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梁山泊戴宗傳假信,值得細讀的經典名著

第三十九回 潯陽樓宋江吟反詩 梁山泊戴宗傳假信

原著:施耐庵

戴宗領了鈞旨,只叫得苦!再將帶了眾人下牢城營裡來,對宋江道:“仁兄,事不諧矣。兄長只得去走一遭。”便把一個大竹籮,扛了宋江,直抬到江州府裡,當廳歇下。知府道:“拿過這廝來。”眾做公的把宋江押於階下。宋江那裡肯跪,睜著眼,見了蔡九知府道:“你是甚麼鳥人,敢來問我!我是玉皇大帝的女婿。丈人教我引十萬天兵,殺你江州人,閻羅大王做先鋒,五道將軍做合後,有一顆金印,重八百餘斤。你也快躲了我,不時教你們都死!”

蔡九知府看了,沒做理會處。黃文炳又對知府道:“且喚本營差撥並牌頭來問,這人來時有風,近日卻才風?若是來時風,便是真症候;若是近日才風,必是詐風。”知府道:“言之極當。”便差人喚到管營、差撥,問他兩個時,那裡敢隱瞞,只得直說道:“這人來時不見有風病,敢只是近日舉發此症。”知府聽了大怒,喚過牢子獄卒,把宋江捆翻,一連打上五十下,打得宋江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皮開肉綻,鮮血淋漓。戴宗看了,只叫得苦,又沒做道理救他處。宋江初時也胡言亂語,次後吃拷打不過,只得招道:“自不合一時酒後,誤寫反詩,別無主意。”蔡九知府即取了招狀,將一面二十五斤死囚枷枷了,推放大牢裡收禁。宋江吃打得兩腿走不動,當廳釘了,直押赴死囚牢裡來。卻得戴宗一力維持,分付了眾小牢子,都教好覷此人。戴宗自安排飯食,供給宋江,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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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蔡九知府退廳,邀請黃文炳到後堂稱謝道:“若非通判高明遠見,下官險些兒被這廝瞞過了。”黃文炳又道:“相公在上,此事也不宜遲。只好急急修一封書,便差人星夜上京師,報與尊府恩相知道,顯得相公幹了這件國家大事。就一發稟道:‘若要活的,便著一輛陷車解上京;如不要活的,恐防路途走失,就於本處斬首號令,以除大害。’便是今上得知必喜。”蔡九知府道:“通判所言有理,下官即日也要使人回家,書上就薦通判之功,使家尊面奏天子,早早升授富貴城池去享榮華。”黃文炳拜謝道:“小生終身皆依託門下,自當銜環背鞍之報。”黃文炳就攛掇蔡九知府寫了家書,印上圖書。黃文炳問道:“相公差那個心腹人去?”知府道:“本州自有個兩院節級,喚做戴宗,會使神行法,一日能行八百里路程,只來早便差此人徑往京師,只消旬日,可以往回。”黃文炳道:“若得如此之快,最好,最好!”蔡九知府就後堂置酒,管待了黃文炳,次日相辭知府,自回無為軍去了。

且說蔡九知府安排兩個信籠,打點了金珠寶貝玩好之物,上面都貼了封皮。次日早晨,喚過戴宗到後堂囑付道:“我有這般禮物,一封家書,要送上東京太師府裡去,慶賀我父親六月十五日生辰。日期將近,只有你能幹去得。你休辭辛苦,可與我星夜去走一遭,討了回書便轉來,我自重重的賞你。你的程途都在我心上。我已料著你神行的日期,專等你回報。切不可沿途耽擱,有誤事情。”

