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稻田裡開音樂會,張惠妹、伍佰搶著做嘉賓!這個鄉村轟動全中國

池上的農田之美,不只是應該認識島嶼,自然、土地和農民是我的老師,因為它們、他們,讓近七十歲的我可以重新變成一個學生。——蔣勳

在稻田裡開音樂會,張惠妹、伍佰搶著做嘉賓!這個鄉村轟動全中國

臺灣台東縣池上鄉,是一個傳統的稻米產區,在日治時代曾經是用來進貢日本天皇的御用米,故又稱“皇帝米”。去過臺灣的人,都會聽說過“池上米”和“池上便當”。

在池上的田野上,沒有一根電線杆,保留了最原始淳樸的鄉村風貌。而如今,令池上成名的不只是那黃澄澄的稻米,香噴噴的便當,一場稻田音樂會,讓它在全臺灣產生了轟動……

在稻田裡開音樂會,張惠妹、伍佰搶著做嘉賓!這個鄉村轟動全中國

2009年秋收前,池上的居民在金黃的稻田上,邀請鋼琴王子陳冠宇做了一次鋼琴演奏會。

這種極富視覺衝擊力的畫面,讓大家發現,原來臺灣的鄉鎮,可以有如此得天獨厚的舞臺。此畫面也躍上國際媒體《時代雜誌》的網站上,讓全臺灣產生了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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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冠宇在稻田裡舉行鋼琴演奏會

這次嘗試也讓當地人深深體會到,結合美景和在地的人文特色,讓文化在鄉鎮深耘、發光,是一個可能實現的夢想。

在這之後,越來越多的臺灣文化界、娛樂界、時尚界達人來到這裡,一方面駐鄉感受田園生活,另一方面也積極地參與池上活動的討論與執行。

在稻田裡開音樂會,張惠妹、伍佰搶著做嘉賓!這個鄉村轟動全中國

張惠妹在金黃色稻田裡開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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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佰在金黃色稻田裡開唱

“池上秋收音樂節”的成功,讓大家備受鼓舞。但是每年一次的節日遠不足以帶動當地旅遊的持續發展。

後來經過探討,又發展出複合池上傳統農家作息的“四季活動”,讓遊客可以一年多次來到池上,欣賞池上四季更迭的景色,體驗不同季節的生活,甚至停留在池上,細細發掘池上居民的熱情和人文。比如:池上冬藏,以“藝術家駐鄉”為主的活動。

創造無限可能的藝術家駐鄉,可以和池上的居民們互相學習,體會彼此的生活態度,讓藝術家們深刻體會鄉鎮的美好,也讓池上居民們感受藝術家們的創意。

2014年秋天,知名作家蔣勳接受臺灣好基金會邀請,開始在臺東的池上鄉擔任駐村藝術家。他在縱谷找到一間老宿舍,在簡單的生活條件下,開始寫作、畫畫。

池上的魅力,是春耕後的田,秧苗初抽長拔尖,是一片耀眼的新綠翠亮,像蠶絲織錦,有著纖細的光,大山是主人,而云是慵懶的貓;是夏耘除去稻田雜草,天上雨水落在田裡,也無孰是孰非;是秋收大片大片金黃,飽滿的稻禾使稻穗彎垂了頭,有生命完成的氣味,像一碗白米飯,踏實而滿足。

這如畫的文字,是蔣勳發自內心的讚歎,身處池上,既是作家、畫家的蔣勳,好像把創作角色完全讓給眼前油綠的稻浪、日出粼粼的大坡池;在池上,他不是作家、不是畫家、不是創作者,他不過是偶然瞧見珍寶的頑童,喜孜孜笑著,連名字也丟了,剩下的是不言、不語,是一片「無」,是萬物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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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上日記》,蔣勳睽違三年全新作品,集結文字、音聲、繪畫和攝影創作,簡素卻富有溫度的美學自然書寫。

書中集結了蔣勳近兩年來田園生活的文字、音聲、繪畫和攝影創作。土地、歲月、季節,春耕、秋收,天空的雲,苦楝與茄苳不同時間的開花與結果……都在他詩一般的文字和聲音中緩緩流出。

