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下來就要處理矛盾,因爲他人就是地獄

薩特通過《禁閉》為我們展現一個人與人曲解的關係,體現存在主義中“他人即地獄”的理論,讓我們從荒誕的故事情節中深刻體會到社會深層的扭曲。


人生下來就要處理矛盾,因為他人就是地獄

薩特

陰暗的地獄,三個不死的魂靈帶著人世的情感在這一封閉的空間繼續他們前世的生活,在這裡,他們失去肉體的依託,每一個魂靈都凝聚他們性格最鮮明的特色,在煉獄中彼此尋求現實悲劇的解脫。在薩特的筆下,三個魂靈跨越人間相聚地下,本在人世間互不干擾的三個人,卻在一場地窖轟炸中開始了一段糾纏的地獄之行。人間至地獄、陌生到熟悉、活人到死者,現實之魂的遊歷,皆包含著人矛盾的糾葛以及悲劇人生揮之不去的陰影。薩特的《禁閉》,從禁閉的空間映射出真實情感活動,情節鋪張有序且內容和情節荒誕,薩特用奇特的手法表現了人物在荒誕處境中最真實的情感。

每個人思想的深處,對於地獄的看法便是忘川盡頭那個陰暗、寒冷逼人的地方,那裡沒用熱度,四處可見的是刑具和烈火。但在薩特的《禁閉》中,我們未曾看見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在地獄中,三個魂靈都在竭力掩飾自己的惶恐不安,他們遮蓋住自己的缺點,伊內絲身在地獄卻能看見人間的活動,同樣,加爾散也看到報社的同事們在議論他,說他是膽小鬼,令他不安,艾絲黛爾則看見了自己的葬禮,“風吹動了我姐姐的面紗。她竭力想擠出一點眼淚”。她還看到自己曾經愛過的小夥子,被女友帶往舞池,擁抱著跳舞,便生出嫉恨之情。這種奇異的精神折磨,只有通過鬼魂的荒誕感受,讓我們在文字中感受真切。

在地獄中,三人進行了一次漫長的糾纏與追逐,他們最真實的目的其實都是為了躲避個人來自地獄的苦痛。他們掩飾自己人間的醜陋,追逐個人認為的精神依託,來拯救自己的魂靈,得到真正的解脫與自由,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只是一場地獄中展開的追逐遊戲,他們彼此間永遠隔著溝壑,即使拼命追逐也永遠觸碰不到任何人,這只是一場無果的循環,無人可以退場,無人可以勝出。

人生下來就要處理矛盾,因為他人就是地獄

加爾散力圖在艾絲黛爾那裡證明自己並非膽小鬼,卻始終得不到真誠的回答,無功而返後他將希望寄託給伊內絲,伊內絲身為女同性戀者卻希望得到艾斯黛爾,想通過她來審判自己的靈魂,成為審判自己的標準,但身為色情狂的艾斯黛爾卻又一直想抓住唯一的男人——加爾散作為自己的救命草,他們無形中站成圓形,圈住一切靈魂的審判,永遠得不到真正的解脫。

黑暗的地獄中,伊內絲無情地揭露著加爾散的懦弱,讓他得不到安寧,伊內絲也同樣未能得到艾斯黛爾的芳心,艾斯黛爾請求加爾散把伊內絲關到門外卻遭拒絕,之後艾斯黛爾想擁抱加爾散來刺激報復伊內斯卻未得逞,這讓惱羞成怒的艾斯黛爾終於拔出剪刀刺向伊內斯。黑暗的地獄裡,沒有刑具的恐怖,卻因為三者相互的折磨與牽連,成了黑暗的深淵。他們在彼此的痛苦、猜疑、嫉妒、挑撥間成為了彼此的地獄,三者的關係充分展現了薩特“他人即地獄”的觀點,三人也終在耗盡最後一絲希望與時間中,陷入最深的孤寂與荒冷的世界。靈魂的解脫成了他們無果的命題。當個體的“主觀”意識與他人的意識相碰撞,兩者之間便變異成永遠無法逾越的溝壑,此時自己對他人和自我都是孤單的無助。荒誕性便油然而生。

《禁閉》中,三個魂靈在地獄中展現了不同的心理活動,這是一種深藏內心的起伏心境,但他們的目的卻極其的同一,便是擺脫地獄之苦,獲得新生的自由。但當通過一次次努力後,他們發現他們的苦難只會永伴他們且會越陷越深。三人前世的醜陋與他們終身相伴,荒誕的現實將他們圍繞。讓我們也在其中看到一個荒誕的生活、荒誕的目的、荒誕的語言與生命。薩特通過《禁閉》為我們展現一個人與人曲解的關係,體現存在主義中“他人即地獄”的理論,讓我們從荒誕的故事情節中深刻體會到社會深層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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