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互聯網上,8億人裸露而行

在中國互聯網上,8億人裸露而行

消費者的無奈背後是數據庫商業鏈的繁榮

“中國人對隱私問題的態度更加開放,也相對來說沒那麼敏感。如果他們可以用隱私換取便利、安全或者效率,在很多情況下,他們就願意這麼做。”

01

信息成為了一種商品

這也是我下定決心,一定要離開知乎的一個原因。

幾乎每個人都接受過騷擾短信、電話和一大推沒用的廣告郵件,為什麼他們認為你會對他們的產品有興趣?我們都知道,自己的信息已經被賣了,也許你在健身房的客戶單寫下了自己的姓名和電話的時候,對街的那個推銷健身器材的老闆就有了你的聯繫方式。

在資本主義社會,任何可以擴大再生產的系統都會成為資本家手中賺錢的工具,生產者擁有消費者的數據庫,這些數據本身就是一種資源,

因此生產者完全可以轉賣給其他人實現再生產。然而,販賣個人信息本來就是一種違法的行為,在經濟市場上卻可以不受限制的流通起來。

對於數據庫時代的資本家本家們來說,你的個人信息就是淘金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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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賬單首頁的“我同意《芝麻服務協議》”的幾個字特別小,用戶很容易忽略掉,會直接默認同意,有律師稱該賬單有侵犯消費者選擇權的嫌疑,而更多普通網友只能無奈稱自己“被套路”了,默默認栽。

消費者的無奈背後是數據庫商業鏈的繁榮,通過大數據,人們甚至可以分析出你的個人畫像,通過個人畫像給你提供更具有個人特徵的海量信息。網頁上醒目的廣告和宣傳標語就如同商業街上懸掛的霓虹燈招牌,各大遊戲廣告提供的也是符合個人口味的遊戲,“理財”推送給有一定資產的用戶,“貸款”推送給低活躍用戶。誰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調查過個人銀行賬戶、乘車身份證信息和社交軟件的聊天記錄。

我們對個人隱私開始有一種失控感,商業化造成了所有人的隱私都在被動地增值,這使藉助數據庫而侵犯個人隱私的行為更加猖獗。如今社會,隱私和信息都已經變成個人私有財產,不論是保護個人安全還是捍衛自身的尊嚴,人民渴求更嚴密細緻的法律與時代的發展同步,數據庫不應是法律的真空地域。

02

未來的我們必將失去一部分隱私

在這個大數據時代,信息的雲計算帶給我們前所未有的便利。出門消費不用帶現金,去外地有APP推薦旅遊景點,電商平臺個性化整點推送商品,我們享受著這一切,同時又深切體會到,數據在無時無刻地跟蹤我們地生活,“遮羞布”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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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普羅大眾想要獲取便利,真的必須要讓出一部分隱私權嗎?大數據時代的隱私邊界到底在那裡?關於隱私和網絡安全的社會問題在大眾話題中反覆出現,暗示著數據監管的不足和漏洞,督促我們重新對此進行理性思考。

1954年,麥克盧漢和同事組織了100名學生做了一個實驗,他將學生們分為四組,使用同樣的講稿,通過講授、文字稿、電視、廣播形式進行傳播,事後麥克盧漢發現,學生們對內容的理解分析情況因傳播媒介不同而產生了一定的差異,以電視為媒介的學生理解最佳,其次為廣播,文字稿排在最後。實驗表明,不同的媒介會不同程度地調動感知感受,影響受眾地感知效果。

基於這個實驗結果,麥克盧漢根據受眾的感知標準,來解釋口頭、文字和電子媒介的不同之處。口頭文化階段,人們以聲音為載體,面對面地進行交流,耳朵接受即時信息,並要人立刻做出反應。由於人的信息傳遞只能在小範圍進行,而且每個範圍內的個體幾乎都擁有等量的信息,出現危險的時候,第一個發現的人會把這個消息告訴圈子內的所有人,有食物、飲水等資源的發現,集體內部的人也會共享。

在共享資源的基礎上,感情也是集體化的,因而形成了具有部落特徵的封閉社會。

然而,文字符號和印刷傳播改變了這一切,文字側重於視覺形象,打破了聲音所具有的時效性。信息可以長期保存並“一對多”的交流,信息的傳播範圍開始擴大。由於視覺形成了獨立的空間,每天閱讀不同報紙的人雖然在接收同一個世界的信息,但卻會塑造出現截然相反的世界觀。視覺形成了獨立的空間,因接受的信息不同,個體與集體分離,個人主義和保守隱私的習慣因此擴大,人們開始與外界保持一定的邊界,部落因此而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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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世界,我們正面臨重新部落化。網絡傳播幾乎不受時間和空間的限制,手機刺激著人們視覺、聽覺,感官的重新平衡消解了個體與集體的界限。只要打開國際新聞,我們就能知道地球另一邊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各種信息時刻轟炸著我們,大多數都不是發生在我們身邊的,但是每個人都好像是當事者,人們在更大範圍的重新聚集在一起,更遠距離的人與我們共享著同樣的信息,私人與外界的邊界一步步向後退。

03

大數據時代,我們裸露在目光下

現代人的生活是被網絡記錄的,當我們帶著手機走出家門的時候,GPS導航就開始定位我們走的路線了,如果你在樓下的飯館用手機支付了一頓飯錢,那大數據就會記錄下你的消費記錄,精確到地球的經緯度,在幾點幾分,同時與此共享數據的美食APP開始自動更新你的口味傾向,目的是再下次你打開應用的時候可以推薦更符合你口味的食物。

打開微博熱點,最新消息就充斥在整個屏幕中,大到國際紛爭,小到老百姓自家發生的小事。哪個明星結婚了,哪個明星出軌了,最近又有什麼流行語了,大眾第一時間就都能知道。更神奇的是,你壓根不認識的網友上午做了什麼,你下午就知道了,因為他的朋友圈早就把照片公佈給了所有人,千里之外的陌生人就像和你生活在一個城市。

在中國互聯網上,8億人裸露而行

很難想象信息的繁雜和通訊的快捷在近兩年已經到了這種程度,而人們迅速習慣了這種過量信息的生活方式。

“隱私”一詞從字面上理解,“隱”是隱蔽的,指不公開的,“私”是個人的,具有“我”的概念。“隱私”也就是每個人不能公開的一面。然而我們被記錄的時候,卻可以真切感受到數據庫之下根本沒有隱私可言,在共享資源的同時,自己和他人的界限也逐漸模糊了。

虛擬空間不再虛擬,私人空間也不再私人,每個人都在“裸奔“。

李彥宏說的話有一半是對的,我們確實都在互聯網上用隱私交換便利、安全或者效率,但另一半說錯了,我們願意出讓隱私權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中國人更開放,而是我們對便利安全和效率的渴求,互聯網能提供的服務,是我們之前在政府、在公用部門、在銀行,從來沒有獲取過的,相比起“裸奔”的風險,服務缺位的風險我們更承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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