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什麼要在腦袋上鑽出一個洞？
5000年前的蠻荒年代，竟然有人開顱後活了下來
文/如花小姐姐
#奇葩問-第79輯#
他：“你知道顱骨穿孔吧？”
我：“腦科手術？”
他：“對。”
我：“怎麼了？”
他：“我想做，不過不是因為病，而是我想做。”
我：“你說的是國外那些紋身愛好者那種？我勸你別做。”
他：“不是那種，是和神學和宗教有關的。”
這段讓人聽起來毛骨悚然的對話來自高銘的《天才在左瘋子在右》，對話中的“他”是一個想要擁有超能力的異能追尋者，企圖用顱骨穿孔的方法來達到獲取異能的目的。
在諮詢完心理醫生之後，“他”便去做了手術，手術後“他”說自己可以看到鬼了，可正是因為如此，在事情的最後誰也說不上“他”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不過，書中的那個“他”口中的顱骨穿孔術其實就是我們現在說的開顱手術。
但是你又是否知道，這項聽起來就難度極高、風險極大的手術並非是現代醫學的獨特發明，其實在很早很早以前（這個時間甚至可以追溯到石器時代），古人就已經知道並實施了這項手術。
更令人驚訝的是，有證據表明：那些在人類文明尚且處於懵懂時期的受術人，在術後仍然能存活很長一段時間……
由希羅寧姆斯·博希博士描繪的穿孔術 圖源：wikipedia
顱骨穿孔術的前世今生
顱骨穿孔術，又稱環鋸術，指施術人使用手鑽或削刮工具，從受術人的顱頂上取下一塊骨頭，藉以達到某些目的或治癒某些腦部疾病。
1992年山東省廣饒縣傅家遺址發掘過程中，在這個擁有五千年曆史的大汶口文化中期的遺址裡，考古學家發現在392號墓中有一枚與眾不同的顱骨。
這枚顱骨上有一個非常光滑的洞，為了便於識別，考古學家將其命名為M392號顱骨。
經判斷，這枚顱骨屬於一個青壯年男性，而其上的光滑孔洞則說明這個人很可能在開顱之後存活了一段時間。
鮑教授通過四年的臨床對比，發現開顱術後兩個月的病人顱骨癒合情況與M392號基本相同，這就說明，M392號顱骨的主人在開顱後至少存活了兩個月。
作為一項複雜的手術，環鋸術需要鑽穿頭骨卻又不能傷及大腦，這就要求醫者必須擁有精湛的技術和精密的工具。
那麼，這裡也就出現了一個問題：即便是在醫學發達的今天，開顱的手術也屬於一項高難度、高風險的外科手術。
在古老的新石器時代，那個醫療條件與開顱工具都十分簡陋的年代，又是什麼促使了當時的人們即便冒著劇痛與致死的風險也要在頭上鑽個洞呢？
好端端的為啥要在頭上鑽個洞？
一、巫術
古歐洲一些宗教信仰者認為：在顱骨上穿孔可以降低顱壓，進而驅走大腦中的邪惡之氣，以達到釋放惡魔的目的；當然，也有一部分人認為，這項手術可以讓更多的血液流入大腦，使大腦獲得更多的養分，以達到讓大腦二次發育的目的。
這很可能就是文章開頭的那位異能追尋者要做手術的原因（當然這只是宗教人員宣教的一種手段，小夥伴們千萬不可以模仿）。
M392號 圖源：走近科學視頻截圖
因為古代也是有諸如精神病、癲癇等疾病存在的，那個時候的醫生在使用其他方法均無效果的情況下，選擇鋌而走險也就在常理之中了。
當然，這樣的冒險行為也最終創造出了原始簡陋的開顱手術。
古代開顱手術操作手冊
為了更好地實施開顱手術，一些原始的開顱工具被創造了出來。
考古學家發現，新石器時代的人們已經具備用石頭製成的器械在玉器、動物骨骼上鑽出精密孔洞的能力，而人類骨骼硬度和動物骨骼相似。
