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
鬼門關開的日子。
虛弱的陽光照不透今日的霧靄,一個個佇立在風中的墓碑冰冷而永恆。
卻有一位女子,著一身黑色風衣懷抱一束素白梔子花靜立在一個墓碑前。
一張黑白的照片,俊美的臉上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孤傲。
女子的目光緊緊鎖著這張照片,眼中風平浪靜,竟看不出一點情緒。
她嘴唇微動,輕輕地吐出一個字:哥。
三年前的今天,展言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倒在眼前,永永遠遠的分離。
哥,你睡得可安詳?
她將手中的梔子花小心翼翼地放在墓碑前,然後轉身離去。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似乎有一雙眼眸緊緊地盯著自己,冰冷而陌生。
額頭突然一陣刺痛,她的眉心赫然隱現一抹硃紅,豔得彷彿情人眼中最後一滴血淚。
“誰?出來。”她的聲音並沒有什麼起伏,平靜得彷彿一汪死水。
一道寒冷的陰氣撲面而來,接著她的眼前出現一團模糊的白影。
陽光似乎被一道無形的牆所阻隔,撒不進半分溫暖。白影漸漸清晰。那竟是一個身著華麗宮裝的女人。一張瓜子臉傾國傾城,可卻蒼白如紙,眉心處似乎有一點硃紅,卻已被一片死氣所遮蓋。
“幫我一個忙。”飄渺的聲音隨風傳入展言耳中。
這時,展言卻笑了,笑得嫵媚多情。還有什麼比在墓地中看到一個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來得好笑?
她撩了撩及肩的碎髮:“不幫。”
“你必須幫我。”那女子似乎急了,飄渺的聲音顯得有些尖銳。
“我沒有義務幫你。”她看起來很像助人為樂的人嗎?
“若你幫我,你便可以看到你最想見的人。”
展言長眉一挑,卻依然搖頭:“我沒有想見的人。”
“你的哥哥呢?你不想見他?”
她心頭一震,卻笑得越發開懷:“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你都要去那裡。”那女子飄至她眼前,一股陰森的鬼氣讓人不寒而慄。
“這麼說我沒得選擇?”
“是。我的一生將由你來完成。”
展言感到寒氣像一張巨網罩下,直如心肺,擠走了她身體裡的所有空氣,女子的聲音漸漸遠去。
她卻還在笑。
我過的永遠會是我自己的一生,
即使那曾經是你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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