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说我们不能太亲密”“你同意他说的?”“我们可以偷偷地”

乔言意看着扔在她腿上的毛巾,突然有种想笑的感觉,在他的眼里,自己到底还算什么?!

“顾简繁,这些年,你去哪了?”

“军区。”

简洁地回答,淡漠地语气,甚至连一个目光,也没有吝啬给她。

就如同陌生人一般,就如同他们从未相识一般,就如同她以前认识的顾简繁,彻彻底底地消失了一般。

突然觉得,他还不如不回来。

至少,他若不回来,在自己的心里,他还是那个……他。

“我等了你三年,你就说这两个字?”乔言意猛然怒气上涌,狠狠地将毛巾摔在他的身上。

顾简繁的脾气也不是好的,见她发脾气,他也立刻发作,“不想听?那就下去。”

“谁稀罕。”乔言意立刻去开车门,可车门被反锁,怎么也打不开,“停车,我要下车。”

闻骁有些拿不准主意,老大不发话,他哪敢停车。

“停。”顾简繁的声音响起,车子也立即停了下来,她不想坐,难不成他还要求着她坐?

乔言意顿时就开了门,堵气似地狠狠摔上门,便转身离开,丝毫不在乎那落下的雨水,反正已经湿透了。

而且,她也急需冷水,平息自己的怒火。

……

“老大,这么大的雨,本来乔小姐已经湿透了,再浇下去,恐怕会感冒。”闻骁望着内后视镜。

那坐在后座上的顾简繁,面色阴晴不定,听了他的话,神情微微一顿。

“你心疼?那你自己去接。”顾简繁拿起雨伞,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老大……”闻骁顿时垮着脸,他不是心疼,只是随口一提,可现在,他到底该追谁啊?

……

过了两分钟后,她发现那辆车,竟然又倒了回来,乔言意按捺下怒气,“你怎么又回来了?”

“乔小姐,老大走了,你上车吧。”闻骁按下车窗,无奈地开口。

“真的?”乔言意冷地嘴唇都在发紫,身上冒起无数鸡皮疙瘩。

如果有车坐当然好,可若车上有那混蛋,她绝不上去。

“是,我发誓。”老大之命不可违,所以闻骁才将车倒了回来,来追乔言意。

乔言意视线顺着车窗飘了进去,发现真得没有顾简繁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就在闻骁开了没两分钟后,乔言意突然出声问道:“他怎么走的?”

“撑伞啊。”闻骁虽然疑惑她的话,但还是回答了。

“追上去。”乔言意美眸有些担忧地望向窗外,今天外面的室温有些低,还刮着风,又下大雨。

他如果病了,干妈会担心。

闻骁只好颔首,他哪有拒绝地余地,毕竟她说接的是老大。

可那会,老大让自己开过去,因为看见了乔言意。

刚才,老大又让自己去接乔言意。

现在,她又让自己追老大。

他们闹别扭,别拖上他啊。

……

没过几分钟,乔言意便看见了顾简繁的身影,声音卡在喉咙中,怎么也发不出声。

刚才与他吵架,现在又叫他上车,是不是自己太没有气节了?

“乔小姐,老大在那。”

“你喊他……”让她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他不会听我的。”倒不是闻骁推脱,而是他就算磨破嘴皮子,也不可能劝顾简繁上来。

“我去吧,停车。”

乔言意打开车门,朝着顾简繁小跑过去,嘴里喊着他的名字。

顾简繁以为自己幻听了,并没有回头,直到再一次听见她的声音时,这才转过身,瞳孔猛然一缩。

从她后面窜出来一辆机车,而乔言意丝毫没有察觉到。

顾简繁立刻丢下伞,一个健步跨过去,将她揽入怀中。

立刻转身背对着马路,机车飞驰而过,泥水全部溅到了顾简繁的身上。他见怀里的人没有事情,紧张地心脏慢慢放松下来。

可一想到,若是刚刚她再离自己远一点,就真的出事了,怒火瞬间从胸膛中燃烧,将她从自己怀里推开,怒声道:“乔言意,你是小孩子吗?为什么过来不看左右?”

“我就顾着看你了,哪看见有车。”乔言意虽说知道他是好意教训她,可听见他对自己大吼大叫地,心里就是不爽。

就顾着看你了……

顾简繁也不知为何,怒气竟然消减了一大半,见她嘴唇发紫,眸色沉了沉,直接拉着她,打开车门推她进去。

随后他自己也坐了进去,关门地力气很大,将驾驶座上的闻骁都是惊了惊。

“闻骁,将暖气调到最大。”

乔言意抱着自己的双臂,听见他的声音后,低声道:“你终于……有人性了。”

“我冷。”

“你不要再说话了。”能不能先让她感受一下人世间的温暖,再开口泼她冷水?

“回海园。”顾简繁望着窗外,淡淡地道。

海园?那里是他们从小生活的家。

乔言意渐渐抓紧手臂,她与顾简繁是邻居,甚至两人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他终于要回去了吗?

“我爸说我们不能太亲密”“你同意他说的?”“我们可以偷偷地”

……

海园。

顾简繁看着这个熟悉的别墅区,要说一点感觉都没有,是绝不可能的,这里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

是无论走多久,走多远,都不会忘记的地方。

不会忘记的记忆……

“老大,到了。”闻骁将车停在一栋别墅门外。

顾简繁三年前走了后,别说乔言意联系不到他。

就连他的父母,也找不到他,只是偶尔知道他的消息。

他迟迟没有下车,只是透过窗去看那栋别墅,俊美地脸庞没有任何表情。

乔言意见他没有动静,自己也不便下车,只好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坐着。

他走的那三年,她担心记挂,他的爸妈还有顾爷爷更是。

如今他回来了,也不知道,干妈他们会有何反应?

