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電視劇《二十四道拐》行走晴隆 尋找梅鬆和劉顯蘭的千山萬水

跟著電視劇《二十四道拐》行走貴州晴隆

尋找梅松和劉顯蘭的千山萬水(節選)

電視劇《二十四道拐》裡出現過的景點

二十四道拐

我從晴隆古城出來後直接在門口售票處買了二十四道拐觀景臺的遊覽車票,成人六十元,一米二以上的孩子半票三十元,大概十五分鐘到達晴隆山頂——二十四道拐的觀景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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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全景和走在二十四道拐裡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全景裡氣勢磅礴,你能感覺到古鴉關那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峻地勢,能想到原著裡梅江想的那句“列哉風高仰萬山(有的地方寫作:列戟風高俯萬山,是明朝周文化的詩句),雲空葉積馬蹄艱。一為行省衣冠地,便是雄圖鎖鑰關”,更能想起當年開路的晴隆人是用怎樣的毅力和決心把這條山路挖成盤山飛龍盤旋而上的。

這個二十四道拐的選址很有妙處,它的兩頭一邊是晴隆山脈,一邊是磨盤山脈,它就在連接晴隆山脈和磨盤山脈的低凹陡坡上。那一塊坡,在周圍的山體中山勢稍緩,坡度不大,岩石也少。令人驚奇的是,那樣的雄山峻嶺之上,竟然還藏著一個晴隆城。我看過晴隆大廠鄉處於雲霧中的相片,就時常想,如果沒有晴隆山脈和磨盤山脈的遮擋,時常處於雲霧中的晴隆城就會像大廠鄉一樣,是個空中之城,充滿仙境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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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堅持要摩的司機第二次把我送到二十四道拐時,他說,他從小就在晴隆城裡長大,從小就和二十四道拐一起成長,二十四道拐在他眼裡就和普通的路沒有什麼區別,不明白為什麼我喜歡去那裡折騰,路上灰塵滿天,又不好走……

我笑了,我說,我是為了二十四道拐來的晴隆,沒來二十四道拐,就等於晴隆我白來了。所以,我一定要去二十四道拐裡走一走,一定要親手摸摸美軍牆,一定要逆路而上,感受一下當年軍車的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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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有些小情懷說出來也很少人能懂,本地土生土長的人更是費解。但是,當你看過電視劇《二十四道拐》,又看過小說《二十四道拐》,甚至看過歷史還原《歷史的彎道》,那麼,你就不需要跟人去解釋你的小情懷,按著自己的內心所想去做吧。如果這些還不夠,那就爬上晴隆烈士陵園的山頂,在那山頂的亭子裡俯望二十四道拐,在那松柏之中,在那肅穆的環境裡,讓咆哮的山風吹你的衣,你的發,你的臉,你極目之中全是綿延起伏看不到盡頭的山峰,全是蜿蜒曲折龍蟠虎踞的天路,全是依山而築靠山吃山的民居,全是二十四道拐裡掀起的塵煙滾滾,你就不能不讚嘆這天工造物,這鬼斧神工,這諸多的人文歷史和諸多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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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以來藏在心裡的念頭一經實現,或許就會在滿足之後慢慢遺忘,又或許,會隨著這親身的體會更加深刻地印刻在記憶裡,刻骨銘心。二十四道拐之於我,也只能是這兩種選擇。如果有一天,我忘記了它,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把它提起,我也想讓那時的我明白,我曾真心的,把自己當成,二十四道拐裡的一份子,曾真心的把二十四道拐,當成我人生中必不可少的一道風景,當成,可以滋養我的一份故土。

美軍加油站

美軍加油站是歷史上真實存在的,不過不是我現在要說的這個。我說的這個,是為了拍攝《二十四道拐》的電視劇新建的場景。電視劇中是泥路,現在已變成水泥路,坐落在沙子鎮的林場裡。

