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家庭沒落的歷史,德國版《紅樓夢》

一個家庭沒落的歷史,德國版《紅樓夢》

《布登勃洛克一家》中譯本

《布登勃洛克一家》(1901年)是托馬斯·曼的成名作,它的副標題為“一個家庭的沒落”,這已經說明了小說的全部內容:小說敘述的正是布登勃洛克這個家庭走向沒落的過程。

有學者將這部小說與我國《紅樓夢》加以比較閱讀。當然,這部小說無論是藝術成就還是其他方面,並不足與《紅樓夢》相媲美。不過,兩部小說在某些方面確實有相同之處,譬如,都寫到兩個家庭不適應社會發展而衰敗,都可以從一個家庭洞察整個社會。但《紅樓夢》所描寫到的要較此書更為廣泛、更為深刻。

一個家庭沒落的歷史,德國版《紅樓夢》

《布登勃洛克一家》劇照

小說一共寫了布登勃洛克一家四代人,但主要集中於第三代人身上,而這代人主要寫的是托馬斯和安東尼。

自托馬斯父親小約翰去世後,托馬斯儼然成為了全家的頂樑柱,擔負起振興和光大家族的使命,而他一直以強烈的責任心努力認真地去做好工作。

他兢兢業業,不惜勞苦,把整個身心都交給了工作。在他的努力下,這個正走向沒落的家庭也曾恢復了一點元氣,輝煌一時,托馬斯甚至建造了當地最豪華高貴的房子。但一切又不過是曇花一現。托馬斯終究是回天乏術,未能阻止事業下滑的頹勢。他也終是心力交瘁,英年早逝。

托馬斯是一個不幸的人,沒有人能為他分擔一點勞苦。由於父親的早逝,青年時便開始擔起整個正在頹敗家庭的重擔,可謂是“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而自己的弟弟克利斯蒂安又是一個純粹的放蕩子,只顧自己的享樂而不知為自己的家庭奉獻,甚至大量揮霍,吞噬著家族的根基,加促這個家庭的坍塌。

在愛情上,托馬斯更加不如意,他娶蓋爾達為妻,不過是為了那一筆陪嫁費,實際上也是為了挽救家族於危亡。

與唯一的兒子漢諾之間,又存在無法逾越的鴻溝,最令他大受打擊的是:他的兒子根本不能繼承家庭事業!

托馬斯的確活得苦、活得累。為家庭苦,為家庭累。他不得不戴上一副假面具去周旋於各式各樣的人物之間。以至於當他離開這些人物和場合時,出現在他臉上最真實的表情竟是充滿了疲憊,這也就自然使得漢諾驚奇了。所以,作者也就著力、細緻地刻畫了當托馬斯讀到叔本華《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中《論死兼論死與生命本質不滅之關係》時的心理活動。

托馬斯的死或者真的是一種解脫,他的死也成為了這個家庭沒落的前奏(漢諾的死則是拉下帷幕,宣佈這個家庭正式完全沒落)。

一個家庭沒落的歷史,德國版《紅樓夢》

《布登勃洛克一家》劇照

安東尼是除托馬斯外,作者著墨最多的另一個人物。她見證了這個家庭的浮沉;同時,她也為這個家庭的振興不遺餘力。

她從家庭的利益出發,放棄了與大學生莫爾頓純潔美好的愛情,嫁給了自己並不愛甚至討厭的格倫利希,而後者則是一個騙子。這場婚姻反而使這個家庭受到了打擊。

安東尼的兩次婚姻都以失敗而告終。但她似乎是個比較堅強、樂觀的人,這些打擊對她並沒有造成太多的傷害。

漢諾是全書最後著力描寫的對象。他與“扶不起的阿斗”劉禪有著幾分相似。即使托馬斯再活多幾年,對他進行悉心的調教,也無法從他孱弱的軀體內磨練出什麼驚人的氣魄來。

漢諾天生就不能成為一個商業鉅子。所以,托馬斯是一個孤獨者,獨力苦苦地撐起整個家庭。但他也堅持不了多久。當他倒下,這個家庭的徹底倒塌也就即將成為鐵定的事實。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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