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墙根的大哥, 是修行者呢, 还是疯子?

烟台是一个多山丘的城市,空气环境优美,民风也朴实善良。

每天我们都会在拥挤的道路上磨蹭上班,也会在人潮涌动中各自归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三点一线,大家的轨迹互相交叉着,却从不曾认识到这些交叉点里藏着的故事。

躺在墙根的大哥, 是修行者呢, 还是疯子?

这一天,在蓁山路的墙根下,莫名多了一个人,赤裸着上身躺在自带的被褥里。

我仔细看了一眼,被褥是干燥蓬松的,上面也没有补丁。

这是谁?

带着这个疑惑,上了一天的班。

毕竟过客是我们路上的风景,看一眼大概也就过去了。

傍晚下了公交车,突然发现他依然躺在早上的那个位置,不言不语。

眼睛紧闭,只有那略微起伏的腹部在向我们说明这石雕般的躯体还是鲜活的生命。

我有点担心,这夜还是有点凉的,莫非他是想要在此过夜了。

躺在墙根的大哥, 是修行者呢, 还是疯子?

第二天早上,我迎着照样出去跑步。

他已经醒来了,端坐在那被褥里,神采奕奕,朝着来回穿梭的汽车说着什么。

我的耳机里播放着经济学知识,也就无心去听这大清晨的话语,也许是咒骂,也许是祷告吧。

下午回来的时候,他依然在相同的位置。

这让我不得不仔细地观察了起来,来往的行人也差不多和我一样,

对这个已经出现在自己视野里3次以上的家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中国讲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他用反复固定的姿势获取了我们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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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前没有放一个破烂的碗,我情不自禁伸到口袋里摸一枚硬币的手,也只好顺势排出一幅观望的姿态。

他面前也没有什么乐器,不是什么说唱歌手,

虽然他的造型有点不受约束的感觉,但毕竟收敛,不忘永久地穿着那条裤子。

今天他的面前有啤酒、樱桃,还有一个不知装过什么饭菜的盒子。

难道这是一位流浪者?

可是为什么选择在这个地方驻扎了呢?不该继续流浪着看这世上的风光吗?

我不禁疑惑了。

躺在墙根的大哥, 是修行者呢, 还是疯子?

他仿佛被困在了时光里,或者是否我们都被困在了时光里?

在深夜的静思中,时常会有这种感叹。

但是雨总是会充当一些别样的角色,用那清脆或者黏糊的声调,给这片大地加上一点自己的色彩。

那一夜,来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绵细雨却持久不断。

我们很喜欢的一种感觉就是在这样的雨夜里酣眠,期待这第二天田野中的青草绽放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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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上班的时候,路面上依然非常湿润,心情也如同这被洗礼的空气一样敞亮。

“下吧,有本事再来。”路边的大哥挥舞着拳头,朝着天空喊着。

地上的被褥用油脂袋包裹着,但还是能看出来,被雨水浸湿了一大片。

大哥的头发被雨水打扮出了无数的小辫子,随着他的呐喊而开叉飞扬着。

一个在乌黑的海面上,迎着闪电和狂风起舞的海燕形象,跃然脑海中。

这是一位修行者吗?

选择在这样的一个夏天,来经受日晒和风雨,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感知万物的脉络?

反正我是无法做到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连续呆4天以上的。

躺在墙根的大哥, 是修行者呢, 还是疯子?

我见过一步一叩头的修行者,也见过一天一城池的修行者,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固定修行者。

他不是禅宗,因为他时常对着天空喊话,偶尔还朝着我们喊话。

有一次,我路过时并没有戴耳机。

远远就看到他指着前方,而我恰好出现在前方,说着一些并不中听的脏话。

“老大,你有种再往前走一下。”我哪里敢往前走。

特别是我看到他身边的空空的二锅头瓶子和啤酒瓶子,以及散落在周边方圆好几平米地上的玻璃碎片的时候。

第一次,我产生了畏惧,不是讨厌,不是好奇,而是恐惧。

躺在墙根的大哥, 是修行者呢, 还是疯子?

雨过之后的下午,我再看到这位大哥的时候,他已经满脸污垢。

被褥被摊开放在太阳底下烘烤,自己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把雨伞,放在头顶上睡觉。

我觉得,他是一个疯子了,因为他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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