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問“唐朝鄒應龍”

八問“唐朝鄒應龍”

八問“唐朝鄒應龍”

“水有源,故其流不窮;木有根,故其生不窮。”說明了凡事皆有來龍去脈的道理,在祖源研究方面亦是如此。從現有資料看,傳說中的唐朝鄒應龍,就有如無源之水,無根之木。關於唐朝鄒應龍,入明以來就有許多有識之士開始了對他的研究。汀州四堡鄒鼎璜先賢一句“溯元和……至寧宗凡十餘代閱三百餘年何啻天淵?”為研究唐朝鄒應龍揭開了序幕,此後縱有無數的仁人志士前仆後繼,但終歸還是沒人能直視這一問題。

因這一支系涉及的鄒氏子孫人口數量龐大,支系眾多,影響巨大,釐清其源流就顯得十分必要。為了正本清源,即使“天淵”難以逾越,我們也要去探個究竟。

有關唐朝鄒應龍,不但散見於一些府志、族譜,而且在鄒氏族群的民間傳說及民俗活動中佔有很重要的地位。

從各地有關唐朝鄒應龍的資料看,重要信息有:“唐憲宗元和丁酉年進士,廷試第一”、“唐文宗開成元年(836年)丙辰科,年二十四,登狀元及第”、“任監察御史”、““官授十五任”、“任監察御史”“唐太尉”、“告老而歸休焉,封為“魯國侯”“林遊五載,而終於光啟二年丙午敕葬於龍子圍、賜廟祀焉”、“唐禧宗乾符年間……相扶度使李克用,百戰百勝平黃巢之亂,功大誥封昭仁顯烈威濟廣佑聖王”、“宋紹興、紹定間……遂追贈為昭仁顯烈威濟廣(佑)[祐]聖王”。

據此看,他的仕途從二十四歲“狀元及第”開始經過“任監察御史”到“官授十五任”再到“唐太尉”以及最後的“年滿七十,告老而歸休焉,封魯國公”甚至去世後的“誥封昭仁顯烈威濟廣佑聖王”可謂人生得意。從草根階層到位高權重的一品大員,這麼輝煌的人生履歷,在我們浩瀚的歷史長河裡顯得異常突出。那麼,一個在歷史上有如此顯赫地位的人物怎麼會引起幾百年的族群紛爭呢?

本文將用八個問題,通過他傳奇的身世,追根溯源,從繁浩的史籍中尋找他的蛛絲馬跡,以解開他神秘的面紗。

一、唐朝鄒應龍是“進士”、“狀元”嗎?

唐朝鄒應龍第一個值得載入史冊的履歷“唐憲宗元和丁酉年(817年)進士,廷試第一”、“唐文宗開成元年(836年)丙辰科,年二十四,登狀元及第”、“南唐初進士,狀元及第”。目前人們研究唐代狀元,主要的依據是據《文獻通考·選舉考》及《登科記考》等書記載。據史料記載可知:唐代共舉行科舉考試265次,其中,有一次因考題洩密而作廢,剩下的264次是否每次產生了狀元呢?其實有12次科舉未產生狀元,那麼唐代共產生狀元有252名。

《記考》共考出了139位唐代狀元的姓名和1位狀元的姓,其資料頗翔實;加上《文獻通考》中所錄《記考》中遺漏的18人,唐代有名姓可考的狀元共158人(含1人僅知其姓)。在上述典籍中均未見他的大名,《中國狀元辭典》中唐憲宗元和丁酉年的狀元為蕭傑;唐文宗開成元年(836年)丙辰科狀元失考。至於“南唐初進士,狀元及第”的說法,史書對南唐科舉有明確的記載,南唐升元元年(937)年建國至升元六年(942年)都沒有設立有進士舉的貢舉[引《十國春秋》],中進士、中狀元自然就不符合事實了。

當然,對於記錄唐朝科舉的史籍遠不止此,可是翻遍可查之書,皆無唐鄒應龍金榜題名的記載。唐朝鄒應龍第一個值得載入史冊的狀元履歷不是不符合事實就是失考。

二、唐朝鄒應龍做過官嗎?