加油站的主體不大,進去最直觀的就是那幾個生鏽的大油罐。死了兒子的瘋女人桂花,幾次三番被日本間諜誘騙去炸的油罐就是那幾個,這是我覺得全景中最像電視劇原景的地方。約翰的辦公室在電視劇中也出現過很多次,梅松和他多次在那裡談公務喝洋酒,但是那裡門鎖著。從玻璃窗裡看進去,擺設有所變動,裡面還放著兩個美軍人體模型,梅松和約翰坐過的椅子已經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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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裡的中美情誼寫得很美好,確實在二戰中,美國對中國的幫助很大,有許多美國人也為中國的抗日戰爭作出了貢獻,有些美國人甚至為中國獻出了生命。晴隆是個有美國人直接駐守的城市,最多的時候有三四百名美國人。美國駐軍,不管是在現在的韓國還是日本,名聲都不太好。在當時的晴隆,也一樣不太美好。

晴隆本地人相對來說個子矮小,但是美國兵牛高馬大的,金髮碧眼,很多晴隆人看到都害怕。有些美國兵醉生夢死,經常摟著妓女坐著吉普車當街呼嘯而過,讓民風保守的晴隆人不能目視。有些美國大兵當街強搶民女,玷汙她們後還把她們當妓女羞辱,有少女因此自殺了,甚至連大戶人家的小姐,也免不了受辱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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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電視上那個被日本人毒死的桂花兒子狗兒嗎?那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被日本人放的劇毒氰化鉀毒死了,已經死了丈夫的桂花接受不了這樣殘酷的現實,瘋了。實際上,在晴隆真的有一個小孩因美國大兵的橫衝直撞而死了,他們撞死了孩子還逃逸了,不用負任何責任,留下那個孩子的媽媽在街頭摟著孩子漸漸發冷的屍體慟哭……這些不良事件,這些美國大兵,都因抗日的需要而被晴隆人忍受著,都在損害著美國大兵在晴隆人心中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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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美軍加油站和二十四道拐裡的美軍牆一樣,是中美友誼的象徵,同時,也是強國強兵在弱小中國的高人一等和不可一世。或許,湯姆和桂花的愛情在真實中會發生,但是,我們都不應忘記晴隆婦女在抗日時承受的苦難,不應忘記那些死在美國大兵蹂躪踐踏下的晴隆少女,那個死在蠻橫驕奢特權下的天真爛漫的孩子。

友好和平,不應只存在於國家與國家之間,更應存在於各個種族與種族之間、民族與民族之間、地區與地區之間、人與人之間、你與我與他之間……

馬幫山寨

馬幫山寨和美軍加油站之間很近,大概五公里左右。全是很窄的山路,不好走。

馬幫山寨的人氣比美軍加油站強,門口好幾家小攤檔,賣著炸薯條、炸熱狗、飲料、卷粉、甘蔗和別的一些零食。進去裡面,場景也不大,門邊兩旁掛了很多梅松劉顯蘭和何麻子等人的劇照。所有的小房子都被木條釘死了去路,只可遠觀,不能近前。那個馬幫寨大廳更是廳門緊閉,一點內景都看不到。

想那梅松,曾單槍匹馬直闖龍潭虎穴,在心狠手辣的土匪頭子何麻子手裡虎口搶食,借得馬幫吊橋的使用權。之後吊橋被炸,方雲被扣,他又曾帶著一個衛兵小金,硬生生地把何麻子的船也借了過來。梅松的膽識縱然過人,但是如果知道晴隆歷史上的土匪有多狠辣,就不得不為梅松的處境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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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日本人栽贓馬幫山寨,說桂花兒子狗兒是何麻子毒死的,劉顯龍上山挑撥離間,何麻子說了一句狠話,說:“我看梅松的另一隻手也不想要了!”

