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我的愛沒你想的那麼廉價!」

深夜。

房門“啪”的一聲震響。

大床上,女人還未來得及睜眼,身體就被男人一把翻了過來,緊跟著身上一重,男人精壯挺拔的身形一如往常般狠狠壓了上來。

那雙大手一邊用力撕著她的睡裙,酒氣熏熏的唇瓣卻在不停地怨喚,“你為什麼要離開我,嫁給我就讓你覺得這麼不堪麼,冰心,回來好不好,冰心,冰心……”

又是這個名字!

五年來,他每次回來壓在她身上的時候,嘴裡都會念著那個讓他傷透了心的女人的名字!

“檀無玥!你看清楚了,我是殷紫溪,不是五年前逃婚的納蘭冰心!”

殷紫溪奮力地弓著身子,回頭狠狠瞪著正在身後肆意妄為的那人。

“跟你結婚的人是我,是我!納蘭冰心那個啞巴早就跑了,她早就不要你了!”

納蘭冰心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是曾經父親在外面招惹的爛桃花所生下的私生女!

五年前,檀無玥向殷家提出聯姻,指明要娶的人是突然間不會開口說話的納蘭冰心,可是在結婚當天,納蘭冰心卻坐飛機逃婚了!

為了將婚禮進行下去,殷紫溪便成了這場婚姻的犧牲者。

這番話如同錐心的利刃,字字狠狠紮在檀無玥的心口。

他滿身酒意很快就醒了大半,想起當年的事情,一張出塵的俊容瞬間沉下一片陰霾,眸底的寒光冰冷到了極致。

“如果當年不是你耍了手段,冰心怎麼會走?”

他修長的大手更用力地掐著殷紫溪的腰,“殷紫溪,像你這麼惡毒的女人,我會讓你為趕走冰心這件事付出代價的!”

“任何代價都總有個時限,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放過我?”

這麼多年,她解釋了無數遍,已經不想再去解釋了。

“放過你?”檀無玥諷刺地看著她的臉,“你做夢!除非,她回來!否則的話,殷紫溪,她什麼時候不回來,我就折磨你到什麼時候!”

五年了,他居然還指望那個女人回來!

殷紫溪心口一碎,悲痛卻又如一隻被惹火的刺蝟。

“你就這麼愛她?哪怕你明明知道當年她是因為很介意你曾經的過失殺人而逃婚,還要苦苦等著她嗎?檀無玥,我陪了你五年,難道你連一點點的愛都不肯分點給我麼!”

過失殺人?她有什麼資格在這提他的過去!她又怎麼會懂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檀無玥臉色瞬間佈滿騰騰的戾氣。

“她再怎麼樣,都是我最愛的女人,而你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第一次,他在完全沒發洩完的情況下退出她的身體,“記得吃藥!除了冰心,沒人配懷我的孩子,你殷紫溪更不配!”

他冰冷的視線最後落在她的臉上,起身就要離開。

“檀無玥!你給我回來!”

殷紫溪再也受不了了,她伸出雙手將他拉了回來,柔若無骨的一雙手如蛇般緊緊將他纏住,奮力一抬頭,她柔軟的唇第一次如此主動地吻住他。

“不是要我付出代價麼,不是要繼續折磨我麼?好歹也是夫妻,公糧都沒交,這就想走?”

五年裡,他還是頭一次觸碰她的嘴唇,竟莫名的被她柔軟的唇瓣所吸引。

檀無玥原本惱火得想要將殷紫溪狠狠推開,自從七歲那年的那件事情發生後,他就對男人女人憎恨無比。

可是這一刻,他卻莫名地決定接受,甚至想要更多。

“殷紫溪,這是你自找的!”

再次被壓上身,殷紫溪身體痛得不行,他比以前更兇猛更殘暴,他似乎把這五年所有對她的恨都發洩在她的身上。

整整一個小時過去,當他終於滿足地發洩完,起身一件件將衣服穿上之時,被折磨得渾身像是散了架的殷紫溪,突然平靜地看向他。

“我幫你找納蘭冰心,找到她後,我放了你,你也放了我,我們離婚,再不相欠。怎麼樣?”

她承認,她從小就喜歡他,最初歡歡喜喜的代替納蘭冰心嫁給他,以為他始終會被自己打動,可是她漸漸發現,這個男人的心堪比鑽石般堅硬,他心裡除了納蘭冰心,再也裝不下任何女人!