傳說唐朝鄒應龍中狀元后曾任“任監察御史”,“元和戊戍年升福建汀州府官授十五任”,“唐太尉”。看來唐朝鄒應龍不但做過官,而且到後來做了一品大官。

那麼,他第一任官“監察御史”是什麼樣的官呢?根據《大唐六典》記載“監察御史十人,正八品上。”雖然這個正八品上的監察御史還不如一個七品芝麻官的縣令職務高,但是這是一個“含金量”非常高的職務,他具有彈劾文武百官的權利,是皇帝身邊的要人,歷代都很重視御史臺這個職低位高的衙門。

據族譜記載唐朝鄒應龍任該職的時間應是在“元和丁酉年(817年)”或 “唐文宗開成元年(836年)丙辰”狀元及第後。可查遍《唐方鎮文職僚佐考》、《唐宋樞密院研究》、《唐監察御史制度研究》、《新唐書》、《舊唐書》、《資治通鑑》……相關資料均中均沒有他任該職的記錄。 “元和戊戍年升福建汀州府官授十五任”告訴我們:他任監察御史三年後,就被派往汀州為官,並且這個官一開始至少也是個七品縣令,而且還屢經提拔,在汀州府任上至少做過知府級別的官,甚至有些族譜還言之鑿鑿的記他曾任汀州刺史。我們翻開離其生活年代最近的《臨汀志》(胡太初序、趙與沐跋),明弘治刊《汀州府志》,志中有關郡縣官題名、名宦、進士題名、科舉等所有相關記載中均沒有唐朝鄒應龍的記載。

《臨汀志》是在南宋孝宗隆興二年(公元1164年)《鄞江志》和寧宗慶元六年(公元1200年)《鄞江志》的基礎上參閱修志之前的各種史書典籍及結合當時社會實際情況於開慶元年(公元1259年)編纂,是研究唐宋汀州歷史的權威史料。這三次修志時間離傳說中唐朝鄒應龍的生活年代可以說是很短的,方誌中沒有記載,只能說明“元和戊戍年升福建汀州府官授十五任”的說法很不靠譜。 唐朝鄒應龍最令人敬仰的官職要算“唐太尉”了。

眾所周知,唐朝“太尉”為三公之一,一品官銜,有如現在的政治局常委。如果把樞密院比作中央軍委的話,可以把“太尉”的職權比作今天的國防部長或總參謀長,但是,他又比現在的“防長”、“總長”的權限大得多,只要皇帝同意,他就有權調動全國各地的軍隊,姑且算是中央軍委常務副主席兼國防部長兼總參謀長吧。那麼,他又是如何從“汀州府官”躥升為“唐太尉”?又是憑什麼被封為“魯國侯”的呢?史籍沒有記載,因此無從考證。

當然,如果有這麼一個貴為前朝一品大員的“唐太尉”、“魯國侯”曾在汀州“為官十五任”,志書上是不可能沒有記載的。想想,這麼重要的人物,對於汀州這個小地方是意味這什麼嗎?可是,這麼重要的人物,不但相關方誌中沒有記載,而且《資治通鑑》、《通鑑記事本末》、《元和郡縣誌》、《南唐書》、《十國春秋》、《唐宋縣丞研究》、《唐研究》、《大唐史》、《唐史實見錄》、《唐方鎮文職僚佐考》、《唐宋樞密院研究》、《唐亡宋興一百五十年》、《大唐驚變》、《隋唐史》、《唐通典》、《唐六典》、《隋唐史》、《唐會要》、《新唐書》、《舊唐書》、《唐宋各州刺史考》、《唐代重要文官遷轉研究》、《唐文稿》、《福建通史》、《臨汀志》、《九國志》……等記錄唐宋歷史的志書史籍中均無記載。 因此,這一問題的答案已昭然若揭。

三、唐朝鄒應龍被冊封過“誥封昭仁顯烈威濟廣佑聖王”嗎?

從唐朝鄒應龍後裔譜載看,他是被封過“誥封昭仁顯烈威濟廣佑聖王”的,並且是兩次封王。一次是 “相扶度使李克用平黃巢”,還有一次是"紹興、紹定”平亂顯靈。

先看首次封王,“唐禧宗乾符年間……相扶度使李克用,百戰百勝平黃巢之亂,功大誥封昭仁顯烈威濟廣佑聖王。”唐禧宗乾符年間,他因“顯靈陰兵助李克用平黃巢之亂”功大受封。大家都很清楚:唐禧宗乾符年間(公元874-879年)“黃巢之亂”是發生於(公元875-884年)也就是說唐朝鄒應龍顯靈事件是發生在(公元875-879年)之間。根據各地唐朝鄒應龍後裔族譜均記載,他逝於886年至887年之間,這就出問題了,因為黃巢起義期間唐朝鄒應龍還活得好好的,讓大活人“顯靈”併為其“封王”顯得太過荒唐。因此,這次封王是一次沒有一點歷史常識的烏龍事件。

