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棄婦之姿再入王府為妃,只為復仇,卻起落跌幅入他心得他恩寵

三伏天,日頭特別毒辣,白韶華僵著身子站在原地,目光裡,太多的情愫在翻滾!

青裳和鍾嬤嬤穿素衣,戴白花,兩人跪在屍體旁,神情悲坳!

天氣炎熱,屍體暴於烈日下,不免散發出難聞的氣味,可青裳和鍾嬤嬤卻沒絲毫的嫌棄……

兩人身側立著塊木牌,大致意思是隻要有人厚葬那具屍體,她們二人便做牛做馬,為奴為婢!

白韶華走進人群,看到木牌上的字,心間又是一陣抽痛!

她早該想到的,自己沒個好下場,鍾嬤嬤和青裳又怎會逃得過!

“美人兒,這是五十兩,怎麼樣,本少爺夠有誠意吧,跟本少爺走吧,本少爺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一青衫男子站了出來,穿著非富即貴。

他蹲下身,趁勢摸了摸青裳的臉蛋!

頓時,心中激盪不已!

這皮膚,真滑!

騎在身下肯定爽死了,這買賣太值了!

男子從隨從手裡接過一袋銀兩,扔在了青裳身邊:“美人兒,跟著本少爺回府吧。”

許是男子力道不夠,他扔過來的銀兩砸在了蓋著屍體的白布邊,白布掀開了一腳,露出了屍體的一小截手臂,輕輕的搭在了地上……

青裳淡淡看了眼男子,她俯下身,抬起霓裳的手,掏出帕子,輕輕的擦拭著霓裳的手背:“你把我姐姐的手弄髒了,她以前最愛乾淨了,用你的錢姐姐會不高興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男子臉色猛的一沉,目光居高臨下:“不就是具屍體嗎,弄髒了就弄髒了,有什麼大不了!”

只一瞬,青裳抬起頭,倏然望著男子,一雙眼,頃刻間變得鋒利!

那是一種帶著刻入骨髓的仇恨!

男子被青裳的目光嚇到了,身子不禁往後退了幾步,待反應過來,又覺得失了顏面:“你個賤婢,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竟敢還……”那目光就像要吃人似的,一個女子而已,哪有這麼詭異?

男子還在罵罵咧咧,青裳嫌呱躁,寬袖下,她指尖微動,打出一道勁風,男子頓時沒了聲音。

“啊!啊啊啊!啊……”男子瞳仁睜得老大,眼底驚恐萬分,他瞬間失了分寸,只一個勁兒的指著自己的喉嚨,又指指青裳,身邊的隨從也著實嚇得不輕,這會子哪裡還管得了眼前之事啊,趕緊帶著男子朝醫館奔去!

男子一走,其餘人也三三兩兩的散開,他們可不是傻子,剛剛那男子突然不能言語,肯定和那跪著的女子有關,女子美則美矣,只怕是身懷武藝,還是少沾惹為妙。

白韶華靜靜的看著青裳和鍾嬤嬤,裙裾下,腳尖微動,她走近幾步,蹲下了身子!

眼前投下一抹影子,青裳抬起頭來,隔著斗笠,瞧不清她的容貌,只是覺得幕簾下,那雙眼睛盈亮璀璨,靈動逼人。

“你想賣身?”指尖撫上青裳的臉頰,白韶華的聲音裡,帶著絲沙啞,似乎在極力隱忍:“願意來白丞相府嗎?”

青裳雙眼聚光,眼角一縷惑色劃過:“你是誰……”

青裳,我是霓裳啊……

白韶華壓下心底的悲涼,從褪下腕間的鐲子,這是她唯一還算值錢的東西了:“把這個拿去當了,換些銀兩,這幾日,你們多留意丞相府,記得要疏通好關係。”

她院子裡本就卻丫鬟,眼下,王婆子張婆子的女兒又被自己發賣了,所以白韶華估摸著於氏會讓管家再去買一批丫鬟進來,她院子裡不止差丫鬟,還差個管事的,鍾嬤嬤去剛好合適。

青裳拿著鐲子,怔怔的望著白韶華!

白韶華卻已經壓下心頭的躁動,起身離開!

轉身之際,她神色隱隱坍塌。

鍾嬤嬤,青裳,你們再忍忍,我會讓你們名正言順的回到我身邊……

白韶華從後門溜了進去,往棠梨院走去,卻不料,半道上碰到了意外之人。

是丞相白衝!

今日並不是沐休,他怎會突然來了後院?

