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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言1週年紀念《匿瞳》2/10章
《匿瞳》第1/10章--寡淡
這快過年了還往外跑，估計也就我自己了吧。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這個地方。
這次什麼也沒帶，沒有書，沒有衣物，也沒有錢。這一次的離開，心底的遍地塵埃，卻彷彿被這未知的期待所吹散。
閉眼躺在車站的長椅上，聽著那些難得的相逢與等待，不得感嘆，這世上或許有一個等待你的人，也挺好。可那，對於我來說只是一種平淡中偶爾被翻看的奢望。
可能正是我這一無所求的模樣，才會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註定沾染一身鮮血。
第二天，一大早被周圍的嘈雜聲喚醒。大多在這個時間離開的人，或許都不願留下和親人分別的淚水。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在空地上用一支巨大的毛筆沾著清水寫字。
他寫的那句話我也曾在書本中看到過“莫愁前路無知己， 天下誰人不識君。”這是唐代詩人高適的詩句，豪邁的壯志下卻更甚透露出無奈的離愁。或許，每個人的離去，多少都有一些揹負命運的身不由已吧。
“年輕人，這句詩怎麼樣？”老人打斷了我的思緒，提筆問道。
我站起來看著漸漸消失的字跡，抬頭說“相比之下，這一刻周遭的一切，我想另一句詩更好。”老人推出筆，示意我我寫下來。我也不做推遲，提筆在地面寫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這是一首唐代詩人李商隱的無題詩。
“年輕人，這作何解呢？”老人饒有興致的看著我。
“或許，很多人在離開時並不會感嘆前程和還未去到的地方。他們現在心裡被填滿的，可能只是對離去的無可奈何，又或者只是面對生活多了一份嘆息罷了。”
我將筆還給老人，看著地上歪歪扭扭的字甚是滿意，頗有大家面對世間滄桑的看破。
“你也是趕路的人嗎？為什麼會睡在長椅上。”
“我？只是因為心底有火，來到了這裡。吹了一晚的冷風卻發現火還在，而我在這裡無所適從。”我轉身離開。
“你有工作嗎？看書店的活做嗎？”老人的話讓我停下了腳步。我轉身走向老人，提起筆和水桶，示意老人去哪。
這是我在這個陌生城市的第一個活，隱約中卻透露著少許期待。
這種感覺，好煩。
書店在車站不遠的老舊街邊，不得不說這真不是一個開書店的好地方。
來來往往的行人有多少會在這裡停留呢。
一個很小的鋪面，一切都是老舊的，但所有地方卻放滿了書。它們被各種顏色的封揹包裹著，其中幾本封背竟是粉色的桃心。這真是個有趣的地方，不是嗎。
老人做了簡單的交接就放心的把書店交給我，轉身回家時還轉身囑咐我多練練字。他在我心中高深莫測的形象瞬間崩塌，化身成一個會吐槽的老頭，不對，現在應該是我的老闆了。
一個人在店裡，我撫摸著這些書籍。很多書都有被翻閱多次的痕跡，可這裡上千本書卻一塵不染，搞得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有少許不安摻雜。
還好，慢慢習慣一些，我有一種彷彿掉進了知識海洋感覺。
我喜歡讀書，尤其喜歡讀自傳體書籍，感覺像是在經歷別人的人生，陪著作者在時光的摧殘中老去。
“叮鈴~”門口的風鈴打擾了我的思緒。一個書香氣的少女闖了進來。
她看著我的眼神並沒有好奇與驚訝。只是看了一眼，將手中的書籍放在案臺，徑直走向一塊書架。這裡彷彿就像是她的家一樣，而我，只是一個剛好沉溺於幻想的外人。
我來到案臺，摸著還有餘溫的書籍，又是粉色的桃心。我翻看起這本書，眼神卻不由自主的偷瞄那個少女。
心思全然不在書上，我恨這樣沒有制止力的自己。
少女抱著兩本書走來，從案臺拿起紙筆記錄下書籍的名字和時間。
“我這月結，拿走了兩本書，兩天後還回來。”說完也不經我同意便轉身離開。這大概就是老闆所說的熟客吧，幸好沒得罪她，不然告我狀我可能就成為了有史以來上班和辭退是同一天的人。
我繼續翻看起她還來的書，這次是認真的。
嗯，這本書挺有意思。講了一個古代的士兵為了保家衛國而離開家鄉的妻女，最終戰死沙場的故事。人們常說‘舍小家，顧大家。’那些大義凜然，捨己為人的故事，在我眼裡卻顯得挺傻。
書本真是一個好東西，它能把現實裡沒有的東西寫得跟真事一樣。
“叮鈴~”門口的風鈴再次響起，我抬頭看向窗外已經是傍晚了。
老頭提著飯菜走進來，我忙著把案臺收拾好，告訴他今天店內的情況。他並不在意，將筷子遞給我，我和他在沉默中開始填飽肚子。
