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到底有多遠?

西域,最早指周朝諸地。自漢代以來,西域狹義上指玉門關、陽關以西,蔥嶺即今帕米爾高原以東,巴爾喀什湖東、南及新疆廣大地區。而廣義的西域則是指凡是通過狹義西域所能到達的地區,包括亞洲中、西部地區等。西域到了後來演變為我國的西部地區的含義,所以青海、西藏亦是屬於西域的範圍。

《誰在世界中央:古代中國的天下觀》

“西域”到底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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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高祖高後、文帝景帝等幾代領導人的經營,漢至武帝,政府已有消除邊患的資本,但對待風一樣飄來飄去的匈奴,劉徹還是尋不到一個徹底根除邊患的辦法;思來想去,還是先秦遠交近攻的老辦法—選使西去和匈奴身後的遊牧政權大月氏聯盟,即使構不成夾擊之勢,至少也可鉗制匈奴。這個算不上英明的決定,卻為後世留下了一個偉大壯舉——“張騫通西域”。

公元前138 年離開長安西行的張騫,沒等走到大月氏,就如預料的那樣被匈奴抓到了。張騫不僅做了俘虜,還被“和親”,娶妻生子了。後來,張騫成功逃亡,輾轉找到了大月氏。但已定居西域的大月氏,無意再做行國,也不願回師東進與匈奴為敵。灰心喪氣的張騫靠著運氣逃回闊別了13 年的長安。雖然聯盟失敗,但大漢卻從張騫那裡得到了聞所未聞的玉門關以西的信息。這些信息後來成為《漢書·西域傳》的原始線索,“西域”這個新鮮的地理名詞,也是從這裡第一次載入歷史。

張騫赴西域之前,漢朝投向西方的視野,基本上停留在玉門關一帶,沒能跳出《禹貢》所說的九州。公元前119 年,朝廷決定派張騫率領300人組成的龐大使團再赴西域,遊說烏孫王東返。烏孫雖然沒有答應東歸,但卻派使者隨同張騫一起到了長安。其中,大漢與西域馬的“貿易”,成為雙方最初的交換。1969 年在甘肅武威發掘的東漢“守張掖長張君”墓葬中出土的銅奔馬,即後來被命名為“馬踏飛燕”(中國旅遊標誌)。它反映的不僅是漢代“通西域”的良馬貿易和尚馬之風的延續,同時也反映了武威因漢人尚馬,而發展成“涼州畜牧甲天下”的良馬交易、繁殖基地的歷史事實。

“西域”到底有多远?

1969 年在甘肅武威發掘的東漢“守張掖長張君”墓葬中出土的銅奔馬,反映出漢代“通西域”的良馬貿易和尚馬之風的延續。

漢朝派出的使者與西域通商……這些交流所帶來的地理大發現是前無古人的,西域,漸漸進入了大漢的掌控之中。公元前60 年,匈奴內部裂,對西域的控制瓦解。漢宣帝任命衛司馬鄭吉為西域都護。這是“西域”一詞,作為行政名詞的首次使用。其治所在烏壘城,即唐代詩人岑參所說的“輪臺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鬥”的輪臺,地處今天的烏魯木齊以西360 公里處。西域都護所轄的地區,史稱“西域三十六國”,大約是現在的新疆南疆地區。

“西域”到底有多远?

在敦煌莫高窟第323 窟北壁西端,有一幅壁畫表現的就是張騫出使西域的故事。此圖是現存最早的“張騫出使西域圖”。

在敦煌莫高窟第323 窟北壁西端,有一幅壁畫表現的就是張騫出使西域的故事。此圖是現存最早的“張騫出使西域圖”。這個佛教史蹟壁畫以山巒分隔故事情節,共四組畫面,每組畫面都有榜題。第一組畫面位於全圖右側:上部是一座宮殿,殿內立金像兩尊,匾額上書“甘泉宮”三字。榜題僅存方框。下面是一王者,手敬香爐,跪拜頂禮;左右各立三臣,躬身合掌,持笏頂禮。榜題:“漢武帝將其部眾討兇奴,並獲得二金[人]長丈餘,列之於甘泉宮,帝為大神,常行拜謁時。”第二組畫面位於全圖下層:一王者騎於馬上,臣八人跟隨左右,後有侍者執曲柄傘蓋。王者對面,一人手持笏,跪拜辭行。後有二侍從,持雙節,牽四馬。馬上馱著物品。榜題:“前漢中宗既得金人,莫知名號,乃使博望侯張騫往西域大夏[國]問名號時”。第三組畫面位於全圖左側下部:一人騎馬在先,二侍從持節騎馬隨後,穿行在荒無人煙的山巒中。榜題僅存方框。第四組畫面位於全圖左側上部:三人行至一西域方城,兩人手持雙節。城內佛塔高聳,城外兩僧人向城內觀望。榜題僅存四字:“[至]大夏時”。這組畫表現的是漢武帝派張騫出使西域的故事,題記中“前漢中宗”應是畫工筆誤,“問金像名號”是唐朝人為造像需要編的故事,將張騫去西域招兵賣馬,改成請佛問號,藉此擴大佛教的影響。

“西域”到底有多远?