戴宗聽了,不敢不依。只得領了家書、信籠,便拜辭了知府,挑回下處安頓了,卻來牢裡對宋江說道:“哥哥放心,知府差我上京師去,只旬日之間便回。就太師府裡使些見識,解救哥哥的事。每日飯食,我自分付在李逵身上,委著他安排送來,不教有缺。仁兄且寬心守耐幾日。”宋江道:“望煩賢弟救宋江一命則個。”戴宗叫過李逵,當面分付道:“你哥哥誤題了反詩,在這裡吃官司,未知如何。我如今又吃差往東京去,早晚便回。哥哥飯食,朝暮全靠著你看覷他則個。”李逵應道:“吟了反詩,打甚麼鳥緊!萬千謀反的,倒做了大官。你自放心東京去,牢裡誰敢奈何他!好便好,不好,我使老大斧頭砍他娘!”戴宗臨行又囑付道:“兄弟小心,不要貪酒,失誤了哥哥飯食。休得出去噇醉了,餓著哥哥。”李逵道:“哥哥,你自放心去。若是這等疑忌時,兄弟從今日就斷了酒,待你回來卻開。早晚只在牢裡伏侍宋江哥哥,有何不可?”戴宗聽了大喜道:“兄弟若得如此發心,堅意守看哥哥更好。”當日作別自去了。李逵真個不吃酒,早晚只在牢裡伏侍宋江,寸步不離。

不說李逵自看覷宋江,且說戴宗回到下處,換了腿絣、護膝、八答麻鞋,穿上杏黃衫,整了搭膞,腰裡插了宣牌,換了巾幘,便袋裡藏了書信盤纏,挑上兩個信籠,出到城外,身邊取出四個甲馬,去兩隻腿上,每隻各拴兩個,口裡念起神行法咒語來。怎見得神行法效驗?

彷彿渾如駕霧,依稀好似騰雲。如飛兩腳蕩紅塵,越嶺登山去緊。頃刻才離鄉鎮,片時又過州城。金錢甲馬果通神,千里如同眼近。

當日戴宗離了江州,一日行到晚,投客店安歇,解下甲馬,取數陌金紙燒送了。過了一宿,次日早起來,吃了酒食,離了客店,又拴上四個甲馬,挑起信籠,放開腳步便行。端的是耳邊風雨之聲,腳不點地。路上略吃些素飯、素酒、點心又走。看看日暮,戴宗早歇了,又投客店宿歇一夜。次日起個五更,趕早涼行,拴上甲馬,挑上信籠又走。約行過了三二百里,已是巳牌時分,不見一個乾淨酒店。

此時正是六月初旬天氣,蒸得汗雨淋漓,滿身蒸溼,又怕中了暑氣。正飢渴之際,早望見前面樹林側首一座傍水臨湖酒肆,戴宗拈指間走到跟前看時,乾乾淨淨有二十付座頭,盡是紅油桌凳,一帶都是檻窗。戴宗挑著信籠入到裡面,揀一付穩便座頭,歇下信籠,解下腰裡搭膞,脫下杏黃衫,噴口水晾在窗欄上。戴宗坐下,只見個酒保來問道:“上下,打幾角酒?要甚麼肉食下酒,或豬、羊、牛肉?”戴宗道:“酒便不要多,與我做口飯來吃。”酒保又道:“我這裡賣酒賣飯,又有饅頭粉湯。”戴宗道:“我卻不吃葷腥,有甚麼素湯下飯?”酒保道:“加料麻辣熝豆腐如何?”戴宗道:“最好,最好!”酒保去不多時,一碗豆腐,放兩碟菜蔬,連篩三大碗酒來。戴宗正飢又渴,一上把酒和豆腐都吃了,卻待討飯吃,只見天旋地轉,頭暈眼花,就凳邊便倒。酒保叫道:“倒了!”只見店裡走出一個人來,怎生模樣。但見:

臂闊腿長腰細,待客一團和氣。

梁山作眼英雄,旱地忽律朱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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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朱貴從裡面出來,說道:“且把信籠將入去,先搜那廝身邊有甚東西。”便有兩個火家去他身上搜看,只見便袋裡搜出一個紙包,包著一封書,取過來遞與朱頭領。朱貴扯開,卻是一封家書,見封皮上面寫道:“平安家信,百拜奉上父親大人膝下,男蔡德章謹封。”朱貴便拆開,從頭看去,見上面寫道:“現今拿得應謠言題反詩山東宋江監收在牢一節,聽候施行。”