說來也奇怪，老頭對我薪水的事隻字未提，我也奇怪的居然沒有問他。或許只是管管飯也挺好，至少我不會在還沒賺到錢的情況下就先把自己餓死。
夜晚我就睡在店裡一個簡易的木床上，沒有天空，沒有蠟燭。趴在床上津津有味的讀書，偶爾也會不由自主的笑出聲。看著書中的故事，誰都難免有一些感觸，一些想法。
兩天過去了，這幾天認識了不少熟客與過客。這個書店很有趣，有些人來借閱書籍的時候偶爾會帶上自己新買的書填充到書店裡。說這裡是書店，但它更像是一個愛書之人的避風港。大家相互借閱，相互分享。
好吧，我沒法再瞎扯下去，我承認我是在等待著那個書香氣的少女，今天是她來還書的日子。可一整天的時間，一直都沒見到她。
可能人一旦有了期待，就需要做好失望的準備吧，毫無準備的我，心底難免空空的。
她上次還回來的書我看完了，卻又等待著這一次她要還來的書。我嘗試翻閱別的書，卻怎麼也看不進去。
對了，我已經計劃好。將書店從固定時間營業改到24小時營業，誰叫我經常失眠呢。我掛上24小時營業的牌子，滿意的點點頭走進去。
現在是凌晨一點過，在給所有的書重新分類歸置後，我在案臺上睡著了。
“叮鈴~”門口的風鈴想起，我看著門口那位略帶醉意的少女。少女也倚著門框看向我。
我放下手中的書起身攙扶著少女，我聞著她身上摻雜著酒氣的香水味，將她放在椅子上，給她倒上一杯熱水。我倆在案臺對坐著，我雙手撐著下巴貪婪的欣賞著她的容顏。她看著我，卻慢慢滲出無聲的淚水。
這個時候的女人無論是因為什麼原因如此，她在此刻無疑是最脆弱的。我大膽的俯身站起，勾著她的脖子霸道的吻上了她。她睜大眼睛看著我，彷彿清醒了好多，可能是我嘴裡的煙味讓她難受，亦或者是我的行為嚇到了她。
她開始用無力的雙手推攘我。
而我卻更得寸進尺的吻著她，貪婪的在她嘴裡尋找著她的舌頭。
她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開始生澀的回應我的吻，我吞著她的口水，聞著她的香味，一點淡淡的酒味融入進我的身體。
拉著她的手繞過案臺，摟著她，把她逼到牆角，繼續放肆的吻著她。我的手開始在她的身上游走。
解開她上衣的紐扣，她也笨拙的學起我，脫掉了我的衣服。我抱起她，將她放在裡屋的床上。
那夜很瘋狂，我不知道和她做了多久。只知道她流著淚，我佔有了她的第一次，直到她淚水已經乾涸，已經精疲力盡。我倆才相擁在那張小床上睡去。
床上的一陣波瀾驚醒了我，那個書香氣的少女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我草！你做了什麼！”我表面一臉驚訝內心卻出奇的憤怒！另一個我在我睡著以後對這個少女做了什麼！
“別驚訝，我不會讓你負責，我得走了。”少女說這話時臉上泛起可愛的紅暈，而我卻在心底將所有骯髒的語言罵給了另一個我聽。
我和另一個我必須得有個了結！
這一天我腦子裡裝得就像是一團漿糊，夜晚我早早的關了書店。
第一次準備和另一個我談談，我拿出紙筆...
我“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另一個我。”
我“發生什麼你還不知道嗎？我和她....嗯，怎麼說呢，昨晚很愉快？”
我“我是在問你！你這反問我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白痴！以前你用我的身體去睡小姐也就算了。現在連良家少女也不放過？！”
我“別那麼大火氣好嗎，誰叫你每時每刻都想著她。我看她喝醉了，就滿足一下我們倆這身體咯，有什麼不對？”
我“就算我想著她....那，那也是單純的想著她！不是想著睡她！你個混蛋！說吧，你打算怎麼辦？”
我“事情已經都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唄，還有你別衝我生氣。這本子都被你劃破了。”
我“你，我...我要對她負責。”
我“呵，隨你。”
我看著他最後給我的三個字，這個不要臉的肇事者居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這是我和他第一次交流，並不是討論為什麼會有他的存在，而是給他料理禍事。
某夜，她來了。
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喝酒，進來後拿著凳子坐在我的旁邊，靠著我的肩膀。我倆就這樣看著門外定個的景象，沉默了許久。
“我，我會對你負責的。”好吧，我還是說出了這句話。有些事，終歸沒法逃離。不是嗎？
她伸手捂住了我的嘴，轉頭閉著眼等待著我的吻。嘴裡說著“睡不著，想你了。”
我...嗯...