不会骂他吧?顾爷爷脾气挺爆的,而且还是军人出身,会不会一气之下,动家法?

“顾简繁,我陪你进去吧。”乔言意虽然有怨气,但怎么说,他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顾简繁凤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缓缓扭过头看向她,她以为自己在害怕?所以想陪自己?

“不需要。”

“我是通知,不是征求你的意见。”乔言意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绕到一旁,将顾简繁的车门打开。

外面的雨已经转化成毛毛雨,只是地上还有很多积水。

乔言意就那么站在那,毛毛雨落在她的身上,长卷地睫毛上水珠流下,滴落在眼睛中,抬起手随意擦掉。

“让开,挡路。”顾简繁从车里走下来,将她拨到一旁,重重地将门关上。

“乔言意,你别自以为是。”

顾简繁说完便扬长而去,根本没有理会乔言意,后者气愤地跺了跺脚。

那她还要不要跟他进去?他那么拽,应该没有问题吧?

乔言意纠结了片刻后,还是走了过去,不是担心他,只是去看看顾爷爷。

……

“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一个面容十分威严地老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中央,愤怒地敲了敲拐杖。

他是军人出身,虽说对于孙子做军人是万分乐意的。

可他,不在帝都军区好好待着,竟然跑去其他城市,一走走三年!

“爸,你看小繁回来,不就是好的吗?其他事情以后再说吧,而且你看他,浑身都湿透了。”于昭华自然欢喜儿子回来,不舍得他被训斥。

顾简繁默不作声,只是站在他们不远处,笔直地身躯没有半分放松,脸庞依旧是淡漠无绪地模样。

“你啊,就是惯着他。你看他,从进门到现在,他说了几句话?他心里有这个家吗?拿棍子来。”顾正行现在只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臭小子。

佣人立刻得令,转身去拿家法所用的棍子。

“爸。”于昭华顿时急了,连忙道:“小繁虽然有错,但也不至于动家法啊。”

“好了,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再说了,顾简繁,你有异议吗?可有不服?”顾正行笔直地身躯站了起来,沉声道。

“没有。”

“好,有骨气。”顾正行面色依旧严肃,拿过佣人递过来的棍子,走过去,挥起棍子朝着他的身上甩下。

顾简繁的身上顿时火辣辣地疼痛,但依旧没有皱眉,更没有丝毫移动。

“好小子啊。”顾正行的棍子又要挥下去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打开,窜过来一个人影推开顾简繁,用后背硬生生地受了那一棍。

“小乔。”

“乔言意。”

“乔乔。”

三道不同地声音同时响起,满是惊讶地看向那个猝不及防跪在地上的女孩。

“顾爷爷,顾简繁这人特欠揍我知道,你看我在路上已经骂了他一路了。您老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他计较了。万一打坏了,他以后怎么娶媳妇啊?”乔言意笑眯眯地站了起来,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还真是……有点疼。

这家伙怎么就不知道躲呢?

“你这孩子,不疼吗?”顾正行立刻放下棍子,埋怨道:“就他这模样,不打难解我心头怨气啊。”

“当然不疼啦,毕竟刚才您在打亲孙子,又怎么会下重手?”乔言意挽起顾正行的手臂,笑道。

她知道,如果她不替顾简繁挨下那一棍子,顾爷爷根本不会停手。

亲孙子……

顾正行愣了片刻,旋即无奈地笑着摇头,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他下多少力气,能不清楚吗?

她只是想让他安心,也想让他放过那个臭小子。

“小乔,你快跟干妈回房间看看伤,顺便换件衣服,你看这都湿成什么模样了。小繁你也回房间,你那房间摆设什么也没有动。小乔这三年来,每隔三天都会帮你打扫,你可要谢谢人家。”

于昭华总觉得自己儿子不开窍,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乔乔,他就真的一点也不动心吗?

顾简繁至今还沉浸在,刚才她推开他的画面中,他以为她不会再跟进来了。

没想到,她不但跟了进来,而且还替他挨了一棍。

听到于昭华的话以后,心中更是惊诧。

乔言意,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乔言意被于昭华带进她卧房的浴室中。于昭华轻声道:“小乔,这没别人,你把衣服脱下来,让干妈看看。”

“干妈,没事的,真的我保证,一点都不疼。”乔言意立刻摇头,往后退了退,后背撞到墙壁的时候,秀眉还是忍不住皱了起来。

“怎么会不疼呢?你顾爷爷的手劲,我哪里会不知道?干妈可是从小看你长大的,害羞什么?”于昭华以为她是害羞不敢脱。

“好吧。”乔言意拗不过于昭华,只好将湿漉漉地上衣脱了下来,转过身背对着后者。

乔言意白皙光滑地后背上,有一条清晰地印记,红肿地厉害。

“你挡那个做什么啊,小繁他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几棍子下去没事的。”于昭华心疼儿子,自然也心疼这个视如己出的干女儿。

“一时头脑发热……”乔言意尴尬地转过身,挠了挠头。

“小乔你告诉干妈,你是不是喜欢小繁?”于昭华拉起乔言意的手,轻声道。

“没有,怎么会,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拿他当亲人的。”乔言意立刻摇头,如果真的喜欢他,三年前,就不会……

“可小繁刚走的那几个月,你每天都来这里等他,这三年来,每隔三天就会来帮他打扫房间,刚刚你还替他挨了一棍……”于昭华有些不甘心。

“干妈,这世上不止爱情,还有其他感情,值得一个人为另一个人,做很多事情。”

……

顾简繁握紧手中的药膏,客房的门并没有关,所以她们的谈话,一字不差地落入他的耳中。

药膏被他捏得都是有些变形,顾简繁只是略微又停顿了一会,便转身离开客房的门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她们的对话,果然还是这样,他又有什么期盼的?