單單就說馬幫山寨的土匪有沒有那個膽量和能力來要梅松的那隻手,答案是肯定的。馬幫有兩百多號人馬,過往的人不管是官是兵還是民都敢搶,殺人越貨無惡不作,警察局的人馬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梅松的憲兵隊包括李萬吉在內才一百零一個人,再加上特別行動隊,人數上也無法超過馬幫山寨。那點兵力,守橋護路都捉襟見肘,怎麼可能還有多餘兵力去對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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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隆歷史上有一個很有名的大案,叫地質考察學者被害案,是當時蔣介石責令經濟部、軍政部、軍令部聯合查處的兇殺大案。一九四三年四月初,就是電視劇上梅松回鄉的第二年,國民政府經濟部中央地質調查研究所古生物研究室主任、研究員、教授許德佑先生,技佐陳康先生和練習員馬以思女士,在今晴隆大田鄉黃廠被土匪殺害,馬以思女士死前還被土匪輪姦了。這樣一個土匪殺人案,地方辦不了,驚動了當時的國民黨中央政府,蔣介石親令,經濟部、軍政部、軍令部三部聯合下令,動用了貴州省政府主席吳鼎昌和貴州第三行政區專員公署專員劉時範,任命土壤研究室主任、研究員侯學煜先生為中央特使,晴隆、普安兩縣聯合偵破,直到六月初,才把兇手緝拿歸案,十七名土匪除兩名跳巖外全部就地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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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樣猖獗的匪患,怎麼可能不為梅松的安全擔憂呢?地方武裝的薄弱可見一般了。也更能明白第二集時衛易為何滿臉瞧不上國軍上校梅松,也對何麻子懼怕梅松的表現滿臉輕視了。劉顯蘭帶警察上山剿匪,梅松讓人解圍,然後說劉顯蘭就不怕被何麻子綁了當壓寨夫人。梅松這話絕不是危言聳聽,他自己也明白馬幫山寨的力量有多大,利用得好,對抗日有用,利用得不好,則是一股極大的反動勢力。他的威脅利誘不會每次都有效,必須從源頭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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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松很聰明,用了黑三來做過河卒子拱何麻子的將,憑添了一股抗日力量。硬拼的話,梅松會贏,但肯定會兩敗俱傷。就像解放後的晴隆碧痕鎮剿匪一樣,解放軍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清除了匪患,至今的晴隆烈士陵園,還安葬著部分剿匪犧牲的革命烈士。

大後方的和平,和前線的殘酷戰火一樣需要我們的英雄去喋血、去犧牲、去奉獻,沒有他們,就沒有抗戰的勝利,也沒有今天的和平。

向所有沒留下名字和有名字的英雄們致敬!

盤江鐵橋

盤江鐵橋和二十四道拐一樣是滇黔線運輸大動脈的咽喉,是電視劇裡梅松死守的交通要道。它還是中英美合作的重要代表,是世界反法西斯同盟國援華物資的重要代表——該橋的來歷在電視劇第七集中約翰說得很明白——由英國人從法國拆卸下來,美國的羅斯福總統親自和英國的邱吉爾首相協商,用航母從大西洋經印度洋運到中國,再由美國的一八八零工程隊安裝在盤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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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個曲折的過程,這麼一段遠渡重洋的航程,這麼一箇中英美反法西期戰線同盟,這麼一個高大上的援華物資,其中代表的重要意義已不用再重複了,一句話,感謝他們!

雖然盤江鐵橋離晴隆縣城二十五公里,沒有公交車也沒有長途車到達,我還是租了部車去了,大概半個小時到達。去之前我已經知道盤江鐵橋已經在電視劇拍完不久就拆了,我就想在江邊看看那個橋墩就行,看看滾滾江水東去,看看岸邊的懸崖峭壁;就想踩踩當年硝煙瀰漫的戰場,想想當年的日本飛機,怎樣把老橋炸斷,梅松,怎樣為了保護鐵橋殫精竭慮,犧牲個人的一切私慾和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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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後的情況說不上比我想像中的糟糕,但肯定讓我很失落——鐵橋已徹底拆了,兩側只保留了若隱若現泡在水裡的橋墩,上面樹著很大的牌子提醒船隻靠中行駛。當年設卡的哨所還在淹了的橋墩上,兩側各一個,靜靜地佇立著。在原橋的上空,搭了座很奇怪的鐵橋,我不知道那座奇怪的鐵橋是不是原先拆下來的,看樣子不像,因為新橋的長度是原橋的三倍以上。

