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部充滿爭議的電影,戛納電影節大出風頭,獲得場刊最高分3.8分(滿分4分),影評人一致盛讚,媒體競相吹捧,似乎不喜歡這部電影的人,都很沒品味…
但是,另一方面,它最終在戛納電影節上顆粒無收,豆瓣得分從8.8狂跌至8.1分,有網友評論道:沒有你們吹的那麼好,戛納評委不瞎…
它究竟是蜜糖還是砒霜,它究竟是戛納電影節上的遺珠,還是魚目混珠,只說大白話的烏鴉想跟你們聊聊這部:《燃燒》
韓國,首爾。
這一天,無業青年鍾秀,偶然遇到了童年好友惠美。惠美對鍾秀說:你認不出我了?我變漂亮了吧?
惠美是個奇怪的女孩,她靠做廣告模特維持生計,工餘時間在學習“啞劇”表演…
惠美為鍾秀表演了這樣一段啞劇:憑空剝開了一顆“不存在的橘子”,慢慢剝皮,一瓣一瓣放入口中,再把籽吐出…
有一天,惠美去了非洲…
幾個月後,她回到首爾。人瘦了不少,還領回來一個男朋友,據說是在內畢羅(肯尼亞首都)機場認識的…
惠美的男朋友,名叫Ben。二十七八歲,衣著得體,說話斯斯文文,給人的感覺不壞。
鍾秀問他:你幹什麼工作?
Ben說:說出來你也不會明白,簡單說,玩和工作沒分別,玩就是工作,工作也是玩。
Ben很有錢,開保時捷跑車,住豪宅,也不知道他的錢是哪裡來的…
有一天,惠美和Ben到鍾秀家裡玩…他們一起喝酒,看夕陽,天南地北的瞎聊,還抽了點大麻。
趁著惠美喝多了,睡著了的時候,Ben偷偷對鍾秀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偶爾會燒掉塑料棚…挑一個田野裡沒人管的塑料棚,澆上汽油,點上火,幾分鐘就燒光了,就像它根本就不曾存在過…韓國有好多塑料棚,又髒又破,好像都在等著我把它們燒掉…
這部《燃燒》由韓國著名導演李滄東執導,改編自村上春樹的短篇小說《燒倉房》。
2018年5月16日戛納電影節首映,目前在豆瓣上有13000多人評論,得分從8.8分狂跌至8.1分…
有網友評論道:吹得很牛逼,看完很懵逼。對不起,不理解你們這些文藝影評人,可能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藝術吧!
說實在的,這部電影把烏鴉團隊搞得很分裂,有的小夥伴“熱淚盈眶”“心悅誠服”“充滿詩意”…有的則特別懵逼“它想表達什麼”“不說人話”“說穿了就是裝逼”…
你都能看到完全相反的評論,它應驗了那句話: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其實,我在去年推薦畢贛導演的《路邊野餐》時,曾經聊到過這個話題:不是每部電影,都需要講述一個故事。
以這部《燃燒》為例,它改編自村上春樹的短篇小說《燒倉房》。村上春樹的小說本身就不以故事見長,他的迷人之處在於村上的口吻、腔調、氛圍…
這有點像王家衛導演的作品,他花30多秒拍張國榮跳曼波舞,和劇情無關,也沒什麼隱喻(當然,很多影評人能過度解讀出各種隱喻),但這30多秒,溢出的味道,腔調,氣氛是迷人的…
如果你的看片量不大,看的又主要是商業電影,那麼你的觀影經驗很可能就不太適應這種“輕故事,重氛圍”的文藝電影。
比如,你會覺得,電影中的人物需要有清晰的“行為動機”,這個女人上一秒鐘還在喝啤酒,下一秒怎麼就脫衣服,袒胸露乳的在夕陽下跳舞,還邊跳邊哭…
這不是有病嗎?
然而,村上春樹的大部分短篇小說,就是這樣神神叨叨的…這也正是他的迷人之處,這也正是他的小說難以被改編成電影的原因。
說實在的,這部《燃燒》是最接近村上原著的電影,李滄東不僅引用了小說中的大部分對話,延展出的新的故事線和對話,也非常接近村上的語調,是一次成功的翻拍。
前段時間,烏鴉推薦過陳丹青老師的藝術鑑賞節目《局部》。
丹青老師最牛逼的地方是,他不會強行替觀眾去解讀藝術品,他說:我只是帶你們去看,你們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
所以,如果有一個影評人,強迫你要從《燃燒》中看到什麼隱喻和哲理,什麼憤怒和無助,什麼疏離與隔膜,什麼詩意與放縱…
你感受得到就去感受,感受不到也完全可以說一句:去你媽的,什麼破玩意兒!
無論你是何種感受,只要是來自你內心的真實,那就是對的。
最後,說說烏鴉自己的感受。
我很喜歡這部《燃燒》,它是豆瓣8.8分也好,8.1分也罷,或者不及格也無所謂,都無法改變我內心的喜歡。
有些電影,講一個故事,故事的起點和終點都很清楚,從這裡,到那裡。
但是,有些電影只是帶你上路,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走走停停,它彷彿要告訴你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說,但你覺得,這一路很精彩,很有意思。
今天下午,就在我即將寫完這篇推送的時候,烏鴉的小夥伴們關於這部《燃燒》的爭論,偃旗息鼓了…
大家的共識是:尊重有些人的喜歡,也尊重有些人的不喜歡。喜歡,並不意味著你的品味高人一等。不喜歡,並不代表你就更貼近人民群眾。
電影不是數學題,沒有絕對的對和錯。拍電影也不是參加奧運會,硬要分個金牌銀牌。電影,是聆聽我們內心的聲音,只要是真實的,就是美好的。
閱讀更多 烏鴉電影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