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官員的身份,由三種因素構成。一則曰爵位,二則曰出身,三則曰品級。
能趕上亂世,跟對老闆,混個開國元勳,弄個世襲罔替與國同休的爵位,實在太難了。所以大部分人的官場生涯,都是處於第二種和第三種狀態。
隋唐以前,憑著出身名門,就可以在官場上渾水摸魚。從宋朝開始,出身就有了新的含義,簡單來說,就是文武兩途,或者憑著一身武功效命沙場憑軍功得一官半職,或者考科舉金榜題名。
這兩種途徑,就是平民進入官場的兩種方式。清朝的買官,不入流,此處忽略不計。
宋明一脈相傳,重文輕武,以文制武,導致武將出身的官員,比科舉出身的官員矮了半個腦袋。品級比文官高的武將,見了文官下跪的情形,屢見不鮮。
如此一來,科舉一途,便成了古代官場的金光大道。能考得一個秀才,馬上便能成為當地德高望重的人物,有功名在身,見縣官不用跪見百姓自然牛逼三分。影視作品中商人欺凌窮秀才的故事,你當笑話看看就行了,事實上商人再有錢見了秀才也得矮三截,因為身份在那裡擺著。
秀才已經如此了得,能進一步中舉,那就更了不得了。縣域重大活動,舉人肯定都是縣太爺的座上賓,中央和省裡來人,舉人也出面陪同。如果願意,在縣裡當個主簿典吏教諭,大小就算是個官了,個別有門路的,還可能被放一任縣令,以後升個知府道臺。
當然,舉人的官場發展有瓶頸,有考試能力的人們,還要進京趕考,碰碰運氣,運氣好中個進士,那可就是祖墳冒青煙了。不信看看現在各地的縣誌,只要能中進士的,無不入冊名垂青史。進士出身,或者同進士出身,就等於光明正大領到一張官場入場券,最小給個七品知縣,以後沒有大災大難,在退休之前混個三四品副部級基本上沒有問題。
進士中的佼佼者,選入翰林院做庶吉士,這種地方,就是未來宰相或者大學士的培訓班,裡面的人品級也就是五六七品,但整日裡陪王伴駕,出入朝堂,見官高三級,可以說除了公卿王爺,其他官員都得對他們禮敬三分。
而站在科舉食物鏈頂端的狀元,那就只能用“相當牛逼”來形容了。非正式場合,一群科舉出身的官員聚在一起,狀元哪怕只是個六品小官,也必位居上座,二三品的尚書侍郎都得坐在他下首。這並非尊重狀元這個人,而是尊重科舉制度,尊重孔孟之道。
一句話,有“狀元”這個頭銜,說明人家的聖人之道學的最好,你不應該尊重一下?
這樣一說,你就明白,《雍正王朝》中,舉人出身的欽差田文鏡羞辱老狀元,行為有多麼惡劣,為什麼那麼多科舉出身的官員會針對田文鏡,因為田文鏡挑戰的已經不是一個老朽,而是整個文官集團。
狀元不是官,但只要有這個出身,就有比其他任何官都牛逼的資格,在當時都是重點保護對象,姥姥疼舅舅愛,唯恐狀元的官升的太慢,顯得執政者有眼無珠。
但也正因為如此,許多狀元都失去了在苦難中磨練的機會,不能成為一等的濟世之才,空淪落為當時的道學家和編制內孔乙己,對社會發展的貢獻極其有限,讓狀元這個耀眼的光環,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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