五年的折磨,早已經將她的心傷得支離破碎,如今,她看開了,也放棄了!

“你想離婚?”

檀無玥的身形僵了一下,他轉過身,諷刺地看著殷紫溪。

這個女人怎麼捨得跟他離婚?她那麼喜歡他,一定又是想耍什麼詭計!

可她的目光太過平靜,根本就看不出一絲破綻。

兩分鐘後,那兩片殘情的唇瓣,終於冷冷地張合,“好!只要你把她找回來,我就放過你!”

“滾!我的愛沒你想的那麼廉價!”

檀無玥轉身狠狠摔上了房門。

他可不相信憑殷紫溪的力量能找到納蘭冰心,他身為檀氏掌權人,手上握著黑白兩道的雄厚勢力都找不到人,她憑什麼就可以?

殷紫溪。

不管他多厭惡這個名字。

她註定這一輩子都要待在他的身邊,代替納蘭冰心,任他蹂躪!

殷紫溪無力地癱倒在床上,紅著眼眶目不轉睛地望著天花板,一夜無眠。她太累了,以至於到了第二天,完全沒想到要像以前那樣吃事後藥。

為了結束這場不平等的婚姻,她開始著手去查納蘭冰心。可是她根本就沒有一點線索,要想查到納蘭冰心現在的位置,別說是她,就連檀無玥那樣權勢遮天的人找了五年都沒找到。

難道這輩子,真的要被這個婚姻死死地捆綁住麼?

每次得到失望的結果,殷紫溪的心臟都彷彿要窒息般,痛得不能呼吸。

直到一個月後的那天。

當她無意間走訪到一家地下酒吧,路過某個包間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十幾年來都未聽到過的一個女音。

“媽,我到底還要躲到什麼時候啊,我真的受不了這種日子了,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那個殺人犯已經娶了殷紫溪,他應該不會再想娶我了……”

這個聲音,哪怕已經過去十幾年,依然能馬上想起擁有這種嬌嗲卻又透著惡毒的聲音的主人!

那不是納蘭冰心,又會是誰!原來那個女人,是會說話的,她居然裝了二十多年的啞巴!

“瞎說什麼傻話,檀無玥殺死檀夫人的事情都過去多少年了,就算你跟他的過去過不去,那你還能跟檀氏整個家業過不去麼?你乖乖聽媽的話回到他的身邊,他那麼喜歡你,以後你要他怎麼死還不全隨你的願?到那個時候,別說殷家,檀氏也全屬於咱們母子三個,你弟弟想娶阮家的那個千金大小姐,還不是勾勾手指就到了……”

檀家產業,還有殷家的財產!好大的一盤棋啊!

殷紫溪站在門外,不禁攥緊了拳頭,牙齒死死地咬著下唇。

她不會讓她們如願的!

她轉過身,悄無聲息離開了這家地下酒吧。

“檀無玥,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

檀氏集團大廈,第九十九層總裁辦,當殷紫溪闖了一路紅燈終於來到這裡,火燎急燎的想要告訴檀無玥關於納蘭冰心母女倆的目的時,迎面而來卻重重捱了一記耳光。

啪!

“殷紫溪,你這個賤人!原來我一直找不到冰心,竟然一直是你在背後搗鬼!”

那個眼睛裡只看得到納蘭冰心、連一點點位置都不肯施捨給她的男人,此時此刻竟一把攥死了她的手腕,氣勢洶洶地往外面走。

“你在胡說什麼?我搗什麼鬼了?”殷紫溪怔了幾秒,根本就聽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想到自己這次來的目的,“檀無玥,你先停下來,我有個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訴你,納蘭冰心她在一家地下酒吧,她不但會說話而且她還……”

殷紫溪多麼想把從包間外面聽到的消息都告訴他,讓他早點認清那個裝聾作啞的女人,然而她卻忘了,在檀無玥面前,她是沒有資格說這些話的。

“事到如今,你竟還不知悔改!”

檀無玥身形頓住,他修長的大手死死地攥著手中那根纖瘦的手腕,凌厲的眸光猶如一道道利刃,狠狠剜在殷紫溪的臉上。

一字一句,咬碎了牙。

“你敢說五年前不是你把冰心藏起來的嗎?殷紫溪,你為了嫁給我,竟然還讓人把冰心的一條腿打斷,冰心一不會說話二也跑不了,若不是我剛剛接到冰心偷偷揹著你手下的人發來的求救信息,我這輩子都怕是無法再看到她,賤人!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他的眼睛裡有無數的驚濤駭浪正瘋狂地捲起。

就像看待一個仇人,那張絕美驚豔的俊容上,冷冰冰的十分駭人。

殷紫溪的臉色漸漸從茫然轉換成了諷刺。

聽到他說什麼納蘭冰心揹著她手下偷偷給他發信息求救時,她就徹底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她真是怎麼也想不到,那對母女竟比她早了一步,反咬她一口!

