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老人、小偷与狗

小说:老人、小偷与狗

老人、小偷与狗

大黄死了,死的很惨,脑袋被车轮子压扁了,就是那样,它也不甘愿就这样死,两只圆圆的大眼始终睁开着,留下了两道泪痕是那样悲伤。

从未有离开过主人的大黄,今天犯了个低级错误,这天中午,它存主人午睡后,跑到后院小径旁这棵树荫下睡下了,也许是这儿舒适凉快,也许是这里空气新鲜,也许是想照看鸡群,可万万没有想到,麻痹大意的它,竟然被一醉汉的摩托碾上了自己的脑袋,嘶心裂肺的叫声惊醒了主人胡老爹。

胡老爹是一位盲人,等他蹒跚摸索着出来,那人一溜烟无隐无踪了,只听到摩托的轰鸣声。

胡老爹大声惊呼着:大黄,大黄怎么啦!大黄,大黄,声音从小到大,但没有大黄丁点儿回音,哪怕哼一声也没有。胡老爹上去抱起大黄,手颤颤抖抖地摸着,只有粘粘糊糊的鲜血沾满了双手,他极力地喊着叫着,心疼的泪水潸然而下,用力地摇晃着大黄,当他摸到大黄双眼还睁开时,嘶声力竭地大骂起那个杂种来:真缺德呀,畜牲不如的东西,辗死了我家的大黄连句话都没有,就逃之夭夭了。大黄,你死的冤呀,死的太冤呀……不知是愤恨还是悲痛,一种难以控制的情感喷然升起,满流的眼泪哗哗而下……

大黄与胡老爹在一起生活八年了,相互依赖,情感至深。

胡老爹一生无子无女,年壮时在街头与老婆一起,以算命抽彩头,卖点小东西生存,后来老婆一场怪病走了,剩下孤独一个人的他,东跑西颠地过着流浪生活,到年龄逐渐变老时,他回到了祖屋,靠养些鸡来维持生活,加之政府列之为五保户,日子也还过得去。

那年,村里的魏警官从城里退休回家,送一只狗给他,说这只狗仔是军犬杂交,战友给送的,看到胡老爹孤身一人,就送来给他做个伴,那时胡老爹正有此意想弄条狗,见魏警官送来了宝贝,喜出望外,百般感激。从此,他就与这条取名叫大黄的狗相依为命,里里外外地过上了日子,无论到哪里,都形影不离,连睡觉也在一个屋子。看到聪明伶俐的大黄一天天长大,胡老爹也多了一份欢乐,少了一份孤独。似乎两人处到了相依为命的境地。

特别是胡老爹喂了鸡后,家里的生活也富足了许多,在屋后院养着几百只鸡,一年四季靠卖鸡蛋,孕育鸡仔就有不错的回报,还有成鸡上市时就更锦上添花了,大黄与胡老爹在一起分享着温馨的生活,美好时光,日子过得滋润充实。

有了鸡在家喂着,胡老爹要是出个门买点东西都很为难,主要是怕人偷鸡,虽说白天鸡都放出笼了,但还是有鸡贼盯着,那年鸡刚长大,胡老爹与大黄上街去了一个多小时,回来见家前后一地鸡毛,晚上归笼时,胡老爹似乎觉得少了几只鸡,他心痛地蹲在地上好一会。

大黄似乎知道胡老爹的心思,每天胡老爹要为鸡做什么,它都帮着忙,如喂鸡食,早晚将鸡放出去赶回笼等。那天下雨,到晚上鸡回笼时,有几只鸡蹲在外面地里不动了,大黄将它们一只只衔了回来,这时胡老爹才知道鸡病了,将它们隔离起来,第二天为它们去请兽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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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胡大爹将鸡放出笼后,就出门去找兽医,走了很远,他觉得不对劲,似乎掉了什么东西,前后张望,今天大黄没有来,他大声叫唤,只见大黄在屋院子回应着,汪汪地叫,霎时似一只小鸟飞到胡老爹身边,摇头摆尾地娇嗔着,胡老爹知道了大黄的动机,是留在家里看护着鸡群,瞬间一股暖流直冲心间,他抚摸着大黄,亲吻着它,然后离去。大黄站着不动,看主人走远了,回头又跑回了家中……

大黄的聪颖,对主人的忠诚,令乡亲们赞叹不已,去年夏天的一个傍晚,突然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眼看大雨就要来临,见胡老爹赶集还没回来,大黄急得哼哼叽叽,来回转圈,它望了望屋前的那条路,顿时看见了胡老爹,这时已经开始下雨,大黄立即在家里衔起了雨伞,朝主人急速跑去,村里人看到了这一幕,称它比人还聪明,后来有一老板出2万元要将大黄买走,胡老爹说:莫说2万,就出20万也不卖,气得老板说:你这是只金狗呀?胡老爹说:它就是我亲儿子知道了吗?这回该听懂了吧?

