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不要靠的我太近,王爷在看着咱们呢……

“进了这宫门,日后本王便不能在你身边护你周全。若颜,后宫如深渊,一旦进去,便无法再回头。你是这么的单纯善良,本王不忍看你就这般将自己的终身毁在深宫中。”

承欢殿外,注视着男人那张温润如玉,多了哀恸神伤的玉颜。

今日的他,穿了一袭雪白的锦袍,墨黑的眉微蹙,温润的唇角与眼底,掠过苦涩的痕迹。

那张翩若惊鸿,能够将世间男儿都能淡化了的绝色天姿,此刻却被脸上的那一抹复杂所取代。

温锦书微垂着头,看着她,俊颜天姿的脸上,闪过不忍。

“若颜,想要报仇,还有很多的机会,本王不希望你这么委屈自己,拿自己的清白和终生,去当做复仇的筹码交换。”

男人的深情与愧疚,是那么的逼真。

“皇叔,你不要靠的我太近,王爷在看着咱们呢……

恍若隔世,席若颜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因为他流露出的这副深情与不忍,傻兮兮的认为,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良人。

不惜听了他的话,信了他的挑唆,当年席家的灭门惨案,就是夜倾绝那个暴君皇帝故意为之。

温家十年养育,她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夜倾绝当年为了当皇帝,屠了她席家满门。

她是唯一的幸存者,一个被温家,不惜冒着大不敬,欺君犯上的罪,大发慈悲收养的养女。

十五岁进宫,深宫三年,她被他们当作棋子一样利用。

而这个她深爱的,不惜为之付出一切,自以为就是自己的良人的男人,却是在最后那一刻,得到他想要的,当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皇帝以后。

深情许诺的皇后之位,成了与他一直在背地里个勾搭在一起的姐姐的。

而她,却不过是可怜的,没有价值的,被他残忍的扔进装有百只雄狮的牢笼里,任由它们将自己的身体撕咬成碎片。

她的痛苦求饶,凄惨大骂,最后换来的,便是他抚上姐姐的双眼,温柔的将她拉到怀里,小心的抱好。

温柔如水的声音,在她的身体被上百只野兽撕碎的那一刻,轻柔的开启:“婳儿怀有身孕,身子金贵,不易看这过于血腥的东西。”

这一切,都在他的策划之中,如今的这副厚貌深情——

席若颜扯了扯唇,眼底闪过的讽刺很快的归于平静。

“姐姐和王爷都送了一路了,如今都到了皇上的殿门口了,该回去了,若不然,让人看见,要落下闲话了。”

“若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你若说一个不字,本王这就可以——”

“不——”

准确的捕捉到他俊美的脸上,闪过的错愕。

席若颜抬头与他对视,对上他那张温润错愕的脸,挑了挑唇:“我既然选择进宫,就不会后悔。我要替我的亲人报仇,王爷不必再劝了,你和姐姐回去吧。”

“若颜。”

一道婉转轻柔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

席若颜还未转头去看她,一只手,便被那女子给轻轻的拉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上。

感受着那温暖的触感,她瘦俏单薄的身子猛地变得僵硬。

“王爷说的没错,想要报仇,我们还有很多的机会。若颜你还小,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不能就这么毁了自己。”

女人有着一张倾国倾城之貌,说话时,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她晶莹好看的眸子深处,隐隐有水光跳动,那一张樱桃小嘴,也是一张一合,绝美的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今日的她,同样是穿了一件素雅的白衣,衣着简单,却依旧难掩她那张花容月貌,绝世仙姿的容颜。

席若颜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心里抽出来,“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皇上早已知道我进宫的消息,圣旨已下,难道姐姐想让皇上反悔,为了我而做言而无信的皇帝吗?”

“若颜,只要你不愿意进宫,皇上他是不会强迫你的,他是那么的喜——”

温清婳情绪有些失态,她微微一笑,平复好自己的情绪后,继续道:“你虽不是我的亲妹妹,我却拿你当我的亲妹妹看待,后宫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还小,涉世少,怎么能斗得过那些心机城府刁钻的女人。”

“二姐不是在宫里吗?我有一个二品静妃娘娘当姐姐,就算是初次到宫中,那些人,也会看在二姐的面子上,即便没有二姐,我的背后,是温家。她们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将我怎么样。”

“皇叔,你不要靠的我太近,王爷在看着咱们呢……

“也对,宫里头,还有二妹,朝中有父亲。父亲都已经与二妹打好招呼了。可是若颜....”

温清婳怜惜的摸着她的脑袋,叹了一口气,替她将耳边的那一缕碎发,顺到脑后:“傻丫头,你难道听不出我是不想让你进宫吗?”