视线不经意落在床头柜上,好像是几百张纸片,顾简繁迈步走了过去,娟秀地字体映入眼帘,鬼使神差般地拿起几张,翻看起来。

……

“顾简繁,我考上帝华医科大学了,你当初可是说我考不上的,现在是不是觉得脸很疼?”

“顾简繁,这是你走的第……五十七天,我真的很想砸了你的房间,可是,万一你回来找我赔钱怎么办?”

“告诉你个好消息,时年哥他来学校做教授了,有人罩着我了。”

“两年半了,你再不回来,我就真的不给你打扫了,没工资,不加薪,我要走人了。”

……

顾简繁手指微颤,不断地看着她写的小纸条,有很多都被戳了窟窿,想必她当时真的很生气吧?

每一张纸条上,都有日期,都有第几天。

这丫头,算得倒是很清。

如果不是刚才他听到了她们的谈话,恐怕就真的要误会什么了。

将纸条都收拾起来,放进床头柜中的抽屉中,随手锁上。

救乔言意的时候,伞丢在了地上。

他的身上虽然没有她湿得那么厉害,但也是潮湿的,十分不舒服。

只好走向浴室,将湿衣服换下来,顺便洗个澡。

乔言意洗完澡后,换上于昭华拿给自己的衣服,她才猛然惊醒,那些纸条还没有拿回来。

那是她三年来的习惯,大约心里知道,他反正不回来,也看不见,就随意放在那了。

那些纸条,也算是寄给他的信。

如果现在让他看见,一定会被嘲笑。

乔言意蹑手蹑脚地走到顾简繁房间外,悄悄拧开门把手,星眸朝着里面探了探,发现他并不在,而浴室中传来水声。

他大概是在洗澡吧?

乔言意松了口气,走到他床边床头柜前,发现那些纸条竟然一张也没有了……

应该不能是佣人丢掉的,这个房间,不允许其他人随意进出的。

难道,被他发现?扔了?

“乔言意。”顾简繁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她有些僵硬地转过身,糟了,被抓包了。

“你在看什么?”

顾简繁身上穿着浴袍,头发上的水滴顺着俊美地脸庞流下来,他双臂环抱在胸前,目光淡漠地看着她。

“来看你,万一打成重伤,没人给你……啊……”乔言意突然被他按倒在柔软地大床上,惊呼一声,后背的疼痛让她顿时皱着脸。

“现在知道疼了?”顾简繁挨那几棍子不会有大问题,她倒好,就那么冲上去挨了一棍,她难道不知道,爷爷的力气很大吗?

她难道不知道,会很疼吗?

“好心当成驴肝肺,算我多事,放开我。”乔言意俏脸瞬间垮了下来,她真是多此一举,就应该让他被多打几下。

顾简繁俯身看着她,深邃地凤眸让人看不清情绪,看的她脸颊发烫,目光有些躲闪。

他的头越来越靠近自己,乔言意以前从不会对他的靠近,有其他的感觉。

可是现在,也不知怎么,脑袋都是有些充血。

“停。”在他的唇要碰到自己的时候,乔言意立刻扭过头喊了一声。

“我爸说我们不能太亲密”“你同意他说的?”“我们可以偷偷地”

“乔言意。”顾简繁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看了她几秒,“我的事情,以后不用你多事。”

“谁想管,让开。”乔言意顿时觉得鼻子一酸,用力将他推开。

虽说他走了三年,但是她每隔三天,就会来他房间打扫卫生。

她有时候想想,如果他一辈子不回来,她是否能坚持一辈子。

乔言意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初心依旧。

那等候他的心,会不会被漫长的时光岁月,缓缓磨灭掉……

可是现在她觉得,三年白等了,真的不应该期盼他能回来。

乔言意心里有些苦涩难过,握紧拳头走出房间,重重地摔上门。

顾简繁凤眸渐渐黯淡下来,他明明可以说的委婉一点。

可不知怎么,话一出口就说得很伤人,他只是不想让她为了自己受伤。

目光渐渐转向床头柜的抽屉,顾简繁薄唇抿成一条线,胸口渐渐发闷,走过去用钥匙打开,将那几百张纸条拿出来。

她刚才应该是来找这个的,粗心大意地丫头,就这么扔在这,真不怕别人看见?

顾简繁拿着那些纸条走向垃圾桶,伸出去的手突然僵硬下来,根本张不开手掌。

站在垃圾桶前站了几分钟后,顾简繁缓缓垂下手臂。

罢了,他还是……做不到。

“你已经入伍多少年了,记不记得?我不管你现在走到什么地步,也该退伍了,我和你爸爸的岁数已经奔过五了,你是想等我们老得走不动了,还要管公司吗?”于昭华知道不能和他呛着来,只能好言好语地劝着。

“我吃好了,出去走走。”顾简繁高大地身躯站起,没有任何犹豫地走了出去。

于昭华瞬间黯然下去,她只有顾简繁这一个儿子,顾氏财团是必须要他继承的,可他根本不愿意,她能怎么办?

“干妈,我去看看。”乔言意拍了拍于昭华的手,站起身追了出去。

她现在简直就是和事佬,如果不是看着干妈难受,她才不想和他说话。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是天气依旧阴霾,因为刚下过雨,所以空气有些潮湿,还有些阴冷地风。

乔言意只穿着一条过膝地白色短裤,还有这件红色的短袖,当然,都是干妈给自己的。

她本就淋过大雨,又突然从暖和的房子出来,突然接受冷风地吹袭,她只穿了这么点,身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

出来后,目光向四处扫了扫,立刻找到了顾简繁的身影,“顾简繁,你等等我。”

海园内十分安静,就连风声都能听得极为清楚,所以顾简繁听着乔言意的脚步声,都是很清晰。

可是他依旧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当作没有听到她在喊他一般。

乔言意跑过去拉住他,他这才停住,淡淡的道:“说客?”

