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願你不再成爲大海中的一滴水

2018,愿你不再成为大海中的一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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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愿你不再成为大海中的一滴水

年末,父親和我有一次小小的爭執。在電話那頭,父親告誡我寫文章不要有那麼多不滿,“現在的日子不好嗎?”我直接懟回去,“沒有自由的日子哪算得上好?”

“你要想想老婆孩子……”父親希望用這些打動我。說到這兒,我回頭看看快4歲的兒子,2017年最後一天,我們倆帶著他去吃雞塊,他笨拙地把炸雞塞進嘴裡,彷彿全世界都不存在,偶爾抬頭看我一眼,會心一笑,旋即又沉浸在美味之中。

倘若不是這個小傢伙,或許我不會有如此的恐懼和焦慮。四年前,我懷著歉疚慶祝他的出生,因為我並沒有徵求他的意見,就把他帶到了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有生老病死,有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如果連現世的自由都不能得,連免於恐懼的權利都成為稀缺品,實在是我們這一代人的罪孽。

為了讓我們的孩子能有自由呼吸的空氣,或者至少讓他明白自由之可貴,不至於變成人云亦云的木偶,不至於變成大海中的一滴水,我決定繼續牢騷下去,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禮物。

《雷鋒日記》曾是我們的必讀物,其中一句流傳甚廣:“一滴水如何不會乾涸,把它放到大海中去。”當時覺得正確無比,頓覺胸前的紅領巾更鮮豔了。

長大後才覺得這話有問題,當一滴水放到大海里,可能變成水蒸氣被送到了天上,被無情地犧牲掉;也有可能變成海嘯中的一份子,成為幫兇;更重要的是,這滴水再也不存在了,它只能作為大海抽象分母的一部分,隨波逐流。只有大海,看不到一滴水的世界,在人類的群體意義層面或許是成功的,可那是每個人的災難,一個喜怒哀樂都被代表的世界,我們只能絕望地幸福著。

2017年底,“佛系”突然成為流行詞,其實跟佛教沒有半點關係,不過是一種“喪”文化,當我們調侃90後開始脫髮、開始往保溫杯裡扔枸杞、遇到事情會用“佛系”來表達“小確喪”,很多人驚呼這是怎麼了,在該約炮的年紀大談佛系,哪裡有青年的朝氣。可是細想想,剛剛成年的90一代正在面對一個怎樣的世界,一個高X人口噤若寒蟬難以獨善其身、中X人口因為找不到一家安全的幼兒園而焦慮、低X人口無家可歸的世界,一方面,高企的房價和不可見的未來讓人迷茫,另一方面日益閉合的上升通道卻伴隨著隨時跌落谷底的風險。這種佛系“喪”文化,或許就是這一代人以犬儒方式進行的最後抵抗。

不要輕視犬儒,從犬儒到斯多葛學派,看似消極的宿命論卻催生出偉大的人本主義,當所有人被宏大敘事裹挾,那些躲在木桶中的人,恐怕需要更大的勇氣。與其拿起刀槍,用一種洪流對抗另一種洪流,這種玩世不恭,也許更值得尊敬。

錢理群先生曾批評北大的年輕人正越來越多地變成“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在我看來,回應這種批評的最佳方式不是變成胸懷天下的人,而是真正變成一個“理性的利己主義者”,所謂“精緻”,不過是目光短淺,真正理性的利己主義,明白個人與集體之間的關係,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胡適先生曾引用易卜生的言論:“我所最期望於你的是一種真實純粹的為我主義,要使你有時覺得天下只有關於你的事最要緊,其餘的都等不得什麼。”因此胡適才說出:“把自己鑄造成器,方才可以希望有益於社會。真實的為我,便是最有益的為人……爭你們個人的自由,便是為國家爭自由!爭你們自己的人格,便是為國家爭人格!自由平等的國家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來的!”

有健全的個人主義的真精神,與佛家的“自利利他不二”有異曲同工之妙,一個真正理性的利己主義者,明白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平等自由方才有利於自己,也明白自身的獨立思考和強大,才是創造自由平等世界的基礎。

我們的確變得越來越富足,改革開放40年,我們這一代人正是改革開放紅利的最大受益人。愈是感受到這物質上的豐足,愈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成果,也愈需要更自由的未來保障我們眼前的一切,而不是將個人的財富和權利變成群體的獻祭。

2017年過去了,我衷心希望我們的下一代能生活在一個免於恐懼的自由時代,他必然會遇到挫折、痛苦和煩惱,但只要擁有選擇和權利,就有希望。有朋友說我太悲觀,我正是用這種悲觀,規避著我們走向那個真正令人悲觀的方向。

前幾天,北京零星飄了一點點雪花,一瓣落在我的車窗上,隨即消失,在玻璃上留下一絲不易察覺的痕跡。這敬佩這種倔強,僅存的印記也要獨立,而不是變成大海中再無自我的一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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