白韶華停下了腳步,自重生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個所謂的爹呢。

他一身墨黑色錦服華袍,腰間掛著一枚通透的玉佩,腳蹬厚底的雲紋長靴,許是久居高位,眼底裡時不時的散發著精明之色。

白衝也沒想到會遇到白韶華,怔楞片刻後,臉色頓時一沉,語氣裡頗有不耐厭煩:“被楚王退婚還有臉跑出來?是嫌還不夠丟人嗎?你不要臉面丞相府還得要!”

這幾日,他沒少被同僚嘲笑,心中本就鬱結難消,哪裡想就連楚王見到他後,都沒一言半語的解釋,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他,他知道楚王乃是皇家之人,又手握重權,是斷斷不可能紆尊降貴同他解釋道歉的。

可是他丞相府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就讓他給毀了清譽,連帶著丞相府成為百姓口裡的飯後笑談,白衝心中的怒火日漸加深,但是又不能將楚王如何,剛好,白韶華撞到槍口上了!

白韶華嘴角劃出一抹譏笑,她真為死去的白韶華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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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好,我不是你的女兒……

白韶華彈了彈衣袖,目光涼涼,聲音裡沒有絲毫情感:“女兒受了恥辱,身為父親的您卻不敢找那罪魁禍首,反而將怒火撒在我身上,真是可笑!”

白衝怒火中燒,從來沒有人敢用這種語氣對他說話,他猛甩衣袖,冷聲呵斥:“放肆!”

白韶華不為所動,寡淡的目光迎了上去,直逼白衝:“試問白丞相,是我讓楚王退婚的嗎?是我丟了丞相府的臉嗎?那楚王早不退婚晚不退婚,為何偏偏選在花轎臨門才扔出一紙休書?白丞相馳騁官場這麼多年,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楚王不過是想讓丞相府顏面掃地罷了……”

前世她還是霓裳時,就知道先帝還未駕崩前,朝廷分為太子黨和楚王黨,而太子和楚王也在明爭暗鬥著,因為楚王和丞相府結了親,所以楚王一度認為他會取太子而代之,要知道白衝是百官之首,門下學子極多,只要他站在楚王這邊,那皇位便能手到擒來!

可惜了,白衝最終保持了中立!

楚王痛失皇位,將所有的過錯歸結到白府!

而死去的白韶華承擔了所有的後果……

“孽障!”白衝怒極,他揚起手,朝白韶華扇了過來!

她還未來得及反應時,便覺得眼前一花!

啪!

白韶華的頭重重的偏到一側,耳鳴嗡嗡作響,嘴裡嚐到了鹹腥,她摸了摸臉頰,一碰就痛得厲害,估計這巴掌力道不小!

“這巴掌是給你個教訓,自己沒那個本事拴住楚王,反倒來怪丞相府,丞相府缺你吃還是缺你穿了,養來養去倒還養成了個白眼狼!”

白韶華吐掉了嘴裡的血,她不怒反笑,目光泛著寒意,怵然射向白衝:“這一巴掌,算是報答了你的養育之恩,若是日後,白府有難,別怪我袖手旁觀!”

“大言不慚,一個庶女而已,真以為自己還是楚王妃?”白衝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冷言譏諷:“你放心,就算我白家真到了那一步,也用不著你,不過我白家子孫繁盛,我想你怕是等不到那天了。”

……

芙蓉院。

“什麼?瑾王要選妃了?”

白靜華心神不穩,摔碎了茶盞!

於氏身著一襲水紅色滾金邊長衫,下罩同色撒花百褶裙,將她的腰姿風韻襯托得淋漓盡致,三千髮絲盡數挽成髻,固定在腦後,插上一隻碧玉穿花步搖並一對金累絲雕花髮釵,端莊大氣。

看著白靜華魂不守舍的樣子,於氏眉心不由得狠狠一皺,卻還是如常道:“是啊,你爹剛剛來,說是今日朝堂上瑾王爺主動提起的,真是怪了,以往皇上說起瑾王的婚事,都被他給拒絕了,怎地現在突然又提起了。”

白靜華臉色忽而白了一分。

於氏打發丫鬟出去,目光緊鎖著白靜華,語氣裡多了幾分凝重:“靜兒,娘給你說過多少次了,讓你把他忘了,他並非你良人。”