“干妈他们年龄越来越大了,所以会有让你回来的心愿,这最正常不过了,你们可以试着去协商,毕竟是一家人,别闹僵了。”乔言意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顾简繁没有答话,只是拨开她的手,走向海边,她见状只好跟了上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才停了下来,看着浪花一阵阵袭来,扑到岸上,偶尔留下几个贝壳海螺。

本来天气就有些冷,更别说又加上海风,乔言意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疼,浑身发冷。

突然身上多了件衣服,乔言意看着自己身上黑色的西服外套,略显诧异。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乔言意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说出来。

“调令。”

“如果没有调令,你还会回来吗?”乔言意声音有些颤音,也不知是因为空气太冷,还是内心的波动太大。

“你希望我回来吗?”顾简繁将目光移到她身上,她不经意碰上他的目光时,下意识地握紧手,目光躲闪一下。

“不希望。”乔言意低哼了一声。

看他对自己的态度,淡漠疏离的,大概,是讨厌她吧?

明明以前那么要好,怎么会走到如今这般地步?再不复从前。

终究从相交线走到了,平行线。

“如果是纪时年走了,你会期盼他回来吗?”顾简繁心底浮现一丝苦涩,不过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

“你觉得时年哥,会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乔言意猛然想起三年前,她高中毕业的时候,顾简繁与自己说的话,那是……真的吗?

还是,只是一句,他的玩笑话?

“顾简繁,三年前,你那句话,是当真的吗?”乔言意下意识地抓紧衣服,不敢触及他的目光。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顾简繁以为她忘了呢,原来她还记着,可记着,又有什么用?

她还是那个她。

“假的也就罢了,若是真的……”乔言意终于转过身,轻声道:“顾简繁,我不是适合你的人,你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早晚有一天,会遇到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并且适合你的人。”

顾简繁也不知怎么,突然笑了一声,也只是冷笑还是自嘲。

她自认为,她不是适合他的,甚至还祝福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她。

“乔言意,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当初我不过是随意一提的玩笑罢了,男人总会喜欢一些漂亮的,图个新鲜罢了,你现在……在我这都已经过期了。”顾简繁突然笑了起来,有些邪肆地捏住她的下巴,讽刺地话语让她心微微刺痛。

“玩笑吗?”乔言意下意识地抓紧衣角,她愧疚了三年,挂念了他三年,合着他耍她?

这个混蛋。

乔言意眼圈红了起来,用力推开他,将身上的外套摔在他的身上,头也不回地踩着沙滩离开。

真是太傻,太愚蠢,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也是,他又怎么会喜欢她?

他那目光,就如同看一个路人,就如同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般。

她对他来说,和空气没什么区别。

……

乔言意回到家后,匆匆忙忙和爸妈打了招呼后,告诉他们自己吃过了,便直接上楼回到房间睡觉。

连衣服都没有换,直接躺进了被窝,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顾简繁气得,头有些难受。

没想到,这一睡,便睡到了晚上九点,准确地来说,她不是自己醒的,是被吵醒的。

乔言意揉着惺忪的眸子,疑惑地走向阳台,将拉门推开,视线大概扫了一下后,便落在了隔壁的院子中。

是干妈,管家,还有一些西服革履的高壮男人,在院子里说着话,于昭华看起来满脸不快。

“就算把整个帝都翻过来,也要将少爷给我找出来。”

顾简繁不在家?如果他是回军区了,那干妈不会找不到。

乔言意驻足了一会后,便走了回去,关上拉门,他找不到了,关自己什么事?她更没有必要担心,反正那个家伙也不会买账,还会觉得她多管闲事。

可这么多人出去都没有找到顾简繁,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怎么会呢?他那么厉害,就算被人绑票了,也能将绑他的人给绑了。

“抛硬币,去不去找他……”乔言意纠结了五分钟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枚硬币,抛向半空中,而后落在手背上,她立刻盖上。

“如果是花,我就去找他。”屏住呼吸将手拿开,乔言意看着硬币,忍不住嘴角抽搐,竟然是国徽。

这怎么算?

这已经九点了,她还是去找找他吧,找他绝对是因为干妈,不是担心他。

乔言意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梯,生怕惊动别人,去车库走到车旁坐了进去,调转车头后,油门踩到底飞速行驶。

找了很多他以前经常去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乔言意的头越来越难受,眼皮重得厉害,仿佛随时都要垂下来一般。

滑开手机屏幕,看着上面的时间,已经十点半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去,乔言意混沌地脑子中突然想起一个地方,他会不会去那了?

……

繁花似锦。

帝都的一家高级会所,许多上流人士,还有一些豪门家族的公子小姐,都喜欢来的地方。

“小姐,您好。”大厅的接待见到乔言意后,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麻烦帮我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叫作顾简繁的人,今天来过?是否还在?”乔言意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抱歉,我们不能私自透露客户的信息。”接待歉然摇头,能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如果不小心得罪了,会有不小的麻烦。

“我再问一遍。”乔言意从裤袋里拿出一张金卡,拍在了吧台上。

接待眸中浮现出震惊,那是繁花似锦的顶级vip会员卡,帝都根本没有几张。

“好的,小姐请稍等。”

……

乔言意果然没有猜错,顾简繁真的来了这里,并且没有走,按照接待告诉自己的房间号,她步伐有些急促的走了过去。

倒了门外后,她连门都没有敲,便推门而入。

诺大的房间中,男男女女全部停下动作,目光诧异地看向她。

顾简繁靠在中间的沙发上,手中摇晃着高脚杯,狭长地凤眸垂着,看着那晃动的红酒有些出神。

他身旁有个衣着火辣,浓妆艳抹地女人,身子像是没有骨头一般,靠在顾简繁的旁边,而他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乔言意的怒火蹭蹭蹭立刻上来,走过去将那女人拽了起来,推到一旁,“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碰他?”