看著她唇邊莫名揚起的一絲弧度,檀無玥一顆心瞬間炸裂般暴怒,他捏緊了她的手腕,“賤人,跟我去把人接回來!”

“滾!我的愛沒你想的那麼廉價!”

當著檀氏所有員工的面。

殷紫溪就這麼被檀無玥氣勢洶洶地攥上了電梯,又被他氣勢洶洶的攥出了大廈。

在去那家地下酒吧的路上,殷紫溪看到幾次檀無玥翻出了手機,每次看完那條長長的控訴她各種罪行內容的信息後,看向她的目光一次比一次冰冷。

“殷紫溪,我不會放過你,冰心受到多大的傷害,我只會讓你加倍受回!”

他陰狠的目光盯在她身上時,如同那被擦得發亮的刀刃,殘忍地抵在她最柔軟的心臟,將她刺得血肉模糊。

他的聲音充滿了磁性,像是叫人抑制不住沉醉其中的烈酒。過去多少年,她都沉醉其中,無法自拔,可是他真正給過她的,只有徹頭徹尾的折磨和無限的仇恨。

“她根本就不是啞巴,人也好好的根本就沒有受過任何傷害,五年來我也從不知道她一直躲在那裡!”

殷紫溪無力地張合著唇,但檀無玥根本就不會信她。

很好笑吧。

她還在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跟他認識了。那時候,她就像個跟屁蟲,天天跟在他的身後,他也並不討厭她,時常會抱著她玩舉高高。

可是在後來,卻發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在他七歲那年,他殺人了。一個是他的生身母親,另一個人,據說是他母親從外面帶回來的野男人。從那時候起,他就變了個人,時常會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不再理會她,甚至不再理會任何人。

但偏偏他卻對納蘭冰心最特別,他甚至在五年前,在各界媒體盛傳檀氏掌權人是個Gay的時候,居然主動提出要與殷家聯姻,並指明要取納蘭冰心。

可惜,納蘭冰心根本就不想嫁他,所以才會有了逃婚,以及她殷紫溪代嫁一事。

殷紫溪垂眼看著眼前那個全身上下散發著帝王般不可忤逆的氣息的男人,望見他眼裡對她的那股濃濃的仇恨,心裡又酸又澀。

不知是否車速的原因,她突然感覺喉嚨裡有什麼東西正往上湧,泛起一陣陣噁心。

她伸出手想去捂住嘴,但卻因為還沒吃東西的緣故,什麼都沒吐出來。而就在這時,車子突然猛地剎車,停靠在路邊。

“下車!”

檀無玥再次攥緊她的手,毫不憐惜地將她拖了下去。胃裡因此更是一通翻江倒海,殷紫溪差點就感覺隔夜飯要被吐出來了。

檀無玥的大駕光臨,讓整家地下酒吧的客人都被臨時驅散。

殷紫溪猜到那對母女會提前做好準備,卻未曾料到她們的準備竟會充分到如此誇張的地步。

當納蘭冰心坐在輪椅上被幾個男人從裡面推出來,看向檀無玥依舊柔柔弱弱無比無辜的眼神,絲毫沒有一點點的厭惡時,殷紫溪想起幾個小時前她剛聽到的談話,簡直覺得納蘭冰心沒去當演員真是可惜。

她衝到納蘭冰心面前,咬著牙,“你不是會說話嗎?為什麼不說了?不是不想待在他身邊麼?這次又想打什麼主意?你說,是殷家還是檀家……”

這個女人真會裝啊,在她面前竟然露出無比驚懼的眼神,隨即又求救似的看向檀無玥。

啪!

殷紫溪還沒來得及去扯納蘭冰心的衣領,還沒把人拽起來向檀無玥證明這個女人的腿是完好無缺的,臉上就被檀無玥狠狠甩來的一個巴掌打得火辣辣的。

“別怕,我會保護你,我再也不會讓這賤人傷害你了!”