滾滾江水已經分不清流動的方向,分不清上游還是下游,變成了水庫的一角。蓄水讓水面寬闊很多,失去了險峻之感。水深已漫過當年鐵橋邊的公路,劇中劉顯蘭半夜為梅松報信躍馬而下的地方已淹沒,去梅松辦公的小屋子必須要坐船才能上去,張強拿著望遠鏡和江對岸的日本特遣隊對個正著的那個碉樓也淹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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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快艇遊江的時候,快艇老闆遠遠地指著泡在水裡的大石堆跟我說那是舊橋址,應該就是抗日戰爭時被日本人炸燬的那座橋址吧。快艇飛馳,發動機攪得水花飛濺,如一條白鏈滾滾落於船後。驚鴻而過的盤江岸邊,不時能看到斷斷續續的古驛道,時長時短,對著湖綠江水訴說著歷史的滄桑變遷。

滄海桑田,物換星移,我們和這鐵橋古道一樣,終究是宇宙中的滄海一粟,在歷史的長河裡渺小得如同一粒微塵。橋會斷,江變湖,天塹變通途。不知當年的那座穿越了大西洋和印度洋的鐵橋,現在又在哪裡,成了歷史的廢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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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新橋兩側的被人為毀損掉的大部分欄杆,我小心翼翼地拉著兩個孩子,不讓任何意外發生。在梅松辦公的小屋外面,一條紅色小魚遊了過來,順著不深的側邊小渠,一直游到立著安順市的“關嶺盤江橋”石碑下面。原來,橋的這邊是關嶺的地盤,橋的那頭,是晴隆的地盤。

立在碑前,眼尖的大兒子讓我抬頭看對面崖壁上的石刻,我辨認出是“橋橫銀漢”四個紅色大字。看了周圍,除了這四個字,再沒發現別的石刻。

紅色的大字,紅色的小魚,紅色的抗戰,紅色的梅松,還有我的紅色之旅。我頓覺莞爾,或許,那小魚就是梅松派來的,他要告訴我,我已過界了,該回晴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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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晴隆還有很多有名的歷史古蹟,有很多秀麗的山水風光,有很多美好的民俗風情,如果要讀懂看懂,僅僅幾天時間是遠遠不夠的。但我必須離開了,孩子們到了開學的時候了。所以,我只能帶著似懂非懂的回憶,把我對晴隆的記憶,對《二十四道拐》的喜愛,以這樣的方式記錄出來。

後記

斷斷續續囉囉嗦嗦地把遊記寫完,已經離晴隆十萬八千里,隔了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了。孩子們不時會提起二十四道拐,說想回二十四道拐的話,我不想他們這樣說,因為這樣我會更加想念。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沒做,還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沒去,還有很多想看的景沒看,還有很多遺憾,留在心裡。

當我決定帶兩個孩子去貴州的時候,除了孩子他爹,沒有人支持我。我聽得最聳動的勸阻我的字眼,就是“窮山惡水出刁民”。拖兒帶女,出門在外,我肯定知道我要面對的困難,但我不喜歡這樣來形容我向往的地方,不喜歡這樣狹隘的帶有顏色的標籤字眼,也不喜歡用書上電視上的各種大西南剿匪來神化西南一帶的險惡環境。現在是新中國,不是舊中國,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國家,我們有什麼好懼怕的呢?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貴州人的友好出乎我的意料。從我踏入興義到最後離開貴陽,我遇到的每一個貴州人,都熱情、真誠、實在、純樸、樂於助人,是我見過的所有人中最實誠的人。就算明知我是遊客,他們也不會坐地起價,不會亂宰人,本地人多少錢,就收我多少錢。不管是問路還是介紹本地特色,都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管是服務員還是政府領導,不管是摩的司機還是圖書館工作人員,都讓我感到非常親切,非常友好。這是我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感受不到的平和、安樂和質樸。