在她心里,顾简繁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能让这种女人靠近?简直就是玷污。

“顾少,您看,这女人好不讲道理。”那女人抽泣道,她虽然愤怒,但她也懂得有的时候,装柔弱,更能博得男人的同情心。

“闻骁,把她,赶出去。”顾简繁终于抬起了头,漠然道。

闻骁坐在角落里,已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怎么还是被老大指使做苦力?

“乔小姐,请吧。”闻骁走了过来,无奈道。

乔言意闻言丝毫不动,那双漆黑的星眸似乎在积蓄着怒火。

“把她拖出去。”顾简繁又再度发话。

闻骁嘴角微抽,老大还真不知道怜香惜玉,这么漂亮的一个小美人,您就让我拖出去?

见乔言意依旧没有动作,闻骁只好抓住她的手臂,想将她带出去。

可没想到,猝不及防之下,闻骁竟然被他过肩摔,重重地给摔在地上。

闻骁闷哼一声,他真没想到,看起来像个柔弱的美人,可竟然是个练家子。

“我爸说我们不能太亲密”“你同意他说的?”“我们可以偷偷地”

“好喝?”乔言意夺过顾简繁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那高脚杯竟然应声而裂,红酒流淌出来。

周围人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竟然敢抢顾简繁的东西,这母老虎是何方神圣啊?

何人不知道,这顾少爷,脾气特别难伺候。

“出去。”顾简繁对上她那双黑亮的星眸,冷声道。

“好啊,你不是喜欢喝吗?我陪你喝!”乔言意叫来服务员,拿来一百杯酒,放在顾简繁面前地桌子上。

乔言意从来不喝酒,她几乎就是那种,一杯醉的酒量。

不过如今,没有丝毫犹豫地饮尽一杯,乔言意本来就难受的头,更加难受了,胃里火辣辣地难受,“跟我回去。”

顾简繁没有回话,而面前的人又喝下了一杯,因为喝的急,身形都没有稳住,跪坐在地上,乔言意努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跟我回去。”

顾简繁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有些发闷。

“好,你不走,我继续喝。”乔言意又饮下了一杯,重复‘跟我回家’那四个字,顾简繁还是没有点头。

她就反反复复如此,喝到第五杯的时候,刚喝下半杯,就难受地咳嗽了起来,没有丝毫力气地靠着桌子。

“够了。”顾简繁夺过她的杯子,朝着门上摔了过去。

“顾简繁,跟我回家,回家好不好……简繁……”乔言意的声音软绵无力,渐渐弱了下去。

顾简繁立刻站起身,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走向房门,那会被乔言意推开的女人追了上去,“顾少,咱们……”

“滚。”顾简繁厌烦地冷喝道。

……

出了繁花似锦后,乔言意被外面的冷风吹袭,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嘟囔着,“放我下来。”

“下去做什么?”顾简繁不耐烦地皱眉。

“开车啊,我可是车神……”乔言意挣扎着跳下来,跌跌撞撞地朝着自己跑车走去。

“你给我回来,喝成这样,想酒驾去死吗?”顾简繁走上前拉住她,怒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学车吗?”乔言意踮着脚,冲着他傻笑两声,“因为那个混蛋走了,他走了。”

乔言意拽着他的双臂,慢慢滑落跪了下去,“他回来了,可是又好像没回来,回来的不是以前的顾简繁,不是他……”

顾简繁胸口有些闷闷地,“乔言意,起来吧。”

“我难受……”

“别闹了。”顾简繁以为她是伤心。

乔言意胃疼的厉害,头也涨地慌,渐渐没了意识,倒在了顾简繁的脚旁。

顾简繁顿时慌了,蹲下身摇晃着她的身体,这才发现她身子特别滚烫,“乔言意,言意,言意,你醒醒。”

可地上的女孩,没有给他任何回应,顾简繁将她放上车子,在她口袋中拿出钥匙,发动着车子将油门踩到底。

行驶没有五分钟,车子就没油了,顾简繁气极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旋即直接下车背起乔言意。

“乔言意,你给老子挺住,不然我宰了你。”顾简繁背着她在人行道上奔跑着,而背后的人没有给他一点回应。

不过好在医院离得不是太远,顾简繁带着她跑了五六分钟,终于到了急诊,看着她进了急救室,他才放下心。

顾简繁有些懊恼的坐在椅子上,他为什么不制止她喝酒?明知道她酒量差到了极点,平时根本滴酒不沾的。

他到底在赌什么气?拿她身体开玩笑吗?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可能会饶了自己。

顾简繁也记不清过了多久,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摘掉口罩,语气有些不善,“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挑战极限吗?明明酒量差,还要喝,而且她还在发高烧,真是不要命了。”

顾简繁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他是知道她酒量差,可却并不知道,她竟然发高烧了。

“你们小情侣吵架,想要借酒浇愁,也看看自己的体质行不行?”医生有些生气的瞪了顾简繁一眼。

……

vip病房。

顾简繁坐在乔言意的床边,看着这张他三年来,日思夜想地容颜,想到深入骨髓的小姑娘。

三年前,他决定将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心袒露给她看,可……

她不喜欢自己,从来都没有过。

他守护了十余年的人,终于长大了,他守护了十余年的人,没有喜欢他。

顾简繁抓住她没有打点滴的另一只手,有些压抑地声音响起,“我以为,随着时间的消磨,而你又不在我的视线里,我应该不会再喜欢你了,可是……”

