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山东有户普通人家，家里的男人姓吴，叫吴信。吴信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带着老婆和孩子整天在地里干活，家境虽然说不上富裕，但还算过得去。
眼看儿子越来越大，到了该娶媳妇的年龄。吴信和老婆商量想买头牲口，这样可以多从地主家租些田地，来年多攒点粮食。
家里没多少钱，一开始想买头牛，可是牛太贵，只能退而求其次，还是买头毛驴吧，毛驴便宜一些。就是这样，毛驴也只能买一头年老的，青壮年的毛驴也需要一两纹银呢，他家买不起。
最后，花了5钱银子，吴信家买来一头老驴。
吴信很有眼光，这头驴虽然老，但身体看上去很健壮。回到家，吴信给老驴认真的梳洗了一次，将老驴打理得非常干净。
一晃两年过去了，老驴干活兢兢业业，给吴家干了不少活。可经过这两年的辛苦劳动，榨干了这头驴的每一滴力气，它真的不能再干活了，每次驮东西，老驴身上直哆嗦，走路都一颤一颤的。
吴信于心不忍，打算再买一头牛。老婆却不高兴了，如果再买一头牛，这驴怎么办？不能白养它啊。问正要结婚的儿子，儿子也这么说。
儿子还说，“家里的钱要用到刀刃上，我娶媳妇是最大的事儿，先让老驴坚持一下。等再过两年，我们有了钱，给它养老送终不就行了？”
吴信只好摸着老驴的头说，“老驴啊，这两年你立下汗马功劳。可是咱家没钱，不能让你好好休息。商量一下，你再咬牙坚持两年，如果两年内你帮咱家干完所有的活，我就把你养起来，什么活都不干，让你好好享受享受，行不行？”
老驴听了，竟然点了点头，然后咿呀咿呀地叫了一嗓子。
其实吴信只是良心上过不去，随口这样和驴说话，根本没想到驴会点头。见驴点头，他还吓坏了呢，“老驴，你能听懂我说话？”
老驴又点点头，然后吃力地继续拉磨。
吴信把这事儿跟老婆一说。老婆不信。他们走到驴跟前，对驴说，“老驴啊，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老驴只是低头拉磨，根本不理他们。
接下来的两年，老驴干活更吃力了，有时候甚至跌倒在路边。老驴干活虽然慢，可是真的又给吴家挺了两年。
两年后，吴信对老婆和儿子说，“说话算话，我们该买新牲口了。我答应过老驴，给它养老的。”
老婆和儿子都不同意，“买新牲口可以，但老驴得杀掉，我们不能白白养着它！”
吴信生气了，说别的驴到这个岁数早就不干活了，咱家的驴是因为我的许诺才又坚持两年的。老婆和儿子笑得喘不上气，“驴是牲口，怎么和它还讲信用呢？”
吵了几天，吴信屈服了，只得按照老婆和儿子说的，杀了老驴。
当天晚上，吴信做了一个梦，梦到老驴满身是血站在他面前，“吴信，你说话不算话，我在地府告了你一状。在地府，我们都是生灵，都是平等的。”
吴信吓得一身冷汗，去推熟睡的老婆，发现老婆身上特别热。
老婆得了重病。
天亮的时候，儿媳过来告诉他，儿子浑身滚烫。
娘俩个的病症是一模一样的。没过几天，老婆和儿子身上长出一模一样的脓疮，躺了一个月受了一个月的罪后，都病死了。
儿媳刚结婚，自然留不住，也改嫁了。
吴信带着无穷无尽的悔意，孤独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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