着自己,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冷冽心中又是一阵火大,“凌墨言,我在问你话呢?你聋了吗?”冷冽狠推了凌墨言一把问道。

“那不是我的孩子!”冷冽激愤的咆哮声在病房里回荡。不过是酒后冲动的产物,冷冽绝不承认那是他的孩子。

房门又一次被推开,贺明城带着一名护士走了进来。护士绷着一张脸,说了句“病人需要换药,请无关男士回避”,便把冷冽赶了出去。

“言言,你觉得怎么样?”冷冽刚走,贺明城便一步跨到凌墨言的床前,“刀口疼不疼?现在让护士给你换药,别怕!”贺明城多想握住凌墨言的手给她温暖给她力量,可是他却不能。

“刀口?”凌墨言不解的看着贺明城,“什么刀口?”凌墨言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小腹,果然有隐隐的痛感传来,“名城哥哥,我怎么了?”

呵,她已经麻木到什么地步了?要不是贺明城提醒,凌墨言竟然半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一条刀口。

“你……”贺明城叹了口气,心中对凌墨言的怜爱又胜几分,“对不起言言,给你主刀的专家真的已经尽力了,但……”

惨淡的一笑,凌墨言敛下眼睑,“没关系的,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再有孩子了,做不做这个手术都没什么分别。” 为什么明明已经逃出去了,却又冒险回来?不就是因为这个孩子的情况非常不好吗?她回来就是为了找贺明城帮她想办法保住这个孩子的。

可结果……却是枉然。

“不不不,言言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贺明城连连摆手说道,“你的情况比较复杂,你看看这个吧。”说着,贺明城把病历本交给了凌墨言。

跟凌墨言讨论妇科方面的事情,贺明城倒没什么,他是怕凌墨言会觉得尴尬。

凌墨言怔怔的低头看去,只见病历本上赫然写着“一侧卵巢切除”的字样。不是子宫切除?然而凌墨言的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波动。

凌墨言根本不在乎到底是子宫切除还是卵巢切除,反正她以后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切什么不切什么又有什么区别呢?

护士手脚麻利的换完药便出去了,贺明城坐在凌墨言的床边柔声问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在凌墨言面前,贺明城始终扮演着大哥哥的形象,小心翼翼的把那份炙热藏在心底,不敢表露分毫。不是没有想过表白,可是贺明城更怕连默默守护凌墨言的机会都没有。

“还不知道。”凌墨言平躺在床上疲惫的闭上了双眼,“把他叫进来吧,我想跟他谈谈。”凌墨言惊讶于自己此刻提到冷冽时的平静心情。

“你……”贺明城的眼底划过一丝忧色。

“没关系的明城哥哥,我没事。”凌墨言对贺明城报以安慰的一笑,“有些帐总归是要算清楚的。”

犹豫再三,贺明城在凌墨言的坚持下把冷冽叫了进来。明知道没什么用,但贺明城临走的时候还是再三的叮嘱冷冽,他面对的是一个刚刚经历过重大变故的病人,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态度。

“凌墨言,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冷冽语气森寒的说道。

“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并没有看冷冽,凌墨言的目光落在窗边的一颗绿植上,“我爱你的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爱你的时候,你说你是什么?” 如今想来,冷冽之所以能惩罚她折磨她,难道不是因为在她心底深处,一直可怜巴巴的抱着冷冽可以回心转意的渺茫希望吗?

“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是什么!”冷哼一声,冷冽满身怒气的踢门而去,“一个星期之后我来接她,到时候要是看不见人,你这个破医院就等着摘牌子吧。”冷冽给守在外面的贺明城丢下一句话。

冷冽走了,病房里只剩下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凌墨言,和立在床边不肯离开的贺明城。

“要不要吃点东西?”贺明城打破了这一室的静默。

“谢谢明城哥哥,我吃不下。”凌墨言收回目光,淡淡的回道。

“怎么之前没有联系我?”

贺明城想说既然孩子的情况很不好,为什么不早点找他想办法呢?可是又担心问得太直白会惹凌墨言伤心,支吾了半天才拼凑出这么一句。 “我今天刚回A市。”凌墨言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本来是想过来找你的,结果……”

说到这里,凌墨言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她根本没想到冷冽会神通广大到这种地步,自己才刚一下飞机,就被抓了个正着。

刚刚得知自己怀孕的凌墨言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一心只想着逃离冷冽的控制。因为只有那样,她才能把孩子生下来。

可是事情并不像她设想的那么顺利,小腹中不时传来的抽疼感让凌墨言惶惶不可终日。当看到底裤上的鲜红血迹的时候,凌墨言彻底的慌了。

“她是你的妻子,对于她的死活你就这么漠不关心?

去过几次当地的医院,医生告诉她她的情况不是很好,建议她立刻终止妊娠。凌墨言自然不可能接受这种结果,无奈之下凌墨言只能硬着头皮回来找贺明城求助。

“言言,能不能告诉我,这段时间你躲去了哪里?”贺明城看着凌墨言的眼睛问道。

“我……”凌墨言抿了抿嘴唇,“我去了一个不太发达的地区。”

凌墨言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说是不太发达的地区,实际上,凌墨言去的那个地方用落后来形容才更贴切一些。

否则她也不用冒险回来找贺明城保胎。

贺明城听到凌墨言的答案心里又是一阵懊恼。他应该想到的,凌墨言虽然表面上是位光鲜华贵的名媛,但实际上却是个穷鬼。

她从小到大偷偷攒下的私房钱又能有多少呢?在国际大都市里根本撑不了多久。怪不得自己找了她那么久都找不到,原来她是躲到了偏院落后的地区去了。

亏他还自诩懂凌墨言,却被现实狠狠的抽了一记耳光。

其实,暗中寻找凌墨言的又何止冷冽一人?

