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牧羊犬”
郝洪山
今年是妻子的本命年。當然，在我們一路走來的三十多年裡，這也並不是她的第一個本命年。然而，當年或許是由於大家各自以事業為重的人生忙碌和腳步匆匆，今天也或許是因為我們的生活已經是真實自然和雲淡風輕。所以，現在的我們可能在自己的生活態度上，都已經是有了一個從以前的“考慮革命的前進方向”到眼下的“對待自己的生活質量”的根本轉變。
或許是巧合，也或許是天意。妻子屬相為狗，而我屬相為羊。儘管在很長的一個時間裡，可能因不太瞭解陰曆、陽曆之間的差別和根據我一貫的言行舉止及性格，不少人都一直誤以為我是屬猴的。其實，陰曆年年底出生的我儘管只算是一個“羊尾巴”，但也確實是屬羊無疑。也就是說，我的這一輩子是屬於“羊圈”而並非是屬於“花果山”的。
說來也巧，在我這一輩子的朋友圈裡，年齡雖有不同，但屬狗之人卻是頗多。不過，關於“牧羊犬”一詞的由來和聯想，還是始於那一年我們與同為屬狗的周濤先生和夫人馬大姐兩家人在一起的一次聊天。
那天，當週濤兄說到他們夫婦和我妻子三人同為屬狗時就開始調侃道：“我們三個人雖年齡不同，但可謂是‘大狗跳跳，小狗叫叫’。而且，你郝洪山屬羊，你們家的姜喆這個屬“狗”的還是個‘牧羊犬’。所以，你這一輩子也註定是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說實話，當那天聽了周濤兄這麼一說，以前從來沒有反應過和意識到這些的我，回想起來也確實感到了是有些有趣與好玩。
後來，我還在字典上查了一下關於“牧羊犬”的釋義；“牧羊犬是專職放牧類犬的一個總稱，它‘家族龐大，犬丁興旺’。牧羊犬是負責牧羊、畜牧的犬種。作用就是在農場負責警衛，避免牛、羊、馬等逃走或遺失，也保護家畜免於熊或狼的侵襲，同時也大幅度的杜絕了偷盜行為。”看過了這個解釋之後，我不僅僅只是找到了‘牧羊犬’的主要是服務保障作用與職能的理論根據，而且也還真是覺得它的確是與妻子在我們家一貫以來的表現十分相似。
妻子是一個熱情、真實、善良和簡單的人。由於家庭的原因，她從小就養成了吃苦耐勞、樂於助人的好習慣。我認識她的那個時候，妻子和她的奶奶、妹妹三個人就住在一處自建的院落裡。那時她們的家裡家外、擔水劈柴、拉煤掃雪，甚至是給房頂上房泥、修鍋修灶修自行為等這些粗活、累活都是由妻子自己來承擔和完成的。
三十年多前我們結婚的時候，我可以說還是個“倒插門”的女婿。因為當年我在部隊很長的時間裡是沒有分配到住房的。所以，從我們結婚到兒子出生的七、八年的時間裡，我一直住的都是妻子單位分的房子至到我們兒子上幼兒園。而且，在我們這幾十年的五、六次的搬家過程中，每次新房子的裝修幾乎都是在妻子一個人的不辭辛苦和親力親為中完成的。從到市場選材、採買到運輸、裝修，妻子無不是“一人獨當全面”並“全程參與施工”，可謂是既辛苦又勞累的。而我每次又都貌似工作繁忙而屢屢是到最後坐享了其成。這其實也是我這麼多年來一直對妻子心有感激、歉疚與“敬畏”的原因之一。
記得有一年，妻子她們單位的同事們聚會。不知是吃了什麼東西，妻子回到家裡上吐下瀉、持續發燒。那天晚上我一直陪伴在她旁邊倒水、遞毛巾和量體溫。後來到了半夜，我看妻子依然是非常難受便不太放心，又去把我們對門當醫生的鄰居叫起來幫她診治。終於在到了早晨的時候，我見妻子一切趨於平穩便放心地去上班了。誰知，等我中午急急忙忙趕回家時，妻子早已不在家中而是提上一些東西去看望和她一樣頭天晚上食物中毒的那些姐妹們去了。
妻子不僅在外邊是關心同事的，在家裡也是“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比如，從當年到現在，我們家裡無論是吃的、穿的、還是用的，她一定是首先考慮的是我們家裡的老的和小的而不會考慮自己的。有時，妻子的那種關心與照顧還都是那種不容商量和不能拒絕的。
記得大概是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的時候，日本電視劇《血疑》在我們中國風靡一時。其中，由三浦友和飾演的相良光夫身上穿的那件被我們叫做“光夫衫”毛衣外套，也是引起了當時我們多少年輕人的追捧和羨慕。
後來，妻子為了也提高我的“外在形象”，專門去買了幾乎是有一公斤半的毛線，自己在家裡開始“摸著石頭過河”的給我織了拆、拆了織的打起了這件“光夫衫”。經過了妻子白天上班、晚上加班的努力下，終於用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給我趕織出來了與《血疑》電視劇裡十分相似的一件“光夫衫”。當我穿上這件幾乎可以說是在當時全烏魯木齊市惟一的一件手織"光夫衫"時，
洋洋得意的也是溢於言表的。即便現在我再回頭想起來這一切的時候，內心裡也還是有一種特別的感動、親切與溫暖。當然，也毋庸諱言。由於性格與經歷的不盡相同，在我們這一路走來的這幾十年裡，最初也是“大吵大鬧不斷”和“小吵小鬧經常”。甚至在特別極端的時候，我們也都還會針尖對麥芒的說出一些諸如“分道揚鑣”或“各奔東西”的狠話。然而，三十多年過去了，我們兩個不僅是“誰也沒有離開誰”，而且還是“誰也離不開誰”的依然在一起相依相伴和相濡以沫。
妻子當年是因家庭的原因而早早地便出來工作了。而且，她在機關的工作性質也一直是在與數字打交道。但是，我心裡十分清楚，妻子從小的愛好和志向卻是在文藝上面的。直到幾年前退休以後，妻子才又從頭開始專心學習自己從小就喜歡的舞蹈和京劇。沒成想，她這麼一學不僅是學上了癮，而且還的確是在圈裡圈外的搞出了一些“動靜”和“名堂”。但是，當孫子小嗨皮--我們家這個“小馬駒”出生以後，一貫"高風亮節"的妻子又一次無怨無悔的把自己“有限的時間投入到了無限地為‘孫子’的服務之中”了。畢竟，無論是“牧”我這個“羊”、還是“看”孫子這匹“馬”，皆都是在她這個“牧羊犬”的職責範圍之中的。
或許自己這一輩子在工作時一直都是在“組織的管理與領導之下”的緣故。即便是在我退休了之後，自己依然也是在各個方面保持著高度的自律性、自覺性和組織紀律性。這一輩子都是在“圈養”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我，現在即使把我去“放養”或放飛，可能充其量我也只會在走出"圈外"張望上幾眼之後，又馬上會自覺地退回到可以讓自己感覺到安全的"羊圈"之中。
說到底，我和妻子這幾十年的生活實其實已經是無數次地證明了，只要有了或者說只有有了妻子的“犬犬之心”，才能有了或者說才會有了我們全家人的“羊羊得意”。而且，這也可以說是我們家的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了。
2018.初五.於海口.
閱讀更多 偶有郝評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