第二次封王是"紹興、紹定”平亂顯靈。那麼封其為王的皇帝肯定要知道“唐鄒應龍”這個人。那麼知道的途徑是什麼?一是史藉,二是聽人說。在發生了“顯靈”這事後,有人跟皇帝奏明,並拿出介紹“唐鄒應龍”的史料(元和與紹興年間相隔兩個朝代,兩百年以上,要是沒有史書記載,有誰知道是“唐朝鄒應龍”顯靈呢?)給皇上看,於是皇恩浩蕩,封為“誥封昭仁顯烈威濟廣佑聖王”。聖旨隨即被傳到其“告老而歸休焉,林遊五載”之地汀州四堡,於是鄉人在政府的支持下,為唐鄒應龍在四堡龍子圍建了“敕葬” 的墓,在小橋流水的溪邊建了“賜祀”的廟。

可這看似天衣無縫的神話故事同樣禁不起推敲。“顯靈”、“封王”事件發生在宋紹興(公元1131—1161年)或宋紹定年(公元1228-1234年), 而在這事件後幾年汀州都修了方誌(《隆興鄞江志》1164年修,《慶元鄞江志》1200李皋纂修),並且胡太初修《臨汀志》時是參照、研究了以前的府志的。在胡太初修《臨汀志》(1259年)前幾年發生的重要事件,胡太初怎麼會把他遺漏呢?況且,宋紹定年間(公元1228-1234年)正是宋狀元鄒應龍政治生命的黃金時期,大宋人民只會知道有一個當朝大臣鄒應龍,有誰會知道是三百多年前的鄒應龍顯靈來了呢?方誌中沒有任何相關記載,證明在修該志時沒有記載唐鄒應龍在汀州的史料。

說明唐朝鄒應龍“紹興、紹定顯靈”及“封王”事件根本不存在,是一個後人捏造的謊言,這僅僅是個下里巴人的神話故事而已。 從現存的廣東河源藍口“鄒應龍受封聖旨金字浮雕匾文”來分析,其勅封受詔時間是“景定辛酉年七月廿八日”(1261年),受封理由是“陰助我師,靈旗向敵,克成破竹之聲,冥甲排空,幸獲全師之吉,懋績丕著,高爵應加,茲以覃恩,封爾為昭仁顯烈威濟廣佑聖王”。

說到這裡,可以說非常清楚了,宋鄒應龍於1244年去世,即使真有“陰助我師”助宋抗元的鄒應龍,也是宋鄒應龍,不會是“唐太尉”、“魯國侯”鄒應龍。

四、“唐朝鄒應龍”在汀州四堡居住過嗎?

由“告老而歸休焉,封為魯國侯,林遊五載,而終於光啟二年丙午敕葬於龍子圍、賜廟祀焉”可知,唐朝鄒應龍在汀州四堡落籍生根了。

他跟其他來汀州為官者的最大不同之處,就是他不但在汀州為官多年,而且從京官“唐太尉”職位上光榮退休後還回到邊遠山區汀之四堡養老。可見,他在汀州為官時就已把家安在了四堡。我們再來看看唐太尉的工作地點,據史料記載唐朝初期長安為首都,洛陽為陪都;長安為政治中心,洛陽為經濟和文化中心;唐中期將政治中心也遷都洛陽,那麼唐太尉應是在當時的都城洛陽任職,也從那退休。

可是,退休時就已七十歲的唐太尉為何要到幾千裡之外荒無人煙,山路崎嶇的汀之四堡落籍?從粵考《鄒氏家譜》曰其“林遊五載”看,唐太尉是“樂山”的,在四堡養老的目的是因為此地有供“可樂”之山,此山令他魂牽夢繞,足以寄情。可現實是四堡之山一點都不可樂,現今四堡被稱為“窮山惡水”之“死堡”,連鄉幹部都不想在那待著,何況堂堂唐太尉?儘管這一事件令人費解,但是譜中“告老而歸休焉……”很清楚地告訴我們,唐僖宗時期的中央政治局常委鄒應龍是居住在汀州四堡,退休後還回到這裡養老,並且“林遊五載”了。

