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得誰伴黃昏?

夕陽無限好,得誰伴黃昏?

夕陽紅,這是世上最富有哲理的字眼。在我的人生詞典裡,他們可愛,睿智,卻也有脫不了的孤單。

很多時候,作為年輕人的我們,極少走近他們的垂暮之年,自然也談不上感同身受。我們總以為,他們,就是天邊那道那垂暮的晚霞,夕陽無限;我們總感嘆,他們,就是枝頭那片片覆滿寒霜的落葉,成熟靜美。可對每個老人而言,那條漫長的生活長河,如果堆積著些許歲月凝聚的圓滿,那肯定也不乏流淌些落魄後的孤單。他們甚至於悲慼那兒女匆匆離去的那份人走茶涼,日日承受著一起一坐都不知所措的煎熬。

真切地感受到老人的這份難,是我一個人送貨上門的春節期間。意氣盎然的我,有幸,耳聞目睹了這幕幕心酸。

場景一:大年初一,奧運花園小區門口。寒風凜冽中,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倚靠著一輛裝滿鮮菜的三輪摩托車。落魄的眼神裡溢滿孤單,一雙刻滿滄桑的手不住地招攬著來去匆匆的路人,嘴裡叨叨著什麼。

場景二:大年初五,國際村大院裡,2號樓332室的住戶裡,一對老年夫妻沮喪地望著,飯桌上的杯盤狼藉。彼時,老太太正窩在沙發上,艱難地揉著早些天剛摔了的右腿,面目猙獰。老頭兒汲拉著一雙破舊的棉拖鞋,神情木然地盯著滾動播出的央視春晚。團圓的飯桌上凌亂不堪,廚房的過道里橫七豎八地躺著些許肉腥菜葉。

場景三:大年初十,南小街糧店。一個南小街4號院的老太太,跟我商討著一小袋今麥郎麵粉的價格。得知價錢不能再低後她猶豫再三,我建議說讓她買個大袋,既多又實惠。不料,她卻哭著跟我說,她老伴走了,她常年累月的一個人,吃不動。說此話的時候,眼泛淚光,聲音哽咽。

場景四:大年十五,南莊子村租的黑暗小屋裡,七十多歲的老太太正一個人獨自煮飯。這是間一年也見不到光的屋子,陰暗潮溼,老太太為取暖,特意生了個爐子。為了趕走嗆鼻的煙味兒,後牆上的窗戶開著一個不大的縫。我問老太太,為何一個人住在這裡,她說自由,自老伴走後,兒子就把她從山東老家領了過來。她說,她不喜歡,常年累月地與兒子兒媳擠在一起,既不方便,而且彼此之間又易生嫌隙矛盾。她說,她喜歡這樣,雖然有些孤悶,但一個人自在些。當我問起為何生爐子時,她說電暖氣太貴了,燒不起。兒子兒媳只是個打工上班的,賺不了多少錢。

當這些場景在我腦海裡一一回放的時候,我那顆原本沉浸在節日喜慶中的心竟如刀絞一般壓抑難受。老人,辛辛苦苦把我們拉扯大,供我們讀書,養我們成人,可作為兒女的我們,真正地為老人做了些什麼?我們中,又有幾個人能真正的成為老人的精神依賴和心靈寄託。

也許你要說,年輕人也有年輕人的苦惱,上有老,下有小。可我們回頭再看看這些老人,難道他們需要的僅僅是衣食住行的生活費嗎?不,他們真正需要的是陪伴,是兒孫滿堂的團圓,是喜慶祥和的歡聲笑語。

夕陽紅,他們曾是熱血的社會貢獻者,他們也曾是呵護兒女成長的哺育者。誰說夕陽紅不需要守護?又有誰說夕陽紅不需要陪伴?他們,只是不善於表達他們的脆弱,只是不想讓身為兒女的我們操心掛念。而作為兒女的我們又該如何理解他們?該為他們做些什麼呢?還是讓我們早點行動起來吧,別讓老人的歲暮一直蒼涼,更別等到夕陽不紅,成為我們心中一道永難彌補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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