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神顛覆的不僅僅是醫藥行業,很可能還有電影行業

藥神顛覆的不僅僅是醫藥行業,很可能還有電影行業

文丨不凡商業記者 牛油果

截至7月25日,《我不是藥神》上映超20天,票房累計29億,片方分賬達10億,可謂“名利雙收”。

新導演文牧野這次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壞猴子”一個策略的成功:扶持新導演。他和當年拍《繡春刀2》的路陽一樣,是甯浩選出來的重點關注對象。另一邊,《邪不壓正》打出總製片人“周韻”二字的時候,所有人會心一笑:姜文和他老婆終於還是走了陳凱歌陳紅模式。導演工作室模式的連連成功,直到這次《我不是藥神》名利雙收,是否說明,電影圈的“小公司模式”會逐漸替代傳統大廠模式,成為主流現象呢?崔永元一個微博都可以引發華誼股票連番動盪,這似乎告訴我們:以上設想極有可能。

這不是一夜之間的改變,背後深層原因,是資本的進入,及電影圈權力的更迭。

權力更迭,導演紛紛“創業”

馮小剛導演一部部在華誼拍賀歲片的時候,恐怕沒人想到這家最有名的民營電影公司有一天也會遭遇如此大的信任危機。2010年票房冠軍《唐山大地震》、季軍《非常勿擾2》無疑是當時市場最大的成功。類似“案例”還有張偉平用自己搞定資本的能力綁定張藝謀導演,雖然也一度傳出張偉平干涉張藝謀藝術創作之事發生,但他們的合作關係還是持續了16年之久,在此期間張藝謀拍了第一部算得上國產大片的《英雄》,也拍過備受質疑的《三槍》。

關係破裂於2012年。此後張藝謀開始了尋找自己商業新搭檔的過程。張藝謀和樂視合作了,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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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這一年,發生了另一件大事。光線製作的《泰囧》上映,狂攬12億票房,還創造了不少票房紀錄。這次勝利是王長田和徐崢合作的結果,據王長田稱,徐崢和他見了一面,講了20分鐘故事,合作就敲定了。這次押寶成功,使光線做電影5年後,終於找到最適合自己的成功模式,並以此思路主導了不少項目。之後光線大膽啟用沒拍過戲的老演員當導演,走低成本、類型片之路,投拍了趙薇的《致青春》、蘇有朋的《左耳》。

光線大量出品新人導演作品,其實也反映著,市場太好,導演不夠用了。

在繼續講述電影市場變化之前,有個小故事也不能遺漏。《泰囧》這條大魚是怎麼跑到王老闆碗裡的?答案是有人給放走了。在一般觀眾印象中,《泰囧》可能是《人在囧途》的續集,拍《人囧》的是武漢一家公司——華旗,此後還把徐崢告上了法庭。主要紛爭是,華旗認為“囧”電影版權在自己,光線拍續集是侵權行為。那麼問題來了,這家公司率先與徐崢合作,為何自己不拍,答案是,“理念不合”,最後徐崢找了願意支持他當導演,打錢又快的王老闆。

這次失誤表面上看是“沒眼光”,實則說明,那兩年電影圈有個新現象,正從“導演找錢”變為“錢找項目”。

另一個新變化是,泰囧的出品方加上了一家小公司,真樂道文化,許多人知道,這是徐崢陶虹夫婦和經紀人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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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浩第一次提到“猴子”的故事是在電影《無人區》中,他借徐崢之口講了個複雜的哲學故事。“壞猴子”有甯浩自我精神的投射,也象徵他想拍中國本土電影的執念。自電影《心花路放》開始,王易冰、甯浩形成搭檔,甯浩逐漸向更大創作話語權的方向靠近。這是長久思考的結果,甯浩稱自己不太滿意《黃金大劫案》,這部電影實質是“補償”《無人區》的片方,因為《無人區》拍完4年都不能上映。

也就是“二張”鬧掰、《泰囧》上映的2012年,“壞猴子影業”成立,之後參與到甯浩導演所有影片中來,而製作發行等方面,壞猴子廣泛與中影、光線、北京文化、歡喜傳媒等合作,開啟了“壞猴子”發起項目,資本提供支持的模式。《我不是藥神》即是“壞猴子72變計劃”的主要項目之一。

