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你的父親並不完美

每個孩子心中都有一個更好的父親,就像有一個更好的自己一樣。某一個時刻,父親會是你的英雄,就像某一刻你也會覺得他英雄落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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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ENDLY FATHER

克里斯蒂安、埃裡西·奧塞爾與埃裡西·奧塞爾

對不起,你的父親並不完美

埃裡西·奧塞爾的筆名是埃·奧·卜勞恩,經典漫畫《父與子》出自他手。卜勞恩的父親保羅·奧塞爾出生於一個磨坊主家庭,12年兵役後在邊境海關工作,是個正直、冷靜、溫和、喜歡沉思的德國人,一有閒暇,就帶著卜勞恩去德國的森林和田野玩耍。他們像好朋友一樣相處,這成為卜勞恩後來深情的回憶——儘管因為家境不寬裕,14歲的卜勞恩過上了當鉗工的學徒生活。

對不起,你的父親並不完美

1934年,被禁止發表政治漫畫的卜勞恩開始創作《父與子》,對獨生子克里斯蒂安和父親保羅·奧塞爾深摯的愛傾注在他的筆下。

對不起,你的父親並不完美

在政治高壓的環境下,溫馨自然、妙趣橫生的《父與子》獲得了空前的成功。

對不起,你的父親並不完美

克利斯蒂安6歲那年,卜勞恩被納粹當局抓捕並自殺,他在給妻子的訣別信中寫道,“……我為德國而畫畫……希望把他哺養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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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OR FATHER

北野武與北野菊次郎

對不起,你的父親並不完美

北野武的父親北野菊次郎是一個油漆工,小時候被遺棄過。北野武在自己寫的書《菊次郎與佐紀》中調侃父親,“母親說老爸是淺草的棄嬰。老爸說他真的是貴族後裔,因為是雙胞胎,所以他被丟掉。他大概是看 了“乞丐與王子”之類的故事想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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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次郎喜歡喝酒,喝多了就掀桌翻椅,打罵妻子。家人幾乎沒有受他照顧的記憶。當然也不全是這樣,“記得有次他帶我去看江之島海灘,那是記憶中僅有的我倆共享的快樂片刻。”

對不起,你的父親並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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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北野武當了導演,電影裡出現過好幾回在海灘玩耍的情節。

1999年,《菊次郎的夏天》上映,父親的名字被用在電影裡,男主角是小時候被遺棄了。北野武在採訪中說,“生前好像和他沒有說過話的記憶。可是現在回想起來,他真的有點寂寞。這一次的電影主題有點像掃墓孝親的感覺,這也算是供養。”

從打工仔變成相聲演員的那段時間,演出一結束,北野武就會跑到酒館大醉一場。這個愛好,多少跟菊次郎有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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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菊次郎與佐紀》中,北野武莊重地寫到,“我認為,一個人是不是長大成熟,由他對父母的感情方式來判定。當你面對父母,覺得他們“好可憐”、“很不容易”時,就是邁向成熟的第一步。不論多大年紀,還把“不能原諒我爸”掛在嘴上的人,充其量只是個小鬼。”

好笑的是,父親的部分寫完後,北野武鄭重其事地寫下了“以上純屬虛構”六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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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SING FATHER

納撒尼爾·康與路易·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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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撒尼爾·康是現代建築大師路易·康的私生子,他出生時父親已經62歲了。但路易·康從未向外界提起過納撒尼爾,他有三個家庭,但只願意承認一段婚姻。每個星期路易·康來看望納撒尼爾一次,母親就給父子倆拍了一些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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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4年,路易·康的死訊登在報紙上,訃告中沒有提及納撒尼爾。1998年,納撒尼爾開始導演紀錄片《我的建築師——尋父之旅》,“我必須瞭解他。我必須知道他是誰。”這段拍攝花了5年時間,他尋找父親設計的建築,訪問生前與父親有過交集的人。作為從未被提及過的兒子,他想要被看到。

對不起,你的父親並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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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登上父親設計的漂浮音樂廳(Point Counterpoint II),納撒尼爾才發現和父親曾經如此親密,原來父親早把這個奇妙的構想和童年的自己分享過。父親留下來的小冊子《the Book of Crazy Boats》裡,還保留著他小時候稚嫩的筆跡。

對不起,你的父親並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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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康的建築宏偉莊嚴,光影斑斕,納撒尼爾走在父親的建築中,感受著父親留下的這些超越時間的神秘。

在電影最後納撒尼爾有一段的獨白,“在這次旅行中,我的父親對我來說是真實的。他是一個男人,不是神話。現在我對他有了一點了解,比以前更想念他了。我真希望事情能有所不同。但是他選擇了他想要的生活。我很難釋懷。但經過這麼多年,我覺得我找到了合適的時間和地點說再見。”

下次,看到他突然伸出雙臂假裝在做伸展運動的時候,抱住他吧。就算他真的是要做伸展運動,也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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