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村,桃花園記

引言

上篇裡,我因父親住院,在醫院伺候父親半月。父親病逾後一時還不能幹重活。我無奈退學,回村裡參加勞動。

十七歲還算不上整勞力。幹活記半個工。初次參加勞動,被分到婦女組,跟著大家插紅薯秧。

活並不累,只是我個半大小子跟著婦女們幹活有些不適應。農村婦女們幹活從不耽誤扯閒篇,有幾個嫂子說話騷臉。我希望幹完這個插秧子的活後,和隊長說說再派點別的活。

婦女主任是我最鐵的發小鐵柱他姐。他姐楊紅梅是農村少見的,長相十分標緻的俊姑娘,身段模樣都數的著;又因我和她弟從小玩到大,自然就多了幾分熟悉。

“江川,你下午多拉點秧子來,我看著,這天像有雨,一下午把剩下這點全插完,下雨好活,也省力氣澆水了。”

“江川聽到沒?”楊紅梅又跟了一句。

“聽著呢”。我回楊紅梅。

“下雨好啊,可以歇工了”。樊家嫂子搭話說。

“這還好大一塊地,一下午能插完嗎?”胖嫂子直搖頭。

“大家緊一緊能插完”。楊紅梅腔調拔了拔說。

“好了,大家收工,下午到點上工,誰也別磨蹭”。楊紅梅招呼大家收工。

這天燥熱,說不準真有雨。

這兩天氣溫高。我穿著單衣都熱人。近中午把身上的長袖褂子脫了,只穿身上這件海魂衫。

婦女穿著七七八八,大不一樣。有的嬸子穿毛衣還穿著褂子;胖嫂子半晌就喊熱,早上上工穿的外套早脫了,只穿大紅秋衣,還不時撩起來透氣;樊家嫂子也只穿秋衣,褲腿挽起一截,露出花套褲。路上,胖嫂又撩衣,樊家的就撓胖嫂的肥腰,胖嫂回手正好掏在樊家的豐奶上,一把扯出半尺長。樊家的不幹了,扯嗓子叫喚:“死胖子,你把我孩子的飯碗扯掉了,看我不砸碎你家的鍋”。

哄,一路上的人大笑不止。

我就納悶了,上午幹活時,喊著累死累活的,這會兒咋都這麼精神了呢。

舊村,桃花園記


楊紅梅只管頭裡走,好像啥也沒聽見似的。也可能領這幫娘們幹活不是一天兩天了,早不新鮮,也不當回事了。

我頭一天上工時見她穿過紅毛衣。今天換了件薄薄的粉色的,不知道是這件毛衣太收腰還是有些小,僅到她的細腰處。這就越發顯身段了。楊紅梅腿長,走路快,走路帶風。也可能急著回家幫她娘做飯,鐵柱他娘身體不好,也不是什麼大毛病,我從小就見那嬸子病殃殃的少精神。加上鐵柱是個吃貨,一個頂倆的吃,也不只一次見楊紅梅幫她娘做飯。

我拉車拐到桃花園。把板車放下喊:“柱子,鐵柱”。沒人應,可能柱子回家吃飯去了。

我也轉身回家吃午飯。

桃花園、桃花開,桃花開、桃林豔,春色滿園、春光燦爛。

上午收工時,楊紅梅叫大家下午按時上工。

我吃完飯就出門了。街口無人。我直接去了桃花園。

來到鐵柱看園的房子前,見大敞著門,便只鐵柱吃過飯回來了。走進去,見鐵柱四仰八叉地躺床上,呼嚕聲像打雷。這屋裡一股酒味,知道這傢伙中午喝過了。再加上鐵柱的臭腳丫子味,一下把我頂了出來。

這會兒上工還早,我也懶得這就裝紅薯苗。

舊村,桃花園記


我順著桃園的小路,漫無目的走向桃園深處。

一走進去,一陣清香撲鼻而來,饞得我大口大口地吸氣。走近一看,只見桃花的形狀千姿百態:有的含苞欲放,像害羞的小姑娘;有的花瓣已經完全展開,一絲絲紅色的花蕊,頂著嫩黃色的小尖,調皮地探出頭髮,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婀娜身姿。

走在桃花林裡,我盡情欣賞著這一朵朵美麗的桃花。有的還是花骨朵;有的才展開兩三片花瓣;有的花瓣已經全展開了。每一朵桃花都有五六片圓圓的花瓣,花芯中的花蕊像洋娃娃眼睛上的長睫毛。那一朵朵盛開的粉紅色的桃花就像一個個的小仙女楚楚動人,讓我情不自禁地在她那嬌嫩的小臉上親一口。

一陣微風吹過,桃花特有的香味迎面拂來,讓人神清氣爽,舒服極了。隨風拂過的,還有一些桃花的花瓣和一兩朵開盡了的花兒。枝頭上,朵朵花兒向對著我笑,我仔細看看身邊的這朵開得特別大的桃花,只見中間有幾條像蝸牛觸角一樣的花芯,上面滿是花粉和花蜜,怪不得吸引那麼多勤勞的小蜜蜂在花間忙碌著呢。

桃花挨挨擠擠的開放在樹上。各個都象搽過胭脂似的。有的桃花躲在葉子後面,像個害羞的小姑娘;有的單獨開放,像一個漂亮的公主;有的桃花像一位婀娜多姿的仙女穿著粉紅中帶白的紗裙,在樹枝上翩翩起舞。

舊村,桃花園記


我愛桃花深深的情。酣醉在桃花綻放的夢鄉,濃了一份親情,醇了一份愛情,多了一份友情,釀了一份鄉情,鑄了一份真情,燃了一份熱情,用激情點亮了我對人生的追求,熾熱了對生活的眷戀、對家鄉的熱愛和對理想的升騰。

