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捧哏演员的自我修养

捧哏在过去也叫量活,多是用于长辈捧,晚辈逗,或者艺术水平较高的演员站桌子里边,而水平相对低的演员站桌子外边,或者知名度较高的挡住了腿,知名度低的露着腿时的那么一种捧哏的状态。由此相声也就有了三分逗,七分捧的说法。当然现在更多是逗哏演员在台上用来抬轿子的话了,在舞台上也已经很难看到有这样的搭配对活。

早年有,典型的有朱相臣与苏文茂合作时期,朱相臣的状态就是“量活”,经典的作品如《论捧逗》《批三国》。朱相臣师父是张寿臣,属宝字辈,而苏文茂是常宝堃的弟子,比朱相臣要低一辈。两人在台上表演相声时,朱相臣作为捧哏演员在言语包袱上不会让苏文茂占了便宜,同时尽量又不占其风头。在尺度上掌握得非常好。但是,你去听朱相臣和郭荣启合作时,又是另外一种状态,朱的表现往往会偏温一些。如《打牌论》,《学坠子》,尤其是《学坠子》,朱就会在旁边“你来来~”然后郭调侃了朱一句:站那儿傻呵呵笑起来跟个二小似的。朱也仅是强调自己小名叫小二。在气势上就短着一头。这要边上站的是苏文茂,那就反过来,让朱相臣说苏了“你还苏示?二小差不多?(示拆开来,刚好是二小嘛)” 。
浅谈捧哏演员的自我修养​丨

另一个典型就是杨少华,杨先生最好的状态是与赵伟洲合作时期,经典作品有《八扇屏》《枯木逢春》《聘秘书》。杨先生人称“蔫哏”,表情丰富,蔫里带坏,与赵伟洲合作也是相得益彰。甚至形成了捧逗两头沉的表演风格,而且看上去并不显得闹腾。而在杨晚年,有人问他说相声最难的是什么时候,他表情复杂的说是给马三立捧哏,最难!也就是被大伙批为“在台上听了一场相声”的《开粥厂》,杨在边上就会“嗯,啊”,然后就是咧着嘴在那里笑。据说原因是,在上场前,有人告诫过他,观众看的是马三立,你站那少说话,别搅和老头,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一个相声演员最重要的是什么?显然不是照词说,也不是会模仿,更不是柳活好或者会唱什么流行歌曲,而是展现自我!如果没有了自我,捧哏也好,逗哏也罢,都是没有生命的。 所以杨先生才会感叹给马老捧哏最难。

浅谈捧哏演员的自我修养


下面是《一郭汇》里郭德纲对相声演员的境界的看法,我觉得讲得非常好:相声没有派,我们可以称作“氏”。马氏相声,侯氏相声,就足可以了,因为只有这两大家,其实是有点自成体系的状态。所谓的流派就是承上而启下,而且追随者众多,你的表演体系得到业内以及业外都认可,一定是有人追随你,学你,连你的毛病都学,你这才叫流派。相声达不到这个,因为相声讲究的是每一个人自成一个流派,这同样一个包袱,我说可能你就笑了,换他说你就不笑,为什么?因为我这个脸我这个衣服可能适合今天这个包袱,换成他那个脸你就不笑了,它很神奇。每个人对幽默的理解和表达方式是不一样的,个人魅力,所以它没有说,你这八个人都得跟我一样。我们当年有过这样的先生,最崇拜马三立先生,他那个录音能够跟马三爷的录音搁在一块能叠着放,一样,他一上台,你想,一样啊,但是呢,底下安静的跟要死人一样。因为相声的最高境界是展现自我,而并不是模仿秀。它跟唱戏还是有区别,比如我学周信芳周大师,我如果说模仿的跟周大师一模一样的,我就叫成功了。我们这个(相声)模仿的一模一样就叫死了,所以说它不能成为流派。

所以捧哏演员最重要的修养是什么? 做不到展现自我,但是绝不能丧失自我!

三分逗,七分捧,七分是作为一名好的捧哏演员必须要坚持的信仰。要知道,郭德纲当年留七分头的时候,可也是一名捧哏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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