所以考古學家認為，當時人類已經創造出最原始的開顱工具。
傅家遺址的骨磨片 圖源：走近科學視頻截圖
然後隨著人類文明的發展，金屬被發現，手搖鑽等更加省時省力的工具被髮明出來。
18世紀腦科手術工具 圖源：Medical Antiques
1517年的開顱手術 圖源：奇趣百科
1790年日本古籍描繪的開顱術所需工具 圖源：科學探秘
當然，這些工具可以說是我們現代腦外科手術器械的雛形。
在這裡，如花小姐姐要告訴大家一個不幸的消息：在沒有發明抗感染藥物時，人們只能依靠自身免疫力去和細菌作鬥爭。
不過，大家也不要太過擔心，因為在開顱後，大腦還有頭皮保護，頭皮上有豐富的血管，血運非常豐富，流速也比較快，細菌滋生缺乏平臺，所以感染髮生的幾率也比較低。
現代社會的那些開顱者和他們的奇葩理由
他們認為人在嬰兒時期，顱骨不是閉合的，有很大的縫隙，也就是俗稱的“囟（xìn）門兒”。人從出生到兩歲左右，大腦會快速生長。在顱骨縫隙閉合後，顱腔成了封閉的狀態，腦體積不再增大，因為有了顱壓，血液不會再像原來那樣大量流向腦部了。
他們企圖在顱骨開孔，降低顱壓，讓血液還像嬰兒時期那樣大量流入腦部，造成人為的大腦二次生長。
其實成人的腦皮質層和腦膜是不允許大腦再次增大的，而且顱腔也就那麼大了，因此即使穿孔後腦容積也沒有可能再增加。
但這種荒謬的說法卻有人對其深信不疑。
Bart Huges（巴特·修斯）出生於1934年，曾在阿姆斯特丹大學就讀醫學，不過並未拿到學位。這位曾經的醫學生卻認為鑽孔引流術能通過平衡血液和腦脊髓液的比例來提高大腦功能。
修斯相信, 當人類開始直立行走時, 我們的大腦就會耗盡血液, 而鑽孔引流術則可以讓血液更好地流入和流出大腦。
對於手術後的修斯是否提升了自己的大腦能力我們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在當時的手術條件下，修斯在手術後順利長久地存活了下來。
這位修斯先生最終於2004年8月30日死於心臟病, 享年70歲，被埋葬在Zorgvlied（佐爾維）公墓。
Bart Huges 圖源：wikipedia
另一位有名的顱骨開孔術自行者是英國女性藝術家Amanda Feilding（阿曼達·菲爾丁）。她的假說是建議使用鑽孔引流術，改善腦循環。
菲爾丁認為人類在大腦中形成了控制血液流動的內部系統, 通過手術增加血液循環, 使人們能夠達到並維持一個稍高的意識狀態。
不過自1970年起，菲爾丁就因為其鑽孔術是出於宣傳邪教的目的而臭名昭著。
寫在最後
所以在此強調，小夥伴們千萬不要嘗試。
我們不能否認信奉這項手術的人們對此術的看法及觀點，但開個這樣的腦洞，光想想都害怕，更談不上變聰明瞭。
最後還有個小問題，各位讀者還希望自己腦洞大開嗎？
◆ ◆ ◆
本期資料來源
[1]何星亮.生前開顱，還是死後穿孔？[J].廣西民族大學學報，2010,32（1）：58-70.
[2]wikipedia：Amanda Feilding
[3]wikipedia：Bart Huges
[4]《走近科學》，2010年第30期
[5]韓康信，陳星燦.考古發現的中國古代開顱術證據[J].考古與科技，1999,7：63-69
主稿：如花小姐姐；審稿：曼春；校對：笑言；題圖：遺夏喵；排版：最懂你的排版小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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