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下大雨我沒帶傘,男神脫外套罩我頭上,你淋雨我會心疼(下)


故事:下大雨我沒帶傘,男神脫外套罩我頭上,你淋雨我會心疼(下)

故事:下大雨我沒帶傘,男神脫外套罩我頭上,你淋雨我會心疼(上)

衝進雨幕前,滕早早忽地良心發現,把大衣舉過頭頂,留出一半的位置:“你也遮一遮,不然我不要。”

後來過了很久,更多的細節已經淡去,她卻始終記得,和他共一件衣服,奔跑在行人稀少的校道上,鼻間是他身上清冽的氣息,連細密的雨絲都變得溫柔。

但宋衡因此病倒了。

滕早早為此很是愧疚,主動提出照顧他的一日三餐,熟悉的朋友都知道,她的廚藝簡直讓人難以下嚥。

宋衡原想拒絕,轉念想到這樣一來,接下來幾天她便會在眼前晃,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好”。

宋衡覺得自己的心理預期足夠低了,哪成想,滕早早遠超出了他的預期。

頭一天,一日三餐她全靠去樓下打包,到了晚上,她似是過意不去,自說自話道:“你得吃點兒有營養的,要不明天我給你熬海鮮粥,煲排骨湯吧?好,就這麼定了。”

第二天大清早,宋衡看著面前小瓷碗裡的粥,不確定地問:“黑米粥?”

滕早早捧著自己奮鬥了一個小時的成果,試圖挽尊:“雖然……是黑了那麼一點兒,但它理論上還是一鍋鮮美的海鮮粥。”

宋衡很給面子地嚐了一口,鮮不鮮美另說,只是當他望向門邊那一堆為午餐準備的食材時,眉頭幾不可察地擰了擰,轉而想起什麼,提醒道:“你不是還要去討論辯題嗎?”

滕早早拍了拍額頭,匆匆收拾了出門,宋衡這才起身倒掉那鍋黑乎乎的粥,吃了感冒藥,然後開始打理食材。

好在十一點左右,滕早早發消息:“快開賽了,大家討論得比較久,我中午趕不回去做飯了,抱歉抱歉。”

宋衡聞言,鬆了口氣,掃一眼做好大半的菜,說沒事。熱騰騰的飯菜出鍋,他一個人卻沒什麼胃口,想了想,找來保溫桶裝好盒,出了門。

正是午飯時分,整個學生活動大樓都沒什麼人,校辯論隊的活動室大門虛掩著,宋衡搭上門把手,正要推門而入,抬起頭的剎那,恰好捕捉到不遠處的一幕,頎長的身形忽地僵在原地。

說是“大家”,其實就剩了沈洲和滕早早兩個人,前者半彎了腰,慢慢傾身向下,而坐著的滕早早配合地仰起臉,像在等待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趕在親吻落下前,他猛地收回視線,略顯狼狽地走出活動大樓。

6

滕早早覺得宋衡最近有些奇怪。

具體哪裡怪她說不上來,總之,從她做早餐那天起,他就不搭理自己了。他不再讓她去家裡做飯,也不再充當對方辯友和她嗆聲,甚至話都有一搭沒一搭地說。

難道是那鍋粥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滕早早懷著歉疚的心情自我反思,可反思不過兩天,她很快就發現,宋衡的冷淡完全是單方面針對她,譬如和打一辯的女隊友,他就聊得很開心。

“宋衡,爸爸說期末開車來接,問你幾號放假呀,我們一起走?”其實還有一個多月才放假,滕早早為了打破僵局,沒話找話主動示好。

誰知宋衡並不領情,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絕:“不用了,我有事,忙完自己回。”

滕早早被他言語間的疏離刺了一下,像針紮在氣球上,只輕輕一下,就足以讓她洩氣。

她背過身揉了揉眼睛,假裝輕巧地回:“那真不趕巧,你運氣可太差了。”心底想的卻是,冷戰就冷戰,以後誰先開口誰是狗。

於是這樣的狀況持續到了省賽開場,兩人除了有關辯論的正常交流以外,絕不多說一個字。

為掩飾尷尬,滕早早愈發頻繁地和其他隊友互動,孰不知這舉動落在心細如塵的宋衡眼裡,倒多了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正式開賽的前一天,該準備的其實都已到位,結束時間就比往日早了很多,臨出門時,沈洲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早早你留一下。”