大黄冤枉地死去,使胡老爹沉津在万分悲伤中,他百思不得其解,好好的大黄为啥要跑到路边大树下睡觉,为什么偏偏被碾死了呢?这使他不由想起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一件事,那天天很热,外村的一个年青小伙子跑到家里,找他买2只鸡,说母亲生病了,买几只母鸡回去给她补补身子,当胡大爹秤好鸡给他时,他说当时走的急忘带钱了,回家后一定给送来,并连声乞求着。胡老爹人慈心善,就依了他,小伙子骑上摩托车一溜烟走了,走了从此没有再来,大黄当时望着他从后院的小径走,还狂叫了几声。

这小伙子叫二奈,是个土混混,长期游手好闲,尽搞些偷鸡摸狗,损人利已的事,几次进派出所,不思悔改,出来后又犯。那天,他来到胡老爹这一带踩点,见胡老爹后院养的鸡个大肥壮,滑光标致,并缩手缩脚地朝鸡群逼近,突然,一条大黄狗凶猛地朝他冲来,他吓得半死,重重地摔了一跤,从那天起,他就想将这狗引开,或者干脆将其弄死,偷出鸡卖钱去。

二耐为了偷鸡,在大黄身上动了很多歪脑筋,并带上肉包子,炒猪肝等。那天下半夜,他又来到此地,见大黄狂叫了起来,他并抛去肉包子和猪肝,哪知大黄根本不理,连闻也不闻,只是对着他人影大声地叫着,叫声惊醒了胡老爹,并出来看个究竞,二奈见状拨腿就跑,边跑边想,非得把这条狗弄死不可,否则鸡就难以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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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的影子时刻在他脑子里转悠,也时常来回观察着大黄,就在今天中午,他喝了许多酒,壮大熊胆,丧尽天良,惨剧终于发生了。

二奈也没想到大黄今天睡在后院小径旁的大树荫下,机会来了,他猛加油门朝大黄冲去,大黄躲闪不及,头正好被摩托碾上,发出最后的惨叫声,倒在了血泊中……

一周过去了,胡老爹还在痛苦悲切中,没有大黄的日子,就像丢失了一位宝贝儿子,至爱的亲人,想去思去,他不能就咽了这口气,回忆起那个买鸡不给钱的小伙子,骑着摩托车,一溜烟就跑,也听说过这人的德行,是他,应该是他,是他害死了大黄,想偷俺家的鸡,得找他算账去,为大黄报仇。不然,大黄走了,我以后孤身一人,眼又看不见,那些鸡就全被他偷了。不行,我得叫上退了休的魏警官,让他帮忙搜集些证据,明查暗访,问他为什么要害死大黄,赔来损失,看他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让他绳之以法。

第二天,胡老爹叫上魏警官,听到这事,魏警官也感到很气愤,很有可能是这小子干的,他知道二奈这个人,长期不务正业,以偷偷摸摸,流氓习气,欺骗等为手段,尽干些缺德事,经常偷人家的东西,就连衣服也偷,特别是小嫂们晒在外面的内衣胸罩,有时还乘机调戏留守单身妇女。有一次,他半夜闯进东村秋霞的家里,跪在秋霞面前好话说尽,嘻皮笑脸哀求秋霞从了他,秋霞大声斥责着,端一锅洗碗水泼在了他头上,并跑出屋外,这时,正好遇上她长在外做工的老公回家,见到这一幕,她老公火冒冲天,一把将二奈打的鼻青脸肿,喊妈叫娘,完后,将他用大麻绳捆起来绑在猪圈里。二奈感到又臭又疼,不敢吭声,乖乖地呆了一天一夜,最后饿得奄奄一息,才将他放了……

哎,对于这样一个大事又不犯,小偷小摸又不断,对有点姿色的女人,他垂涎三尺,嘻皮赖脸地逗撩纠缠,真正强暴又不敢,他知道,只要做的不过份,就是进了派出所也不怕,最多拘留几天,上几句政治课又放回到了村庄。就因这屡教不改的臭德行,结了几次婚,气得媳妇都跑了,爹娘把他无法,躲他远远的。

胡老爹与魏警察边走边闲谈着,眼看二奈的家就到了,魏警官知道二奈的家,可刚到村口,就听到凄凉的嚎哭声,一短一长地格外清晰,紧接着是吵吵嚷嚷的喊叫声:找他去,不能就这样白死了!把尸首抬到他家里去,埋在他家堂屋!叫他们给个说法……

魏警官找人一打听,这死去的人正是二奈,听说是昨晚半夜与一同伙偷人家的鸡,触了人家布置的高压电丝网,另一同伙见他被电打的不醒人事,急忙将他送回家里,并通知了他爹妈兄弟……

哎,这二奈呀,真是"赖"哟,这好好的生活不去过,不但害了自己送了命,也害苦了别人啦!到哪里说理去!一位大爷对着魏警官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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