在內地電影票房狂飆的幾年,“資本搶導演”成了普遍現象。而每個“爆款”後面,很大可能站著導演自己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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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可辛導演成立“我們製作”,在內地一系列影片均由“我們”主導完成,也包括陳導擔任監製的《喜歡你》、《七月與安生》、《妖零零》等。姜文2007年和“粉絲”馬珂成立不亦樂乎,出品了個人風格強烈的《讓子彈飛》、《一步之遙》等。陳思誠拍兩部“唐人街”,出品方有自家公司“騁亞影視”,資本助力是萬達影視,王寶強第一次當導演的《大鬧天竺》第一齣品方是自家的“樂開花”公司,《戰狼2》背後有吳京的公司登峰國際,北京文化當時想投已投不進,採用保底8億票房的辦法分了一杯羹,新晉導演韓寒於2015年成立自己的亭東影業,開心麻花2015年涉入電影業,所拍電影出品人都是麻花創始人劉洪濤。

這些導演成功之時趕上市場最好時候,做新片時往往直接成立公司來運作,而許多之前在影視大廠的導演則選擇了出走創業,香港導演陳國富便是一個例子。陳導最早和華誼合作,但之後自立門戶成立“功夫影業”,出品“二代妖精”前後又選擇了與華誼走合作模式,成立“華誼·功夫”廠牌。

大量資金湧入電影業,導演紛紛創業,在資源上不佔優勢的老牌電影公司就不得不改革,而一些新公司也用多樣的金融方式參與到行業上游來。

機構影業的應對

光線這兩年的動作是積極擁抱互聯網,廣泛投資更多小創業公司。控股貓眼,買下微影,讓光線在“搶項目”的競爭中有了自己的優勢。當然光線另一個手段是用“保底”的方式介入項目,《美人魚》是成功案例。但王老闆也很明確說了,自己不喜歡保底,這不是常態。通過“保底”一躍而起的還有北京文化與和和影業,北京文化最為知名的是給《戰狼2》8億保底,在低迷的市場環境下堪稱大膽,最後票房超56億,媒體稱北京文化“一戰成名”。在前不久接受《中國企業家》採訪時北京文化董事長宋歌稱自己和導演的合作方式是,“他幫我們拍片,我們幫他實現夢想。”

同樣通過保底入局的還有和和影業,頗為低調的創始人楊微在介紹和和時還首先澄清一下,“我們不是保底專業戶”(參與First影展時語)。和和擅長金融,影業理念是“用創新的金融制度為行業帶來新力量”。《邪不壓正》便有成立僅5年的和和參與其中。

保底這一方式頗有意思,有點“你不讓我投我想盡辦法投”的意味,上一輪資方收益我不干預,直接就“接盤”了,讓先入局的玩家在電影沒上映就吃到定心丸。“敢於”保底,是對製作團隊和市場繁榮的看好,堪稱“豪賭”。這也從側面驗證:進電影圈的錢太多了。當然,保底方同時也會追加宣傳經費,對最終票房也有拉伸作用。

機構影業對創作人的另一綁定方式是邀請入股。賣掉文化中國後,董平創立歡喜傳媒,繼續在這一領域創業。歡喜保有競爭力的方式是請大導入股,公開資料顯示,甯浩徐錚均是歡喜傳媒大股東,各有19%股份,王家衛、陳可辛、顧長衛、張藝謀導演也相繼入股。所以,正如你的猜想,歡喜傳媒也是《藥神》主要出品方之一。歡喜付出的代價是公司三年持續虧損。在接受數娛夢工廠採訪時董平說,我三年積累的內容剛剛開始爆發,2018是過渡年,2019會更活躍。

藥神顛覆的不僅僅是醫藥行業,很可能還有電影行業

再看華誼博納,在同樣綁定馮小剛、黃曉明、李冰冰等導演明星之時,華誼更多力量則在進行多元化佈局,實景娛樂、投資遊戲,令人疑惑是否離電影本身遠了,博納押注港式類型片和主旋律,成績是林超賢《紅海行動》等,這兩年市場聲響不算大。

某種意義來說,文牧野的成功是當年劉德華投資甯浩成功的一種延續,也是在資本湧入電影圈、機構影業面臨競爭之時,創作者各自創業帶來的一次成功。這不是新現象,但《我不是藥神》在電影市場經歷長久冷清之後迎來票房口碑雙收,無疑展示了最值得期待的一種成功模式:創作者主導創作,資本提供支持。

可以預見的是,在電影市場逐漸迴歸理性、泡沫消除之時,選擇“創業”的成熟導演會越來越多,機構化影業將迎來更綜合全面的競爭,如與導演團隊的合作能力,資源整合能力,最終提供平臺式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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