朱貴看罷,驚得呆了,半晌則聲不得。火家正把戴宗扛起來,背入殺人作房裡去開剝,只見凳頭邊溜下搭膞,上掛著硃紅綠漆宣牌。朱貴拿起來看時,上面雕著銀字道是:“江州兩院押牢節級戴宗”。朱貴看了道:“且不要動手,我常聽的軍師說這江州有個神行太保戴宗,是他至愛相識。莫非正是此人?如何倒送書去害宋江?這一段事,卻又天幸撞在我手裡。”叫火家:“且與我把解藥救醒他來,問個虛實緣由。”

當時火家把水調了解藥,扶起來灌將下去。須臾之間,只見戴宗舒眉展眼便爬起來。卻見朱貴拆開家書在手裡看,戴宗便喝道:“你是甚人?好大膽,卻把蒙汗藥麻翻了我!如今又把太師府書信擅開拆,毀了封皮,卻該甚罪?”朱貴笑道:“這封鳥書,打

甚麼不緊!休說拆開了太師府書札,俺這裡兀自要和大宋皇帝做個對頭的。”戴宗聽了大驚,便問道:“好漢,你卻是誰?願求大名。”朱貴答道:“俺這裡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梁山泊好漢旱地忽律朱貴的便是。”戴宗道:“既然是梁山泊頭領時,定然認得吳學究先生。”朱貴道:“吳學究是俺大寨裡軍師,執掌兵權。足下如何認得他?”戴宗道:“他和小可至愛相識。”朱貴道:“兄長莫非是軍師常說的江州神行太保戴院長麼?”戴宗道:“小可便是。”朱貴又問道:“前者宋公明斷配江州,經過山寨,吳軍師曾寄一封書與足下,如今卻緣何倒去害宋三郎性命?”戴宗道:“宋公明和我又是至愛兄弟,他如今為吟了反詩,救他不得。我如今正要往京師尋門路救他,如何肯害他性命?”朱貴道:“你不信,請看蔡九知府的來書。”戴宗看了,自吃一驚,卻把吳學究初寄的書,與宋公明相會的話,並宋江在潯陽樓醉後誤題反詩一事,備細說了一遍。朱貴道:“既然如此,請院長親到山寨裡,與眾頭領商議良策,可救宋公明性命。”

朱貴慌忙叫備分例酒食,管待了戴宗,便向水亭上,覷著對港,放了一枝號箭。響箭到處,早有小嘍羅搖過船來。朱貴便同戴宗帶了信籠下船,到金沙灘上岸,引至大寨。吳用見報,連忙下關迎接。見了戴宗,敘禮道:“間別久矣!今日甚風吹得到此?且請到大寨裡來,與眾頭領相見了。”朱貴說起戴宗來的緣故,如今宋公明現監在彼。晁蓋聽得,慌忙請戴院長坐地,備問宋三郎吃官司為

甚麼事起。戴宗卻把宋江吟反詩的事,一一說了。晁蓋聽罷大驚,便要起請眾頭領點了人馬,下山去打江州,救取宋三郎上山。吳用諫道:“哥哥不可造次!江州離此間路遠,軍馬去時,誠恐因而惹禍,打草驚蛇,倒送宋公明性命。此一件事不可力敵,只可智取。吳用不才,略施小計,只在戴院長身上,定要救宋三郎性命。”晁蓋道:“願聞軍師妙計。”吳學究道:“如今蔡九知府卻差院長送書上東京,去討太師回報,只這封書上,將計就計,寫一封假回書,教院長回去。書上只說,‘教把犯人宋江切不可施行,便須密切差的當人員解赴東京,問了詳細,定行處決示眾,斷絕童謠’。等他解來此間經過,我這裡自差人下山奪了。此計如何?”晁蓋道:“倘若不從這裡過時,卻不誤了大事!”公孫勝便道:“這個何難。我們自著人去遠近探聽,遮莫從那裡過,務要等著,好歹奪了。只怕不能夠他解來。”

