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三月四日,溥儀醇親王載灃,帝師陳寶琛,朱益藩等人等候在毓慶宮內,準備覲見新聘請的英文教師莊士敦。
響午時分,宮外傳來了御前太監的傳呼聲:“濤貝勒到!”聲音剛落,溥儀的七叔載濤引著一位外國人走進宮來,載濤率先向端坐在皇帝寶座上的溥儀叩拜後說道:“臣將英文帝師莊士敦先生引來了,敦請皇上覲見。”說完,載濤側過身說了聲:“莊先生,請。”只見這位外國人,朝溥儀深深地鞠了一躬,用十分流利的中國話說:“臣雷湛奈爾徳•約翰•費萊明•莊士敦給皇上恭請聖安!”
溥儀聽得糊里糊塗的,慢慢從寶座上欠起身來與莊握了握手,而後又重新落座。只見莊向後退了一步,又深深地鞠了一躬,這才完成了清室覲見外臣的“三鞠躬”禮儀。這時,莊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坐在上的“小皇上”。溥儀仔細地打量著這位蘇格蘭人。他年過五旬,中等身材,長著黃髮黃眉,整個面部輪廓明顯,具有典型的歐羅巴人的形象特徵:一雙深陷在高額之下的藍眼睛,高高在鼻樑,厚厚的嘴唇。站立時腰板挺得很直,儼然帶有一種學者的風度和盛氣凌人的神情。這位外國先生給溥儀的第一印象是高傲而又嚴厲的。
在莊士敦開始授課的前幾個月裡,溥儀對莊教的英文字母A、B、C、D很是感興趣,學得也
十分用心,常常受到莊的誇獎。相處久了兩人便熟悉了起來,在與莊的談話中,溥儀瞭解到這位英國先生似乎帶有著傳奇色彩的經歷。莊士敦畢業於英國牛津大學。他早年讀書時,就十分主意閱讀和研究有關東方國家的古典文學和歷史,畢業後,他以牛津大學文學碩士的身份來到中國,先被委任為香港英國總督秘書,後又被派往山東威海衛,任殖民地行政長官。
莊即能講廣東話,又能說一口流利的北京“官語”,曾經遊歷中國二十幾個省份,遍訪名山大川,對中國歷史、經濟等各方面都有所瞭解。1918年夏天才來到北京,先採訪了溥儀的七叔載濤和李鴻章之子李經邁,後又覲見了中國民國的大總統徐世昌,並經過他們的推薦,最後才來給溥儀做老師。
小皇帝跟一個閱歷豐富的殖民主義老手意氣相投,你猜這位會教給溥儀些什麼?在中國經營了幾十年的經驗,使得莊深刻的明白,只有扶植封建勢力,才能使英國維持在中國的殖民主義地位,因此莊每天給溥儀教完《英文法成》之後,便開始講授《金河王》、《阿麗斯漫遊奇遇記》等教材,大肆宣揚殖民主義的“功勳”和“榮耀”。與此同時,他又用所謂的西方文明為誘餌,向溥儀灌輸殖民主義的思想。而這些富有傳奇色彩的說教以及歐洲的生活方式,對於從小就被禁錮在紫禁城的溥儀來說,即陌生又新奇,有著一種潛營默化的影響力和吸引力。漸漸地莊在溥儀的心裡佔有了重要位置。
受莊士敦的影響,溥儀開始醉心於“歐式生活”。他見到莊穿的毛呢西裝和雪白的襯領,以及聞到莊身上所散發“樟腦”和“香水”夾雜的氣味,就開始厭倦清末遺老們身上所散發的臭味。他甚至自卑的覺得,中國的絲綢不如外國的毛;中國的毛筆和宣紙不如外國的自來水鋼筆等等。後來他不顧遺老和太妃們的阻攔,割掉了鞭子,穿上西裝,登上了皮鞋。還購買大量的西式用品用具置於宮中。還給自己取了個英文名“亨利”,更過分的是他給自己胞弟溥傑改成“威廉姆”;二格格取名“瑪麗”;三格格叫“莉麗”;皇后叫做“伊麗莎白”。
溥儀這種做法按舊社會來說,是違反祖制的,引起了太妃和遺老們的不滿。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帝師們見到溥儀總是沉著一張臉;幾位太妃見面就抱頭痛哭,都認為這是清室的“厄兆”和“敗象”。但是呢,最終還是無法阻止小皇帝。從某用意義上而言溥儀的做法是向現代化邁進,但更多的是現在人常常說的“崇洋媚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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