你给我下了天底下最厉害的毒药,害他不浅。

他中毒已深,唯她能解。只是,她永远给不了他解药……

“顾简繁,跟我回家……”乔言意那张干燥的唇轻启,梦呓出声。

“我跟你回家,乖。”顾简繁站起身,俯头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落下一吻。

这是第一次,吻她吧。

他意外听见帝华医科大学在找教官,才亲自去了一趟,目的还是想看看他心里的那个人。

乔言意,我说谎了。

回来不是调遣命令,不是意外,是我想见你。

那句话,那四个字,不是玩笑,是我真的喜欢你,喜欢你……

可是我没有勇气再说出来了,因为得到的答案,与三年前一般无二。

……

乔言意深夜里不断地反反复复发烧,顾简繁整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寸步不离地照顾她,不敢离开一步。

护士来换药的时候,忍不住劝道:“先生,您休息会吧,我帮这位小姐看着药。”

“不用了,谢谢。”顾简繁不是不放心护士,只是,只有他亲眼看着才安心。

“您对你女朋友真好。”小护士对于他们的感情很是羡慕。

顾简繁想开口解释什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那我先出去了,先生有事的话,按呼叫铃就好。对了,您女朋友发高烧,喂她一些热水比较好。”小护士温和一笑,蹑手蹑脚地拿着药瓶走了出去,轻轻关上门。

“女朋友?这辈子,有可能吗?”顾简繁突然自嘲一笑,目光复杂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手伸向桌子那里,将晾好的热水拿过来,轻轻托起乔言意的脖颈,将纸杯捏了捏,拨开她的嘴唇,小心翼翼将水倒进她的嘴里,极为认真,生怕她呛到。

喝的差不多后,顾简繁将纸杯随手放在桌子上,轻轻将乔言意嘴边的水渍擦干净。

顾简繁将手放在乔言意的额头上探了探,后者的额头不像前面那么滚烫了。

可他依旧没有放心,这样反反复复的降温升温,晚上不知道多少次了。

乔言意,你的脾气怎么还是那么倔,我该拿你怎么办?

翌日,清晨。

乔言意睁开眼睛后,被刺目的阳光刺痛了眼,下意识的偏过头,她记得昨晚喝了很多酒,然后还动手打人了。

谁送她来的?是顾简繁吗?

“小姐,这是一位先生留下来的袋子,让我转交给你。”一名小护士敲了敲门,随即走了进来将纸袋子递给乔言意。

“麻烦问一下,是谁送我来医院的?”乔言意打开袋子看了看,是一身白红相间的运动服,连吊牌都没有扯断。

“是一位先生,他守了您一夜,都没有合眼。”小护士温声道。

“这样啊,谢谢,那留下衣服的那位先生呢?”乔言意握紧袋子,真的是他吗?

“那位先生离开了。”小护士回答道,见乔言意没什么事,她便走了出去。

乔言意看了看现在的时间,是早上七点,她记得军训是从九点开始。

也不想再停留在医院,便提着袋子进了洗手间,将衣服换好,扯下吊牌时,她看了一眼标价。

“我爸说我们不能太亲密”“你同意他说的?”“我们可以偷偷地”

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到底是谁出手这么大方?

……

不太喜欢医院的药水味,乔言意简单的洗漱后,便去办了出院手续,医药费竟然被人付过了。

既然有人付了,她又找不到那人还钱,没办法便走出了医院。

深吸一口新鲜空气,便叫了出租车离开了。

停在医院不远处的一辆银白色的车上,顾简繁目送着她所乘坐的出租车离开,下意识的抓紧方向盘。

实在不知道,她醒来之后,自己应该与她说些什么?

对不起吗?

她不需要的……

既然见面不知道说什么,那就先不要见了。

昨晚乔言意高烧的反反复复,顾简繁守了她一夜,一夜未睡,狭长的凤眸下有着淡淡的青痕。

发动车子,顾简繁调转车头离开,他需要回去换身衣服。

今天可是军训的第一天。

……

乔言意从校门口下车后,直奔学校的餐厅,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噜噜叫了。

她本来想给顾简繁发信息,可是拿出手机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有他的任何联系方式。

就像个陌生人一样,他就算再一次的消失,她也会像这三年一样,没有丝毫联系他的办法。

要她去找他开口要手机号码吗?如果是三年前,她肯定会去。

可是现在,两人如同陌路一般,她如何开口?

想到这里,乔言意也没什么胃口了,进了餐厅后,买了一杯白摩卡和三明治,便挑了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

搅动着咖啡,想起昨天与他的见面,就觉得胸口发闷。

“言意?”身着白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俊美的脸庞温润如玉,说话的声音都是极为温和,让人听着如沐春风。

“时年哥。”乔言意看着坐在面前的人,兴致缺缺的颔首。

“怎么了?”纪时年见她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忧的问道。

“顾简繁回来了……”

听到乔言意的话,纪时年那双温润的眸子,微不可见地闪过一丝波动,“这是好事。”

“他还不如不回来,和没回来一样……”

“说实话,这三年来,我很期盼他回来。可是三年后的相见,和我想象的相差太多,我总算体会到物是人已非了。”乔言意看着杯子中的咖啡,因为被她搅着,转动迟迟没有停下来。

“言意,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原地,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总归他不是回来了吗?或许需要个适应时间,毕竟,三年了。”纪时年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她的脸色不算太好,是因为顾简繁吗?

她这三年虽然没有提过顾简繁,但他知道,她是一直在等着那个人回来。

“就算不似从前又怎样?他丝毫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我又何必将他放在心上。”乔言意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面前的三明治吃进嘴里,噎的嘴里十分难受。

纪时年将咖啡端起来递给她,口是心非的丫头,明明很在意,可还装作讨厌他,无所谓的模样。

她真的不喜欢顾简繁吗?