晁蓋道:“好卻是好,只是沒人會寫蔡京筆跡。”吳學究道:“吳用已思量心裡了。如今天下盛行四家字體,是蘇東坡、黃魯直、米元章、蔡京四家字體——蘇、黃、米、蔡,宋朝‘四絕’。小生曾和濟州城裡一個秀才做相識。那人姓蕭名讓。因他會寫諸家字體,人都喚他做聖手書生;又會使槍弄棒,舞劍掄刀。吳用知他寫得蔡京筆跡,不若央及戴院長就到他家賺道:‘泰安州岳廟裡要寫道碑文,先送五十兩銀子在此,作安家之資。’便要他來。隨後卻使人賺了他老小上山,就教本人入夥,如何?”晁蓋道:“書有他寫,便好了,也

須要使個圖書印記。”吳學究又道:“小生再有個相識,亦思量在肚裡了。這人也是中原一絕,現在濟州城裡居住。本身姓金,雙名大堅,開得好石碑文,剔得好圖書、玉石、印記;亦會槍棒廝打。因為他雕得好玉石,人都稱他做玉臂匠。也把五十兩銀去,就賺他來鐫碑文;到半路上,卻也如此行便了。這兩個人,山寨裡亦有用他處。”晁蓋道:“妙哉!”當日且安排筵席,管待戴宗,就晚歇了。

次日早飯罷,煩請戴院長打扮做太保模樣,將了一二百兩銀子,拴上甲馬便下山,把船渡過金沙灘上岸,拽開腳步奔到濟州來。沒兩個時辰,早到城裡,尋問聖手書生蕭讓住處,有人指道:“只在州衙東首文廟前居住。”戴宗徑到門首,咳嗽一聲,問道:“蕭先生有麼?”只見一個秀才從裡面出來。見了戴宗,卻不認得,便問道:“太保何處?有甚見教?”戴宗施禮罷,說道:“小可是泰安州岳廟裡打供太保,今為本廟重修五嶽樓,本州上戶要刻道碑文,特地教小可齎白銀五十兩作安家之資,請秀才便挪尊步同到廟裡作文則個。選定了日期,不可遲滯。”蕭讓道:“小生只會作文及書丹,別無甚用。如要立碑,還用刊字匠作。”戴宗道:“小可再有五十兩白銀,就要請玉臂匠金大堅刻石。揀定了好日,萬望指引,尋了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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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讓得了五十兩銀子,便和戴宗同來尋請金大堅。正行過文廟,只見蕭讓把手指道:“前面那個來的,便是玉臂匠金大堅。”當下蕭讓喚住金大堅,教與戴宗相見,具說泰安州岳廟裡重修五嶽樓,眾上戶要立道碑文碣石之事,這太保特地各齎五十兩銀子,來請我和你兩個去。金大堅見了銀子,心中歡喜。兩個邀請戴宗就酒肆中市沽三杯,置些蔬食管待了。戴宗就付與金大堅五十兩銀子,作安家之資,又說道:“陰陽人已揀定了日期,請二位今日便煩動身。”蕭讓道:“天氣暄熱,今日便動身也行不多路,前面趕不上宿頭。只是來日起個五更,挨門出去。”金大堅道:“正是如此說。”兩個都約定了來早起身,各自歸家收拾動用。蕭讓留戴宗在家宿歇。

