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雲法師:你們不可以看我的字,但可以看我的心|非非想

在高雄佛光山和長沙李自健美術館,見過兩次星雲法師

的書法展。

我自認是書法的門外漢,篆隸行楷一概不懂,所以欣賞起書法作品來並不關注筆法用力,大多隻看個形意。偌大一個展廳逛下來,第一反應不是星雲法師這些書法的美學價值幾何,而是敬佩起了字裡行間的真誠

星雲法師:你們不可以看我的字,但可以看我的心|非非想

李自健美術館的星雲法師書法展

之所以說真誠,一來是因為這些作品中的文字都很樸實——既非深奧的佛理,也不是難解的偈語,大多都是“活在當下”、“淡泊人生”的勸誡;二來則是字中很難見到什麼技巧與雕琢,幾乎都是隨性之作,但不同的作品裡又多有變化。

這種真誠是星雲法師的無意之舉,因為它早已內化到法師的思想與血液之中;但它又確實是法師的有意為之,因為數十年來,星雲法師在傳法、辦學、普度眾生的過程中堅持的都是這樣的法則。

星雲法師:你們不可以看我的字,但可以看我的心|非非想

星雲法師書法作品

星雲法師從不認為自己的書法有怎樣突出的藝術成就,但這些作品卻熔鑄了他對於佛法與人生的理解,以及他對待人世的態度

因此,他在很多場合都曾經謙虛地說“我的字寫得不好”,甚至還在一篇文章裡自白:

你們不可以看我的字,但可以看我的心。我心裡還有一點慈悲心,可以給你們看。

星雲法師:你們不可以看我的字,但可以看我的心|非非想

正在開示的星雲法師

和“為藝術而藝術”的書法家們的不同,星雲法師練習書法,起初有著實際的目的

在剛剛去到臺灣時,星雲法師還在宜蘭的一個小寺院雷音寺修行,寺院常常會舉行各種法會,這時就需要有些文字張貼在大殿的四周。

小寺院自然不會有大手筆,幾十上百張的招貼紙,都得星雲法師自己完成,慢慢地,他也就有了自己的理解與書法風格,而“法會招貼字”這種原初的創作動力,也就成為了法師作品貼近現實的內在根源。

星雲法師:你們不可以看我的字,但可以看我的心|非非想

青年時期的星雲法師

不過,除了這些樸實而真誠的作品,最令我觸動的,還是星雲法師的一筆字

所謂一筆字,顧名思義,就是不加停頓,一筆寫成的書法作品。

聽上去並不稀奇,草書中不就常有一筆而就的作品嗎?但星雲法師寫一筆字,與其說是刻意的美學選擇,倒不如說是起於無奈的隨機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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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雲法師的一筆字“山谷幽蘭”

星雲法師自四十歲起,便患上了糖尿病

他在回憶自己人生的文章中寫道,這是因為飢餓而患上的疾病,生長於中國近代最動盪的年代,星雲法師的前半生是飢餓的半生

身處揚州時,他會每天清早出門撿狗屎,累積成肥料賣給商人換取銅板;求學金陵時,戰爭使得食物的供應異常短缺,常常是飢三頓飽一頓;初到臺灣時,他更是無親無友,一度掛單無著、三餐不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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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霞寺也是如今中國佛學院分院的所在地

醫生曾說星雲法師沒法活過八十,但今年已經九十二歲的法師仍在與病魔鬥爭。

可病魔終究不會空著手來,空著手去。年近八十時,星雲法師因為糖尿病的緣故視力開始變得模糊,眼底更是完全鈣化,不但不能再讀書看報,甚至都沒法看清人和食物。

星雲法師:你們不可以看我的字,但可以看我的心|非非想

已經看不清東西了,星雲法師按說自然也不能再寫書法,但他還是決定寫下去,由於視力模糊,寫完一筆也不知道第二筆應該落在什麼地方,他乾脆就寫起了一筆字——一筆而就,自然就少了再找第二筆的麻煩。

練書法的人都知道寫字需要用心才能進行,而在星雲法師這裡,他卻是隻能憑藉他的心,而就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裡面“有一點”慈悲

星雲法師:你們不可以看我的字,但可以看我的心|非非想

創作中的星雲法師

23歲的時候,星雲法師組織僧侶救護隊去到臺灣,至今在臺灣已經普法近七十年。

這七十年裡,他出版報刊、編輯書籍、設立大學、開創佛光山、組織慈善會,並把佛光教育、佛光文化推向了整個華人世界,從一個無處掛單的小僧人,成為了全世界佛教徒所敬仰的大和尚。

這看上去是很多很多件事情,如果想讓一個普通人去做,恐怕甚至都無法想象其中的困難艱鉅,但在星雲法師看來,他不過就是做了一件事:普及佛法,普度眾生

星雲法師:你們不可以看我的字,但可以看我的心|非非想

星雲法師一手創建的佛光山

這正如他的一筆字。

它是樸實的,是真誠的,是不經修飾的,但更加重要的是,它是一時而成、一筆而就、一以貫之的。

星雲法師說不要看他的字,要看他的心,而他的字和他的心從來沒有分離過,就像他自己說的,那種“一以貫之”,便是他人生的信念。

星雲法師:你們不可以看我的字,但可以看我的心|非非想

甲和燈禪意生活平臺獨家特約專欄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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