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除了奉承贾母之外,有时候还会顺着鸳鸯的意思说话

王熙凤除了奉承贾母之外,有时候还会顺着鸳鸯的意思说话

陈能雄/文

王熙凤游刃于职场,左右逢源,她交际应酬的手段很高明。她八面玲珑,善于察言观色,能从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行动中就猜中他的意图。她尤其会揣摩贾母的心思,能想她所想,自愿做她的开心果,她心巧嘴乖,说话应时应景,句句都能入贾母的心意。

要想在荣国府中稳坐管家人的位置,王熙凤要讨好贾母、王夫人这些实权派的主子,也要拉拢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仆人丫鬟。比如她见林之孝家的做事稳重可靠,也不管自己年纪小她许多,就认她为女儿。她见小红伶牙俐齿,办事利落,就把她挖到自己身边当差。

王熙凤除了奉承贾母之外,有时候还会顺着鸳鸯的意思说话

贾母是荣国府中权利最大的人,王熙凤除了要奉承好她之外,还要关心她所疼爱的贾宝玉、林黛玉等人。另外,王熙凤要和贾母身边的丫鬟搞好关系。比如丫鬟鸳鸯就是王熙凤重点拉拢的对象,鸳鸯是贾母的生活助理,兼财务大臣,深得贾母赏识。贾母对鸳鸯产生情感依赖,离了她吃饭不香,坐卧不安。

因为贾母这层关系,鸳鸯成了贾府中权利比较大的丫鬟。从老太太屋里出来的丫鬟身份都要金贵些,主子们都要给她几分面子。贾琏见鸳鸯在自己屋里和平儿说话,他要陪笑道:“鸳鸯姐姐,今儿贵脚踏贱地。”要是其他丫鬟这个时候要立即起来给琏二爷请安行礼,而鸳鸯却仍旧坐着说话。王熙凤生日宴会那天,她不胜酒力,喝了几杯酒后浑身难受,鸳鸯带着人过来给她敬酒,她不敢拂了鸳鸯的盛情,硬着头皮把酒喝下去。

王熙凤除了奉承贾母之外,有时候还会顺着鸳鸯的意思说话

由此可见,王熙凤还是很给鸳鸯的情面的。比较能体现王熙凤奉承贾母,并顺着鸳鸯的意思说话的情节,在《红楼梦》第四十回中。贾母带着刘姥姥等人到潇湘馆中玩,贾母看到窗纱有些褪色了,就和王夫人说这里没有桃杏树,竹子都是翠绿的,用绿纱糊窗不搭配,让她明天挑选几样新纱给潇湘馆换上。这本是王夫人的事,王熙凤却迫不及待地说:“昨儿开库房,看见大板箱里还有好些匹银红蝉翼纱……”

王熙凤短短的几句话就透露出三个信息:一是她能积极主动地帮贾母办好事情;二是她很关心贾母的外孙女林黛玉的生活问题;三是她听贾母说潇湘馆没有桃杏树,马上就领会到贾母想用银红色的纱糊窗户。随便哪一点都能让贾母感到一丝体贴温暖之感,她觉得这个孙媳妇果然懂我,总算没白疼她。

王熙凤除了奉承贾母之外,有时候还会顺着鸳鸯的意思说话

再来看一下王熙凤是如何与鸳鸯合作的,王熙凤、鸳鸯、李纨等人在晓翠堂摆早饭,鸳鸯童心顿起,她要拿刘姥姥这个女蔑片取笑,王熙凤领会她的意思,两人想到一块去了,一起商议这件事。李纨是个本分厚道的人,她劝王熙凤和鸳鸯不要这样做,以免贾母会责怪。鸳鸯笑着说:“很不与你相干,有我呢。”李纨是贾珠的遗孀,王熙凤对她这个珠大奶奶都要礼让三分,而鸳鸯却敢用这样的语气回话。要是其他丫鬟这样说话,不说李纨会不会介意,王熙凤就要先训斥她几句,说她怎么和大奶奶说话的。王熙凤顺着鸳鸯的意思去做,两人亲密合作,与刘姥姥相互配合,把大家逗得哄堂大笑。这既增进与鸳鸯的友情,又可以讨贾母等人开心,王熙凤何乐而不为呢?