次日五更,金大堅持了包裹行頭,來和蕭讓、戴宗三人同行。離了濟州城裡,行不過十里多路,戴宗道:“二位先生慢來,不敢催逼,小可先去報知眾上戶來接二位。”拽開步數,爭先去了。這兩個揹著些包裹,自慢慢而行。看看走到未牌時候,約莫也走過了七八十里路,只見前面一聲胡哨響,山城坡下跳出一夥好漢,約有四五十人,當頭一個好漢,正是那清風山王矮虎,大喝一聲道:“你兩個是甚麼人?那裡去?孩兒們拿這廝取心來吃酒。”蕭讓告道:“小人兩個是上泰安州刻石鐫文的,又沒一分財賦,止有幾件衣服。”王矮虎喝道:“俺不要你財賦衣服,只要你兩個聰明人的心肝做下酒。”蕭讓和金大堅焦躁,倚仗各人胸中本事,便挺著杆棒,徑奔王矮虎。王矮虎也挺朴刀來鬥兩個。三人各使手中器械,約戰了五七合,王矮虎轉身便走。兩個卻待去趕,聽得山上鑼聲又響,左邊走出雲裡金剛宋萬,右邊走出摸著天杜遷,背後卻是白麵郎君鄭天壽。各帶三十餘人一發上,把蕭讓、金大堅橫拖倒拽,捉投林子裡來。

四籌好漢道:“你兩個放心,我們奉著晁天王的將令,特來請你二位上山入夥。”蕭讓道:“山寨裡要我們何用?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只好吃飯。”杜遷道:“吳軍師一來與你相識,二乃知你兩個武藝本事,特使戴宗來宅上相請。”蕭讓、金大堅都面面廝覷,做聲不得。當時都到旱地忽律朱貴酒店裡,相待了分例酒食,連夜喚船,便送上山來。到得大寨,晁蓋、吳用並頭領眾人都相見了,一面安排筵席相待,且說修蔡京回書一事,“因請二位上山入夥,共聚大義”。兩個聽了,都扯住吳學究道:“我們在此趨侍不妨,只恨各家都有老小在彼,明日官司知道,必然壞了。”吳用道:“二位賢弟不必憂心,天明時便有分曉。”當夜只顧吃酒歇了。

次日天明,只見小嘍羅報道:“都到了。”吳學究道:“請二位賢弟親自去接寶眷。”蕭讓、金大堅聽得,半信半不信。兩個下至半山,只見數乘轎子抬著兩家老小上山來。兩個驚得呆了,問其備細。老小說道:“你昨日出門之後,只見這一行人將著轎子來,說家長只在城外客店裡中了暑風,快叫取老小來看救。出得城時,不容我們下轎,直抬到這裡。”兩家都一般說。蕭讓聽了,與金大堅兩個閉口無言,只得死心塌地,再回山寨入夥,安頓了兩家老小。

吳學究卻請出來,與蕭讓商議寫蔡京字體回書,去救宋公明。金大堅便道:“從來雕得蔡京的諸樣圖書名諱字號。”當時兩個動手完成,安排了回書,備個筵席,便送戴宗起程,分付了備細書意。戴宗辭了眾頭領,相別下山,小嘍羅已把船隻渡過金沙灘,送至朱貴酒店裡。戴宗取四個甲馬拴在腿上,作別朱貴,拽開腳步登程去了。

且說吳用送了戴宗過渡,自同眾頭領再回大寨筵席。正飲酒間,只見吳學究叫聲苦,不知高低。眾頭領問道:“軍師何故叫苦?”吳用便道:“你眾人不知:是我這封書,倒送了戴宗和宋公明性命也。”眾頭領大驚,連忙問道:“軍師書上卻是怎地差錯?”吳學究道:“是我一時只顧其前,不顧其後,書中有個老大脫卯。”蕭讓便道:“小生寫的字體和蔡太師字體一般,語句又不曾差了。請問軍師,不知那一處脫卯?”金大堅又道:“小生雕的圖書,亦無纖毫差錯,怎地見得有脫卯處?”吳學究迭兩個指頭,說出這個差錯脫卯處。有分教:眾好漢大鬧江州城,鼎沸白龍廟。直教:弓弩叢中逃性命,刀槍林裡救英雄。

畢竟軍師吳學究說出怎生脫卯來,且聽下回分解。

文中圖片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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