真若如此,那四堡就會有一座唐朝鄒應龍的太尉府,至少也會有一座太尉府遺址。既然是唐應龍的住宅,當然應符合唐應龍的地位,要有唐應龍的氣派,並且這個家是其在汀州為官時就己開始經營的。那麼,那這座太尉府在四堡何處呢?先看“自邵武太寧遷於長汀上保”的“上保”,在離村後尚有四里地的鰲峰山山澗倒是有一個元明以前的建築遺址,但大家都知道,那是六郎、七郎、八郎初來四堡避亂時的暫住地。從尚存的遺址看,這老宅牆基砌得很簡陋,規模也很小,要是唐太尉及其十三子還有其他家人住那裡,說不定還會出現一個十幾平米的房間要住上六七個人的窘境。在前幾年重修時,還挖出了一些宋末元初的文物,從出土文物看,該建築為南宋後期建築是無疑的。其餘比較老的就是上堡的七郎公、雙泉的八郎公、務各的六郎公祠遺址了。

四堡從宋以來,沒有出現過能導致房屋大規模損毀的突發事件和戰爭,也沒有大規模的重建工程,就是蓋房也會新擇地方另建,連每個祖宗的居住舊址都歷歷可考,要讓這些宅地跟唐太尉鄒應龍扯上關係,太不可思議。再說,長汀到四堡在清朝以前是靠一條穿梭在崇山峻嶺中的崎嶇山道來交通,總長在150裡左右,俗稱“官道”。據以前走過的人說,走一個單程至少需耗時一晝夜。

據史料看,宋以前還是蠻荒之地的四堡,唐朝時這條路有沒有都不得而知。住在四堡還要到汀州府上班?這連平常百姓尚且不得已而為的事,唐太尉要是因為“樂山”而落籍四堡,實在有點天方夜譚。 當然,還有一個能夠讓唐鄒應龍可以寄身深山、舍了老命都要回四堡的理由,就是其所生之“子十三,女二”還在大山溝裡,老人為了享受天倫之樂,豁出去了。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是相當的令人費解。到底是“唐太尉”、“魯國候”、“廣佑聖王”的兒子們沒出息?還是“唐太尉”過於迂腐?都當這麼大的官了,兒孫們甘心窩居在深山?在江西《鄒氏族譜》中,我們能找到了答案:“生子十三,女二。一郎,字浩,號誌光。二郎遷武平,三郎遷長汀,四郎遷吉水,五郎遷吉安,六、七、八、九、十郎未記明去向,十一、十二、十三郎遷奉新。”原來唐鄒應龍是居住在江西,其子除一郎浩居江西外,其餘皆外遷。

從該記載看,唐應龍根本沒在四堡住過。不知是哪位先賢豪不客氣的忽悠了我們一把。

五、唐朝鄒應龍是葬在汀州四堡嗎?

在傳說中的唐鄒應龍去世七百五十年後修的崇禎十年《汀州府志》中有唐鄒應龍“敕葬於龍子圍,賜廟祀焉”的記載。

為什麼離唐鄒應龍生活年代近的國史府志反而沒有?是不是胡太初修《臨汀志》時遺漏了“敕葬於龍子圍”的鄒公墓及“賜建”的鄒公廟呢?我們來看當時修《臨汀志》時的資料來源,例舉《臨汀志》中的人口一節:在志書中詳盡的記錄了南宋後期基層戶口登記程序、勘驗制度;據胡太初奏雲:“令沿門點定人戶丁口,以籍申上。”在其所草《請諸鄉隅總規式帖》中又云:“止要沿門點定戶口人丁,置簿抄上。各三本:一申州,一申縣,一付隅總。”《臨汀志》不僅分別記載了主客戶,主客丁;坊市戶和鄉村戶數,還特別註明各項中的成丁和不成丁的人數,其不成丁中則包括老小、單丁、殘疾三項;這足以證明當時修志時的材料來源之真實可靠。可以肯定有關志書中的宅墓、廟宇等資料也是採取同樣的方法統計彙總。我們看志書中關於宅墓、廟宇的記載:“東嶽行宮,在長汀縣東,政和間創。淳祐間,羽流林宗錫創太一樓、鐘樓、東平王宮、兩廊都門”、“惠澤龍王廟,在長汀縣東。景德間,原有雩壇。紹興間,郡守陳公升禱雨輒應,創今廟。後淳祐辛亥大水,他神像皆漂盪,惟王塑像巋然波濤中獨無恙,人愈神之”……這些都是一些極其普通的廟宇,而“賜建”的唐鄒應龍廟和“敕葬”的唐鄒應龍墓規格之高是譜中所載的民間廟宇所不能比的,可是直到明弘治年刊修《汀州府志》時都還沒有它的相關記載,甚至明萬曆三十九年(1611)重修《汀州府志》時也沒有。