“温王爷,温大小姐,皇上在里面等候多时了,特意让咱家过来催催,看看若颜姑娘能不能跟着咱家....”

张怀德呼哧哧的声音,在三人谈话间插了进来。

在将视线落在席若颜的身上时,只一眼,便被她那从容平静,难掩绝色尊容的一张俏脸所惊艳。

都说温家大小姐貌可倾国,温柔动人。如今和这温家最不出众的养女比起来,简直是瞬间就给比了下去。

难怪被皇上一直惦记到现在。

“皇上的脾气,温王爷也知道,皇上最不喜欢的,就是等人了。这若颜姑娘,可是第一次。但也莫要让皇上等得久了,落下不好的印象。”

张怀德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视线,转头看向温锦书。

“张公公,本王再与若颜说几句话,劳烦你再通融一下。”

温锦书从宽大的秀袍里,掏出一大叠的银票,不动声色的塞到张怀德的怀里。

摸到那厚厚的一叠银票,张怀德一张脸,瞬间就满面春风起来,暗自的戳了戳席若颜的胳膊肘:“好说好说,难得温王爷这么慷慨,那咱家就多给温王爷一些时间。”

张怀德乐呵乐呵的将银票塞进自己的怀里,整个胸口都被塞的鼓鼓的,他扭头,一改常态,冲着温锦书客客气气道:“温王爷,你可要快些,咱家退后几步,你把没有交代的,都快些交代完,皇上想见若颜姑娘想见的紧。”

“此番,就多谢张公公。”

“温王爷哪里话,客气客气。”

张怀德自觉的退出十来米远,摸到怀里的银子,乐呵呵的数银子去了。

“你也看到了,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我该去见皇上了。”

“若颜....”

温锦书轻唤了她一声,没有理会她的话,反倒是动作温柔的朝着她的发间,插了一把簪子。

他暗沉着眼帘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朝她伸出,却是在快摸上她脸的那一刻,犹如想到了什么一般,不得不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未开口,嘴角已先激起一抹苦涩。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本王的心里,你依旧是那个独一无二的若颜。若颜,若是在宫里遇到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本王,本王即便是倾尽所有,也要护你周全。”

面对男人的深情许诺,席若颜缓缓的将视线移向别处,看向远处的风景。

比起这个比风景还要美的男人来,此时,她却觉得,风景要好看的更多。

“是啊,若颜要是在宫里受了什么委屈,一定不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吞进肚子里,要说出来,有温家这个强大的靠山做支撑,没有人能欺负的了你。姐姐也不会轻饶了她!”

“说起来,我也很少看到王爷流露出这副失态的神情来,若颜,即便是进了宫,也不要将王爷的一番深情弃之脑后。你该知道,这个世上,王爷最在乎的人,能让王爷如此牵肠挂肚的女人,除了你,再无她人,唯有你,才能让王爷,这么用心的挂在心上。”

“姐姐说的哪里话,我进宫,不仅是为了报仇,自然也是为了王爷。我该走了。”

席若颜单薄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留给温锦书一抹意味深长的敷衍笑意之后,转身,朝着不远处数银票数的手抖的张怀德走了过去。

“那簪子,可是我向王爷求了许久的,王爷都没有给我,转眼间,你竟然给了若颜。”

待目送着席若颜瘦俏的背影走远后,耳边传来温清婳略显负气的声音。

温锦书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宠溺的刮了刮她的俏鼻:“不过是一支簪子罢了,婳儿若是想要,本王便给你再买来十支。”

“希望若颜不要让我们失望,温家养育十年,最好的一切全部都给她了,就等今日了。”

“皇叔,你不要靠的我太近,王爷在看着咱们呢……

温锦书温柔的执着她的手,回身上了马车。

优雅的在宽敞的马车内室落座。

男人温润的眸子微微闭上后,复又睁开。

性感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会的,本王明白那个男人,若颜是他的软肋。”

“王爷怎么知道?”

闻言,温清婳不仅蹙眉。

温锦书微微侧过头,轻柔的看她一眼,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色彩。

“因为当年本王率兵屠尽席家满门时,夜倾绝后脚步入,先寻找的,不是父皇交给席暮云的遗诏,而是先唤的若颜二字。”

这也是躲在暗处,已将席若颜护在怀里的他,更加坚定了,席若颜,在他心里的地位,是远高过江山皇位的。

想到此,男人动作温柔的将身旁坐着的女人拉进怀里,修长的大手温柔的放在她的发髻上,一遍一遍轻柔抚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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