山水相照的簡素心境,分享自然與土地帶來的真摯感動。

在稻田裡開音樂會,張惠妹、伍佰搶著做嘉賓!這個鄉村轟動全中國

“在長河和大山之間,聽著千百種自然間的天籟,好像也就慢慢找回了自己身體裡很深很深的聲音的記憶……。那麼多渴望,那麼多夢想,長長地流過曠野,流過稻田上空,流過星辰,像池上的雲,可以很高,也可以很低,低到貼近稻秧,在每一片秧苗上留下一粒一粒晶瑩的露水……。”——蔣勳

山水自然,才是永遠讀不完的詩句!

蔣勳以他溫柔的心,在長河和大山之間,感受自然間的天籟,找回身體裡很深很深的記憶。而我們終於在這些風景裡,探看了理想生活的全貌。簡素的生命,不會對豪華自卑。

宿 舍

文:蔣勳

摘自《池上日記》

從十月到隔年二月初,大約是從寒露、霜降,經過一個冬天,到次年的立春。我逐漸習慣了縱谷的方向,從池上往南,到關山,鹿野,有時去鸞山部落,看神奇的大榕樹,盤根錯節。

這個差點被唯利是圖的建商毀掉的部落,有一個叫阿里曼的原住民,努力保護住這片山林,我跟支持他的遊客進山,遵照他的囑咐,帶了小米酒和檳榔,先隨他祭拜祖靈,離開的時候也遵照他囑咐種下一棵樹。

島嶼可以天長地久,是因為惡劣的商業撼動不了鸞山部落的阿里曼,那裡古老巨大的榕樹都沒有被砍伐,讓部落的孩子有一代一代可以傳說下去的故事。

立春前後,鸞山部落有開成漫漫花海的梅林,馥郁芬芳,我的嗅覺記憶也在身體裡蠢蠢欲動了。“蠢”這個漢字,是在提醒思維的停止嗎?

像許多蟲在春天醒來,興奮愉悅,“蠢”被聰明的人嘲笑鄙夷,然而“蠢”在池上的土地裡,是許多沉默著努力在春天要甦醒的生命。

在稻田裡開音樂會,張惠妹、伍佰搶著做嘉賓!這個鄉村轟動全中國

蠢蠢欲動,春天要來了,走在池上,我的身體裡升起用鼻腔嗅覺在母親胸前索乳時那麼真實的氣味的記憶,那些花,那些新芽,各種不同的氣味,也像我嬰兒時一樣,用嗅覺牽引昆蟲前來,為她們的繁殖成長完成授粉。

縱谷很長,我的第一個冬天,彷彿冰凍在島嶼的走廊裡,聽了一個季節的風聲。

火車穿行在縱谷,從鳳林一路南下,瑞穗、玉里、富里,還有一些不停的小站,像東竹。縱谷是一條長長的廊道,東北季風的時節,這也是風的廊道。

池上在縱谷長廊南端,冬天當然風大,很冷,有一個夜晚,縱谷的風呼號嘯叫,我住的是舊宿舍改建的老屋,木窗的隙縫鑽著一綹一綹的風,我測了溫度,是攝氏五點四度。

想起來農民跟我說,日夜溫差大,稻穀適應冷熱收縮,穀粒也才健康結實。

土地裡勞動的人,有他們許多對自然獨特的解釋。我也開始學習,試圖用身體記憶這條縱谷中冷與熱的溫差。

白日中午,烈日當空,炙燙炎烈,皮膚上被炙烤,彷彿綁在烤架上火燒的記憶。寒冬夜晚,東北季風一路自北追殺而來,如入無人之境,風通過縱谷長廊,把所有的溫度帶走。

這裡的生命,必須要在冬季耐住這樣冰寒的風,這樣冷冽無情的嘯吼,風,像銳利的刀刃,在皮膚上割出一道一道血痕,血痕凝結成冰,連痛也很冷靜,冷冽如此使生命肅靜。

縱谷的居民說,稻穀耐熱耐冷,人也一樣。

我聽著山脈岩石地底深處岩漿流動的聲音,冷冽如此沸騰,心緒萬端,便起身在棉被中端坐誦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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