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毅幼子陳小魯:父親去世娶粟裕之女,46歲從上校轉業,投身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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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魯

開國元帥陳毅與粟裕乃是多年親密無間的戰友,在解放戰爭時期,他們共同取得了孟良崮戰役的勝利。

當時,素有國民黨“王牌師”之稱的整編74師氣勢洶洶地向我沂蒙山區開進,誓要壓迫華東解放軍退守至膠東狹窄地區。

時任華東軍區司令員的陳毅在此危急時刻,率領主力朝敵人中間突破,最終,用兩天時間將該師全殲於孟良崮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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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毅與粟裕

此役共斃傷俘虜國民黨三萬兩千餘人,打出了我華東解放軍的氣勢,至此,陳粟大軍的威名享譽全軍。

建國後,陳毅之子陳小魯娶了粟裕的女兒,兩家的關係更加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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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毅與張茜是戰爭年代下結識的革命伴侶,抗戰勝利前,他們已生育了兩個男孩,即大兒子陳昊蘇與二兒子陳丹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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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毅和妻子張茜

陳毅夫婦總巴望著能給這兩兄弟帶來一位妹妹,可誰曾想,在1946年7月,又一位男孩的呱呱墜地,兩夫婦的期盼於瞬間破滅。

這一度讓張茜覺得很苦惱,遂對這個剛剛降臨世間的男嬰並不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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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陳毅鄭重其事地給他起了“陳小魯”這個名字,此名由來,一方面是取自孔子之句“登東山而小魯”,另一方面則是期盼山東戰事順利,希望這孩子的出生能給全軍將士帶來祥瑞。

由於陳小魯出生時,正是解放戰爭最為激烈的階段。前方戰事吃緊,陳毅只有帶著妻兒東奔西走。

隨著戰場形勢的不斷推進,幼年的陳小魯也一路顛沛流離,吃盡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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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毅一家和鄧小平一家合影

1949年,上海解放後,中央任命陳毅為新中國首任上海市市長,此時的陳小魯剛滿三歲。

由於父母工作都很忙,沒有時間照顧他,於是,久而久之,陳小魯便養成了懶散的習慣。

這讓陳毅大為光火,口中大嚷:“我要你這個兒子有什麼用,懶蟲!”

至此以後,陳小魯睡懶覺的習慣便改過來了,每天都保持著早睡早起的良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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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魯和父母合影

1954年,八歲的陳小魯才隨父母一同遷往北京居住,在1955年的授銜儀式上,戰功赫赫的陳毅被正式授予元帥軍銜。

一家人也被安排在中南海懷仁堂西側夾道內的一間房屋居住,與鄧小平、董必武等革命同志做起了鄰居。

那時候的陳小魯對父親為新中國所做出的貢獻,享有的權利和待遇完全沒有概念,更不清楚中南海是個神聖而莊嚴的地方。

十歲那年,已成翩翩少年的陳小魯並沒有從父親這裡獲取任何特權,在學校,他穿著十分樸素,穿在身上的永遠是兄長們穿過的衣裳。

每到炎熱夏季,當其他孩子都穿著整齊、帥氣的白襯衣時,陳小魯的身上永遠是那件老式的針織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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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魯

雖然父親是國家領導人,但陳小魯每天仍要自己趕公交車上下學。

事實上,作為陳毅元帥之子,陳小魯的確繼承了父親身上諸多優點。

他曾坦言,父親給自己留下最寶貴的財富就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尊重身邊每一個人”,這樣一種純樸的思想,幾乎貫穿著陳小魯的一生。

1966年,瘦弱的手臂上從未戴過手錶的陳小魯已是北京市八中的一名高三學生。

但讓人遺憾的是,讓備受關注的高考被迫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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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年代,陳小魯還只是個孩子。

據他的朋友回憶,當時的陳小魯一身舊衣褲,足踏一雙用井岡山布帶製成的草鞋,騎著一輛破舊的自行車,張嘴笑時便會露出兩顆小虎牙,樣子憨厚而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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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一陳小魯

因為情況特殊,周總理讓陳小魯前往瀋陽軍區附屬的一家農場參與勞動改造。

臨別之時,周總理將陳小魯叫到身邊,語重心長地對他說:“你到達瀋陽後,要靜下心,認真完成每項任務,這樣說不定會很快實現你入伍的夢想,這樣一來,對你和你的父親都有莫大幫助!”