只是,冷冽寻找凌墨言是为了把她抓回来继续折磨。而贺明城寻找凌墨言则是为了抢在冷冽前头把凌墨言很好的藏起来,免得她再受伤害。

“这段时间,你吃了不少苦吧?”贺明城涩涩的问道。

“还好吧,我本来也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一般的环境我都应付的过来。”凌墨言笑了笑回道。

“你离开A市的这段时间,阿冽一直在找你。”沉默了半晌,贺明城开口说道。

“他……来你这里闹过吧?”凌墨言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苦笑。

“来过几次,见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行踪,略坐坐也就走了。”

贺明城说的委婉,但是凌墨言又怎么会想象不到当时的情景?就凭冷冽的那个跋扈的性格,认定了贺明城和自己的逃跑有关,不把这里拆了才怪。

这也正是凌墨言一直没有跟贺明城联系的原因之一。

“我倒是没什么。”贺明城温煦的一笑,“过几天等你身体稍微好一些了,我就安排人送你离开。”

“明城哥哥。”凌墨言闻言眼圈一红,连忙低下头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不能走。”

冷冽临走的时候丢下的那句话,凌墨言听得一清二楚。

“一个星期之后他接不到我,肯定会拿你出气的。你已经够照顾我了,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

贺明城两只眼睛痴痴的盯着凌墨言的头顶,“我怎么会怕你给我添麻烦呢?”贺明城喃喃的说道。

“对了明城哥哥。”凌墨言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猛地抬起头来,“我的事情千万别让我姐知道。”凌墨言拉着贺明城的衣角恳求道。

“你放心。”贺明城拍了拍凌墨言的手背,“我不会说的。”想了想,贺明城又补充道,“我想冷冽也不会说,你失踪的事情他只是暗中调查而已,长辈们全都不知情。”

“他当然不会让长辈们知道。”凌墨言淡淡的开口。

“言言,既然过得这么苦,就离开他吧。”贺明城在袖子里攥紧了拳头,“你不用管他会对我做什么,就算要拼尽贺家的产业,我也要帮你摆脱他。”

“明城哥哥,我会离开他,但不是现在。”凌墨言平静得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一个星期之后我会跟他走,我要想办法让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这一次,我要走的光明正大。”

贺明城听了凌墨言的一番话,幽幽的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也不劝你。记住一句话,有事联系明城哥哥,明城哥哥一定会来帮你。”

“恩!”凌墨言重重的点头,“谢谢明城哥哥。”

“我去给你炖点温补的汤品,你先睡一会儿。什么都别想,把身体养好再说。”说着,贺明城动作轻柔的帮凌墨言掖了掖被角。

贺明城走后,凌墨言缓缓的阖上了双眼。她的确太累了,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对冷冽的爱源于天长日久的沉淀,然而情断却只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自此,凌墨言对冷冽的爱消磨殆尽,再无牵挂。

冷冽从医院里出来,看着被凌墨言弄得满是血污的车子,心中的无名怒火又熊熊的燃烧起来。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车门上,冷冽大声的咒骂着。

巨大的撞击力让车子的报警系统瞬间起了作用,一阵阵急促的防盗警报让所有经过的人都对冷冽投来异样的目光。

shit!

又是一声躁怒的咒骂,冷冽掏出钥匙结束了这恼人的噪音。

冷冽坐进车里,烦躁了扒了扒头发。 车子里似乎还弥漫着血液腥咸的味道,冷冽伸手降下车窗。夜里微凉清新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让冷冽胀痛的大脑稍微的清明一些。

那个女人真是该死,竟然偷偷的怀上了他的孩子。不过现在好了,孩子流掉了,那个女人也不能用他做什么文章了。

冷冽的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那个女人现在应该很伤心吧?那种失去筹码的感觉一定是让人崩溃的。

因为无论你部署了什么,筹谋了什么,失去筹码就意味着失去了谈判的资格,以往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心机。

白费心机!

想到这四个字,冷冽心中涌动着报复的快感。

一脚油门踩下去,冷冽直奔最近的汽车4S店。他受够那抹隐隐约约的血腥气了,他要赶紧把车子清洗干净才行。

暗黑色的汽车像是一只迅捷的豹子,驰骋在无人的夜里。

凌墨言,你不是喜欢和你的明城哥哥在一起吗?你不是想办法逃离我的掌控吗?我就偏偏不让你如愿!

冷冽在心中愤愤的发誓。

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他就会把凌墨言接走。这一次,他要让凌墨言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失去孩子算什么?他要她承受的痛苦远不止于此。

忽然,一个看不清轮廓的黑影出现在车头前面不远的地方。冷冽来不及细想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在一阵急促刺耳的摩擦声中闯进了路边的绿化带。

砰的一声巨响,冷冽的额头狠狠的撞在了方向盘上。直撞得冷冽眼前发黑,头疼欲裂。

都怪那个该死的女人,刚刚要不是在想着怎么继续报复她,自己也不会撞到树上。冷冽趴在方向盘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强撑着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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