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樑的豆腐腦 在老家袁家村一帶再也吃不到了

老梁的豆腐腦

忽然間想念豆腐腦了,耳邊便響起了“豆嘍~~”的吆喝聲。這吆喝聲一響就延續了六、七十年。在煙霞、北屯一帶,提起豆腐腦,大多數人會想起老梁。當年的老梁並沒有多老,而在我們同齡人的印象中,老梁一直就那麼老。老輩人說老梁從當娃的時候就開始賣豆腐腦了。

老梁的豆腐腦 在老家袁家村一帶再也吃不到了

老梁最初是挑著擔子走村串鄉的。擔子一頭是盛著豆腐腦的圓肚陶缸,陶缸周圍裹了棉墊,缸頂是包著棉墊的木蓋子;擔子的另一頭是火盆,上面坐著銅盆,盆裡是熱騰騰香噴噴的調料湯。托盤架在火盆周邊,盤裡放著調料碗,有鹽、醋、油潑辣子和香油,還扣著幾隻碗和小湯匙。挑擔子的年月很長,但留給老人們的記憶卻不是那麼真切。而我的記憶中,老梁蹬著一輛三輪車。車廂裡放著搪瓷缸,也是裹著棉墊。蜂窩煤爐子,紅紅的火苗舔著鋁壺底,壺裡冒著熱氣,熱氣裡幽香綿長。車廂上架著木盤,還是那幾樣調料。

老梁的豆腐腦 在老家袁家村一帶再也吃不到了

老梁停下車子,壓下手閘,笑著接過碗,放到缸蓋上。左手揭開蓋子,白霧般的熱氣湧了出來。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拈著撈勺,勺底是平的,一撈一撈像劈魚片一樣,魚片似的豆腐腦重重疊疊在碗裡,白生生的、軟乎乎的。這時候,我們往往是迫不及待的,隨著他撈勺的動作,數著數,吞嚥著口水。

放勺鹽、加些醋、抖幾滴香油,挖一勺油潑辣子。然後,提起鋁壺,將滾燙的調料湯澆在碗裡。雙手接過來,像捧了山珍海味一樣。

老梁的豆腐腦 在老家袁家村一帶再也吃不到了

用小勺子劃開豆腐腦,把調料拌勻,豆腐腦劃成硬幣大小的塊即可,太碎了沒有嚼頭,過大了調料味進不去。

一勺接著一勺,勺子刮的碗底響了,豆腐腦就吃完了。舌頭得在唇邊轉一圈,不能浪費一丁點油料。

飯量大的人,會拿蒸饃就著吃,如果還有湯汁,泡著吃味道更好。

我們沒有出遠門之前,一直認為豆腐腦就是老梁做的,而且只有老梁做的豆腐腦才叫豆腐腦。他的豆腐腦裡不放熟黃豆,不放香菜,簡簡單單,但豆香和調料的香卻深藏在了記憶裡。

老梁的豆腐腦 在老家袁家村一帶再也吃不到了

籠蒸的豆腐腦,以及乾縣的豆腐腦各有特色。但總沒有老梁豆腐腦那種吃了還想,久吃不厭的誘惑。

碗中的豆腐腦白白嫩嫩,醋香撲鼻,湯汁呈褐色,透著清亮。無論在哪裡,無論走多遠,總是無法忘懷。

聽說老梁故去了,活了八、九十個年頭。我這會才發現自己的粗疏,竟沒有詳加考證。只知道他是鄰村崔家崖人,早年間從河南來落戶到此。

老梁之後,我們再聽不到那餘音嫋嫋的“豆嘍~~”聲,再吃不到那回味無窮的豆腐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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