志書沒記載,只能說明當時四堡沒有真正“賜建”的唐應龍廟和“敕葬”的唐應龍墓。這一推斷從歷代四堡《鄒氏族譜》得到論證,如現存雙泉乾隆五十八年修的《鄒氏族譜》就明確的記載道:“景初公廟,元至治元年建於本里上保鄉之石橋小溪邊......”。

如此看來,“賜建”的唐鄒應龍廟和“敕葬”的唐鄒應龍墓並不是胡太初等忘了錄入,而是那時候在四堡根本不存在真正意義上“賜建”的唐鄒應龍廟和“敕葬”的唐鄒應龍墓。

六、崇禎十年修纂的《汀州府志》為什麼會有“唐朝鄒應龍”的記載?

最早有唐鄒應龍記載的書是他去世七百五十年後修纂的《汀州府志》,書中之所以收錄有關資料,據載可知,是1612年,汀州知府陳以德途經四保,得知有此廟,命郝華庚作記。郝華庚並未對國史和前朝府志進行考究,而是採信了當地的一些故老傳聞。

這從明末明萬曆二十六(1598)年修的務各上祠《鄒氏族譜》中的譜載可窺一斑 “鄒應龍由良田沙縣遷居四保,唐末以來顯靈受封……”;對於明萬曆年間雙泉《鄒氏族譜》清楚明晰的記載“宋狀元鄒應龍,子孫由泰寧遷居四保。”郝華庚並未予以採信,而是錄用了務各上祠《鄒氏族譜》譜載及一些故老傳聞。至崇禎十年(1637)重修府志時,大約已摘錄記文所載寫入新志。該志卷6《祠廟》記載“唐元和壬辰及第,封魯國侯。卒葬於此,鄉人立廟祀之。祈禱輒應。宋紹興、紹定間,戎馬衝突,公神兵暗助,荊襄、虹縣、兩淮、南京、靈璧、江州皆以捷聞,封昭仁顯烈威濟廣祐聖王。”這種提法為乾隆《汀州府志》所沿用,康熙年間重修《福建通志》有關唐鄒應龍記載來源則是崇禎《汀州府志》。

因此,崇禎《汀州府志》中記載的唐鄒應龍是沒有史實依據的,是以訛傳訛之作。

七、“唐朝鄒應龍”的世系傳承有依據嗎?

據各地唐朝鄒應龍後裔支系族譜之記載,不但有其人,而且還有脈絡明晰的世系,言之鑿鑿讓人不信都難。下圖兩種譜是流傳最廣、也是最被認可的唐朝鄒應龍世系。那麼這個世系可靠嗎?一起來看看:

八問“唐朝鄒應龍”


圖一、宋仁宗時狀元及第位列三公的鄒應龍

八問“唐朝鄒應龍”


圖二、仲雍三子鄒應貴宋太宗時太守,九子鄒應龍南唐進士狀元及第

譜中明確的記載:衡字道序號維士--茂桂字樹珣--炳--汝棟--士允字鳳傑--元浩--嘉巨--泰發號七郎--仲擁唐仁宗時忠貞護國封廣佑聖王--應龍(字齊陽,名時選,南唐時人狀元及第,自福建邵武遷入汀州四保)--一郎(諱浩字志完以氣節自負官龍圖鳳閣封封制內閣王侯)--珣公--俊公--舜臣--清獻(字鬥光,號冬潭,鄉諡文淵,宋開寶,生子二:松垣、松柏)--松柏字十郎號院九郎遷寧化…… 猛一看,該譜承接有序,並無不妥,但認真看過該後,就會被譜中之謬誤搞得哭笑不得。至於說是荒謬到何種程度,只要有一些歷史常識的人一眼就能看明白,這裡就不浪費篇幅,留給宗親去分辨。

順便提醒一二:

1、“仲擁字仲恭唐仁宗時忠貞護國封廣佑聖王,其三子應貴宋仁宗時太守,九子應龍字齊陽,名時選,南唐時初年進士狀元及第。”

大家都知道唐仁宗李昂828年-840年在位,南唐先主李昪937年建國, 後主李煜975年被宋滅,宋仁宗1023年—1063年在位。

編出父親仲擁去世百年後才生出應龍兄弟的譜,不知是哪位先賢的大手筆?