值得一提的是,在同一天里王熙凤也和李纨一样被鸳鸯顶嘴了一下,可是她仍旧和颜悦色地和鸳鸯说话,并能看出她的心思。贾母等人都吃过饭后,王熙凤就拉着鸳鸯一起坐下来吃饭,王熙凤是主子,鸳鸯是丫鬟,按贾府规矩主子和丫鬟是不能平起平坐的。比如平儿也是个比较有权的丫鬟,算是半个主子,可是她却不敢与凤姐坐在一起吃饭。有一次,王熙凤见边上没有外人,就破例让平儿和自己一同坐着吃饭。尽管如此,平儿却不敢越礼,她吃饭时“屈一膝于炕沿之上,半身犹立于炕下”。

王熙凤除了奉承贾母之外,有时候还会顺着鸳鸯的意思说话

而鸳鸯不同,王熙凤拉她一同吃饭,她也没有说客套话,就坐下来。鸳鸯见桌子上有许多好菜,她想到了闺蜜平儿,同时也是为了向凤姐示好,就吩咐婆子们挑两碗给平儿送去。王熙凤说平儿已经吃过了,不必再送。鸳鸯直接回复说:“他不吃了,喂你们的猫。”主子已经发话说不用送饭,丫鬟仍旧固执己见,底下的婆子所面对的人,一个是精明厉害的凤姐,另一个性情刚烈的鸳鸯,婆子没有犹豫,赶忙挑了两碗菜给平儿送去。

婆子听鸳鸯的话这倒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王熙凤没有显现出不悦的表情,仍旧和鸳鸯有说有笑的。鸳鸯也是个精明人,她为了兼顾李纨的感受,又说要给素云送一份菜去。素云已经在这里吃过了,王熙凤就对鸳鸯说:“袭人不在这里,你倒是叫人送两样给他去。”

王熙凤除了奉承贾母之外,有时候还会顺着鸳鸯的意思说话

王熙凤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袭人呢?袭人稳重和气,与人为善,人缘较好,又是贾宝玉信任的大丫鬟,王熙凤比较看得起她,这是原因之一。另外有一点就是王熙凤揣摩到了鸳鸯的心思,鸳鸯没想到的事情凤姐替她想到了,替她说出了心里话。何以见得呢?在《红楼梦》第四十六回中,鸳鸯向平儿倾诉说:“我只想咱们,好比如袭人、琥珀、素云、紫鹃、彩霞、玉钏、麝月、翠墨,跟了史姑娘去的翠缕,死了的可人和金钏,去了的茜雪,连上你我,这十来个人,从小儿什么话儿不说,什么事儿不做?”

也就是说鸳鸯和平儿、素云、袭人等十来个丫鬟从小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同气连枝,互相扶持,其中又以平儿、袭人与鸳鸯的关系最好。王熙凤在鸳鸯想派人给平儿、素云送饭菜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她今天打算给不在场的闺蜜分发福利。鸳鸯一时间忘记了袭人,王熙凤就顺着她的意思说话,让人也送两碗饭菜给袭人。这正合鸳鸯的心意,王熙凤也算是主子里面比较懂得鸳鸯的人吧,难怪两人关系不错。

王熙凤除了奉承贾母之外,有时候还会顺着鸳鸯的意思说话

王熙凤不愧为职场高手,她的心思不仅用在贾母、王夫人等主子身上,还会花心思揣测鸳鸯等重要丫鬟的心思。她会这么做,是因她与鸳鸯有共同语言,还有就是工作生活需要,鸳鸯是贾母身边的大红人,与她处好关系,可以通过她了解到贾母的生活情况,在必要的时候还能让她在贾母面前替自己说几句好话。比方说有一次王熙凤为了给尤氏出气,命人绑了两个婆子,这事得罪了邢夫人不说,尤氏还不领情,她委屈地流下眼泪。鸳鸯知道王熙凤受了气,就把她哭的原因告诉贾母,贾母听后很怜惜王熙凤,理解她管家的难处。

这就是王熙凤与鸳鸯搞好关系的好处之一,她在工作上有些地方需要鸳鸯的帮助。特别是贾府后期出现经济困难,每每捉襟见肘,王熙凤这个当家人越来越难做,既要安排府中的经费开支,又要准备许多外面送礼的钱财,还要应付宫里太监的勒索。王熙凤和贾琏有时候为资金问题急得焦头烂额的,她们找鸳鸯帮忙偷运出一些贾母查不到金银细软,拿去抵押一些银子,也是一个应急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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