走在最前方的宋衡頓了頓腳,卻生生剋制住了回頭的衝動。

那天離開活動室他想了很多,就像滕早早說的,在她眼裡他甚至不算是異性,所以相識小半生,他的角色是競爭對手,是同窗,是朋友,卻唯獨不可能是戀人。

沈洲的出現,讓他意識到自己亦沒辦法坦蕩地說“你喜歡別人沒關係,我只把你當朋友”,所以與其處在不尷不尬的位置,他寧肯主動退出她的人生。

他走得太快,自然也就沒看到,幾米開外的滕早早邊應聲邊望著他的背影,一雙剪水瞳裡氤氳著霧氣,也自然錯過了她和沈洲的對話。

省賽共有六所高校參加,X大和C大打的是開場賽,備受矚目的同時也擔著很大的壓力。

滕早早有些心不在焉的,腦子裡情不自禁地循環播放著前一天和沈洲的談話。

他問她是不是和宋衡鬧矛盾了,擔心他們的情緒會影響臨場發揮,滕早早支支吾吾半晌,頂不住沈洲一再追問,最後一咬牙,倒豆子般全說了。

誰知沈洲聽了十分詫異的表情:“莫名其妙不理你?我看他挺喜歡你的啊,怎麼會?”

“喜歡我?”滕早早彷彿聽了冷笑話,堅定地擺擺手:“你說他喜歡誰我都信,但絕對不是我。”

“你這就是當局者迷,宋衡對你的心意,連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就差把‘喜歡’倆字貼腦門上了。”

“不是的,”窗外是黃昏籠罩的天幕,像極了幾年前的某一天,滕早早低下頭,喃喃自語,“他才不會喜歡我。”

主持人的聲音傳到後臺,將滕早早驀地拉回現實,她搖搖頭甩掉亂七八糟的想法,深吸一口氣,準備上場。

7

辯論時,滕早早儘量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但倘若人的理性都能壓過感性,世上就不會有“情不自禁”這一說了。

說來多虧前期磨辯時,宋衡模擬對方辯友,將他們可能會打的點列了個八九不離十,因此輪到對方駁論時,即便狀態不是很好,滕早早也還算是應對自如。

二辯環節結束,她向觀眾鞠躬致意,坐下時才驚覺,自己方才完全是憑直覺在打,抑或是說,憑宋衡教自己的一招一式在打。

她這麼想著,就見身旁穿正裝的宋衡站起身,繼續拆解對方的觀點,他那樣挺拔地立在光暈裡,襯得冷峻的眉眼都柔和三分,加上不疾不徐的語氣,讓人不知不覺就跳進他挖好的陷阱。

贏得臺下滿堂彩時,滕早早也不由為他鼓掌,兩人的視線撞上,宋衡一怔,很快移開了眼。

事關集體榮譽,校辯論隊的小萌新得知他們拔得頭籌後,偷偷為他們安排了慶功宴,比賽一結束便連哄帶騙地將人帶到了目的地。

是一家川菜館,趕上晚飯時間的緣故,店內人聲嘈雜,十二人的大圓桌,正好容納下所有人,席間,不知是誰開的頭,要向參賽的四人輪番敬酒,滕早早正頭痛,一仰頭已經有人擋在了身前,正兒八經地唬人:“她酒量酒品都很差,喝醉了會咬人。”

嘁,滕早早撇嘴,怎麼把她說得跟狗似的,不過能逃過一劫,她當然求之不得,可宋衡此言一出,打頭的那人火速轉移了目標:“那宋衡哥替一下早早姐?”

“不行,他、他酒精過敏!”

少女咬了咬唇,她或許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是她撒謊時習慣性的小動作,宋衡卻注意到了,他挑了挑眉,存心不要她幫忙:“沒事,已經好了。”

兩人間的暗流洶湧,看得人群裡爆發出起鬨聲,畢竟是學生,都只是象徵性地喝了一點,眾人玩笑間,主角之一的沈洲半路離席,說要去洗手間。

沒過一會兒,滕早早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來,坐在她旁邊的宋衡無意間瞥見來電顯示,他扯了扯嘴角,同在一個地方,都要借去洗手間的空當煲電話粥,還真是處於熱戀期。

由於並不想聽兩人膩歪,宋衡飛快取出了藍牙耳機堵住耳朵,而這邊滕早早也沒料到沈洲會來電,愣了數秒才滑下接聽鍵。

她“喂”了一聲,然後一秒、兩秒、三秒……聽筒那邊安靜得不像話。

滕早早疑心是聽筒壞了,剛要掛斷,宋衡忽然伸手攔了她的動作,像是在艱難措辭:“我的藍牙耳機……連到你的手機上了。”

是之前有一次磨辯的間隙,滕早早無聊想聽歌,又沒帶耳機,就借了宋衡的,藍牙耳機一經匹配就會有記憶,恰巧今晚一抽風,便又連到了她手機上。

但重點不在這裡,她看著宋衡臉上極其複雜的神色,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忙問:“他說了什麼?”