“娘……”白靜華坐在繡凳上,乍一見,便覺驚為天人,她繼承了於氏六分容貌,年紀不大,卻已經十分的驚豔,身著一襲紫粉色外衫,下罩鵝黃色曳地長裙,腰間束著鑲了鑽的腰封,三千墨髮挽成飛仙髻,簪上一對赤金鏤空雕花髮釵,並上幾朵絹花,既高貴,卻又不失那份楚楚動人。

白靜華咬著唇,淚珠盈盈,於氏心有不忍,緩了緩語氣:“我聯手三姨娘對付白韶華全都是為了你,不是娘非要棒打鴛鴦,這瑾王母族早已落敗,無權無勢,他只是個閒散王爺,你嫁過去不會幸福的。”

“娘,我不在乎這些。”

於氏眉心狂跳,這丫頭,真是鬼迷了心竅:“不在乎?靜兒,你太單純了,身處高位,比的就是個權勢,你仔細想想,如果你嫁給了瑾王,而白秋華卻嫁給了楚王,哪怕她只是個妾室,你都得仰人鼻息……總之,娘不會同意的,你爹更不會同意,你是丞相府嫡女,身份尊貴,楚王妃的位置炙手可熱,多少名門千金盯著呢,你可不要丟了西瓜揀芝麻……”

於氏喋喋不休的說著,白靜華滿臉痛苦,她捂住了臉,連連搖頭,淚水從指縫間滑落:“娘,你別再說了……”

白靜華永遠都不會忘記,幾年前,她第一次參加宮裡的宴會,在一片幽幽桃林處,她遇見了負手而立的瑾王,就是那短短的一眼,便已讓她沉淪,記憶至今。

可是如今……

思及此,白靜華淚水更加洶湧!

……

大錦皇宮。

養心殿。

“你要選她?不行,朕不同意!”宏偉大氣的宮殿內,突然響起一道微怒的聲音:“任何人都可以,獨獨她不行!”

宮殿門窗緊閉,陽光稀稀灑灑的從窗稜投射而進,鋪陳落下,光線略略暗淡,隱約可見黑楠木製成的椅子上,坐著一人,端看側顏,便已是龍章鳳姿,獨有清姿罩在月白色錦袍下,腰間掛著枚玉佩,閃著瑩瑩綠光,嗓音裡,透著絲慵懶:“為何不行?”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女子,她。”

男子輕甩寬袖,如玉指尖摸了摸下巴:“我並不介意。”

“千鈺,你又何必,”

“皇兄不必再說,下旨便是。”

……

今日陽光甚好,白韶華偷得浮生半日閒,決定去荷花池走走。

荷花池在丞相府西北角,離她的棠梨院不算遠,正值炎炎夏日,荷花正盛開,此時賞荷最為合適。

白韶華慢慢悠悠的走著,欣賞著沿途景緻,不得不說,丞相府風水極好,這小橋流水,亭臺樓閣,九曲迴廊,每一處都花費了心思,難怪歷來都有人盛讚丞相府是塊風水寶地。

不過美景如畫,卻總有人來破壞。

“喲,這不是咱們的楚王,啊呸呸……瞧我這記性,她已經被休棄了,哪裡還是楚王妃呢……”身後突然傳來了聲音,伴隨著譏笑。

白韶華微微側頭,眼角,一絲冷芒劃過,有些人,到底是不安分!

她停住了腳步,轉過身,望向來人。

四姨娘和白秋華正款款走來。

剛剛說那話的,便是四姨娘。

她身著一身藕色長裙,袖口裙襬上只用了銀線繡著簡單的圖案,髮髻很精緻,簪著一對紅寶石髮釵,並一隻同色纏枝吊釵,不過同於氏穿金戴銀相比,她算是再樸素不過了:“大小姐,不是三姨娘說你,你都被楚王休棄了,就該好好在屋裡待著,出來瞎逛個什麼勁兒,還嫌丞相府的臉沒丟盡?”

白韶華立於原地,指尖點了點額頭,她睨了眼四姨娘,收買張婆子王婆子出言侮辱自己的事,她可是記得清楚著呢。

前幾日是沒空搭理她們,現在剛好,一併收拾了!

“大姐姐,咱們散步都能遇到,還真是有緣呢……”白秋華著一襲水綠色紗裙,手裡拿著柄繡有江南風光的團扇,慢悠悠的扇著:“大姐姐,聽說瑾王要選妃了,你覺得瑾王會選誰做他的王妃啊?”

白韶華翻了翻白眼,一句話直接噎了過去:“難不成還是你?”