在興義雲貴酒店,年輕漂亮的老闆娘讓我把又大又重的行李箱寄放在她那裡,讓我安心去找一個合適我們的酒店。

在興義萬峰林景點,景區工作人員看到我帶著兩個孩子一直擠不進遊覽車,主動幫我協調,和後面的遊客打招呼,和其他工作人員打招呼,和遊覽車司機打招呼,讓我先上車。雖然最後我不想特殊化拒絕了他的好意,但我還是很感謝他,他讓我覺得很溫暖。

在晴隆金陽賓館,前臺的姐姐們一直很熱情,她們告訴了我很多關於晴隆的事,哪裡有洗衣店,哪裡有吃的,多少錢,甚至用自己的手機幫我打電話找車。

晴隆的三輪摩托車老闆和包車的司機大哥,耐心地等我拍照,幫我講解各個景點的位置,如何坐車,坐什麼車,什麼價錢之類的,對我提出的問題,只要他們知道的就會一一相告。

晴隆圖書館的一個小夥子和一個姐姐,對素不相識的我的來訪,放下手中的事情,耐心地解答,並幫我打電話諮詢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沒有因為我是遊客而敷衍我,沒有因我還帶著兩個孩子而不耐煩。

晴隆縣貴陽銀行的前臺經理,在我問路的時候,怕我不知道怎麼走,特地領著我走到銀行廣場外的馬路邊,指著遠處她能看到的路牌,反覆跟我說怎麼走怎麼走。

晴隆縣委宣傳部的陳亞林老師,不但親自接見我這麼一個無名小卒不速之客,還贈給我一本《翠華晴隆》,為我詳細地講解晴隆的一些歷史和風土人情。這麼親民這麼親切這麼友好的縣政府官員,我從來沒見過。我在廣東辦事時看見的街道辦工作人員,隨便一個都比他忙,都比他高高在上。回來深圳後,我才知道陳亞林老師,是解放軍出版社出版的《歷史的彎道-24道拐》的作者之一,是“中國第二次世界大戰史學術研究會”會員,是二十四道拐的專家學者,是電視劇《二十四道拐》裡的群演和劇照,是多個央視頻道、鳳凰衛視和國外媒體的採訪對象……

貴陽北高鐵站裡面,有三個可愛的實習工作人員,在那裡刷春運票的兩天裡,耐心地教我怎麼刷票才能刷到票。當我刷票的時候,他們幫我看著孩子,我要看孩子的時候,他們親自幫我刷。在春運的大潮裡我能在第二天擠上回廣州的火車,他們幫了我極大的忙。另一個巡場的領導樣的黑大衣女士,在改簽退票窗口,反覆幫我核對我搶了又退退了又搶的車票信息有沒錯誤,關心我的孩子。還有站在車站門口站崗的兩個武警,本來他們一左一前而立的站姿,因為我家孩子要去幾百米外的臨時廁所上洗手間,他們改變了站姿方向,一前一右,這樣就能兼看到我的行李……

貴陽北到廣州南的高鐵裡,知道我只有十分鐘時間轉車的列車長,告訴了我換線轉乘的路線,在哪個出口離換線的地方最近,哪裡有電梯,讓我一路暢通無阻,順利地趕上了回深圳的高鐵。

回深後一切的日子都歸於平靜,上學放學,沒什麼值得驚喜也沒有什麼值得失望的,彷彿什麼都沒有變。但是我們都知道不一樣了。當孩子們偶爾說起二十四道拐的時候,那個拐字就像根琴絃在我心裡撥動。在我平淡的生活裡,哪裡再去找我當初尋找梅松劉顯蘭、尋找二十四道拐的激情?哪裡去找那麼讓人感動那麼讓人溫暖的可愛的貴州人?

不飲水,不思源,況我如今長相憶。

二零一八年三月二十一日上午於深圳春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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