她來不及等宋衡回答,斷開藍牙,同樣的話問了第二遍,那端似是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重複道:“哎,你就聽學長一句勸,既然喜歡宋衡,那就趁現……”

沒等那邊說完,滕早早手忙腳亂地掐斷通話,心跳快得幾近失序。

極力隱藏多年的心事,忽然在當事人面前毫無防備地曝光,她完全不知道要如何自處。下大雨我沒帶傘,男神脫外套罩我頭上,你淋雨我會心疼。

8

活了二十來年,宋衡自認處事果決,現下卻難得遲疑,怕方才是幻聽,又怕那只是一場夢境,到頭來,所有的情緒都化作小心翼翼的一句:“出去透透氣嗎?”

從店裡出來沒走多遠就是護城河,大抵是冬夜氣溫較低,路上少有人經過,滕早早跟在宋衡身後漫無目的地走著,手心出了一層薄汗,揣摩著他接下來會說的話。

“我不知道你也喜歡我。”宋衡覺得自己從未這麼笨拙過,開口第一句話,竟是說的這個。

你當然不會知道,我藏得那麼好。滕早早有些心酸地想,走著走著,她兀地停下腳,像在混沌中抓住了一線光:“你剛剛說‘也’?”

宋衡點點頭,低頭直視著她的眼裡如同鋪滿了碎星,他不習慣這樣繾綣的氛圍,卻感到有些話當下不說,也許這輩子就不必再說了,於是他跟從自己的心,一字一句道:“是,我喜歡你,或許還要比你早很多。”

滕早早鼻間一酸,聲音糯糯的,染了哭腔:“你騙人!”

從前念中學時,成績放榜,他倆的名字總是緊挨著,又是青梅竹馬,自然就常被同齡人打趣,時日一長,兩人都懶得理會,實在被惹得不耐煩了,連回應都如出一轍——簡單粗暴的一個“滾”字,眾人聽了,笑得更加意味深長。

高三某天放學後,輪到滕早早她們那組做值日,她倒完垃圾回去,就聽見教室傳出男生的調侃:“宋衡,這都快畢業了,你就滿足一下哥們兒的好奇心,到底喜不喜歡滕早早啊?”

“不喜歡,閉嘴。”

少年熟悉而清朗的嗓音飄進耳畔,緊接著有走動的聲響,滕早早慌忙躲到了樓梯拐角。

她看著宋衡將包隨意搭著走出教室,很快融進另一頭的暮色中,說不清當時是什麼感覺,只是眼睛迅速籠上一層霧氣,心底有綿密的氣泡碎開,也是從那時起,她收起自己的小心思,不讓它流露哪怕一點點。

她說完,眼淚也跟著掉,宋衡嘆息一聲,很多話如鯁在喉,最終卻只是一句“對不起”。

該怎麼說呢?是少年人的彆扭和驕傲,明明喜歡,卻說著截然相反的話,抗拒被人看穿的感覺,更抗拒一旦出口卻得不到回應。

誰知他死要面子的一句話,偏巧被她聽了進去。

“才沒那麼簡單,你前段時間還莫名其妙不理我來著。”滕早早抽了抽鼻子,決定新賬舊賬一起算。

宋衡是真覺得自己冤枉,前因後果都傾吐出來,這回輪到滕早早咋舌,她反應了好半天,又氣又好笑,一掌拍在他身上:“你、你想什麼啊?!我幾時不把你當異性,我說不算,是指你不算危險。還有沈洲學長,他是我室友的男朋友。”

所以才會照顧她多一點,花也是因為打比賽那天,室友沒法到場,拜託他轉送的,至於他說的什麼親吻,則完全是因為她眼睛進了異物,沈洲幫忙搗鼓而已。

說到底,這世間那麼多隔閡,大多都是因為一個不問、一個不知。

宋衡自知理虧,聲調少有的柔軟:“是我的錯,我是笨蛋,那麼,”他清了清嗓子,竟不自覺帶了一絲緊張,“滕早早同學願意原諒這個笨蛋,並繼續喜歡他嗎?”

他笨在為了和她上同一所大學,徹夜查資料,到頭來卻裝作漫不經心;笨在恨不得驅逐所有靠近她的異性,卻要裝作毫不在意;還笨在期盼她同等的喜歡,卻先入為主地替她做出了回答。

路燈下繞著零星的蛾子,滕早早看著地面上影影綽綽的光,甕聲甕氣地說:“是啊,你笨死了。”

宋衡整顆心都緊繃起來,可下一刻,他聽見她說:“但有什麼辦法,我就是喜歡笨蛋。”

尾聲

怎麼形容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呢?

譬如“今晚的月色真美”“風也溫柔”,都是很好的表達。

可如果讓宋衡來形容,他會說,是在滿室麻辣鮮香的川菜館,周遭的喧嚷倏忽淡去,一切都淪為背景,只有他眼前茫然無措的小姑娘是鮮明的存在。

而後他稍一側臉,恰好從玻璃窗鏡面裡望見了“月亮”的倒影——獨屬於他的月亮。(作品名:《有風輕吻:贈你一彎月》,作者:孜黎。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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