“舒服多了,时年哥,我真的没事,这世上没了谁都一样,我不在乎的。”乔言意将咖啡一饮而尽,绝美地俏脸上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言意,二十分钟后,你有课。”纪时年无奈一笑,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对啊,我先走了,那节课可是副校长的,不提前十分钟坐好,她会发狂。”乔言意站起身还扮了个鬼脸,便将手插在口袋中离开。

纪时年目送她离开后,随即看向窗外,目光深邃不见底,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情绪。

顾简繁,你终于回来了啊?

她等了你三年,我守了她三年。

尽管,她这三年的时光中,没有你;可是,这三年她的回忆中,有你。

也许你自己都不清楚,你在她心里有多重要,尽管不是爱情,但也是生命中无法替代的人之一。

不管她嘴上说的再怎么不在乎。可是,她心里,很失望,很难过。

“纪总,这些文件需要您签字。”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抱着文件走了过来,面容僵硬没有丝毫表情。

“嗯……”纪时年淡淡应了一声,拿起文件翻阅起来。

“纪总,老爷说,您在帝华医科大学,已经做了三年的教授,虽说您没有耽误集团的事情,但在这里对您没有任何好处,请您尽快离开这里辞职。”

“封娜,你是谁的助理,知道吗?”纪时年依旧看着文件,声音温和。

“您的。”封娜立刻回答道。

“所以,像这种话,就不要转述给我听了。如果再让我听到,你就去做他的助理。”纪时年拿着笔在文件上签字,虽说他眉目温和,但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是。”封娜面无表情的应道,她做纪时年的助理已经几年了,自然懂得他是什么脾气。他决定的事情,并不喜欢其他人插嘴。

若不是纪总的父亲发话,她也不会来说。但这种话,她如果再有一次与他说,那就真的会被开除。

“顾氏财团那位继承人,查查他这三年的事情。”虽然言意不喜欢他,但顾简繁也是个劲敌,多知道一些,总没有错。

“是,纪总。”

乔言意出了餐厅后,便走向教学楼,路过花坛的时候,驻足停了下来,星眸移向几步之遥地桃花树。

这是学校中,唯一的桃花树,开的异常漂亮,偶尔微风吹袭过来,有几片花瓣会落在泥土中。

两年前,植树节的时候,她种在这里的。

每次路过都会来看看,毕竟是自己种的,看着长这么大了,总归有一些成就感。

“简繁哥哥,你看,这桃花树真美。”不远处身穿粉色中长裙地柔美女孩,指着乔言意旁边的桃花树,脸上扬起明媚地笑意。

“你喜欢的话,回去让闻骁种在你楼下。”

熟悉地声音钻入耳中,乔言意的头有些僵硬地扭过去。果然是顾简繁,他穿着军装,整个人显得极为冷峻,那俊美如妖地脸庞,依旧像一块万年不化地寒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老大,怎么我又是苦力?温然妹妹,你评评理。”闻骁也穿着军装,跟在他们身后看着手机,听见顾简繁的声音,忍不住嘴角抽搐。

“简繁哥哥不能总是欺负闻骁哥,这种事情,我自己动手就好了。”温然温柔地轻笑,声音很软很轻,让人听着很舒服。

“老大,那不是乔小姐吗?”闻骁不经意发现了乔言意,他现在可是做鬼都无法忘记她。他堂堂一个部队出身的军人,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撂倒了。

“好漂亮的女孩。”温然顺着闻骁的视线看过去,轻声惊呼。

乔言意平时不化妆,每天素面朝天,但她的底子极好。星眸璀璨地如同黑夜中,最亮的星星,而且纯净到没有丝毫杂质,精致的五官巧夺天工,只是巴掌大地瓜子脸有些苍白。

“简繁哥哥,她貌似在看你。”温然小退一步,发现那女孩的视线,真的是顾简繁。

苍白的俏脸撞入顾简繁的视线中,她的唇瓣有些干裂,忘记让护士告诉她,让她多喝热水了。

“我爸说我们不能太亲密”“你同意他说的?”“我们可以偷偷地”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看他的目光,有些黯然。

“简繁哥哥,你们认识吗?”温然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大概吧,记不清了,咱们走吧。”顾简繁像是在看一个路人一般,淡淡地收回目光。

乔言意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真想拿根棍子,敲死他算了。狗嘴吐不出象牙来,不过胃疼的厉害,不想和他吵。

温然见顾简繁离开了,转头向乔言意微笑着颔了颔首,便小步追了上去。

他身旁的这个女孩,很漂亮,性格看起来也不错,很温柔地模样,想必他很喜欢吧,肯定不会与他争吵。

比和自己,强多了。

乔言意心里突然浮现淡淡地失落,如果不是他喜欢的女孩,又怎么会将她带在身旁,自己还真的在他的世界中,过期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眼底冒起一层水雾,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路人?

乔言意艰难地向前走了两步,有些无力地坐在花坛上垂下头,一滴热泪砸在膝盖上。

她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他的冷漠对待。

可原来……真的不行啊。

“老大,乔小姐她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难受?”闻骁不经意地回头,看见乔言意失落地垂着头。

他也不太确定,她是心情不好,还是身体不舒服。

顾简繁听后,顿时停了下来,眉头紧皱,他要不要回去看看她?她怎么会难受?是胃痛吗?

温然安静地站在一旁,疑惑地蹙起秀眉,本以为刚才那个女孩,只是与简繁哥哥有过一面之缘的路人。

可现在看来,她对简繁哥哥来说,仿佛不太一样啊。

“顾简繁,好久不见。”纪时年迎面走了过来,停在他几步之遥的地方,温润的眸子中满是和善地笑意。

“闻骁,你回去看看。温然,你自己去找教室。”顾简繁望向纪时年,凤眸中闪过一丝厉光,淡淡地道。

“好。”温然与闻骁同时点头,显然顾简繁并不希望,其他人听见他们的谈话。

顾简繁看着这个眉目温和的人,他还是与三年前没什么区别。

不过也难怪乔言意,亲近他与他交好。纪时年从来都是温温和和地,没有任何脾气。

哪里会像他,动不动就与她吵架,想必她也烦透了吧?

