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
一週前?
還是更久以前?
今天再給母親打電話,上個電話已是兩週以前了。電話打過去,卻無人接聽。這彷彿是對我這個不孝女兒無聲的鞭打。
無限的慚愧和悲涼感,從心底升起。
沒有母親會不接孩子電話的,甚至是為了守候某一個電話,不知道在電話前等了多少天。
翻了翻日曆,今天老歷十五,心裡安定了不少。
母親一定去廟裡上香去了。
母親虔誠地信佛教,總是勸人積德行善,而我們平時給的一點錢,基本都被母親做了佈施。每逢初一十五,母親是一定要到廟裡上香的。那是個小廟,沒人管理,母親每次去了都會自主地把廟裡的衛生打掃一遍。
母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愛言說,卻把虔誠寫進行動裡。
孩子回來了,我欣欣然,快樂地操持一切,卻把故鄉的母親給忘記了。忘了打個電話,忘記了遠方還有一個人在惦記著我們。
記得以前看過一篇很熱門的文章,是《你有多久沒和媽媽合影》。
有的說是上次的視頻裡,有的人是上次的旅遊裡,甚至有的人合影還是童年的時候。
人的一生,總在拼命的奔跑,拼命地找尋,在不斷地追尋著自己要找尋的東西。
當我們還在蹣跚學步的時候,我們在前面跌跌撞撞,母親跟在後急急奔走;
快樂的童年,當我們已經能愉快地行走的時候,總有一雙目光,依然在關注著我們,跟著我們,那便是母親;
我們的步伐越來越快,日漸衰老的母親已經完全跟不上。
不知什麼時候,我們便慢慢走出了母親的視線,而且漸行漸遠,走出了母親的目光……
我們眼裡總是隻有前方,漸漸忘了身後惦記的目光……
我們每天精心地為孩子準備一道道可口的飯菜,卻從沒想過特意為母親做點什麼好吃……
我們花無數的錢為孩子上這補習班,那課程,卻很少帶母親去旅遊……
我們花在母親身上的經力和金錢,不及傾注在孩子身上的十分之一,心裡卻理所當然。
這就是中國的母親。
七十幾歲的時候,母親跟著上廬山,旅張家界。而現在,母親除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哪兒也不敢去。
母親衰老的速度,完全超出了我的想像。
我說:媽媽,你把身體養好,我有時間慢慢帶著你去旅遊……
其實,我這是一張空頭支票。面對寥寥無幾的假期,我心慼慼然。
四川一43歲的男子,揹著媽媽旅遊;浙江一男子,辭職帶著年邁的母親,周遊世界;
這些都是讓我慚愧的榜樣,心裡總有萬般理由,奉獻給母親的那條卻總是排到最後……
那個五年堅持給去世的媽媽寫信的璐璐,感動無數人。人為什麼總是要等失去,才知道珍貴?
我們為母親做了什麼?
這該是對靈魂的拷問,適合每一個人的自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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