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微長篇」雙生

不做好人壞人,只做你的意中人

「古微長篇」雙生

雙生花,一蒂兩花,相背而生,終時相遇,花殞人滅。

黑夜,北向雲如墨,塵煙四起,朔風凌冽,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半空。

“姐姐,這次,我替你。”

躺在地上的人,虛弱地伸出手扯住她的裙襬,“不、可……以。”

“姐姐,我會幫你好好照顧他的。”

大火如炬,霎時吞噬了整間屋子。

她冷漠地離開,臉上是可怕到極致的微笑。

姐姐,沒有什麼不可以,我們是雙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古微長篇」雙生

【一 大火】

“唉,你們聽說沒,昨夜裡,千家被一把大火給燒沒了。”

“可不是嘛,那麼大的一座宅子,成了一座廢墟,怪可惜的。”

“聽說千家二小姐好像也……沒了。”

“年紀輕輕的姑娘就這麼走了,到底天不遂人願啊。”

一大清早,集市上的人便嘰嘰喳喳地討論著昨天那場火。

千家,是婺源的富賈,千家掌門人英年早逝,只留下兩個女兒,千尋,千與。大女兒年紀輕輕便已一己之力撐起整個千家,大到千家產業,小到千家上下,事無鉅細。小女兒千與,身子長年抱恙,極少出門,加之千尋將她保護得極好,婺源的人極少見到千家二小姐。只知道千家兩位小姐是雙生,長的極美,沉魚落雁,閉花羞月,兩張臉像是模子裡刻出來的。

在千家的廢墟前,千尋從今早凌晨時分跪倒此刻,那座昔日名貴華麗的府邸,府裡上上下下百來名家丁侍女,還有她的妹妹,都於昨夜,葬身於此。

她不過外出一日,不曾想一日之後,竟是家破人亡。

千尋的眼眶紅腫,臉上是乾涸的淚痕,她呆滯地望著一片殘牆斷瓦,心,像是死了般沉寂。

“阿尋,起來吧。”

瞿唐看她瘦弱的身子似乎快要倒下,不忍她再跪下去。

“阿唐,我不過離開了一日,一日而已,為何會變成這樣?”

瞿唐跪在她身邊擁住她無力垂下的肩膀:“阿尋,不怪你,這場火,不是意外就是蓄謀已久,我會幫你查出真相,阿尋,你相信我。”

“絕對不會是意外。”千尋扯住瞿唐的衣襟,神色激動,“府上的人做事向來小心,絕不會出現這種事,一定有人要害我,害我們千家。阿唐,你要幫我,我不能讓小與枉死,還有千家上下百餘人,我對不起他們。”

千尋無力倒在他的懷裡,失聲痛哭。

“阿尋,我會幫你的,現在跟我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千尋已經沒有力氣回答,瞿唐抱起她,徑直往瞿府走去。

婺源已經變天了,烏雲密佈,黑漆漆的,忽然雷聲驚起,引得瞿唐懷裡的人一顫。瞿唐俯身細聲安撫她,眉目卻緊鎖,像是思索,像是疑惑。

他感覺,平靜了幾十年的婺源,就要開始不安分地湧動了。先是千家,而下一個,會不會是他瞿家?

「古微長篇」雙生

【二 葬禮】

“少爺,千家遇難下人的家屬都已安撫好,千二小姐的葬禮……也準備好了。”

瞿唐負手立在窗邊,眺著遠處的殘雪,眼中滿是血絲。自千家出事以來,一連幾日,他都沒有闔過眼,早出晚歸地奔波著。

“要不是先告知一下尋小姐?” 管家小心翼翼地問道。

瞿唐用手捏著眉心,“我去說吧,你先下去。”

千尋住的院落與他是同一座,東榭樓,平日裡他不許人來這,因而此處格外安靜,不染喧囂。

他輕推開千尋房間的門,還未進去,便聞到一股艾草香味。

他走進,掀開簾子,千尋拄著腦袋,半倚著身子靠坐在床前小憩。

瞿唐伸手撫摸她近日消瘦的臉,一陣清涼,他彎腰欲抱她躺在床上,懷裡的人便醒了。

“阿唐,你回來了?”

“嗯,累了怎麼不早些歇息?” 瞿唐坐到她身邊,捏著她的手腕。

“想等你回來。”

瞿唐疲憊的臉上露出一抹笑,伸手挑開她額角的散發,抱著她躺下,“嗯,我回來了,睡吧。”

千尋不敢閉眼,睜著水灣灣的眼睛看著他。

“怎麼還不睡?”

“不敢。” 千尋往他懷裡靠去,她現在一閉上眼睛,千家那場火便歷歷在目,慘死的冤魂似乎在向她招手。

“不怕,我在這,阿尋,聽話,乖乖睡一覺好不好?你已經好幾日沒閉眼了。”

“你會走嗎?”

“不會,我永遠陪著你。”

瞿唐把手搭在她背上,輕輕拍著安撫她,良久,懷裡的人雙眼漸漸闔上,再三猶豫,瞿唐還是道出口:“阿尋,小與的葬禮準備好了。”

他感到懷裡的人輕顫了一下,雙眼漸溼,千尋閉著眼不回答,久到瞿唐以為她睡著了,她才小聲問道:“什麼時候?”

