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小廝給姊妹送禮,親自給丫鬟送禮:湘雲到底糊塗不糊塗?

端午次日,湘雲到賈府做客,並給襲人、鴛鴦、金釧兒、平兒四大丫鬟送來節禮。解開手帕,裡面正是四個絳紋戒指。林黛玉見了笑道:前兒一般的打發人給我們送了來,你就把她的也帶了來豈不省事?對此,湘雲給出瞭解釋:

讓小廝給姊妹送禮,親自給丫鬟送禮:湘雲到底糊塗不糊塗?

給你們送東西,就是使來的不用說話,拿進來一看,自然就知是送姑娘們的了;若帶她們的東西,這須得我先告訴來人,這是哪一個丫頭的,那是哪一個丫頭的。那使來的人明白還好,再胡塗些,丫頭的名字他也不記得,混鬧胡說的,反連你們的東西都攪胡塗了。若是打發個女人來,素日知道的還罷了,偏生前兒又打發小子來,可怎麼說丫頭們的名字呢?橫豎我來給她們帶來,豈不清白!

這解釋看起來合情合理,細究起來卻有兩點講不通。第一,既然婆子素日裡知道,那為什麼讓小廝送來,不讓婆子送來?第二,既然註定要分兩趟了,為何不乾脆把給姐妹們的也留在這次一起送來?無論是讓小廝進出內院,還是讓小廝給主子送禮,卻親自給丫鬟送禮,都說不通。

讓小廝給姊妹送禮,親自給丫鬟送禮:湘雲到底糊塗不糊塗?

就拿賈府行事做個例子:37回,小子們給大觀園送來幾盆海棠花,可他們也止步於後門,其後由婆子們接手送到怡紅院。而寶玉讓人去史家給湘雲送東西,也是讓小子們僱車送婆子到史家。還有65回,尤二姐說道:“雖然你們小孩子進得去,然遇見小姐們,原該遠遠的藏開”。

由此可見,小廝是不好進出內院的。賈府規矩如此,史家自然也是如此。小廝從史家內院轉外門,再從賈府前門轉後院,比起用婆子來不知麻煩多少。

至於讓小廝給主子送禮,卻親自給丫鬟送禮,都不用舉例,也知這行為不合情理。

讓小廝給姊妹送禮,親自給丫鬟送禮:湘雲到底糊塗不糊塗?

可無論是讓婆子把戒指一起送過來,還是讓湘雲自己把戒指一起送過來,都有兩個問題:一,論交情,湘雲應當和釵黛三春的丫鬟處的更多。如果先給姑娘們送禮,再轉道給其他丫鬟送禮,總歸是有些尷尬的。二,送給主子的禮和送給丫鬟的禮撞了。

湘雲也是侯門貴女,真名士自風流,起碼的規矩還是懂得,這般行事卻讓人琢磨不透。依筆者看來,原因不過有二:

讓小廝給姊妹送禮,親自給丫鬟送禮:湘雲到底糊塗不糊塗?

第一,湘雲雖是侯門貴女,但也是寄人籬下。看她回史家時眼淚汪汪,提醒寶玉記得接她來賈府的情形,可知湘雲在史家並不舒心。這種環境下,不可能說湘雲不懂一點人情世故。讓婆子送和自己一次性送完,都免不了前文提到的兩個問題。而一次讓小廝送來,一次自己送來,四大丫鬟自會承她的情。而湘雲本身有“憨湘雲”、“真名士”的屬性,姐妹們也不會同她計較這些規矩。

第二,“偏生前兒又打發小子來”不是湘雲給自己找的理由,而是作者給湘雲安排的理由。只有丫鬟們的戒指比主子們的戒指晚到,寶釵的戒指才有可能送到襲人那裡,才會引出後文湘雲對寶釵的推崇。當然,筆者是不太理解,為什麼湘雲送的禮物沒過幾天就被寶釵轉送給丫鬟,湘雲反而被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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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如果是第一種猜測,湘雲的做法,看似糊塗,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如果是第二種猜測,只能說曹公找的理由太敷衍不合理,換句話來說,就是筆者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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