畫中說的大夏國是西域古國,在今阿富汗一帶。從政治地理的意義上講,可以說是張騫把“西域”這片陌生的大陸帶進了中原政權的視野。自《漢書》以來,“西域”一直是古代中的一個特殊地理名詞,在歷朝歷代的《地理志》中,西域都是單列一章,都是濃墨重彩,都有故事可說……這個“西”到底有多遠,“域”到底有多大,隨著祖先的探索腳步,它不是不變的,而是一步步移動著的,從歷史的時空講,“西域”是漂移的地理概念。

漢代的“西域三十六國”:南緣有樓蘭(鄯善,在羅布泊附近)、菇羌、且末、于闐(今和田)、莎車等,習稱“南道諸國”;北緣有姑師(今吐魯番)、尉犁、焉耆、龜茲(今庫車)、溫宿、姑墨(今阿克蘇)、疏勒(今喀什)等,習稱“北道諸國”。此外,天山北麓有前、後蒲額和東西且彌等。當時的一個“國”,也就萬人左右;龜茲人口最多,約八萬餘。所以,“國”之興滅,轉眼之間。

“西域”到底有多远?

北魏時的“西域”分為“四域”:一域“自蔥嶺以東,流沙以西”;二域“自蔥嶺以西、河曲以東”;三域“者舌以南、月氏以北”;四域“西海之間,水澤以南”。這是《北史·西域傳》的記載,其中的後三域,在今天的帕米爾高原以西以東。今天的中亞許多地區,被看作是“西域”的範圍。

大唐的“西域”範圍很大,在《舊唐書》列傳中,尚無外國概念,用的是夷、狄,還有西域。當時的西域為:敦煌以西、天山南北、中亞、西亞地區均為“西域”。唐代的大西域概念,來自初唐的廣闊疆域,當時設有安東、安西等六大邊疆督護府和許多邊州督護府,其西邊勢力,一度遠達大食(波斯)。

經歷了元蒙西征,“西域”的概念更加廣闊。《新元史·外國》將西域放在“外國列傳”中,這個西域甚至包括了東羅馬(今土耳其)。

“西域”到底有多远?

清代初的地理觀念是最接近當時的西方地理,這一時期的“西域”,在乾隆時期撰修的《西域圖志》中,有明確解釋:“其地在肅州嘉峪關外,東南接肅州,東北至喀爾喀(今蒙古國)、西接蔥嶺,北抵俄羅斯、南接蕃藏,輪廣二萬餘里”。也是在這一時期,西域作為前朝故土,始被“新疆”一詞取代;嘉慶時,“新疆”一詞就完全代替了“西域”。1884 年,清政府正式在新疆設省,並取“故土新歸”之意,改稱西域為“新疆”。

明史中的西域與外國同置於《列傳》之中,在外國之後,單列西域。但在《清史稿·地理卷》中,不再單設“西域”一欄,代之以天朝諸省中的“新疆”。從此“西域”成為不再飄移的地理名詞,凝固於歷史文獻之中。

梁二平 著

78.00元

ISBN 978-7-313-18114-5

該書是一本講述中國古代先人如何看待世界,形成以華夏為中心的“天下觀”的通俗史學讀物。作者關注於中國古人對世界的認識以及最初的全球化進程。此外,還通過解析古漢字中的方位字詞、古代的天經地義、早期的方國形成、後來的天下一統,以及交通穿越與軍事防線……講述古代中國天下觀的文化來源;通過“王在世界之中”到“西方傳教士入華”的歷史演進,描繪中國與世界的主動與被動的接觸,分析封建王朝在歷史關口“關門大吉”式的應對,和後來的“師夷長技以制夷”的“體用”攻略;展現了由於對自身的錯誤認識和對世界的錯誤判斷,中國被一步步拖入捱打、割地、賠款的可悲境地的歷史脈絡。本書從人文地理的角度,以文化隨筆的形式,在普及知識的過程中融入文化上的反思,實為一部別樣的古代中國的成長史。

“西域”到底有多远?“西域”到底有多远?

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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