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下第一郭
2015年聖誕節播出的迷你劇《無人生還》，拉開了BBC改編阿加莎·克里斯蒂七部經典作品的序幕。播出近三年，《無人生還》收穫好評無數，至今仍在豆瓣熱門英劇榜上前十名。
於今年4月1日開播的《無妄之災》，是此次七部經典改編中的第三部，原著是被阿婆本人最滿意的兩部作品之一（另一部是《怪屋》）。然而一向以超高改編水準立足的BBC，這次卻沒能帶來一個如《無人生還》那般令人驚豔的作品。
這並不是說《無妄之災》不好看，相反，如果英劇看得足夠多，便知道這部劇也是誠意之作。
首先在卡司方面，男主Bill Nighy和女主Anna Chancellor都是英國影壇的老戲骨，你可能不一定記得他們的名字，但這兩張臉絕對眼熟。後者在許多簡·奧斯汀的改編劇作中都有出演。再加上近幾年在《唐頓莊園》、《王冠》、《模仿遊戲》等大熱電影電視劇裡都有不錯表現的Matthew Goode，一眼望過去，為數不多的卡司陣容也算星光熠熠。
在製作方面，看過《無人生還》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無妄之災》的畫面質感與前作一脈相承。因沿用了《無人生還》和《控方證人》的製作團隊，《無妄之災》在場景、道具和服裝方面都十分出色。這系列改編的最大特點就是給觀眾提供了更多視覺化的語言——每幀畫面都異常清晰，堪比電影劇照；同時高飽和度的色彩基調，從一開始，就把陰鬱的氛圍透過畫面的濃重底色予以表達。與《無人生還》一樣，《無妄之災》的拍攝地點同樣是美輪美奐的鄉間別墅。
這樣放大鏡似的視覺處理，用在阿婆最擅長的“密室兇殺”場景下，極易讓觀者產生身臨其境之感。而《無妄之災》也時常將鏡頭掠過牆壁上的畫像、餐桌上的鮮花，白色的窗欞等靜物，目的還是想通過內部場景的刻畫，讓觀眾能夠從主觀上進入到這座發生了兩起兇案的莊園中，感受屋內眾人之間的緊張關係。
和《無人生還》中角色一個接一個按照歌謠死去的巨大沖擊不同，《無妄之災》想表現的是一種陰鬱水面下的波瀾起伏。這一點，在前兩集中還算成功。當能夠為已經死於監獄的小兒子洗脫嫌疑的關鍵證人來到莊園之時，離奇死亡的女主人和她與屋內眾人的關係在每個人的心底一一重演。尤其在由Matthew Goode飾演的癱瘓女婿烈火烹油般的試探和冷嘲熱諷中，這種企圖用平靜掩飾的巨大張力達到頂峰。
劇集在這段回憶不斷閃回的過程中，塑造了一個畸形家庭中的畸形母女/母子關係，用以營造“似乎每個人都有殺死女主人的理由”這樣的懸念。然而，這部劇到底只能做到前者，卻不能用懸疑和推理攫取觀眾。
到了關鍵的第三集，劇集的推理線隨著緊張感的消失完全坍塌了。癱瘓女婿的死不僅沒有把莊園內部的自我懷疑推向高處，反而是在突然之間，就讓真相浮出水面。這一點，對於對《無妄之災》寄予厚望的觀眾，不能不說是個槽點。第三集的處理讓整部劇看起來更像是一部對女主人的回憶錄，而並非是找出真兇的過程——當每個人都把自己與死去女主人的糾葛回憶完全，那個一直沒有回憶女主人的人便自然而然的成了兇手。
即便是在回憶女主人這件事上，《無妄之災》也沒能做的更好。通過回憶塑造出的女主人形象並不完整，尤其是在她和女僕之間的特殊關係上，劇集並沒有解釋為什麼她會在地下室裡拉著女僕一人崩潰痛哭，以及她收養女僕和男主人私生子前後的心理活動。
總的來說，《無妄之災》因過度刻畫人物心理活動和家庭關係，而忽略了阿婆作品中以推理為核心的基調。因在企圖渲染懸疑這件事上做得太多，以至於沒有篇幅為幾個重要人物，比如男主人、關鍵證人、警察局長，甚至是女僕本人的性格和行為作出合理鋪墊。對於一部改編自經典的懸疑推理劇集，不能很好的展現推理揭秘的過程到底是個敗筆，若以BBC的水準來評判，《無妄之災》只能是一部打三星的劇集。
閱讀更多 澎湃有戲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