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己壓茶蘼倒,只此寒梅無好枝——水仙花的風骨

​或許是女子的天性,自小喜愛花花草草。 兒時,總愛在自家院子裡種上一些花草,種子都是從別人那裡討來的,月季、美人蕉、指甲花、大麗花等,總之,逮到什麼就種什麼。自己翻土,播種,澆水,施肥,然後,每天一放學就去叮著,盼望它們能快些發芽,快些長大,快些開花。忽然有一天,你猛然發現,從土裡鑽出一個小小的、嫩綠的幼芽,那種驚喜、雀躍的心情是無法言說的。

暗香己壓茶蘼倒,只此寒梅無好枝——水仙花的風骨

後來離家求學,沒機會自己種了,但對花的喜愛之情始終不減。再後來,畢業,工作,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事情多了,閒暇少了,但還是會在自己家裡種上幾盆花草,君子蘭、吊蘭、蘆薈、文竹、仙人球等等,置於窗臺、陽臺、茶几或是書桌上,雖不甚名貴,但能淨化空氣,還可增添生活情趣,何樂而不為呢?

由於對花草的情有獨鍾,出門總愛逛花市。年前臘月初,又去了花木市場,看到那株株、一叢叢、一片片品種不一、形態各異、奼紫嫣紅的花草,就莫名的興奮,以至於流連忘返,不忍離去,恨不得把這些花花草草都搬回自己家裡去。怎奈空間有限,又怕養不好,白白糟踐了生命,最後只選了幾株水仙花的球莖。

暗香己壓茶蘼倒,只此寒梅無好枝——水仙花的風骨

回到家裡,我迫不及待的把水仙種植在個精緻的花盆中,用幾個小石頭壓住根鬚,防止倒伏,而後每天換水,盼望著它快

點發芽、抽莖、開花。但它們好像並不著急,一晃幾天過去了,它們才慢騰騰的從嫩白的鱗莖中長出幾片嫩綠的葉子,但這已經足以讓人開心了。

時光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流淌著,轉眼之間十多天過去了,那盆水仙也已經長成了大盆,葉片蔥蔥蘢蘢,潔潔淨淨,清清爽爽,只是仍沒看到花莖。

暗香己壓茶蘼倒,只此寒梅無好枝——水仙花的風骨

春節回老家過年,心中還在掛念那盆水仙,生怕它枯萎了。再回來見到它,已是十多天以後了。

那天回來,我一打開房門,一股濃郁的芳香撲鼻而來,循著香氣,我一眼看到茶几上那一盆水仙,鬱鬱蔥蔥的綠葉之間依然抽出五六隻花莖,上面錯落有致的開著一串串小花,三五朵、六七朵不一,中間黃色的花瓣圍在一起,像一盞盞小小的金盃,周圍均勻的繞著六片潔白的花瓣,怪不得有人用

“金盞銀臺”來比喻水仙花,現在看來是再貼切不過了。

暗香己壓茶蘼倒,只此寒梅無好枝——水仙花的風骨

自古文人墨客都對這小小的、不起眼的水仙讚賞有加。宋代黃庭堅有詩云:“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為骨玉為肌。暗香己壓茶蘼倒,只此寒梅無好枝。淤泥解作白蓮藕,糞壞能開黃玉花。可惜國香天不管,隨緣流落小民家。”近代革命家秋瑾也有詩讚曰;“洛浦凌波女,臨風倦眼開,瓣疑是玉盞,根是謫瑤臺。嫩白應欺雪,清香不讓梅。餘生有花癖,對此日徘徊。”

暗香己壓茶蘼倒,只此寒梅無好枝——水仙花的風骨

倘若只憑外觀而論,水仙花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它不像柳樹那樣婀娜多姿,沒有牡丹那樣富貴嬌豔,但它不與繁花爭春,不與荷花爭夏,不與菊花爭秋,而是開在風雪交加的寒冬。它從不在意是生長在高堂樓榭,還是寒門草舍,也不在意花瓶昂貴還是簡陋,更不會在意你是欣賞它還是厭惡它,它只要一個安身的器具,幾塊小石頭,幾勺清水,就只管自己精彩的綻放,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只管給人們帶來濃郁的芬芳和春的氣息,這種與世無爭、淡泊寧靜的品性,飄逸灑脫的性情,超凡脫俗的境界,豈是我輩俗人能及?

人,難道還不如一叢小小的水仙嗎?(遂平二中楊永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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