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琇:彈章作壽禮 骨鯁對權奸

郭琇:弹章作寿礼 骨鲠对权奸

在山東即墨,流傳著這樣一個故事:1638年,即墨髮大水,即墨縣令和參將巡查汛情的時候,突然天空烏雲密佈,大雨傾盆,兩位官員只好在郭家巷一戶人家門樓下暫避。

這時,忽然從門裡傳出初生嬰兒的大哭聲,家裡老太太喜滋滋跑出來報喜,恰巧遇到縣令。縣令問道:“老人家給您道喜了,添了個男孩還是女孩?”

“生了個騎馬的,小男孩。哎,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大雨來臨出生。”老太太嗔怪道。

郭琇:弹章作寿礼 骨鲠对权奸

“這孩子將來福氣挺大呀,出生時候一文一武兩個七品官為他護門,將來一定不低於七品官。”縣令隨口讚道。

“哎呦,別說七品,有一品也好啊!”聽到讚揚,老太太激動地說——鄉里人以謙虛為榮,老太太以為品越少官級越小。

這個新生男孩就是郭琇,他不但官至一品,而且是清代早期著名的廉吏,歷任監察御史、都御使等職。

郭琇:弹章作寿礼 骨鲠对权奸

郭琇(1638-1715),字瑞甫,號華野,山東即墨郭家巷(今屬即墨市)人。他敢於彈劾權奸,無私無畏,有膽有識,人稱“鐵面御史”“骨鯁大臣”,尤以“三疏”(三次彈劾)最為有名,“天子為之改容,舉朝為之失色”,可謂震懾朝野,深受康熙皇帝的賞識和百姓士紳的擁戴。

郭琇的“三疏”有力地抨擊了貪官汙吏的不正之風,對“康乾盛世”功不可沒。其中最有名之一便是對“勢焰燻灼、輝赫萬里”的武英殿大學士納蘭明珠等人的彈劾。

納蘭明珠(1635-1708),葉赫那拉氏,滿洲正黃旗人,康熙朝權臣,歷任內務府總管、刑部尚書、兵部尚書、都察院左都御史、武英殿大學士、太子太傅等要職。特別是在成功平定三藩之亂這件事上,明珠深受康熙皇帝的讚賞。康熙曾言,“以前議撤藩,惟明珠等能稱旨”,可見他在康熙心中的地位。然而明珠成為朝廷重臣後,表面上為人謙和,實際上卻利用康熙的信任結黨營私、坑害異己、獨攬朝政、唯我是從。一時間朝野內外、宮廷上下,溜鬚拍馬、納賄送禮之風盛行,正直之臣避而遠之,奸佞小人升遷跋扈。

康熙二十六年冬(1687年),有人向康熙密奏:“官已被明珠和餘國柱賣完。”康熙不解,問近臣高士奇:“為什麼沒有人參劾?”高士奇回答:“誰人不怕死呀?”

明珠一黨作奸犯科的傳聞日益引起康熙皇帝的顧慮和忌憚,但苦於沒有真實可靠的證據。

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剛上任左都御史不久的郭琇暗中調查收集了明珠貪贓枉法的有力證據。待一切準備就緒後,他寫了一個彈章奏摺,詳細列舉出明珠的多條罪狀呈交給康熙皇帝。隨後,他衣袖裡帶上一個彈章副本,單刀赴會驅車前往明府。

這天正是納蘭明珠53歲的壽誕,明府張燈結綵,達官顯貴往來如流。忽然有人傳報:新調京城任左都御史郭琇到。

明珠心中好奇:郭琇素來性格倔強,剛正不阿,今天難得他也來給我賀壽。於是趕忙整理衣冠迎接。

郭琇進了中堂,朝著納蘭明珠長揖不拜,隨後入座。坐後不久,故意頻頻將袖子高高舉起。明珠見狀以為郭琇想要吟詩,問道:“御史公近來興致不淺,是不是有祝壽詩要送給我呀?”郭琇一邊答:“否,否!”一邊將手伸進袖子裡,拿出彈章副本遞給明珠。

郭琇:弹章作寿礼 骨鲠对权奸

明珠拿起彈章,才讀到一半,臉色已經慘白。郭琇忽然站起身來,拍起桌子大聲說道:“大壽之日,我為老朋友送來彈章,實在是無禮了,我理應受罰!”說罷他一口氣連飲幾杯烈酒,隨後揚長而去。在座賓客無不為郭琇的舉動感到驚駭不已。

郭琇走後沒有多久,罷免明珠的聖旨很快就到了,權傾一時的明珠集團轟然倒下。

在參倒了權傾朝野的明珠之後,郭琇又一鼓作氣,在半年之中參倒了三個“宰相”(兩個尚書、一個大學士),名聲震天下。《清史稿·郭琇》形容他“直臣之風,震霆一鳴,僉壬解體”。

然而不幸的是,郭琇因“三疏”出名,也因“三疏”招禍。不久後,郭琇遭到明珠餘黨的誣陷,康熙皇帝明知道郭琇被誣陷,但為了平衡各方勢力,只好將郭琇罷官回鄉了。

郭琇:弹章作寿礼 骨鲠对权奸

《清史稿·郭琇》評論郭琇時說道:“直道難行,不其然哉!”是郭琇不知道“直道難行”嗎?是職責所在,是“道不同也”。行得正,走得端,郭琇走的是人間大道。他贏得的是朝野的正氣和百姓的歡呼,贏得的是一世的清白和後世的清譽。在人間大道上,郭琇暢行無阻。(中央黨校研究生院博士生 彭志恩|繪圖 張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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