“你!”白秋華怒容突現,然後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以團扇遮了遮臉,語氣半是諷刺半是譏笑:“不是我,更不可能是你,你個被楚王休棄的女人,有什麼資格,”

以棄婦之姿再入王府為妃,只為復仇,卻起落跌幅入他心得他恩寵

“啊,說到這兒,我還差點忘了。”白韶華突然出聲,打斷了白秋華的話,一步步走近她:“三妹妹,我還記得你給我準備的水囊呢,咱們府裡姐妹眾多,還是你貼心,怕我在途中中暑暈倒,丟了丞相府的顏面。”

“你……你……”白秋華瞬間驚恐萬分,腳下步子踉蹌不穩!

白韶華望著,嫣紅的嘴唇勾起,劃出一抹極含深意的笑容:“三妹妹,你,在害怕什麼?”

白秋華臉色變化莫測,身子不由得往後退了步,白韶華抬腳,又逼近了她!

白秋華退一步,白韶華就進一步,雖然荷花池四周都有護欄,可有一處的護欄被敲掉,做成了臺階,正好在白秋華後面……

白秋華卻毫無察覺,白韶華倒是瞧見了,不過她並不打算開口。

白秋華連著退了好幾步,腳踩在了臺階邊緣處,重心不穩,身子瞬間往後仰去!

“啊!”

噗通!

水花四濺!

衣服溼了,髮髻亂了,白秋華在水裡撲騰著,尖叫著……

白韶華站在邊上,看著她,目光涼涼。

四姨娘在旁邊看著,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走為妙。

她側過身子,正欲悄悄離開時。

一隻手,憑空攔了過來。

“四姨娘,怎地這麼快就要走啊……”明明是細語低喃,四姨娘聽著,卻莫名的驚恐萬分,尖叫聲幾乎破喉而出,白韶華餘光輕掃,望著她的眼毫無溫度,四姨娘又是一驚,尖叫聲堪堪的忍了下去。

“我善妒又記仇,前些日子的事情我可沒忘記呢,你說可如何是好啊?”

四姨娘身子顫了顫!

“要不你也下去涼快涼快?”

四姨娘雙腳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韶華輕提裙裾,在她面前蹲下身,目光宛如碎冰,碾得人發抖:“四姨娘,以往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我送你一句話,不是所有人都如你想象那般軟弱可欺,以前的白韶華已經死了,現在你再欺負一個試試?”

四姨娘瞳孔猛縮,不敢置信的望著她。

變了,變了!

她真的變了!

……

白秋華渾身溼透了,她狼狽的跑回來,哭喊聲驚動了整個落雨軒:“姨娘,姨娘。”

“這是怎麼了?”三姨娘見她渾身溼漉漉的,臉上佈滿了淚痕,臉色大變,一邊扶著她一邊吩咐丫鬟:“春蘭,去熬碗薑湯來,春桃,去給三小姐找套乾淨的衣裙。”

三姨娘拉著她坐在軟榻上,掏出帕子替她擦拭臉上的水漬,白秋華也不知是冷的還是嚇的,瑟瑟發抖,嘴裡不停的叫喊著:“姨娘,白秋華都知道了,她什麼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

“水囊的事情!”

三姨娘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知道就知道吧,你之前不是說過就算她知道了那我們也無法嗎,主謀是夫人,就算要找她也應該是找夫人啊。”

白秋華這才如夢初醒,她停止了哭泣,心情慢慢平靜下來了。

是啊,水囊的事情牽扯之人太多,白韶華一介庶女,不可能以卵擊石的,這個道理她不可能不懂的。

只是剛剛她的樣子太詭異了,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所以自己才一時慌了心神,掉進了荷花池裡。

白秋華握緊了拳頭!

真是可惡!

“姨娘,你不覺得白韶華變了很多嗎?”那凌厲的眼神,還是以前那個懦弱膽小的白韶華?

以棄婦之姿再入王府為妃,只為復仇,卻起落跌幅入他心得他恩寵

三姨娘卻是突然笑了起來,笑容裡隱約藏著一絲狂喜:“三小姐,記住姨娘的話,不管她變沒變,現在咱們不要去招惹她,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知道嗎?”

“為什麼?”白秋華不解。

三姨娘湊近白秋華,說了幾句話。

白秋華瞬間睜大了眸子,嘴角咧出一抹笑意來。

“姨娘,這是真的?你沒騙我?”

三天後。

一道聖旨在京城炸開了鍋!

棠梨院。

文月舒月撒開腿兒,飛奔至白韶華臥房,顧不上主僕規矩,將她從被窩裡挖了出來:“小姐,小姐,快醒醒啊!”