2、譜中鄒浩為何許人也?

譜上說:名浩字志完,宋哲宗時為右正言官,龍圖閣待制,即孟子注中鄒氏是也,上疏直言諫廢孟後立劉妃事詳宋史。查鄒浩支系系《武進鄒氏家乘》、《毗陵鄒氏宗譜》

可知:鄒浩的父親為鄒戩,字保之,以父任補太廟齋郎,歷官廣濟軍祿事參軍,以子貴贈朝奉郎;爺爺為鄒霖,字仲說,宋天禧年間進士,歷任筠州推官、尚書都官、涪州、鼎州知州;

鄒浩二子為鄒柄、鄒栩。都是響噹噹的人物,有國史府志可考,根本無法與唐朝鄒應龍嫁接起來。

3、譜中世系“應龍--一郎--珣公--俊公--舜臣--清獻--松垣、松柏”。大家都知道鄒松垣是唐宣宗時的 “桂裡狀元”,是唐宣宗的布衣交,據譜看他比一些傳說中的唐朝鄒應龍出生都早,怎麼會變成唐朝鄒應龍的六世孫呢?

從現存的版本看,“唐朝鄒應龍”的資料都是一些荒誕不經、胡編濫造之作。唐朝鄒應龍譜載嚴重失實,治學之態度不嚴謹,鬧出這麼多使人忍俊不禁的笑話,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八、四堡鄒氏是“唐朝鄒應龍”的後裔嗎?

考四堡六郎、七郎、八郎的出生年代,據務各、上保、雙泉譜料記載,包括載過“鄒應龍由良田沙縣遷居四保,唐末以來顯靈受封”的務各上祠《鄒氏族譜》;三人皆出生於公元1200年左右,要跟公元800年左右出生的唐朝鄒應龍攀上父子關係的話,無異於天方夜譚。

再者四堡六郎、七郎、八郎的後代傳到今天,繁衍世系清楚,其每個宗支發展速度相當,基本都在30代左右,符合人類繁衍規律。倘若從公元八百年的唐朝發展到現在,都才傳承24—32代,有悖常理。依據世界通用的考古和斷代方法,以二十五年為一代的話,唐朝鄒應龍現在已該有了46世甚至47、48、49世後裔,但這一世界通用的科學斷代法則在“唐鄒應龍”的所有後裔支系中徹底失靈。倘若要將四堡六郎、七郎、八郎與唐朝鄒應龍強行嫁接起來,是違背科學的行為。

明末鄒鼎璜先賢依據史實對唐鄒應龍所做的定論,轉眼就四百年了。“溯元和歷五代由北宋而下至南渡以及寧宗凡十餘代閱三百餘年何啻天淵?不查事實而載於志使千載而下,莫知適從……”的百字箴言具有超時代意義,像公理和定律一樣指導著古今鄒應龍研究,並必將會成為今後鄒應龍研究的航標,指引著鄒應龍研究的方向。

歷史是無情的,不會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在鐵的史實面前,所謂的“鄒忠綺譜序”、崇禎十年《汀州府志》、江西《鄒氏族譜》裡杜撰的唐鄒應龍顯得是多麼蒼白無力!任何打著唐朝鄒應龍的幌子企圖分裂宋狀元鄒應龍世系來壯大他自己宗支的陰謀註定要失敗!

正是:

太尉身世亂紛紛, 如水無源木無根。

南唐初年無貢舉, 金榜題名有何人?

京官州官十五任, 國史府志了無痕。

桂裡狀元史可鑑,汀州太尉誰與封?

活人顯靈成笑柄, 陰師助宋可當真?

仲擁仲恭似仲伯, 為父為子豈能紊?

父子相隔逾百載,秀才捉刀添一恨。

掏空心思編世系, 搬弄是非誤後人。

(文/鄒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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