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蝉捉蝴蝶,钓鱼放风筝,调皮捣蛋,一样都不少—古诗词里的童年

童年的时光早已和过去的岁月一样,如水般流逝。童年的有些往事却凝成了晶莹剔透的玛瑙石,沉淀在河底,隐隐闪烁莹莹的光辉。阅读古诗词,发现名家笔下的童年和我们的童年,太多的不谋而合。也许,孩子的心,总是息息相通的吧?

捕蝉捉蝴蝶,钓鱼放风筝,调皮捣蛋,一样都不少—古诗词里的童年


宿新市徐公店——宋•杨万里

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碟,飞入菜花无处寻。

杨万里的这首诗,描绘了春天的景色,也描绘了我们童年时候常做的一件事:捉蝴蝶。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那时捉蝴蝶是为了什么?可能这就是成人的悲哀吧?做事总要问为什么,要有目的。而孩子的世界是纯真的,只要觉得快乐的有趣的事儿就去做不问理由,不想结果。说到这儿,不能不提清•袁枚的那首《所见》“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这是捕蝉。捉蝴蝶须“急走”,还没捉到,黄蝴蝶飞到金黄色菜花里,分不清哪是蝶哪是菜花了,动态的蝴蝶变成了静止的菜花;捕蝉却须“闭口立”,蝉叫着,证明它还在,要是忽然叫声停了,那是它飞走了。一动一静,一静一动,二者异曲同工,没有过多笔墨渲染,却看得出孩子们乐趣无限。记忆中还有夏日捉蜻蜓,尤其吃过晚饭,夕阳照在小园里,所有的一切都沐浴在金色里的时候。那时候蜻蜓飞了一天,累了似的,格外的慵懒,专门往柿子秧上落,悄悄地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飞快地伸出两根手指,一下子就能捏到蜻蜓透明的翅膀。那翅膀,在男孩子手中一会儿就破碎了,而女孩子,有的会夹到书本中,多放些时日。

类似的还有一首杨万里的《闲居初夏午睡起》“梅子留酸软齿牙,芭蕉分绿与窗纱。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捉柳花”,“捉柳花”,你说那柳絮捉来又有什么用呢?可那竟是小孩子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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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垂钓——唐•胡令能

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

这是说孩子学钓鱼,很上心,连有人问路都不敢回答,怕惊动了鱼咬钩。这是男孩子的事,好奇心尤其的重,看了什么都想学。我们那里倒是很少钓鱼,而是直接水里抓就成或者拿着捞饭的笊篱捞鱼。那时村子前面有条小河,水流清澈见底,岸上开满了打碗花。男孩子往水里一站,看到鱼从腿边游过,弯下腰用手抓。有时候能抓住,有时候抓不住,还会跌倒水里,湿成落汤鸡。但有什么?小孩子湿了衣裳,或者衣服上沾了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至于用网,那是大人们的方式。

至于女孩子,我印象最深的是那时候追着哥哥学下象棋,每次都输,却愈输愈战,不肯放手,把哥哥磨得有了空都不敢在家呆;于是就磨所有认识的会下棋的人,弄得人家说我得魔怔了——其实,我就是看着人家神情自若地捏着棋子就能把我杀得落花流水不服气。后来的棋艺还是不错的,村子附近少有对手。到高中时一般的男生都下不过我,也算是小小的快乐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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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晚——宋•雷震

草满池塘水满坡,山衔落日浸寒漪。牧童归去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

这首诗里包含两件童年趣事:放牧和吹柳笛。我想这是农村长大的孩子都经历过的,放的不只是牛,还有鸭子和鹅。我小时候曾放过鹅子,一枝柔软的细长柳条作鞭,找水草丰美的地方,随它们去就行,玩水踏浪还是吃草打盹,你都不用管。孩子们则是三个两个聚一起玩得不亦乐乎,男孩子摔炮,撞拐;女孩子玩泥子,跳格……吹柳笛却是男孩女孩共同的爱好,长的短的,粗的细的,声声唱响,多是没有腔调的信嘴瞎吹。当然,也有过了头的,那就是杨万里的另一首《桑茶道中》“晴明风日雨干时,草满花堤春满溪。童子松阴眠正着,一牛吃过柳阴西”,孩子贪玩或者累了睡着了,牛或者鹅吃了别人家的庄稼也是偶有的事,回家免不了被妈妈斥责一顿,基本都没什么事儿。那时候民风淳朴,没人索赔,只是嘱咐下次注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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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居——清•高鼎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