一頓狂吻後，她睜開眼看著我。“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這次親我，感覺不一樣。”
我低頭，鼓足勇氣，反正這年頭裝精神有病的人多了去，何況我是真的精神有問題啊！
“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可能會覺得不可思議，但記住，我說的都是真的！”她聳了下肩膀，更認真的看著我“我有另一個人格，那晚，那個人格出現了。而你和他...”還未等我說完，她又吻住了我。我哪會這個，只能用我能想象到的拙劣技巧回應著她。
“好吧，我信了。”兩唇分離，她看著我笑著說。再次靠回在我的肩上，“有兩個人格會很奇怪嗎？”
“還，還好吧。”原諒我被吻的有點發懵，說話都在哆嗦。“我說過會對你負責的。”我還是提起了這件事。
“好呀，給你個試用期好了。”睏意襲來的她在我的肩上睡去。
那夜什麼都沒發生，我扶著她的頭。望著店外的景色，在細弱無聲的長夜聽著她的呼吸。
到後來，我沒有和她在床上有過痴纏，至於另一個我，就算有過親密接觸也不會告訴我。
自從那以後，我再也沒辦法像那夜一樣和另一個我對話。
現在，我搬到了她家住，就在店鋪後面巷子裡的簡陋小屋。我就想是一個無性人一樣，除了性愛，其他的事情我和普通情侶一樣照做。她曾多次想和我...被我制止了。我坦言，那時的我還沒有準備好。
老頭給我開了工資，每個月一千八。這個書店其實能賺到的錢也只是夠水電費，工資是從老頭退休金裡拿出來的。對了，我說過嗎？自那次吐槽我字寫得難看以後，我一直老頭老頭的叫他，他也習慣了這個稱呼。
老頭第一次看到我和她走在一起並沒有驚訝，反而我在他眼神裡看到些許心安。
在我的追問下，老頭說出了一段往事。
她以前也曾是這個書店的人。和我一樣的偶然下被老頭把她撿了回來，我剛來的那天之前。她拿到了在這個城市第一份薪水，租上了房子，離開了書店的工作。
她從哪裡來的老頭並不知道，幾歲了也不知道。
或許另一個我更瞭解她吧，畢竟已算是一夜夫妻百夜恩了。
我去出牆角電飯煲裡保溫的飯菜，等待著她回來。有一些想法，想要告訴她。
“叮鈴~”
“老公，我回來啦。”她開心的走進書店坐下，等著我遞上碗筷。
對我而言，最開心的時候莫過於和她這樣對坐著，偶爾給她擦擦嘴角，她的眼睛會想彎月一樣衝我微笑。然後她就會吻我的額頭，告訴我“不錯不錯，不是色色的你。嘻嘻。”
“我準備出去找一份工作。”我還是說出了這句這幾日一直壓在我心底的話。
她愣住了，放下了筷子，疑惑的看著我。
“既然我倆要生活在一起，就要為未來做好打算。現在的收入確實有點少，不是嗎？所以我準備出去找一份賺錢多的工作。”我解答著她的疑惑，期待她給我一些鼓勵。
“賺錢多的工作嗎？那你會開心嗎？”她認真的看著我，問我。
“我當然...”我被她問得啞口無言，“還吃嗎？不吃我收拾了。”我自顧自的收拾起碗筷。
臨近過年，夜晚的車站迎來送往了不少人歸人。
我坐在店外點燃了香菸。望著黢黑的天空發呆。到底是開心重要，還是更好的生活重要。我還是沒能想明白。
她搶過我刁在嘴上的煙，抽了一口便丟在地上。
這一次，換我側頭靠在她的肩上，沒由來的一陣傷感湧上眼眶。
她緊握住我的手，可能，是想把我冰涼的心給焐熱吧。
這夜的微風漸近，後面卻跟隨著些許被生活迫害的悲涼。
她沒入水中那最後一刻我也沒能多看她一眼。我後悔了，帶著這份一輩子的悔恨，走進心裡最黑暗的墓穴將所有不堪埋葬。——滿身傷痕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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