舊村,桃花園記


我斜靠在一個花開最好的桃樹上,微閉著雙眼,嗅著滿園的花香,如同醉酒的詩人:

二月春歸風雨天,碧桃花下感流年。

殘紅尚有三千樹,不及初開一朵鮮


桃花樹下俏含羞,長使行人把步留。

數度春風徒惹念,依依不問幾多愁。


村南無限桃花發,唯我多情獨自來。

日暮風吹紅滿地,無人解惜為誰開。

夢中仙子美,醒來玉人嬌。

和煦的陽光照在身上,我雙眼迷離,半夢半醒,彷彿看見這桃園的仙子款款向我走來,她嫋娜娉婷,扶風擺柳的穿過桃林,她面若桃花,含媚帶笑,來在我的身旁,來吧,我的桃花仙子,來吧,來到我身邊,讓我帶你在這桃園裡徜徉,帶你在桃花間起舞飛翔,來吧,讓我輕輕抱著你,輕輕吻你的~

舊村,桃花園記


“江川,幹嘛呢,我一猜你就來這桃園了”。

我一驚,從樹叉上跌下來。原來是楊紅梅來了。

她見我這般囧態,咯咯地捂著肚子笑不停。

我作無趣狀,雙手一攤:“有這麼好笑嗎?”

“有,太好笑了”。楊紅梅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她依舊打趣我:“江川,你做美夢了吧?夢到啥?仙女下凡?還是?”

“啥夢也沒做,就是迷糊了會兒”。我和楊紅梅急辨。

“怕是做夢娶媳婦呢”。楊紅梅依舊不饒地問。

“才沒呢,我還小不懂娶媳婦的事”。我被她問得臉燒起來。

舊村,桃花園記


我突然想起來問:“你咋來桃園?我誤上工了嗎?”

楊紅梅一本正經地說:“可不是,大家都上工了,就等你,所以尋你來了。”

我一聽有些傻眼。趕忙向外走,去裝車。

“咯咯咯,咯咯~”。身後是楊紅梅嬌喘的笑聲。

我知道上當被騙了。

轉過來怒目她。

楊紅梅還在嬌喘,那張漂亮標緻的臉蛋笑得走了型。

“還笑,都笑成醜八怪了”。這會兒我緩過神來,該打趣她了。

“誰醜八怪?你才醜八怪呢”。楊紅梅反唇相譏,不依我了。

這會兒,我方見楊紅梅穿了件初夏的淺紅色的確良上衣,下身配青色滌綸褲子(其實我說不準是啥料子的),腳上穿一雙繡花的方口鞋,繫著偏帶。真是越發標緻了。

但是,我還在說她醜。她上前拍我,但她那能拍得到,我說罷轉身逃出這桃花林。

楊紅梅不依不饒地追出來。

我吼住她:“看看你的手錶,是不是到點了。”

楊紅梅白細的手腕上戴一款小坤錶。她抬手看一眼,趕忙說:“真到點了,快裝車。”

我逃過一劫。

來到屋門口,我大聲喊鐵柱:“鐵柱,起來裝車了”。

沒人應聲,鐵柱睡得像個死豬。我過去,很推了一把,大聲在鐵柱耳朵邊吼:“打雷了,下雨了,快起來。”

楊紅梅在門口說:“能喊醒才怪呢,睡死過去了,天天除了吃就知道睡。”

我衝楊紅梅說:“這樣多好,不知道愁,活得自在”。

“那你怎麼不像他一樣來。”楊紅梅又說:“要不你倆換個個,反正你倆從小一塊光腚長大的”。

“可惜,我沒鐵柱一樣的漂亮又有本事的姐啊”。

“哼,這會兒到會說話了”

“別喊他了,我們敢緊裝車好了”

我起身,在鐵柱身上抽了一巴掌,不服氣地說:“你小子真是好命”。

楊紅梅瞟給我一個白眼。

“從小到大你是不是光欺負我弟了”楊紅梅嘟著嘴。

“那有,我沒鐵柱個子高,又沒他塊頭大,沒他力氣大,打也打不過他,咋欺負他來,天地良心啊,紅梅姐”

“你鬼心眼子比他多來,要不咋叫光長心眼不長個呢”。

咯咯,咯咯~

楊紅梅的笑聲總是這麼嬌喘好聽。

一會兒,把紅薯苗裝夠了數。

我抬頭看看天:“紅梅姐,你說這天還真像有雨啊,悶熱悶熱的”

楊紅梅進薯窖搬了兩趟就躺汗了。用手絹不停扇著風。我自然也熱,用我穿著的海魂衫搽了把汗。抬眼見楊紅梅上衣不知啥時候解開兩紐扣,露出頸下的白和乳白色小衣。

我趕緊扭開身子。

鐵柱屋裡有水缸,我掏出一盆水來。

“紅梅姐,要不要洗把臉?你不洗我可洗了。”

我準備下手洗,被楊紅梅一把推開。

我是知道她會先洗。

“咋不講理呢,問你,你不應聲”。

楊紅梅一邊洗手一邊嗆我:“女士優先,懂不懂”。

“奧,女士優先,婦女能頂半邊天”。我自語。

“對了,我就說你聰明吧”。楊紅梅洗著臉,一句不少的懟我。

我的一句:“好男不和女鬥”給自己招來一盆水。

我只要聽到楊紅梅那嬌喘的笑,就渾身不自在起來。

這下索性涼快了。

舊村,桃花園記


楊紅梅吩咐我拉車先去,她進村去催大夥早上工。

舊村,桃花園記(中)_待續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