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肇的两位皇后-表妹和表姨妈

汉和帝刘肇是刘炟的第四子,父亲死的时候他还是个10岁的孩童,14岁的时候第一次选择后妃,有两位入选者的家世最为高贵,她们都比皇帝小两岁,一位是刘肇的表妹小阴氏,还有一位是刘肇的表姨妈邓绥。


邓绥天资聪颖,性情柔婉,她的祖母非常疼爱她,一切起居都要亲自过问,在她五岁的时候这位太傅夫人还要亲自为她剪头发。由于老眼昏花,发型没剪好,倒是把小孙女的额头弄伤了。旁边看的人都替她疼,但是五岁的邓绥却一声不吭,全程配合,还显出一副欢喜的样子。事后奴婢问她疼不疼,她说:怎么会不疼,但是奶奶因为疼爱我才帮我剪头发,要是我哭了,奶奶就会伤心难过,我不想让奶奶难过。听到的人都为她的懂事而啧啧称奇,然而对比她的早慧,这只是区区小事。邓绥六岁通读史书,十二岁精通儒家经典《诗经》,《论语》,和兄长对答也常将哥哥们难倒。由于邓绥才华超群,家人都称她为“诸生”。父亲邓训也认为她是儿女中最有前途的。

邓绥

邓绥的才貌均在小阴氏之上,假如她和小阴氏一同入宫,很难说小阴氏能不能当上皇后。就在邓绥入选即将入宫的前夕,邓训离开了人世,邓绥遭遇父丧,坚持要守孝尽哀,推迟了进宫时间。在三年守孝期间邓绥严守儒家孝义。规定是这样的:三日内不得进食,三日后只许早晚喝少量的稀粥,百日以后至一年以内只能加食蔬菜清水,周年以后可以吃水果,两周年以后才能在粥菜上加调料。住宿条件是这样的:出殡之前,孝子要住室外临时搭建的茅棚,而且该茅棚必须达到“难避风雨”的水准,睡时用草垫为席,头下用土块为枕,合衣而卧。两周年以后可以住回室内,但仍不可睡正经的床铺,三周年以后才可恢复正常的睡眠条件。最后,为了避免有人应付了事,儒家还规定了检查标准:服斩哀之丧的孝子,必须容貌极度憔悴,精神萎靡不振,如能瘦到皮包骨头,靠人搀扶的程度,当然就能过关了。事实上这些规矩说的头头是道,但是由于有些反人类,能够切实落实的人并不多。然而邓绥做为一个十二岁的少女,不但一丝不苟的执行了,还超额表现,三年丧满之时,邓绥已憔悴不堪,连亲友都认不出她来。

守孝期满,邓绥又过起了正常的生活。侯爷府的生活水平还有什么好说的,邓绥很快恢复了她青春少女应有的绰约风姿。转眼间又一次妃嫔的选聘开始了。邓家人很清楚,邓绥三年前已经入选,此时无须再选就改入宫。但是他们仍然对前景心中忐忑,以邓家的身份,怎么会甘心让女儿在入宫后默默无闻?就在这段时间邓绥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她以手抚天,还抬头饮用青天上的钟乳。邓家人立刻向占梦者询问,占梦者说她前途大吉大利难以言传。邓家人喜出望外,只怕被人发觉,都不敢对外声张。

然而就在他们满怀期待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传到了他们的耳里:第一批入宫的女子之一,阴贵人被册立为皇后。阴贵人是和帝的表妹,生的美貌聪慧,颇有学识,很得和帝喜爱,几乎专宠后宫,因此,和帝特地在第二批宫人入宫前,册立心爱的表妹为皇后。这个消息另邓家人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但无论如何邓绥入宫已成定局。带着家人极高的期望,永元八年,十六岁的邓绥走进了大汉皇宫。

阴皇后

邓绥一入宫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史书形容她姿态优雅,容颜姝丽,美色夺目。邓绥成为后宫中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十九岁的和帝心花怒放,立刻将邓绥封为仅次于皇后的贵人,对她如胶似漆。亲近之后,和帝发现邓绥不仅美色无双,更有渊博的才学,柔顺守礼的性情,不禁对这位表姨妈刮目相看,越发割舍不下。将自己原本都给了表妹的热情逐渐分转到了邓绥身上。

阴皇后立即感觉到了丈夫的变化,她不能容忍与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哥迅速移情别恋。刚开始和帝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愧对表妹,于是就将小阴氏的父亲晋封为吴防候,对于男女之情他能给予小阴氏的却是越来越少。皇后的长秋宫中甚至再也看不到和帝的影子。丈夫来得越少,阴皇后就越恨邓绥,一心想找到邓绥的过失处置她。然而邓绥不但对其他宫妃谦逊有礼,就连仆役都好言好语,好评如潮。每当宫中举行宴会邓绥总是衣着朴素,偶尔衣服颜色与阴皇后相同也要立即换掉(其实衣服不重要,关键要看脸啊)。邓绥身材高挑,只要阴皇后在场她都会偻背弓腰,深怕自己“高人一头”,邓绥的楚楚可怜如此明显,就连和帝都有些看不过去。

如果说这些都不足以让和帝废后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件事直接促成了此事。永元十三年,和帝刘肇突然患病,甚至到了危殆的地步,小阴氏听到这个消息不但没有为丈夫伤心焦虑,反而心花怒放,认为老天终于开眼了,要在自己被赶下皇后宝座之前收走刘肇的性命。多年郁积的愤怒终于找到机会发泄了,她忍不住对亲信说:“皇子年幼,我是皇后,大事自然我说了算,我一旦大权在握,就要对姓邓的大开杀戒,不让邓家再有一个人活在世上!”然而这个贴身宫女早已是邓绥的间谍,这话立刻就传到邓绥耳里,于是邓绥就在宫里上演一出要服毒自尽的好戏,当然最后的结果是没死成。事情就在第二天发生了转机,和帝居然突然痊愈了,邓家全族经过这么一吓便加快了夺后的步伐。阴皇后的狠毒和邓贵人的可怜也让和帝大受刺激,终于下定决心废后,且过程血腥的超乎寻常。

就在和帝痊愈后两个月,有人高发皇后欲行巫蛊(百试百灵),对皇帝不利。这个消息立即得到了和帝的重视,派人严查。阴家人通通被捉拿,言行拷问,这些公子小姐们虽然娇贵,但是也知道一旦画押就是家族的灭顶之灾,何况都是些没有的事,想招也不知道从何招起。但是对于钦差大臣们来说这都不是个事,阴皇后的弟弟因为不肯“认罪”,被活活拷打致死。在严查之后,案情终于有了突破,阴皇后同阴氏家族对皇帝施行巫蛊属实,阴皇后幽禁冷宫。阴皇后的父亲得知儿子被拷死,女儿被幽禁,不愿再受屈辱,自尽身亡。阴氏家族其他人都被流放。小阴氏没过多久死在了桐宫,阴氏家族就此覆灭。(这件事告诉我们话不能乱说)

对比之下邓氏家族就是另一番景象。阴后被废不到百日,和帝便下召立邓绥为皇后。邓绥当皇后三年,和帝就死了,享年二十六岁,似乎他的恢复就是为了要立邓绥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