“兩日後。” 瞿唐將她擁得更緊,溫熱的氣息吐在她耳邊:“阿尋,你還有我,還有我。”

深知千家對她的意義,深知千與於她,重於命。

千尋緊緊抓住他的手,淚溼了衣襟。

兩日後,葬禮如期而至。

千尋一身素服站在瞿家大堂,一旁的棺木裡躺著一具黑軀。

那張與她一模一樣漂亮的臉,早已被大火吞噬。

小與,你等著姐姐,姐姐會替你報仇。

早在昨日,瞿唐便已查出,千家的大火,並非意外。

瞿唐在大堂外幫她接待前來弔唁的賓客,目光卻時不時落在堂內的人身上。

“少爺,這是一位姑娘讓我交給您的。”

家丁遞上一個錦囊,赤褐色的,有些暗沉。

“她人呢?” 瞿唐皺著眉接過錦囊。

“走了。”

“可有看清她的模樣?”

“沒有,那姑娘穿著黑衣,臉被黑紗蒙著,還戴了一頂斗笠,看不清她的模樣,不過那位姑娘留下話說,一定要將這錦囊親手交到您手上,還說不要讓尋小姐知道。”

“不要讓阿尋知道?” 瞿唐的眉更皺了幾分。

“是,說是怕尋小姐睹物思人,傷情。”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還有,這件事,別讓尋小姐知道。”

“是。”

瞿唐將錦囊收起,莫名的,他覺得那個錦囊很熟悉,還有殘留在錦囊上的一絲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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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神秘人】

“姑娘可是要忘了你我之間的約定?”

子夜,清冷的大街,燈火寥落,銀白的月光灑在兩端站立的人身上。

“公子何出此言?” 女子撫著腕上的玉鐲,不疾不徐地說道。

“千家出事至今已有一月多餘,我要的東西,連影子都見不著,是姑娘善忘還是姑娘能力不足?” 最後幾字,男子語氣中帶著薄怒。

“二十年都等來了,還等不過這幾日嗎?心急者成不了大事,公子莫不是不明白?再者,婺源近來因千家的事鬧得滿城風雨,若是這瞿家再出事,整個婺源就亂了。”

“姑娘這是在為婺源擔憂?”

“怎麼說也是我自小長大的地方,自然有著幾分感情,我是守諾之人,公子要的東西,待時機成熟,我自會雙手奉上。”

“那就希望姑娘莫要讓在下等太久。”

女子輕輕嗤笑一聲,黑色的衣裙紛飛在黑夜裡。

黑夜離去,婺源依舊,一切安詳。

婺源境外一片樹林裡,林木交橫,錯綜複雜,從正中央的大樹散開就好曲徑,蜿蜒複雜,似一個迷陣。

樹上一男子斜倚著大樹,一隻腳支在樹枝上,另一隻晃晃悠悠,嘴裡叼著一株草,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女人,別白費力氣了,我設的迷陣,無人可破,我怕你還沒走出去,就累死在這裡了。” 男子斜眼看著樹下執著地轉來轉去的人,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這女人,比他想象中的固執。

“我要出去。” 女子停下來,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睛看他。

“可是我現在還不想讓你出去。” 男子調整了一下姿勢,一派悠閒。隔著面紗,他看不到女人氣急敗壞的臉。

“欸,我說這沒別人,把面紗摘下來吧,別悶死了。”

女人見他不願解開迷陣,盯著他看了許久,嘆了口氣,繼續摸索出去的路。

男子翻身從樹上跳下來,直直落在女人跟前,“你那麼執著著出去幹什麼,你以為我很閒天天跟著你?”

女子抬眸看他,眼底一片淡漠:“你可以不跟。”

男子努力平息怒火,忍住一巴掌把她拍暈的衝動。

“好,你告訴我,出去做什麼?”男子耐著性子問她。

“找人。”

“是找人,還是找死?”

聞言,女子波瀾不驚的雙眼終於有了一絲起伏。

“我不怕。”

女子繞過他往前走,男子背對著她沉沉開口道:“是,你不怕,那些人也不會怕。他們要的東西還沒到手,整個婺源的人就像他們棋盤上的棋子,如果說有人想毀了這盤琪,他們會答應?死你一個事小你不怕,到時候整個婺源給你陪葬,你也不怕嗎?你擔得起那麼多條人命嗎?”

女子霎時停住了腳步,一個人死,她不怕,可是整個婺源的生死,她賭不起。

女子頹然地倒在地上,眼底一片暗淡,男子走到她身邊,扔下從街上買來的乾糧和藥,沒好氣地說了一聲:“***。”

“謝謝你。”他極小聲地說了一句。

“要想謝我,就保住你自己的小命,自己都顧不了還想護別人,不自量力,在這待著吧。”

女子小聲地啜泣著,這四方空曠的天地,像一把枷鎖,牢牢地鎖住了她,那人說得對,她的確是不自量力。

可是,婺源不可以出事,婺源裡的人,也不可以。

「古微長篇」雙生

未完待續,明天見。

青竹板凳,老酒幾杯,只等故人歸

你們好,我是葉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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