次日上午,中共中央辦公廳副主任楊德中親自來接陳小魯,陳毅夫婦揮淚送別。

誰曾想,當初出生不收歡迎的他,後來卻備受父母寵愛。因為自小吃羊奶長大,陳小魯長到20歲出頭,父母還喚他“小羊”。

如今骨肉分別,萬般不捨,對於當時的他們來說,在前途未卜的情況下,這次的離別就意味著今生將不復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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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毅全家福,攝於中南海懷仁堂西側的慶雲堂四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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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魯到達農場後,便開啟了全新的生活,大片的水稻充滿生機,一時之間讓陳小魯的壓抑情緒緩解了不少。但是接下來艱苦的生活條件卻給了這個從北京來的青年很大的挑戰。

與京城相比,這裡的環境自然與之有天壤之別。

就拿每天必須的飲水來說,這裡的水鹼性嚴重超標,喝到嘴裡又苦又澀,在最初的那段日子裡,陳小魯就像吞中藥般將它強行嚥下。

但這一切,並沒有擊垮堅強如鐵的陳小魯,無論何時,他都將父親的話牢記心間,作為激勵他繼續前行的動力。

父親說:“只要是人,就應該肩負起某種責任,別人能夠做到的,自己也應做到,一定要吃得了苦,才能體會做人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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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部隊,陳小魯絲毫沒有高幹子弟的優越感和嬌氣,他與其他戰友一樣,吃穿用度全都不搞特殊化,戰友們能夠做得到的,陳小魯要求自己必須做到!

沒有高人一等的做派,踏實勤奮的勞動工作,與戰友們打成一片,漸漸地,陳小魯這個部隊中的“編外”人士進入到了領導的視線。

有一次,團政治部主任找陳小魯進行了一次長談,在得知陳小魯兩年的開支只用了16元后,團裡馬上給他補助了200元。

組織的關心,加之陳小魯自身的努力,讓他在兩年後,既入了黨,又參了軍。

1971年5月1日,陳毅在天安門城樓上,見到了兒子的部隊領導陳錫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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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錫聯

乘此機會,陳毅向他提出想見兒子一面的要求,畢竟,他已經三年沒有與兒子見上一面了,陳錫聯當即表示儘快安排。

然而,也正是在這一年的年尾,從遙遠的北京傳來消息,父親陳毅不幸患上直腸癌,留給他的時日不多了。

陳小魯在得此消息後,悲痛欲絕。他馬上給部隊領導請了假,匆忙奔回北京,陪伴病重的父親度過了最後的歲月。

1972年1月6日,已到直腸癌晚期的陳毅終於走完71載人生歷程,徹底擺脫病痛的折磨,魂歸天國,年過八旬的毛澤東親自參加了這位老戰友的追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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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參加陳毅追悼會

父親的去世,猶如天塌一般,給家庭每一位成員都造成了無比的傷痛。

此刻,在部隊經過千錘百煉的陳小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強,他始終牢記父親的話。

在每一個孤單的日子裡,時父親的音容笑貌給了他前行的力量,讓他從容地走好未來的路。

但形影單隻的陳小魯是幸運的,三年後,他得到了愛神的眷顧。自從陳毅走後,他的老戰友粟裕與妻子楚青便將陳小魯當作親生兒子對待。

有一天,他們有意讓女兒粟惠寧與陳小魯接觸,對於粟惠寧來說,陳小魯並不陌生,年少時,她經常看見小魯與二哥來往。

他們經常會聚在一起下圍棋,每到此時,粟惠寧都會拿著板凳坐在旁邊觀戰。

更有甚者,他們還會在數九寒冬,一起相約騎著單車前往一百多公里外的天津,拿著相機去拍所謂的“怪物”。

每當說起此事,老年的粟惠寧都會顯得特別激動和甜蜜。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後,他們的感情迅速升溫,於是,很自然地就登記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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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裕和女兒粟惠寧、女婿陳小魯

為了能夠長伴妻子左右,陳小魯向部隊提出申請,希望調回北京工作。

為此,他拂去了部隊領導幾番挽留的好意,並且放棄了升格為團級幹部的機會,毅然決然地回到北京,回到了妻子身邊。

兩夫妻住在一個叫做雨兒衚衕的地方,這裡曾是齊白石、羅榮桓、粟裕等多位名人的故居,不久,陳小魯便被安排到了總參二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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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改革開放的春風已經吹遍了祖國的大江南北,陳小魯也因此開始了一段嶄新的人生!

1981年,在南京外國語學院接受一段時間專業培訓後,陳小魯被派駐英國當了一名武官,直到1985年,才回到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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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魯和妻子粟惠寧

而他的妻子粟惠寧,則一直在軍隊中從事研究工作,由於出色的表現,讓她的級別一再上升,最後擔任二炮研究院主任,在級別上她比丈夫陳小魯還要高一級。

在陳小魯出國期間,粟惠寧因為工作的原因也沒有多少時間照看孩子,於是,保姆方忠義便承擔了照看陳正國的任務。

長期的相伴讓小正國與方忠義之間產生了深厚的感情,陳正國從小就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懂得知恩圖報。

有一次,六歲的陳正國與方忠義走在街上,陳正國總讓這位老媽媽走在馬路的內側,當方忠義詢問他原因時,陳正國便答道:“這樣車就永遠壓不到方奶奶了!”