白韶華掙了掙惺忪的雙眼,嘴裡嘟囔著:“哎呀,幹什麼呀,我還沒睡醒呢,別吵我……”

這個時辰還睡什麼睡哦:“小姐,宮裡來聖旨了,是給你的,老爺讓你去前廳接旨!”

聖旨?

白韶華驟然睜眼!

一炷香後,白韶華匆匆趕往前廳。

那裡,已經站滿了人,白韶華略略瞟過一眼,白衝,於氏,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還有她們各自的子女都規矩的站在兩側,白衝立於大廳中央,首位坐著個人,塗粉描紅,手執佛塵,看裝扮應該是位公公。

真有聖旨?給她的?

白韶華凝了凝眼,抬腳走了過去。

“怎麼這麼磨磨蹭蹭的?”白衝壓著嗓音怒斥白韶華,這張公公可是當今聖上跟前兒的紅人,若是怠慢了可如何是好?

“不打緊,女子嘛總是要打扮得宜方能見客的嘛。”張公公起身翹著蘭花指,扭著腰枝走近白韶華:“這便是白相府裡的大小姐吧。”

白韶華聞到一股濃郁的脂粉味,嗆得人發慌,她不喜,卻還是臉色如常,盈盈一拜,儀態端莊:“正是臣女,臣女見過張公公。”

她身著一襲湖藍色抹胸長裙,領口袖口鑲了輕紗,以白梅點綴,一雙眸子,黑白分明,梳瑤臺髻,簪一對穿花步搖並一隻琉璃雕花髮釵。

張公公收回打量的目光,精明的眼底泛著亮色。

衣衫首飾雖簡潔,卻是難掩傾城之姿,眸色澄澈,不急不躁,沉穩有度,這樣的人兒哪裡像是庶女喲?

“是個懂規矩的,白相養了個好女兒啊。”

白衝訕訕一笑,拱手作揖:“張公公過譽了,過譽了。”

“好了,不扯這些閒的。”張公公清了清嗓子,展開了聖旨:“白韶華接旨!”

眾人嘩啦啦的跪了一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丞相白衝之女白韶華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堪稱女子典範,值白韶華待字閨中,為成佳人之美,特將汝許配瑾王為正妃,十月初十完婚。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欽此!”張公公摺好聖旨,遞向白韶華:“白大小姐,接旨吧!”

不止是白韶華,大廳裡所有的人都被這道聖旨砸懵了!

一個個的,齊刷刷的望向白韶華!

她即將成為瑾王妃?

沒搞錯吧?

白靜華跪在人堆裡,雙手狠狠的撕扯著錦帕,目光宛如把把利刃,刀刀刺向白韶!

白韶華,你這個賤人!

堪稱女子典範?

白韶華想笑,她一個被休棄的女子,何時成了典範?這是誰寫的,變著法兒罵她不是?

“啊嚏!”

“你這噴嚏打得夠響的,誰在罵你啊?”

還能有誰!

男子淡淡掀起眼簾,如玉的指尖探入寬袖,拿著錦帕擦了擦鼻翼。

“聖旨送到丞相府了吧?”

另一男子望了眼天色:“這個時辰差不多。”

……

“臣女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白韶華接過聖旨,指尖泛白,足可見她用力之重!

她從被休棄的楚王妃搖身一變成為瑾王未來的正妃。

老天爺,這是你給我的機會嗎?

公子,霓裳成了瑾王妃,若是日後,我們再度相見,你是不是也得向我行跪拜之禮呢?

真是,太諷刺了!

“恭喜大小姐了……”張公公甩了甩佛塵,塗滿脂粉的臉上堆滿了好意:“好了,咱家的事兒也完成了,得回皇宮覆命了。”

白衝塞了個荷包給張公公,張公公掂了掂,臉上的笑意愈發大了。

送走張公公後,白衝看著白韶華,,目光有些複雜:“你既然是未來的瑾王妃了,那院子裡的丫鬟也該提一提了,我讓管家再買批丫鬟進府,你且去挑挑,有合適的留下。”頓了頓,看了眼其餘的庶女,又說道:“你們也去挑挑吧。”

白韶華以棄婦之姿再入王府,在京城掀起軒然大波!

……

“賤人!賤人!殘花敗柳竟然還敢去勾搭瑾王爺!”

啪!

嘩啦啦!

靜湘院裡,巨大的聲響,接二連三的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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