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文丨趙璐 王一峰 單曉薇
排版丨潘灝
街邊餐館的用餐環境給兒時的我留下了相當“糟糕”的印象：地磚佈滿深深淺淺的腳印，彷彿永遠辨不出本色。搭在桌子下的兩腳不經意間就會碰到一次性筷子、空飲料瓶或者各種包裝紙。擠在一起的圓桌上常常煙霧繚繞，嘈雜的聊天聲中常夾雜響亮的酒嗝。相比之下，更對“現代餐飲”胃口的似乎是快餐店千篇一律的整潔——剛下流水線一般的整潔。但當我們提到“人間煙火”，那些最標準化、最嶄新、最光鮮的東西反而成為我們最急於迴避的東西。我們從商業街斜穿出去，鑽進僅能容一人通過的小巷，低低掛著的舊紅燈籠後是另一個世界。各種吃食的香氣一邊引你踩著泥濘前行，一邊慢悠悠地訴說自己的故事。
師傅沉默地翻動著鍋裡的滷煮，一把老刀，切不斷的是百年延續的煙火。
食客各有各的故事，如今因為眼裡的同一份滷煮，有了共同的“人間煙火”。
小店是她的場域。忙時，炊煙燻人，酒瓶叮噹，她輾轉在圓桌之間，叮囑客人小心菜涼。閒時，她得空能坐下歇歇，瞧在她眼裡的還是她十幾平米的小店。
比起供暖的傢俱，烤鴨店前的幾盆炭火倒更像招徠客人的門童。
貓背上彷彿點綴著炭火和鐵鏽的顏色。
碩大的蛋花彷彿跑馬圈地，在蛋液墜至鍋底的瞬間綻開，鋪滿屬於自己的領地。
輕輕放下剛包好的包子，同後面做餡料的店員一樣，她忙著為下一批食客的到來而準備。
肉鋪是單位和家之間的中轉站，在這裡，一個男人完成了從“上班族”到“丈夫”的身份轉換。
爐膛邊隨意掛著幾隻或生或熟的鴨子，在陰雨中漸漸冷卻，等著迎接下一波食客的到來。
臨街的烤架上，噴香的雞翅翻了又翻，騰起小股熱氣。
老舊的房屋內剛剛結束一場晚飯，紅色的風扇與昏黃的燈光還氤氳著沒有彌散的煙火氣息。
傍晚的風吹動雜貨店的紅色門簾，紅衣阿姨剛好走出門來。
結束了一天的繁重學習，放學歸家的學生們拎著零食結伴走進了一片暮色之中。
冒雨騎車歸來的老闆娘，在僅一人可行的巷子裡卸貨，在下一批客人來之前，“回來了。”
小雨淅瀝，環臂而坐的老人，在朱門前，看慣了幾十年春秋。
拿著蘋果坐在街邊，這是屬於他的“甜點時光”。
管它雲舒雲卷，雨落雨住，兩張椅子一搭，長安街畔自酣眠。
閱讀更多 京師學人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