小时候的老家,没有正经八百的风筝卖,孩子们都是自已动手糊。框架用木棍儿树枝,用高粱秸秆,拿妈妈缝衣服的线绑;蝴蝶或蜻蜓的身子翅膀用书本的纸,甚至用报纸,上面用毛笔画了图案,有的细致些的用蜡笔上色,拿面粉打的浆子糊到框架上,当时看着也是不错的。要是用牛皮纸细细描摹的,那就是精品了。风筝线就是细丝线,但是手中的“信蛾子”是一定要做好的,不然放线的时候会误事,收线也不好收。被树缠住扯断了线,或者被风带走了风筝是常有的事,当然哭鼻子也是在所难免。那时候的风筝远没有现在的漂亮,也放不了这么高,但是那时候的孩子的快乐却是比现在的孩子富裕得多。现在风筝是各种各样,放风筝的孩子却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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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上——唐•白居易

小娃撑小艇,偷采白莲回。不解藏踪迹,浮萍一道开。

小孩子偷着划小船去采白莲,被一路让道的浮萍泄露了行踪。小时候好象也干过不少这样的事儿,大多数是为了吃:撸几把刚刚灌浆的嫩麦粒嚼,摘几颗还青涩发硬的果子咬;土豆没长多大时烤土豆吃,苞米没长硬实时烧苞米吃;至于黄豆地甜菜地里吃悠悠,向日癸地里嗑瓜子都不在话下。整天里嘴巴一圈黑,那就是吃这吃那的印记——但仿佛从没人在意,谁家的地里少了啥也没见过谁吵。——离开家,整个世界都是孩子们的,花草树木,河流小溪,甚至蚱蜢、蝈蝈和蚂蚁,都是孩子们快乐的王国里不同的布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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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子弄冰——宋•杨万里

稚子金盆脱晓冰,彩丝穿取当银铮。敲成玉磬穿林响,忽作玻璃碎地声。

简直太爱杨万里了,写下这么多动人的孩子诗——他不只是个爱生活细心观察生活的人,他一定也是个好父亲!连孩子用彩丝穿了冰块当磬敲着玩都知道,还听到了这块冰的最后结局是如玻璃一样摔碎在地上!

我们那时是堆雪人打雪仗,把自己的脸冻成红苹果。最难忘的事是三叔家的妹妹比我们都小,天天尾巴似地跟在后面,赶不不走。直到有一回发生了一件事,她才好几天没出来。说起来真是惭愧,我当时根本就没注意到她怎么就会去舔院门的铁柱子!结果是她自己飞快地拽下被粘住的舌头,当时就拽掉一层皮,满嘴是血!因为我是姐姐,照看不力,被三叔骂了一顿;回家里又被妈妈训了一通;以至于后来许久我都玩得不自由,眼睛不敢离开比我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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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村居——宋•辛弃疾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辛弃疾的《清平乐•村居》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词,曾几何时,觉得这就是生活最美的样子:有窝住,有田耕;有爱人相伴,有儿女绕膝。

家乡的童年没有莲蓬,“锄豆”、“织鸡笼”的活儿却不缺。那时候的小孩子除了玩,都会帮忙做家务甚至干农活的。我还记得妈妈教我区分谷子和谷莠子的区别:谷子叶是一色的绿;谷莠子叶上有一道白的;谷子的杆儿是圆的,有小细毛毛,儿谷莠子的杆儿是扁的,没有毛。还有印象最深的是冬天搓苞米,搓得手都红肿……现在的孩子,怕是见过谷子的都不多了,更不会摆动苞米棒子。

表现小孩学着干农活的诗还有范成大的《田家》“昼出耘田夜织麻,村庄儿女各当家。孙童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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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干行之一—唐•李白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这首诗是“青梅竹马”的来源,把它放在最后,是因为太多人有着关于青梅竹马的美好而感伤的回忆。骑竹马的小男孩一去不回,再归来已牵了别人的手;丢青梅的小女孩无处寻觅,复相见已是别人的妻。唯有小时候的种种回忆难忘,在某个夜晚,依旧让人无语叹息……

捕蝉捉蝴蝶,钓鱼放风筝,调皮捣蛋,一样都不少—古诗词里的童年


童年就象是一只失了竹篙的小木船,不知随波逐流去了哪里;这些千古流传的古诗词却让童年的往事去而复返。站在岸上,睁着不再纯真的眼,凝视,那一幕幕长的短的,近的远的镜头,旧梦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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