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小巷,適合一個人,慢慢逛,時光緩慢又悠長……

這樣的小巷,適合一個人,慢慢逛,時光緩慢又悠長……

這樣的小巷,適合一個人,慢慢逛,時光緩慢又悠長……

秋天的陽光灑在綠色的藤蔓上,一縷縷隨風飄揚,空氣裡有清新的醇香。石庫門弄堂壯觀又窄小,王安憶的小說《長恨歌》,描述這樣的弄堂,生動細緻繁密,編織著上海人的喜怒哀樂。我的頭上懸掛著一條條黑色的電線,把天空劃分成一個個藍色的長方形。店鋪緊挨著店鋪,但門庭高闊,且植物攀援,翠色盈目。絲巾、旗袍、雪花膏、陶笛,泥娃娃,書吧、畫家工作室、休閒茶館……穿行在巷弄裡,猶如行走在藝術長廊,濃郁的人文氣息和靜美的自然之味讓人融化。

隨意推開一間店門,一個精緻唯美的世界就展現在你面前。尺幅之間,山水迷離,風物秀美。製作精巧的工藝品,鐫刻著中國元素,讓人猝不及防地醉倒。古文化面前,我毫無抵抗之力,甘願淪陷。上海我來過多次,曾走過繁華的南京路,聆聽過黃浦江的滄桑訴說;登上東方明珠,瞭望過璀璨的外灘夜景;也曾在清冷的早晨,繞過靜安寺的煙火,拜訪過心中的聖地——張愛玲故居;裹在人潮洶湧裡踏過七寶老街、朱家角鎮的石拱橋……卻沒有料到,在長安裡,還隱藏著這麼一塊絕世之美的清雅之地——田子坊。驀然想起倉央嘉措的那首《見與不見》: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在這個恬淡的秋日與之相遇,一切正好。  

巷弄的半空中撐開著一把把五顏六色的油紙傘,若是在雨天,就是丁香雨巷了。有長髮的青年支著畫布在專心致志地作畫,陽光透過紙傘打在他的臉龐上,泛著柔柔的光澤。而不遠處,是帶著異域風情的酒吧,店外擺著滾圓的啤酒桶,藍色的桌布上,豎著銅質的阿拉伯水煙,幾個白皮膚藍眼睛的外國人坐在木椅子上,悠閒地喝著啤酒。每一家店的設計、佈置、物品、都顯得極有品味和情調,契合我心中潛藏的審美。多數物美價廉,可有的物品,價格也在意料之外。在一家叫“絲語”的店裡我興味盎然地試戴一條淡綠色邊鑲鑽的絲巾,又在一家旗袍店門口被一件寶藍色旗袍牽扯住腳步。那件旗袍,應該是我至今見過的最美的一件。長款立領短袖,上身繡著十幾朵絢麗的牡丹花,猶如一個高貴典雅又冷豔的美人,讓人心懷傾慕遠遠地注視。這樣的美真讓人歡喜而憂傷呀。絲巾兩千多,旗袍兩萬多,店主說,她們還有十幾萬一件的旗袍沒有掛出來呢。不過這樣的憂傷,很快就消弭在幾句慨嘆和笑語之間。於我,物質的美,滋生更多的是欣賞而並非是佔有。

可是也有令我悵惘的,在這裡。走進一間庭院,院落,廊間,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花草:薄荷、碧玉、君子蘭、蘭草小巧玲瓏地擺放在長架子上;綠蘿、常春藤掛在簷下,拖著長長的藤蔓;桂樹、梔子、玉蘭栽在碩大的盆子裡。花木扶疏,掩映著一間書吧。兩層小樓,竹木構造,竹製的藤椅,原木長桌,桌上的玻璃瓶裡插著粉紅和白色的百合花,鮮妍馥郁。布制的圓形吊燈發出幽幽的光,牆壁的架上插著一本本書,也擺著各色小物品,還掛著一張張老式的書包。一張瓷質美女證,上面刻著“如果美麗是種錯誤,我豈不是一錯再錯”,我讀到,啞然失笑。坐在椅子上,眼前有書,茶壺,筆筒,筆記本,我從筆筒裡拿出一支筆,隨手攤開一本黑紅色的筆記本,裡面寫著字,不同筆跡,不同的人,連筆墨的顏色也不一樣,有的似乎寫了好久好久了。想必是來過這書吧,也坐在這裡的人,留下的些許感悟吧。如我,此時坐在這裡,抬眼望去,一種溫暖靜靜地包裹了我,我拿起筆寫道:餘生還有一個夢,也開一間這樣的書吧吧。

手工皮鞋店裡散發著皮革味,“謝馥春”的店裡是鴨蛋香粉的味道,每一種氣味在這裡傳播到很遠,讓人流連。“摩登女人”店門上方高掛著一排三十年代的美女相片,捲髮細眉紅腮粉顏,媚眼如絲。店裡放著老式唱機,播著三十年代的老上海歌曲,繾綣靡靡。雪花膏,國貨美妝;青花瓷器,精雕細刻;玉石首飾,剔透晶瑩,幽暗頹燦的氛圍,恍然有穿越到老上海的感覺。“十里洋場一朝夢,百年風情永世傳”。老上海的氣息氤氳而來,舊人舊事的魅惑讓眼前的熱鬧浮華顯得虛妄而飄忽。

走出來,一個年輕的男子坐在店門口悠悠吹著陶笛,旁邊店鋪用白紙黑字寫著“清和自在”四個字,透著古韻雅風。浮生,聽香,品茗,看戲……在田子坊,如走進一幅色彩斑斕的畫,如品讀一首意蘊豐厚的詩,如傾聽一首回味悠長的歌。而也許,田子坊,更像是老上海的一則童話。當你走近它的時候,你的腳步會慢下來,當你去讀它的時候,你的心會靜下來,也會淨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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