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伯的串班與土班(揚州江都)

清乾隆年間,揚州已經成為南方的戲曲中心,而崑曲之盛更居全國之冠。鄭板橋在《揚州》詩中就寫道:“畫舫乘春破曉煙,滿載絲管拂榆錢。千家養女先教曲,十里栽花算種田”,其戲曲的普及程度可見一斑。

邵伯號稱揚州的後花園,地處大運河畔的黃金節點上,鎮上所設之巡檢司、驛點、斗門(水閘)、碼頭,又使其成為南來北往的必經之地與重要商埠,素有“南北舟車孔道”之稱。得利其交通便捷、漕運頻繁、商業發達、市場繁榮的自然條件與社會條件,刺激並催生了當地較為繁盛的消費經濟。正如《揚州畫舫錄》所記:“浴池之風,開於邵伯之郭堂。天寧門外張氏效之,遂有揚州城第一座浴池”。浴池之風從邵伯吹向揚州,而戲曲之風則從揚州吹進了邵伯。

邵伯的串班與土班(揚州江都)

在邵伯欣賞崑曲的有閒階層中,有經營買賣的商人,有流連觀光的士子,有隱居林下的閒官和家道殷實的鄉紳,以及依附於他們的市民。這些人中,有相當一部分具有一定的藝術修養,很快成了崑曲的愛好者。開始,他們自己跟著學,僅僅是自娛自樂,即使組織曲集、曲社,也大多以清唱為主。後來,他們對崑曲的聲腔、音律、劇情、戲路、妝扮、身段都有了較為深入地鑽研,並各擅一門,大都成了唱曲的高手。他們也時常客串彩妝演出,被人們稱為“串客”,最後發展到組成戲班演出,成為“串班”。憑藉獨特的風格和廣泛的基礎,邵伯的串班在揚州很是有名。

《揚州畫舫錄》載:“揚州清唱既盛,串客乃興。王山靄、江鶴亭二家最勝。次之,府串班、司串班、引串班,邵伯串班,各佔一時之盛”。由此可見邵伯串班的聲譽與影響。

邵伯的串班與土班(揚州江都)

崑曲是一種高雅藝術,稱為“雅部”。揚州集聚了各方人士,他們的藝術欣賞需求不盡相同。有別於“雅部”,“花部”這一花雜不純的地方戲也就應運而生,被稱做“亂彈”。邵伯得風氣之先,成為揚州城外“亂彈”中的佼佼者。

邵伯鎮的“上層人物”成立串班,以此為樂,附近農村中喜愛戲曲的農民們也自集成班得以自娛。農閒時他們流動演出,臨時搭臺,農忙時就散夥種田。不過,正如《花部農潭》中所說,“農叟漁父,聚以為歡”,他們僅僅是為了“取悅於鄉人而已”。農民們的戲,實為“下里巴人”,從內容到形式都較為土氣,因而被稱做“草臺班子”,也即土班。

邵伯的串班與土班(揚州江都)

《揚州畫舫錄》記載:“郡城花部,皆土人,謂本地亂彈,此土班也。至城外邵伯、宜陵、馬家橋、僧道橋、月來集、陳家集……自集成班,戲文間用元人雜劇百種,而音節、服飾極俚,謂之草臺戲,此土班之甚者也。”土班是鄉音俚調,婦孺能懂,老少咸宜,很受社會各階層的歡迎。其中較為出名的有邵伯謝莊的黃家班,家族傳承竟達160年以上。

在清乾嘉年間,不僅是邵伯的崑曲串班,就是本地亂彈的土班,也都開揚州之先河,在郡城以外,領一方潮流,佔一時之興。(朱毓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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