一句話說得方忠義熱淚盈眶,很是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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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回國後的陳小魯出任社會局局長,從事政治體制改革的工作。後來軍委副主席和證監會主席都曾邀他去工作,但都被謝絕了。

他一直信奉兩句話:我不比別人高明多少;人貴有自知之明。

歷經浮沉,陳小魯更加嚮往自由身。在那個新事物不斷湧現的年代裡,他產生了下海經商的念頭。

為此,陳小魯付出的代價相當巨大,由於是自主擇業,他將鐵飯碗放棄的同時,就意味著他將不再享受公費醫療,福利分房等等待遇,他必須從零開始,白手起家。

對陳小魯來說,他從不後悔,他自認從來沒有“當官”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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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46歲陳小魯以上校軍銜轉業後,決定與同樣“下海”的何迪一起合夥開辦公司,在籌集十萬元的資金後,公司總算勉強開張了。

坊間曾經傳言,下海後的陳小魯成了暴發戶,但事實上,在那幾年打拼的歲月裡,他與朋友們經歷了許多艱難險阻,嚐遍了各種酸甜苦辣。

通過幾年在商海里的摸爬滾打,五六個人總共才賺到六十萬元人民幣,但不管怎樣,對於陳小魯而言,這段經歷是人生中一筆珍貴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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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魯永遠是個閒不住的人,1998年,在商海摸爬滾打十多年後,他決定放棄經商,開啟了一段浪漫而又自由的世界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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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們曾經說陳小魯是旅行的最佳伴侶,他為人不僅隨和,而且一路上總有自己獨特的想法,與他相伴讓人感到安心,舒心。

陳小魯旅遊並沒有單純地寄情于山水,每到一處,他總會拋出問題,與人展開交流探討。

2003年底,陳小魯與朋友在印度旅行時,出現了咳血現象,這給當時的陳小魯造成了很大的思想負擔。

父母都是死於癌症,他擔心自己會有遺傳,所以,回京後,便馬上做了檢查。

結果,在北京協和醫院,他做了開腔手術後,證明肺部的陰影乃是黴菌。

也正是由於病情的影響,讓他無暇顧及公司事務,於是,陳小魯乾脆從繁雜的商務活動中抽離出來,與妻子一起旅行,享受浪漫而美好的晚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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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的金秋十月,陳小魯與粟惠寧兩夫妻從北京來到江西,遊歷了南昌、永新、寧岡、井岡山等十幾個城市,歷時十天,行程2700多公里,追尋父輩們的足跡。

行程第一站,夫婦倆便來到了設立在南昌的八一紀念館。

陳小魯對這裡印象十分深刻,因為紀念館的館名就是父親陳毅題寫的,早在1959年的9月5日,陳毅便到此參觀。

當時陳毅元帥來到一張題為“1937年四位紅軍女戰士”的照片前時,當即用一口濃重的四川口音說道:“這不是1937年照的,而是1936年!”

當時館裡的工作人員都用好奇的眼神望著他,當得知他就是陳毅元帥時,便備好筆墨紙硯,希望他能為紀念館題寫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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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低調謙虛的陳毅說道:“黨內懂書法的同志有很多,以後你們遇到好的,一定記得將我這塊換下來!”

倏忽間,半個世紀過去了,當陳小魯望著父親題寫的那九個金燦燦的大字時,感慨萬千,一時間,與父親的歷歷往事又浮現在腦海。

隨後,陳小魯與粟惠寧帶著對開國將帥的深情厚意,一路上感受著紅土地上一段段用鮮血染成的紅色故事,這是陳小魯晚年幹過的一件最有意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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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2月28日,陳小魯與妻子粟惠寧從上海返回三亞亞龍灣,晚上在喜來登酒店下榻,九點二十分,陳小魯突感不適,發生了暈厥現象。

淚流滿面的粟惠寧馬上撥打了急救電話,但就在去往三亞301醫院的路上,時年72歲的陳小魯永遠停止了心跳……

陳小魯曾經對朋友戲稱自己是“沒有上級主管的人”,但當他突然病逝的消息傳出後,他的親朋好友便從四面八方齊聚三亞,送了他最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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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陳小魯遺體告別儀式的當天,六百多人將小小的靈堂全部佔滿,在這之中,還有十多位退伍軍人。

早在兩年前,這些戰士為了給雲南某縣的一處烈士陵園修公路,便找到了陳小魯、粟惠寧夫婦。

當得知陵園內安放1000多位1979年南疆作戰犧牲烈士的骨灰時,陳小魯的心被刺痛了,當即在修建公路倡議書上籤上了自己的大名。

與此同時,他還動員自己的人脈,讓社會上一些有名望的人也簽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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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當地政府答應了老兵們的請求,一條筆直平坦的公路一直修到了陵園旁。

陳小魯生前曾經說過,自己不生事,但也不怕事,一定要做過襟懷坦蕩之人。事實上,陳小魯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

正如朋友們給他寫的輓聯:

為兵敢問道,為民敢問國,強諫敢掛冠,逢冤敢隱忍;

位卑不低頭,處尊不仰臉,下野不自哀,登堂不自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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