這一刻,檀無玥幾乎傾盡了他所有的溫柔在納蘭冰心的身上,然而轉身面向殷紫溪時,那張極好看的臉龐卻露出比魔鬼還可怕的陰鷙。

“殷紫溪,我說過,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滾!我的愛沒你想的那麼廉價!”

“你要殺了我?”

接觸到那道冰冷的目光時,殷紫溪心口一陣緊抽。從前他說恨她,要她付出代價的時候,從沒有過如此可怕的樣子,可是現在……

目光越過檀無玥,她分明看到納蘭冰心眼睛裡閃過的那一抹得意。

“殷小姐,對不起,我們不能為你保密了。”

這時,在納蘭冰心的眼神下,幾個男人走了出來,站在殷紫溪的面前,一臉抱歉。

“納蘭小姐畢竟是你的姐姐,你再討厭她,也囚禁了她五年,如今你已經是尊貴的檀太太,就得饒人處且饒人了吧……”

“你們在胡說什麼?我不認識你們,我從來沒見過你們!”

殷紫溪不可置信地瞪著眼前的幾個男人,又看了看納蘭冰心。

“納蘭冰心,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五年前明明是你自己逃跑的,為什麼要嫁禍到我身上,這些人是你僱來說謊的是不是,你說話啊,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啞巴,你快告訴我,是不是……”

“殷紫溪!”

視線裡。

納蘭冰心的眼神依舊無辜得像朵白蓮花。

而檀無玥陰沉著臉,一步步逼近。

接下來,殷紫溪經歷了人生中最慘烈的一件事……

納蘭冰心只是在檀無玥的眼裡“斷了一隻腿”。

而殷紫溪卻看見他為了那個女人,親手從隨從的保鏢手中接過一根粗長的鋼管,一下又一下又狠又準地打在她的腿上。

“你要打死我嗎?檀無玥!”

當第一下打到腿上,殷紫溪痛得快要咬碎了牙,眼淚瞬間從眼眶裡跑了出來,她不跑也不躲,目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手拿著鋼管,臉上陰狠又冷冽的男人。

“你我畢竟做了五年的夫妻,我只不過是讓你嚐嚐冰心被你斷腿的滋味罷了。”

此時,檀無玥就像一匹沒有任何感情可言的狼,一下過後,他拿著鋼管的手再度高高抬起,對著殷紫溪的另一隻腿狠狠地打了下去。

“撲通”一聲。

殷紫溪終是咬破了嘴唇,殘斷的雙腿已經不能支撐她站著,倒在了地上。

當看到她雙腿骨折,已經痛到不能站起的地步,檀無玥一把將鋼管丟開,臨走時,話語比鋼管還要冰冷,“什麼時候自己爬回來,我們就什麼時候離婚。”

這就是他所謂的雙倍奉還!

的確,他讓她雙倍奉還了。

檀無玥,他是真的狠啊!

“檀無玥,你真狠,是我瞎了眼,我就不該愛上你!”

看著他頎長挺拔的身軀已經將輪椅上的納蘭冰心打橫抱起,殷紫溪痛苦地癱倒在地上,絕望地對著他的背影歇斯底里。

他為什麼從不肯聽她的話,偏偏要信納蘭冰心那個騙子,他為了那個騙子,竟然生生打斷她一雙腿!

他……又對得起這麼多年她對他那麼深的愛麼!

這天,殷紫溪痛到把眼淚全部流乾。

不,那是她這麼多年來腦子裡進的水!

那個比魔鬼還要殘忍的男人,打斷她的不僅僅是她的雙腿,還有著她這二十多年來對他的所有念想!

似乎老天也聽到了她的哭聲,不久,天空就下起了大雨。

豆大的雨點打在她的臉上身上,雙腿骨折的地方更是磨得她虛弱極了,她就這樣無助地癱倒在路旁,微弱地閉著眸子,雙手抓著毫無知覺的雙腿,越發的無力……

殷紫溪在雨裡,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在一間陰暗的小黑屋外,五歲的小女孩眼睜睜透過門縫看著裡面正被惡魔欺負的男孩,臉上露出無比的擔憂卻又十分的恐懼,“玥哥哥,快跑,玥哥哥……”

門轟然被那個惡魔打開,那雙漆黑的雙手同時伸向了她,“小妹妹,要不要來試試,很好玩的……”

“不,不要……”

猛地,殷紫溪睜開了眼。

“紫溪,你終於醒了。”

(圖片來源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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