“不管你回来的目的如何,言意我是不会放手的。”纪时年对于他的默不作声,倒也不恼。

“纪时年,那你要抓紧她,我离开的这三年中,你们好像,没有任何进展吧?”顾简繁只是嗤笑一声,迈步准备离开。

“她这三年的记忆里没有你的身影,有我。”纪时年淡淡一笑,旋即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离开。

顾简繁手掌渐渐握紧,他到底错过了多少?

“与其担心我与她有无进展,还不如担心一下。你和言意的关系,就真的要一直装作陌路吗?”纪时年的声音再度传入顾简繁的耳中,让后者的心不由得一沉。

一想起刚才乔言意那苍白地俏脸,心里莫名一痛。

他如今在她的心里,到底是什么地位?

那三年的等候究竟是习惯,还是他是她心里的执着?

到底自己回来是对是错?若是再离开三年吗?她应该不会等自己了吧。

……

“碍眼,走开。”乔言意抬起头,那双眸猩红,看着眼前的闻骁。她还记得,就是他昨晚想拉自己出去。

闻骁终于知道,为何老大不自己过来了,这姑娘脾气貌似有些不太好啊,他这是被赶过来找骂的?

“昨晚的事情,对不起。”闻骁总要找个他过来的合理理由,依照老大的性格,他不会希望让乔言意知道,是他让自己过来的。

“摔了你,扯平了。”乔言意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况且昨晚是顾简繁指使的他,并不是他的错。

“我一个部队出身的,被你一个小丫头摔在了地上,脸都丢尽了。”闻骁蹲下身,与她平视,苦笑两声。

“有什么,以前顾简繁,我也能将他按在地上。”乔言意嘴角突然扬起。

躲在不远树后的顾简繁,见她笑了,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这丫头,还真将能把一个男人撂在地上,引以为豪啊。

“真的?你不会在开玩笑吧?老大的身手在军区可是出了名的,几乎挑战他的,都要脸上挂彩。”闻骁顿时眼前一亮,猛然来了兴趣,毕竟他以前可没少被老大虐啊。

“我骗你做什么?而且,我们也算……师承同门吧。”乔言意星眸中满是笑意,轻笑道。

“真的?要不然咱们也切磋一下?输了我可以……”闻骁那张脸突然靠近乔言意,调笑道:“以身相许喔。”

砰。

突然一块石子从远处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砸在闻骁的头上,他顿时站了起来,怒吼:“哪个混蛋?!”

这时,闻骁的手机也响了一下,他揉着吃痛地头从裤袋中拿出手机,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条刚进来的信息:

再敢调戏她,我让你这辈子都做不了男人。

闻骁嘴角微抽,视线向四周飘去,落在一棵树那里,某人露出威胁地目光,他僵硬地转过头。

老大竟然在不远处偷听,既然放心不下,您自己过来看看啊。

“等我伤好的,不过输了也不用你以身相许,我的备胎都能排到南天门,怎么会吊在你这棵树上。”乔言意倒也没有在意他的话,有个小子几乎每次看见自己,都要说什么以身相许,她已经对这话习以为常了。

顾简繁将手里的树枝折断,凤眸凌厉地几乎骇人,她竟然有那么多追求者?

闻骁干笑两声,我的大小姐,你少说两句吧,我怕老大被你刺激到,会有心脏病。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我还有课,先走了。”乔言意心中没有那么难受了,可是她到现在才想起来,副校长的课她要……迟到了。

“再见。”闻骁面含微笑地目送乔言意离开。

顾简繁也从树后走了出来,一脸阴沉地走过来,一脚踹在闻骁的腿上,“以身相许?”

“老大,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闻骁连忙赔笑,对待老大,只能怂,不然吃苦的还是自己。

“随便说说?不随便你还想做什么?”顾简繁的拳头捏着咯吱咯吱响,他的怒气不单单是因为闻骁,还有刚才乔言意那一句,备胎都能排到南天门?

很好啊。

“老大,我什么都没想做,您还不了解我吗?”闻骁只是随便开个玩笑,这个小心眼的人,怎么就抓着不放呢?

“不过老大,你担心她,为什么不自己过来?”

“我会和她……吵架的。”

……

乔言意迟到了五分钟左右,结果到了教室后,就被副校长赶了出去,靠在墙壁上罚站。

这还是她上大学以来第一次被罚站呢,果然顾简繁就是自己命中的克星,遇见他没什么好事。

不过,到现在胃还是很难受,早知道就喝些热粥就好了,乔言意更不敢靠在墙壁上,后面的伤还没有好。

还真是内伤加外伤啊。

垂着头看着脚尖,胃疼的脸色煞白,乔言意的体力比常人要强太多,可今天十分不舒服,站了没十五分钟后,就有些累了。

“言意。”

乔言意微微仰起头,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纪教授,早啊。”

“你等等。”纪时年看见她这模样,不紧蹙眉,这丫头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纪时年过去轻轻敲了敲教室的门,温润的眸子看向正在讲课的副校长,轻声道:“打扰一下,副校长,您门口这位学生我带走一下,有些事情要她帮忙,可以吗?”

副校长虽然被人打扰了授课,有些不爽,但看到来人后,还是微微颔首。

纪时年不仅是医学界的神话,更是有着深厚地背景。

不过让众人所不解地便是,纪氏集团的继承人,为什么会去学医?而且并且在三年前,来到帝华医科大学,做一个教授?

许多媒体也有采访过他,可他的回答,只有一句话:

我只是想,和她离得近一些。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