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留學生回西安實錄:回國前兩週居家隔離,一路戴口罩、手套

提前準備N95口罩、醫用手套、免洗洗手液、酒精……反覆打探確定是否能回國,儘管機票價格已上漲,25歲的德國留學生閆肅還是決定回到西安父母身邊。回國前兩週他開始自覺居家隔離,去買日用品時也戴上口罩。

德國柏林泰戈爾機場

遇到一家七口準備去芬蘭滑雪

回來是否要隔離,在陝西隔離還是在上海隔離,閆肅決定回國起做了很多功課,也準備了物品,口罩、酒精、免洗洗手液,還買了可以封口的袋子用來裝廢棄的口罩,這時候超市也開始有了變化,收銀臺紮起臨時隔離。

柏林已無直飛國內的機票,從德國國內的法蘭克福及慕尼黑轉機人流量大且票價高,閆肅最終選擇由柏林經芬蘭赫爾辛基到上海,最終抵達西安的組合。以前往返機票只要6000到7000元人民幣,這趟單程他花費超過1萬元,而如果從法蘭克福或者慕尼黑轉機估計花費1.5萬到2萬元。

德國當地時間3月14日早上7點多趕到機場,值機等待中閆肅自覺與前後的人拉開距離,戴口罩的多是中國面孔,只有三兩個歐洲人戴口罩,歐洲人普遍認為戴口罩是確診的病人。令他印象深刻的是一家七口的德國滑雪愛好者,一地的滑雪器械等著託運,幾個人有說有笑,異國他鄉生活七年的閆肅理解卻不能苟同,也充滿擔憂。

飛機上,他座位左側是過道,靠窗的是一位中國女子,他們中間的座位空著,和那位女子相同的是,閆肅和對方都戴著兩層醫用手套。兩個小時的航程中,唯一一次交流是身後的德國小哥徵求他同意,想拍一張他戴口罩的背影。

芬蘭赫爾辛基萬塔機場

中國女孩轉機時穿上防護服

赫爾辛基萬塔機場旅客輸送量較小,轉機時間為3小時,閆肅沒去餐廳而是買了一根巧克力能量棒、一杯酸奶,找到一個沒人的角落快速吃完。機場空蕩蕩的,本應熱鬧的各類免稅店門可羅雀,餐廳裡也鮮有旅客。

下午3時登機,這一程執飛的是吉祥航空,機組人員變成中國人,登機後他按要求直奔飛機尾部,意、西、法、德等疫區國的旅客座位都被集中安排在了飛機尾部,並只能使用固定洗手間,儘量防止交叉傳染。

落座片刻,他便發現了之前的女子,從她和同伴的聊天中得知,她倆也來自柏林,防護服則是在赫爾辛基機場才更換的,之前在德國不換是怕引起注目,飛機上,一名德國大叔拿著溼巾與消毒水將小桌板與屏幕反覆擦拭。

在飛機起飛前,空乘人員出示二維碼讓所有乘客填寫健康狀況和旅行、居住史。整個航程十分安靜,所有人都戴上了口罩。整整九個小時裡,閆肅只喝了兩次水,也用最快的速度更換了一次口罩,把廢棄的口罩放進事先準備的帶封條口的保鮮袋中,航程期間空乘人員對所有乘客進行了一次體溫測量。

上海浦東國際機場

出關時護照被貼上黃標 等行李錯過航班

北京時間3月15日早上6點,飛機著陸上海浦東國際機場,閆肅感覺踏實了許多。

下飛機時,機組通知德國中轉的旅客先下機,一出飛機艙門,檢疫人員對護照信息進行核實登記,並詢問出發地,隨即體溫測量。專人引導至信息填報處,包括身份信息、所乘航班信息、14日內居住史、14日內身體狀況與接觸人群等,最後檢疫人員會根據出發國等信息在護照上貼紅、黃兩種標識,他得到了一個黃標。接著就是由專人負責的特別出關口,需要再次登記最終目的地信息。

接下來就是返回西安了,在登記過轉機信息後引導員會陪同提取行李,這時候行李遲遲未到,預留三個小時也沒趕上飛機,只能改晚上飛回西安,由於黃標不能擅自離開機場,引導員領他去了轉機換乘旅客集中隔離等待點,在一包餅乾果腹後,下午5點多他終於跟著引導員乘車從T2航站樓前往T1航站樓,準備乘機回西安。

西安咸陽國際機場

雖是先集中隔離但還感到到家了

到西安咸陽國際機場,下飛機已晚上8時,終於回家了。

這次,所有由國外中轉返回陝西的旅客需要最後下飛機並完成入陝的信息登記表與個人健康狀況登記。最後由大巴統一接送至離機場不遠的防疫指揮所,在指揮所內登記過後會由各市、區縣的工作人員分區接收再統一送至集中隔離點。最後一個過程卻比他想象的要長,當晚從國外返回陝西的乘客有點多,需要集中隔離的人排起了隊乘坐大巴車。

凌晨1點多,有工作人員幫他打印身份證,打印完他又緊接遞過去機票,對方沒接,因為睡著了,那一刻,心中原本所剩的一點點急躁也消失了。凌晨2點多,閆肅戶籍所在的區派車將他接回,他終於住進了隔離酒店。

“隔離這幾天看到了一些入境人員隱瞞旅行史,不遵守規定隔離的報道。”閆肅說,之所以他想說出回國的歷程,是覺得大部分留學生都很遵守國內的防疫政策。

回國有4天了,如今的生活就是每天三餐有人配送,白天時間很閒,會花很多的時間看書寫文章,和朋友聊天瞭解德國的情況,晚上和父母視頻。“在隔離酒店第二天還吃到了泡饃”,閆肅說,他帶了四本書,其中一本是賈平凹的《浮躁》,看浮躁也許能找到不浮躁的辦法吧。

華商報記者 李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